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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ue-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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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野性同样也会从他的心底升起。在那个极深的地下要塞里,他不是没有玩命地投入过。档案里与火星相关的一切都被父亲抹去了,他成了一个缺少过去的人,他得玩命地干活,才能让别人挑不出一根刺来。每天晚上,他把《基督山伯爵》第一卷放在床头,以便随时欣赏那种脚上绑着石头,直挺身体、被抛进大海的惊险逃亡。——以前他是个大傻瓜。原来逃亡只是血的温热、狂奔、怀抱步枪、把自己塞进飞行器里去罢了。不过如此。逃亡需要的只是某种超出常规的速度,和一个驾驶飞机的同伴。
真正没有想到的是后来。
……
在极度寒冷的十多天里,四周什么活的生物也没有。
但是,再也不怕被别人看见了!他躺着,就躺在绝对的黑暗里,纵情地叉开四肢,充满邪恶地想象着百米废墟之上的神秘夜空。——他有着无比坚固的自信:此时此刻,地表的上方一定是夜晚。在几颗暗淡的星星中间,月亮无光,天地苍茫,爱恨生死混杂成巨大的轰然的一片。
后来,为了保存热量,他爬到一段残壁的墙角,把脑袋抵在膝盖上,双臂紧护着自己的身体。从破碎的管道和墙体间吹来了一些令人反胃的气体,是腐败的味道。
也许是快要死了吧?如果时光再来,往日重现,他一定要去寻求一种更精彩的生活、一种更冲动的逃亡。虽然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他却仍然用着最后的意念发懒:他不愿回想往昔的快乐,哪怕一分一秒,哪怕那是生命里仅有的精华!
……
卡尔…瑞博?学历最高的军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经常难看地把他的瘦嘴一点点龇成一条裂缝,想惨笑。其实,做什么都比做文人强。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除了让他感到自己才是那个最需要爱情支撑的人之外,什么都帮不了他。
但白天的一幕还在脑中不停闪回。那个黑头发的小子捏紧着拳头大吼:“混帐,她为你流了多少眼泪,你知道吗!”当他习惯了那些装蔫、说话不使三分力气、绝无锋芒的同事们的时候,这个黑发小子的轻轻一触就能演变成致命之伤。
本来,因为丽莎的屋里没有灯,他是想随便在附近找个地方喝一杯的。被机器手臂从地底下扒出来之后,他在医院里偷偷地学会了喝私酒。有时候每天一瓶。他晚上一个人在病房里喝酒,因为只有喝完了才能睡觉。
“混蛋!喝酒买醉的人是没有资格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似乎父亲在大声斥骂道。但是,他的生命其实已经终结过一次了!所以为什么要在乎?在最临近终局的时刻,他曾经拼尽残存的意识,异常迟缓地想起,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不去想念的方法来到达刻骨铭心的想念了!
在人类大脑运行机制许可的生理限度下,他也无数次预想过他们重逢的对白:
“你想念我吗?”她问。
“不。”
“为什么?”
“太痛苦了。”他呻吟道。
“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我可以又看到你。”
“那为什么?”
“通过不想不看不听不回忆,而达到看你想你思念你让你无所不在的效果。——这就是我渴求的生活。很久以来,我的身边没有一张你的照片。我已经非常习惯不看相片也不照相了,就是拿着你的相册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看。……只有一次,我偶然在一份向上递交的公函里看到一张你的证件照,照片印得很好,但我使劲地瞪着眼睛,尽力地看,直到什么也看不清才罢休。”
……
在那个奇异的午夜钟点上,他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女子斜倚在路灯旁。迎面而来的霓虹夺目、耀眼,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使劲地瞪着眼睛,尽力地看,他只看清她头发的颜色似乎是栗色。这个酒吧附近人不少,但对于一个不想不看不听的人来说,密密麻麻纷纷忙忙的世界上总有无数可以逃逸他的眼睛的东西。是区别出人们的东西区别出了爱和怜悯,是被区别出来的爱和怜悯争强好胜,而从不懂得善罢甘休、适可而止……
但是,仅仅一瞬之间他就咬紧了嘴唇。令人吃惊的事情就是此时此刻,令人吃惊的事情就是他们都活在现在。那是一个绝无仅有的茫然时刻,一个前所未有、今后也不会再有的时刻。他看见了。一个永远无法不想不看不听不思念的东西近在眼前:她不是一个女孩子了,那个在满天星斗下、目光清澈得可以照见心魂的女孩。(yeedar)
正文 第四章 狭路相逢(上)
今天,他是一个人走出基地的。他一个人离开了麦克斯家,他又一个人走回自己的宿舍。一个人走来又走去,这就是生活的真情。
大哥牺牲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箭步如飞地赶上来,捶着他的肩膀,喝一大杯可乐了。相反,他得强忍着一整天的疲惫,快跑几步,去拍捶那些年轻稚嫩的肩膀,说些鼓励和安慰的话。
近来,他的腰越来越糟糕。每天都要死撑着才能顶住繁重的巡航任务,身体像被绑在驾驶座上,肌肉和筋骨都不听使唤,腰硬得直想趴下。晚上回到家,他甚至不敢解开被汗水浸透的护腰带,栽在床上就睡着了。不过,好像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哪怕隔着电子屏幕,那个人也会用眼睛询问般地看他。
“是的,我很在乎!”在麦克斯的逼问下说出这话时,自己还有一种奇怪的抵抗和羞愧之感。现在,他的心里却再也无法冒出任何强硬的念头了。他只觉得脑袋昏沉,累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这种时候,要是能和麦克斯聊几句就好了。随便聊什么都行,米丽娅、戴纳、早餐咖啡、射击游戏。他还记得遇上米丽娅之前的麦克斯,这个开朗的飞行天才曾对他直言不讳:“如果有朝一日,被一个美丽、坦诚的姑娘漠视或鄙夷,就不如趁早在战场上拼掉自己的性命……”
这会儿,屋里的空气闷得像被扣进了午餐罐头似的,他难受得有点发晕。真想抡起胳膊把玻璃窗砸烂呢!为什么天气还不够冷、为什么不能来一场痛痛快快的鹅毛大雪!?
他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冬天,气候异常、老是下大雪。因为气温骤降,许多工厂停工,连捣乱的天顶星人都很少外出活动了。每天他都能早早下班,回家休息。可是,连续补充了几天睡眠之后,却又感觉外面的那个世界已经被人们完全遗忘了……
有一天晚上,他独自巡航时发现几个孩子在结冰的格罗佛湖上滑冰。下班后,他给丽莎挂了一个电话:
“丽莎,现在有空吗?”
“是的,”她应道,“我在家呆着。”
“出来一起玩吧!我看到有几个孩子在零下十几度的湖面上溜冰。”
“瑞克,我早就没有溜冰鞋了。”
“我也没有。”
“不过——”她说。
“我们也可以去散散步。”他机灵地答道。
他们绕着湖不停地转圈,四五个溜冰的少年在SDF…1的巨臂下穿梭来去,戏弄着寒风暴雪。冰鞋的银色光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舞,直至午夜,溜冰的人都走散了。他俩冻得半死,却不肯离开湖岸。
神志已经有点迷糊了,梦境已经在身边了,但他们还是说笑着、互相鼓励着,一步步向前走。已经不记得谁先向谁伸出手去,雪花片、雪疙瘩、冰梭儿都散开了……想到这里,他习惯性地打开相册。翻开第一页,一张小纸条就落在地上。他飞快地拣起,展开,上面写着:
“不论怎样,现在只有我们是活下来的人。也许我们应该出去逛一逛,这样你就能睡个好觉了,把那些烦心事抛在脑后。”
……
前天她还来过,帮他收拾房间。自从他对她表示了最大的信任,和她交换了钥匙之后,她几乎每周来一次。她明确地告诉过他,她并不热衷于整理东西,但这属于“最好的朋友”之间的互助。“最好的朋友”?——呵,那说着“睡个好觉”的轻声细语,那难言的痛楚和骄傲,那在狂风暴雪中拉着手、围着格罗佛湖兜圈的飞扬的日子……
去年圣诞节时,他意外地收到了一个SDF…1塑钢模型,是几个刚入伍的年轻飞行员合股送给他的。那是一个巨大无比、令人嫉妒的包裹。他和丽莎花了三个晚上把它组装完毕,摆在门厅的窗户边。接通电源后,他熄灭了所有的室内灯,发现眼前的景色正如每次夜间执勤时一样。美极了。
她笑着说,作为骷髅中队1号机的驾驶员,他无疑“有传统和义务”为飞行员们写一首歌,一首不是战歌的堡垒歌谣。
在塑钢玩具发出的幽蓝光辉里,他们真的你一句我一句地拼凑了起来:
快快点亮明灯吧,五彩的明灯,霓虹冲破了无际苍穹,笑语掩没了我的愁绪。在蓝色的大海洋上,歌声里有着金色的太阳。我们在陆地上修建城市,祝年轻的朋友顺利回航。
……(yeedar)
正文 狭路相逢(中)
第二天大早,瑞克就醒了,虽然昨天,不,今天凌晨,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但很多事情却在银白的月光下变得剔透清晰起来。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在浴室刮胡子的时候,他还顺便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最轻松友好的笑容,一不小心把下巴划了一道口子,痛得呲牙咧嘴——但这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换上干净的制服,对着镜子吹了声口哨,屋外阳光灿烂,真是个好天气!
瑞克进了控制室,里面只有克劳迪娅和舰桥三人组。
“早上好,姑娘们。”瑞克神采奕奕地和她们打招呼。
“你好,上校。”
“你好,瑞克。”
瑞克看了眼她们不似以往热情的态度,有些纳闷:“嘿,丽莎在吗?我知道她早上值勤。”
“丽莎换班了。”克劳迪娅说,“她有打电话请假。”
“她没事吧?”瑞克心里一紧。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范妮莎快嘴快舌地说,“那两个明星真不好伺候,昨天尽给丽莎找麻烦。”
“范妮莎!”克劳迪娅严厉地打断了她。
“噢,对不起,上校!”范妮莎才意识到她批评的是明美,不做声了。
“没关系,范妮莎。”瑞克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说道,“那我去看看她。”
“不,上校,丽莎有客人。”琪姆尖声说。
客人?瑞克心往下一沉。
“是的,是她的未婚夫,卡尔…瑞博上尉。”珊米补充道,“他是一个英俊的人,我看到过他的照片。”
“是的,我也看到过。”瑞克机械地回答珊米。房间里突然安静了,只有仪器运转的嗡嗡声。瑞博来了。瑞克想到,昨天和前天那种把他定住的魔力再现了,他动弹不得。
“瑞克,瑞克!”
是克劳迪娅在呼唤他。
瑞克眨眨眼睛,回她一个虚弱的笑容。
克劳迪娅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还好吧?”
“我真为他们高兴。”不知是哪个姑娘大声宣布道。
“我也为他们高兴。”瑞克喃喃低语。
“我们也为你高兴,上校。丽莎和瑞博上尉,你和林明美,你们都有人可以爱!”这个声音很刺耳,带着一丝不友善。
“是的。”瑞克退出控制室,腿像灌了铅,挪一步都很费劲。
“姑娘们,你们太多话了。”克劳迪娅在责备她们。
“林明美说爱他,昨天飞行甲板那边的人都知道——”门关上了,把最后一句话截断:“这样很好,谁都有人爱……”
瑞克出了基地,外面的阳光好刺眼,让他一阵眩晕。
漫无目的地走,竟然又走到丽莎的屋子附近。他远远看着那幢小房子,百感交集,不可名状。曾经他在这里渡过好几个愉快安详的晚上,他们一起做饭,一起用餐,一起清洗餐具,然后泡一壶茶,静静看书或者是老电影。丽莎的家总是对他敞开欢迎的大门,犹如丽莎总是温柔地陪伴着他。可现在,里面有另外一个人了,也许很快,他会是这里的男主人。这里不再是在任何时候都欢迎他的造访了,丽莎要陪伴的是另一个人了。
“瑞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瑞克转过身,阳光强烈得让他眼睛极度不适。使劲眨眨眼,眼球湿润了一些。
丽莎和瑞博站在他面前,似乎是散步回来。她穿着粉色的便装,那么迷人,只是过度劳累,脸色很苍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瑞克鼓起勇气说,“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过来看看。”
“谢谢,已经没什么了。”丽莎局促地回答,她反常地有点紧张,“呃,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卡尔…瑞博上尉。”瑞克看到瑞博握住了丽莎的手,他的勇气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这位是瑞克……”
“卡特上校。”瑞博主动伸出手。
瑞克和他无声地一握。
“瑞博,你认识瑞克?”丽莎惊奇地问。
“是的,在路纳基地。”
“瑞克?”丽莎转向瑞克,语气里有更深的惊奇。
“是的,就在两天前。”瑞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祝贺你,上校!”
“谢谢。”丽莎觉得一切都慌乱极了,她没办法一下接受这么多信息。
“你没事,我先走了。再见,海因斯上校。”瑞克匆匆告辞,他没办法再待下去,看着他们亲密无间地在他面前。
天知道,他做了多少准备,鼓起了多少勇气,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她,或者还有关于瑞博上尉的事情,他会让丽莎做选择——在丽莎完完全全明白他的心意之后。可是,现在,不需要了,丽莎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瑞克在机库找到了斯特林少校。
“老大,你怎么了?”
“晚了,麦克斯,一切都晚了!”(plantroseer)
正文 狭路相逢(下)
“你们见过,那么好吧,瑞博,可以和我说下这是怎么回事吗?”丽莎转过脸看着瑞博,轻轻地说。
“是的,两天前,他去路纳基地,我们见过,不过我不认为这很重要。”瑞博说道,拉过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自己也轻轻抚摸她的脸。丽莎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手带来的战栗,她承认自己面对瑞博的温柔,最没有抵抗力。瑞博轻轻地感受她的一切,那么真实。她温柔的眼睛,知性的眉毛,小巧的鼻子,一切都快让他发疯了,瑞博不想再去想,他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回忆昨天见面的情形。
昨晚,麦克罗斯市的街上
当瑞博见到丽莎,轻轻地呼唤她,丽莎缓缓地转过头来,她显得那么吃惊,然后她伸手,触摸自己的脸,仿佛是个幻影:“瑞博,这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倒在他的怀里了。然后他带她回家,一直守在她的身边,透过月光看着丽莎,仿佛身在梦中。
他以为丽莎很幸福,可是她刚才的样子那么沮丧!年轻的上校显然没有给她幸福,她流泪了,这让他不能容忍。
这时,丽莎轻轻地转身,在梦中呻吟:“瑞博,不要再离开,别再离开我……”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是一个重磅炸弹,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在她的身边泣不成声。他的担心和顾虑在这一句话后消失了,她需要他,他的出现不会带给她困惑和痛苦。那么好吧,让我在你身边守护你,从此再不分离。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让我离开你,再也没有!他从来没有那么的明确自己的目标,想到这里,他将丽莎抱的更紧。(我爱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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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冬日的阳光悄悄穿过窗帘,照在了丽莎的脸上,她在睡梦中蠕动了一下,右手无意识地挡在眼睛上,左手攥紧了被子,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突然,她浑身震了一下,醒了过来。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向旁边的电子钟望去,红色的数字正在一闪一闪,五点四十二分,时间还早,昨天晚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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