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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当开墨色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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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没有来光顾我,然而我知道,有一根弦在心中断了,从此,你再也不是那个可以拨响乐章的人。你真让我感到不堪,你以为采用了最为有效的方式,毕竟可以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原来,你竟从来不曾了解过我,这个方式于我而言,却是最侮辱人格的,这真是一种懦夫的表现。

原因的原因,理由的理由,不过是胡编乱造千拼万凑以此来掩饰真实想法的借口罢了,其实事情的真相转过来转过去,无非就是厌倦了,却仍然要冠冕堂皇地仍由自己躺在编制的理由中不能自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家。完全就是一派胡言。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当初选择和我执手时说,与其找一个有钱但是自己不爱的人,还不如找一个相爱的人一起奋斗。这样,就算吵架也是理直气壮的。

从此,我们之间,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思绪如浮絮,零零碎碎的,断不成句,每每想起那副场景,总觉得恍惚,

“把这条链子也拿走吧,我只戴我的男人送我的东西。”那时,我早已落下了这份生日礼物。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生生,你送人也好,或者去周生生换一条新的链子也好,只是一条,千万不要把它扔了,不然我会诅咒你的。”

从不收回吗?但是你却忘了,高显,你送出的感情说收就收。比戏剧更跌宕的,是人心。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知道对着多少女友说过,所以说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初听着,真的能感动人,然而,在我们分开的63天后,我终于领悟到,这般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你为我构筑的一个象牙塔,呵呵,24岁的我竟然还像一个孩子般深深地沉醉在你编织的童话故事中不愿醒来。

你知道的,我曾经和你说过,倘若有一天,你遇上一个倾心的女孩子,或许她温婉可人,或许她倾国倾城,或许她贤惠淑良,那时,请记得要放开我的手,因为那是作为女朋友的我能够给你的最后的自由,但是,请记得一定要第一个和我说。只是,你找到了,却忘了和我说,只用了这般的借口。我又不是那种会死缠的人,何必呢?

我的前男友,只能收进收纳箱,从此没有见到阳光的机会。你说分手后还是朋友,这在我这边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我这个人,断的很彻底。也许时隔多年之后,偶尔会翻出来,和别人开开玩笑,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潇洒过的,不过那毕竟也是多年后,我的回忆都深深地藏在皮肤的褶子后。没有人可以把它翻出来,把玩一番。

今天之前的我还执意要当余生生,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的余生生,那笔卖项链的钱,正好够我还珊珊的钱,剩下170元人民币,都被我换成了一摞一摞的书,那时,我看李碧华的书,一本接着一本,在那些心酸的故事中,不能自拔,以此来哀悼我那微不足道的爱情。高显,你看,现实和故事同样狗血,所不同的,受到再怎么严重创伤的女主角身边肯定可以出现,让我们可以心仪地唱出“宗之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的男一号。

日子一天一天如指间沙一般流逝,我躺在黑色的房间中不知今夕何夕,囊中羞涩,竟连一碗细面的钱都拿不出,当一切都需要精打细算的时候,日子好像失去了五彩缤纷的光彩,只余下捉襟见肘的暗灰,似乎绞尽脑汁也无法弥补拆了东墙补西墙的窘境。

幸而,子裴如神祇般从天而降,将我拖出了黑黢黢的泥淖。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是360度无死角,浑身散发着闪闪的金光,与满头散发,双眼呆滞,浑如贞子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子裴,我拽着他,不由分说地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辈子受的委屈都通过泪水蒸腾出来,他身上阿玛尼的西装在我的眼泪鼻涕双管齐下后早已不忍细看。

“莫家的四公主怎么成了这副德行。”彼时的他,眉梢一挑,炎凉地开口。

“可是,子裴,我现在是余生生,不是莫子兮。”我手中掖着被角,不甘示弱地开口。其实,余生生也好,莫子兮也罢,不都是这副躯壳么?只是,莫子兮不会因为这点劳什子而被别人甩,而余生生的爱情却终究抵不过金钱。

“子裴,我错了。原来爱情,并不是两个人的事,当它涉及到家庭,或者金钱时,它会变得很复杂。生生还是输给了子兮,一个没有感情的子兮。我原本以为只要有感情,就可以打败一切,却不曾料到,他爱我,还爱得不够深,至少,我还不值得他为了我而放弃了那座酒楼。”

“莫子兮,你这是发的什么羊癫疯,为什么只有余生生是鲜活的,而莫子兮只能是行尸走肉?”子裴居高临下地蔑视我,好像我再多说一句,他就立马把我拉出去凌迟处死。“莫子兮,你只是你,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身为莫家的四小姐,也可以活的很潇洒,不需要往自己身上扛那么多枷锁。”

可是,子裴,你怎么懂呢?那些人看中的,不过是我身后那个莫氏闪闪发亮的招牌罢了,并不是这个名叫莫子兮的我啊。

甩了甩肩上的发,暗暗地对自己说,“从此,你就是莫子兮,莫家的子兮,我与莫氏血脉相连,此后,我背负的不止是我,还有这个家族,外公,子裴,子霖和子渊。”你看,子裴,这就是身为莫子兮和余生生的不同。

☆、三,原来岁月静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睁开眼,时针已经指向了12,不偏不倚。窗外,一如既往地没有悬挂在空中的旭日,只剩一片惨淡的白色,我呆呆地看了一会百叶窗外暗沉的天空,便随意地披了一件粗线毛衣,泼了些冷水在额头上,才觉得人清新了许多。将将地拨了几个电话,打发这剩下的时光,相约着一些没有一撇的憧憬。自从大学毕业后,闲暇时间便直线下降,有时连一个像样一点的电话都打不成,就像现在这样:

“啊,子兮,是你啊,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不过我在赶设计图纸啊,等我忙完这一段再和你好好聊聊啊。”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便挂断了。

叹了口气,是啊,现在都忙着上班,或者是忙着带孩子,哪有时间像大学里那样,随便拨个电话,就能聊个1小时。人们通常所说的“等会和你打啊”,往往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也许真的只是那么一会儿,也许,是整整一个月。

难得的周末,从来不存在早晨这一说,习惯了一个人一直睡到正午12点,然后再摸索摸索,时间就像指尖的沙,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无从寻到痕迹。

子裴肯定还在房间里睡得昏天暗地,凌晨3点的时候,还听见走廊里窸窸窣窣的声响,估摸他是那会回来的吧。子渊早已成了外公的得力助手,而子霖,我抚了抚额头,估计应该是和谢小开在约会吧。

子霖不爱谢杰人,哦,我习惯叫他为谢小开。充其量也不过是喜欢罢了,然而,我却不懂,为什么以子霖那么好的条件,虽不到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恐怖地步,但是,随手从那一条长龙中挑一个还是简单的,然而她却选了谢小开。彼时,我将这个疑问抛给子裴,结果,却白白得了一个卫生球,“每个人的心中总有一个照不进阳光的角落。”我愣了半响之后,傻傻地问“这个不是描述我更为合适么。”

温了一杯牛奶,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网页。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即使晚上熬了很久的夜,也不会去碰咖啡一次,相反,更愿意喝茶,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觉得味道很不错的咖啡在我这里便成了千遍一律的苦涩,不管放多少糖和奶,还是觉得苦滋滋的,那苦涩的味道竟然能顺着食道直直得抵达心底,随后,顺着青葱的血脉在四肢百骸流动一周天,匍匐前行,即使是早上6点喝了一小杯的咖啡到了第二天凌晨2点还清晰如昨,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要罢工,然而大脑却异常地清醒,不停地运转,有时候还会穿越一下时空,回到梳着羊角辫的葱茏岁月,看着那时的自己背着一个小书包,笑语晏晏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西下的斜阳将影子拉得老长,然后我就和之茵相互踩着影子,蹦蹦跳跳地跨过一座两米宽的桥,道别后各自回家。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叫做余生生的小朋友,那个时候,温婉的妈妈还会端上一杯温热香滑的牛奶,柔柔地说,“生生,先喝了这杯牛奶后再看美少女战士吧。”那个时候的牛奶还装在白色的玻璃瓶中,醇厚的香味从瓶口中逸散出,光是闻着香味,全身的细胞都如浸入热水中的菊花般能舒展开,层层叠叠,影影幢幢。

合上电脑,梦中的情形毫无征兆地跳入眼帘,梦中的高显嘻笑晏晏:“唉,你卖了我送你的项链,拿什么来赔啊?”面目模糊成水光一片,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你。

多么荒唐的梦,梦中的我老是和你唱着对台戏,仿佛这样,你就能再次多看我几次,那里的我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撩起熊熊的大火,蔓延不息,记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副场景,也不曾记得梦中你的容貌,总是白蒙蒙的,模糊的身影,但我知道,那个背影高高的男生一定是你,有人说,那个人出现在你的梦中,是因为他在想你,可是,当我每天都把鞋带系的紧紧的时候,我已经不再相信你出现在我梦中是因为此时的你正在思念我。人总是喜欢为自己找诸多的借口,而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做自己的观众,当一个清明的旁观者。

拿什么赔呢?梦中的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把我陪给你好吗?”

而你却如同一阵清风了无痕迹。

我又怎么会赔你呢?

你还欠我很多东西,比如你曾经答应带我去婺源,看那片缠绕你心头很久的油菜花,比如,我们曾相约要一起去玉龙雪山,看第一缕阳光照耀山头,接受神祇的祝福,比如,你要和我一起见证你好兄弟的幸福,这一切的一切,都幻化成了一阵清风,绕了我三匝,便远去了。或许,终有一天,你会带着一个姑娘,也许她的眉角长得依稀与我相似,也许,她美得甩了我十八条大街,去我们说好的大溪地,住在波拉波拉岛上,在海风中喁喁私语,看调皮捣蛋色彩斑斓的群鱼绕着你们转圈,只可惜,站在你身边的人,早已不再是我。

我曾独自一人走过巴黎的爱墙,孤身一人流连在锁爱桥上,也曾踽踽独行在五渔村的恋人之路,形单影只地站在安纳西的恋人之桥上幻想着另一半的模样,是剑眉星目还是玉树临风,却忘了执起你的手,与你一路漫步在甜爱路上,与你游历上个世纪的老上海,穿梭在古旧而又深远的小巷里,寻找曾经的繁华与落寞,轻轻地与你说,愿岁月静好,一世长安。

不过想来这些细碎的琐事,与你与我都不曾有意义了。

梦醒,却发现10几摄氏度的空气中,仍然有蚊子在嗡嗡飞舞,一圈又一圈绕着我裸露在外的脑袋跳着回旋舞。

小徐曾经明里暗里地暗示我,这场风花雪月的故事,终究是会以悲剧收梢,然而他却不曾了解,余生生是不听劝的人,直到撞南墙都撞得头破血流了,只肖你的一句甜言蜜语,我仍然会乐颠颠地往南跑去。所以子裴曾经说过,对于莫子兮,我们所需要的不是苦口婆心地浪费唇舌,而是狠狠地在那条不归路上推她一把,让她跌得头破血流,这样,她的榆木脑袋才会开花。

是的,也许那一刻我不会马上醒悟,但是我会永远记得当时的疼痛,当我装上南墙时,我会马上选择踏上另一条路,也许是康庄大道,也许是独木小径。

既然决定要做回余生生,必要的手续还是要去办理的,比如说,辞职,真是难以想象人事部的主管会怎么看我,毕竟,我也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放心,我一定好好在这里干下去。”结果,7月签的约,11月初就迫不及待地要解约了。

王叔开着一辆宾利在门口等着,看着这个架势,我就有些慌了,“没有必要这么隆重吧,我只是去辞职罢了,还是开一辆马自达吧。”

冷不丁的,子裴的魔爪就下来了:“没出息的家伙,我们家会有马自达吗?”

“但是这个样子,外界会不会传言我被人养了呢?”我不安地问道,身体不住地扭动着。

“就你这副尊荣?”子裴挑了挑眉,“还求人养?”

我低头看了看装束,脚上虽然没有踏着菲拉格慕的皮鞋,好歹也是套了一双耐克的运动鞋,花了我1000大洋。再上来,是LEE的牛仔裤,也是个大牌啊,衣服是TeenieWeenieBear的套头衫,一只可爱的小熊咬着拳头的图片很蠢萌,这般从头到脚看着很青春很运动,好不好?

结果在去公司的路上,子裴把我拉进了以我的工资水平,到下辈子都不会去的美容中心,帮我从头到脚整了一番。出来时,我彻底地成为了莫子兮。只是,这双皮靴的筒实在是太高了,膝盖以下部位,全部包裹在内,温暖的,如笑春山。

“Let’sgo。”子裴掏出一副GUCCI的墨镜,往我鼻梁上一架,眼前的世界笼罩在一片暖色调中,连子裴那张脸,看着都比平时柔和生动了许多。

“四小姐这样子真漂亮。”王叔乐呵呵地发动车子。

“那是,四小姐的底子还是在那里的。”我挺了挺胸。

子裴的头果真往一边一斜,“还不是小爷的眼光好。”

当车子缓缓开在街上时,恍然间发现空阔了不少,树叶早已随着萧肃的秋风簌簌地落下,冬,是不是你雪白色的脚印马上就要踏上这条马路,留下一串又一串阴冷的印记,以此来覆盖炎热的夏季曾带来过的汗渍?

雪,真的可以溶蚀如笑春山么?将澹冶的明媚格式化成惨淡的睡颜?

☆、四,动如参与商

办完各种手续,站在广场上,看着这座我曾坐在里面的小格子间花费了九个月心血,认真努力工作过的大楼,心里还是很舍不得,毕竟是靠自己得来的一份工作,虽然薪水少得可怜,用子裴的话说,还不够他买一双鞋子,然而,在那里我结识了美得如同童话般的Stella。

“兮兮,我在西楼和JASON谈点事,上来给我们泡一壶好茶吧。”子裴未等我拒绝,便挂断了电话。

西楼,是高显工作的地方。

手机被我紧紧地攥在了手中,烙得生疼,右手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一阕挽歌。

我知道,子裴这么做,无非是想为我挣回一丝面子,我是莫子兮,莫子裴最爱的妹妹,他为了一座酒楼放弃了我,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的决定。

可是,我害怕,近乡情更怯。我不知道,面对你的时候,我的画皮面具是否会撕开巨大的口子,真实的情绪挣扎着奔腾而出,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气不喘,平静地和你四目相对,然后,无声无息地转过身去,和子裴聊,今天想喝什么茶?

刚开始的时候,我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个场景,莫不是与报复你有关,譬如,在你开的那座酒楼对面生生地大张旗鼓开出另一座酒楼,你推出叫花鸡,我就跟风醉香鸡,什么都对着干。又譬如,我买下了一栋别墅,然后驾着猩红色的法拉利杀到CG,点名要你到楼下的门店为我推荐瓷砖,顺道假惺惺地递给你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莫子兮”那斗大的三个字,下面则跟着一行簪花小字——莫氏集团。再譬如,让子裴客串一下我的临时仰慕者,拽着你的领子,嚣张地吼:“我在掌上捧了20多年的珍宝,竟然被你这个臭小子狠狠地摔碎了一地,我警告你,以后离生生远一点,不然我见到一次揍你一次。她受伤的情,我来修,她破碎的心,我来补。”而我则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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