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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满藤-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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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鸳鸯杵在墙角,像个被老师严厉批评过的乖学生,耷拉着头,眼神空洞又无神。短短的头发因为出了太多汗的关系,好几缕刘海贴在前额,背包也斜斜落在一旁。陌生男孩不理她,她也不着急,好似她终于在这一片尴尬中找到了自我相处方法,眼睛盯着前方墙壁的某一点,看得津津有味。

苏暮阳懒懒挪到冰箱旁,拿饮料喝时,余光瞥到颇有些悠然自得的陌生女孩的脚不断在地上打圈圈,嘴角不由深深一抿。他本以为这样牛哄哄的下马威总得让这个姓陈名鸳鸯的人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在他家呆地跟自己家一般舒服。

结果他们两个一坐一站,一玩游戏一发呆,在同一个空间内,各自打发难捱的下午时光。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直到苏眉提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回来,苏暮阳才收拾起满脸的冷漠,一扫对陈鸳鸯的各种不对付。

苏暮阳没有提这段不愉快,陈鸳鸯自然也没有跟苏眉告状。她熟稔地进厨房帮苏眉打下手,对上苏眉亲切的眼睛,内心迫切想要离开的愿望也渐渐压了下去。苏眉为了让陈鸳鸯尽快熟悉苏园的一切,以及苏园里另外一个主人——苏暮阳,简明以及扼要地介绍了这个苏暮阳的18年人生梗概。

原来,他姓苏名暮阳,原来他也是静安一中的新生。原来,他在苏阿姨眼里是如此乖巧与懂事。陈鸳鸯沉默地摘着菜,脑海中自动将苏阿姨嘴里的苏暮阳与刚刚遇见的苏暮阳一番对比。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是从苏阿姨骄傲的口吻里。她是颇以这个儿子为豪。细细听下去,陈鸳鸯恍然大悟,原来,中考分数比她多了5分,排名又比他靠前一位的,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苏暮阳。

苏阿姨如此盛赞的苏暮阳,应该就如同她描述地那般优秀与拔萃,至于她陈鸳鸯所接触到的苏暮阳。究竟是谁,又关她什么事呢?他已经清晰地划出了分界线,她只要不逾矩,乖乖守住自己的那根防线,想必相安无事也不是不可能。

陈鸳鸯到底还是太天真。她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苏暮阳这种既没触犯又没招惹的主,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成为苏暮阳讨厌的理由,她再想息事宁人不过是痴心妄想。

这种痴心妄想马上就兑现成果。陈鸳鸯端着两盘滚烫滚烫苏眉刚炒好的菜,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向饭桌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了去路,不管她是往左挪还是往右挪,眼前这道高大的影子跟商量好地跟她作着各种对。手上灼热的热度几乎要让她直跳脚。苏暮阳也没感觉到一丝一分,依旧摆着挡路的姿势,悠闲又自得。

直到苏眉高声叫了一句苏暮阳什么,他才让开了路,陈鸳鸯终于将菜放下时,揉着烫到发红的手指,委屈的泪几乎蔓延而出。这种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的委屈,让陈鸳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地里外不是人。

她将泪狠狠忍住,吃饭的时候。尽量没有表现出一丝委屈。苏眉的厨艺很好,甚至比妈妈潘小秋的还要好。只是陈鸳鸯心里藏了心事。让她不舒服的苏暮阳正好坐在她对对面,胃口也立刻不怎么好起来。

苏眉帮陈鸳鸯舀好了汤。又夹了许多筷子菜。当陈鸳鸯的筷子伸向清蒸鱼时,苏暮阳的筷子也正好伸了过去。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陈鸳鸯自动绕过鱼,夹向了另一侧的青菜。苏暮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陌生女孩脸上显现出倔强的神色,不卑不亢,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畏缩。看着看着,苏暮阳忽然也觉得不爽起来,他想要狠狠收拾的人,瞬间学会了服软,他的斗志昂扬刹那间就没有了那么高涨。

听闻陈鸳鸯也是高一(3)班的学生,苏眉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阳阳,你跟鸳鸯既同校又同班,开学那天,你带着她一起报名。鸳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年长两岁,是哥哥,哥哥就要好好照顾妹妹。我将鸳鸯托付给你,你要好好替妈妈照顾她,尽尽地主之谊。开学那天妈妈刚好上白班,鸳鸯,阿姨不能亲自陪你去静安一中,希望你别怪我。”

听闻苏阿姨要苏暮阳带自己去报名,陈鸳鸯差点被水呛到,她刚想表明自己一切可以时,苏暮阳居然抢在她前面开口:“好的,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位鸳鸯妹妹的。”

苏暮阳特意在‘照顾’这两个字上停顿了下,这别有意味的停顿,惹得陈鸳鸯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抬眼看了看忽然就兴高采烈起来的苏暮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他这冒出丝丝精光的眼神,明显是猎人瞧见猎物的兴奋……眼神。想到这,陈鸳鸯的心悸又加码了不少。

晚上睡在崭新又充满阳光温馨味道的新床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月亮,陈鸳鸯本就满腹心事的心,又因为苏暮阳的忽然出现及*裸的挑衅,更加搅合成一锅乱粥。翻来覆去烙煎饼,不过是一宿无眠。

都说长大就容易知愁,从前陈鸳鸯没足够长大,一直不知道愁为何滋味。16岁以来,陈鸳鸯发现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伴随着长大,各种烦恼也接踵而至,不管她愿不愿意,情不情愿。远离了曲离老家的纷纷扰扰,踏上新征途的静安,本来以为就能借此寻得一方清净,没想到,梦想太多丰满,而现实,又是这么骨感,这么难堪。小时候总是盼望快快长大,待长大了之后,又分外想念小时候,人总是这样矛盾,这样自我冲突。

三天很快过去,开学的日子很快来到。陈鸳鸯在苏眉的殷切嘱托下,坐上苏暮阳新买的自行车后座上,带着复杂的心情,与阿姨挥手,随着两条崭新的齿轮,一点点朝静安一中而去。

苏暮阳的车速控制地很不稳定,一直扭扭捏捏不说,还时快时慢。早饭没怎么吃的陈鸳鸯,在一阵接着一阵的颠簸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他们刚刚离开苏园的视线,苏暮阳忽然刹住车,陈鸳鸯几近撞在他后背上。

“下来。”冷冷地声音响起。

“什么。”陈鸳鸯没明白苏暮阳这两个字的具体含义,她的手死死抓住自行车后座上的杠杠,可以与苏暮阳拉开着距离,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我让你从我的自行车里下来。”苏暮阳一字一顿地说。

陈鸳鸯后知后觉从自行车后座上爬下来,苏暮阳将车篮里属于她的书包一把扔到陈鸳鸯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踩着单车飞快驶像前方。

看着苏暮阳连人带车一点点远离视线,陈鸳鸯到底明白出是怎么回事。她紧紧抱着书包,忽然明白过来那天苏暮阳为何会那么轻松地答应苏眉带着自己去学校。原来,他的带着,就是这么带着。

陈鸳鸯抬头看了看天,看着陌生的街道,笔直的马路,静静背上书包,抽了抽鼻子,用手揉了揉眼睛,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再默默朝前走去。

前头涌来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陈鸳鸯紧了紧书包,默默跟在她们后面。跟了好长一大段路,几个女生终于接近目的地——一间略显豪华的网吧。

陈鸳鸯目送女生们逶迤进网吧,静静立在路灯下,渐渐显现出威力的太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忽然就没有了方向,陈鸳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没有目的地,沿着马路一直朝前走。仿佛这样的暴走,就能将她心中的委屈和彷徨一点点地移除,就能将她被苏暮阳莫名抛弃的苦闷抛渚脑后。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过去。位于静安一中最显眼位置的高一教学楼里,高一(3)班教室里满满当当坐满了新生。新生们眼里带着雀跃的心情,慈爱的班主任曾老师正拿着花名册点名。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一张张鲜活的脸,组成了高一(3)班这个大集体。刚与好基友何健叙完旧的苏暮阳懒懒靠在课桌上,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时扫向门外。曾老师分外温柔可亲的声音,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催眠曲。

自我感觉良好的何健正接受着来自各同班女生源源不断的崇拜目光,他与苏暮阳从小学就开始同班,中考都以高分被一中录取,又被分到同一个班,真是缘分啊缘分。

正文、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何健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讲着暑假里的各种轶事见闻,完全没注意到好友苏暮阳百无聊赖下的丝丝烦躁。就当何健第20次讲着他是如何英勇如何威武帮助学姐找到心爱萨摩狗的见义勇为行为时,不耐烦地苏暮阳将早间没吃完的一片面包直直插进了他嘴里。何健这番尊容,立刻又引得女生们的捂嘴直笑。

“苏暮阳。”曾老师浑厚地声音响起。

“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众学生循着声音望去,只能看见一只慵懒的手闲闲举起,手的主人还靠在课桌上,面容被书本挡住了大半部分面积。

何健狠狠踢了苏暮阳的课桌一脚,苏暮阳这才懒懒站起。

接着,就是众人倒吸n口气的声音,且此次彼伏,连绵不绝。见众女生如此不忠贞见一个爱一个的墙头草行为,何健恨恨地咬着面包,后悔起自己那一脚来。

“同学们,这位苏暮阳同学,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也是整个高一部的第一名。”曾老师丝毫不介意苏暮阳的不尊重行为,笑呵呵地示意他落座。

曾老师话音刚落,倒吸声音又加重了不少。

苏暮阳当没听到,闲闲地靠在椅背上,抬眼看着墙,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鸳鸯。”曾老师继续点名。

直到班主任叫了n声‘陈鸳鸯’,陈鸳鸯本人都没有站起来应和。曾老师笑呵呵地绕过这个失踪的人,继续点名,直到全部学生的名字都被点了一遍,陈鸳鸯也没有出现。

“陈鸳鸯同学是曲离初中的,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是她同学?抑或是曲离初中的?”曾老师继续发问,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八卦王何健吃完面包,立刻凑过脸,问苏暮阳:“这个陈鸳鸯就是比你少5分比我多5分的那个陈鸳鸯?她谁啊。胆子这么肥,报名第一天就敢玩失踪。抢了我的风头。哼哼!”

苏暮阳继续高冷,不理会何健的啰嗦,眼睛只继续扫射门口,继续走一言不发的风格。

被班主任呼唤了无数遍的陈鸳鸯,此刻正躺在距离静安一中不是太远的一座山头上,高大又绿意葱葱的大树恰好遮挡了骄阳,她抬眼望着纵深高阔的枝桠,嘴边叼着一根草。神态惬意又自得。

她走啊走,终于被越来越毒的烈日打败。一路上刚巧碰到一位热心的警察叔叔,问清楚静安一中方向后,陈鸳鸯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报名期限之外的时间。既然已经迟到,陈鸳鸯干脆不再赶时间,远远瞥见不远处山头的点点绿荫,心里有了主意。

站在山头之上,抬眼就能看到静安一中的建筑楼群。陈鸳鸯找了一个大树环绕的地方,又拢了拢草。寻着一块僻静草丛,直直躺了下来。

抬眼就是蓝到无法无天的天空,它是那么高远。那么辽阔。几丝浮云飘来飘去,好一派惬意无垠。

四周俱静,除了几声点缀的虫鸣,剩下的,就是陈鸳鸯自己或长或短的呼吸。

这样安静的世界,太适合思考人生。

虽然陈鸳鸯过往16年里,思考人生这个话题未免太过沉重,但她的生活里,确实涌入了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

首先。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关于她自己的。很偶然的一次。她听到父母小声聊天,聊天的内容是有关她的身世。

她的爸爸陈山峰说。她是领养的娃儿。换句话说,她陈鸳鸯,不是陈山峰和潘小秋的亲生女儿。再换句话说,她陈鸳鸯在16年前,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

对于抛弃与领养这两个词的具体涵义,陈鸳鸯并未理解地太通透。她悄悄问了年纪比自己的张彤,张彤一向比同龄女孩成熟,知道的东西也更多,了解的道理也更深。

张彤在听了一向没怎么向别人求助的陈鸳鸯略显忧伤的话题后,优越感一下子就蹭蹭往上彪了,她拿出一副‘这个问题你问我是问对人’的架势,举了她表妹以及表妹的表姐,还有表姐的表哥的悲惨被抛弃经历。配合着张同学特有的语言感染力和动作协调性,陈鸳鸯算是彻底明白了上述两个词的具体意思。

张彤的表妹,亲表妹,是她小舅妈在医院捡的弃婴,小学还没上完,就被家里的大人带去打工了,现在20还没到,就已经是三个娃儿的妈妈了。陈鸳鸯默默将自己与表妹对照了几番,暂时咽下自己的其他疑问。

张彤说,她的表妹从记事起就分外记恨亲生父母,并将如今各种悲惨际遇都归结到当年那一场抛弃上,每次提到亲生父母都能恨得牙痒痒。表妹也与养父母感情淡漠,似乎那一道血缘也早早隔开了一切亲密。'。 '

张彤的表情是痛惜的,痛惜完又问陈鸳鸯为何问这个,陈鸳鸯从来不善于说谎,一问之下支支吾吾随便扯了个谎,顺便将话题扯向了别的地方。

只是那一天,陈鸳鸯破天荒没有按时回家,背着书包在路上停留了好久直到天黑才回去。

这个有关自己身世的秘密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点点点燃陈鸳鸯敏感的神经。‘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个问题就像悬在脑门上的一把刀,每每想到这,陈鸳鸯都睡不着,小小年纪也因为早到的失眠有了极重的黑眼圈。

趁着学校体检的机会,又透过翻阅资料了解到dna的遗传特性,陈鸳鸯一方面分外怀疑父母那天低语的正确性,一方面又在脑海里投下一个又一个大疑问。某天帮父母收拾床铺时,陈鸳鸯鬼使神差地拾起一根头发,待到体检那天,偷偷摸摸做了个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她陈鸳鸯,确实跟陈山峰潘小秋没有血缘关系。医生还煞有其事地拿着那张化验单上的数据怕她看不懂一点点地解释讲述。陈鸳鸯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头昏昏胀胀的,心里更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善良的医生还在絮絮叨叨着,陈鸳鸯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办公室。

回归班级大集体,班主任高老师见陈鸳鸯脸色惨白,以为是天气热闷地,还特意拿扇子帮她扇了扇。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陈鸳鸯就像是被人从楼顶扔下了楼底,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了浮云上。逶迤的队伍一直没怎么动,轮到陈鸳鸯抽血时,或许是她走神,或许是医生没打招呼,粗粗的针一下扎在她的中指上,陈鸳鸯后背猛地出了一层汗,接着,这一层薄汗让她莫名发了低烧。

一开始陈鸳鸯还不知道自己发了烧,只觉得汗跟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瞬间打湿了上衣。在医院又闷又嘈杂的环境中,她又莫名腿软,瞬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爸爸陈山峰拿着湿毛巾替她擦汗的情形。陈鸳鸯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慈爱的面庞,她刚想起身扑过去痛哭一番,马上又想到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伸出的手缓缓垂下。她顿时悲从中来,眼泪似决了堤的河,滔滔不绝的泪顺着双颊流进了脖子里。

陈山峰以为女儿难受,赶紧像小时候一样抱紧她,口中说着‘乖宝贝,爸爸在这’这样的安慰话,陈鸳鸯听着,难受更是翻江倒海而来,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陈鸳鸯靠在爸爸温暖的怀抱里,口腔里继续呜呜咽咽,心里的痛楚冲到嘴边,最终又咽了回去。她多想脱口而出,问她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但此时此景,她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是紧紧抱住陈山峰,哭得更大声更痛苦。

陈鸳鸯一向坚强,几乎没再父母面前红过鼻子,就更别提这样的嚎啕大哭。潘小秋认为是中考压力过大所致,正预备着替女儿炒个她最爱的蛋炒饭时,陈山峰却拦住了妻子的脚步。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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