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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离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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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的吻落在她眼角眉梢,他断断续续说着:“阿玉,我不是有心…………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

  “对不起…………我…………我只是…………”

  温玉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你别这样,我是真的讲不出话来…………”

  “阿玉…………”局促不安,他显得无措,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抱紧她。有时太渴望得到,便愈加患得患失,犹豫踟躇。

  他捧住她的脸,细细密密地吻着,喃喃说:“我的阿玉,几时才能长大…………我已经等得不耐烦…………”

  温玉转过脸,并不愿意面对他一面残忍一面痴迷的矛盾。

  等到家庭医生来看温玉,审视她脖上突兀的瘀伤,眼神尤其微妙,等陆显去客厅,还好心询问,“小姐,是否需要报警?”

  温玉笑着摇头,顺手写“不,我们玩游戏”。

  医生先生的眼神微妙得难以言说。

  过后,陆显以家长身份替温玉请过假,她躺在卧室新换的深黑色床单上一面懒懒看着电视,一面听陆显装模作样,礼貌恭敬地与老师谈论她学习生活状况,多谢多谢,劳驾费心,一板一眼,长辈架势无师自通。

  挂断电话,他乐颠颠讲:“以后我们不管生男仔还是女仔,读书一定要像你,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同老师对话不吵架。”一下扑到床上来,弹簧下压,继而奋力反抗,把温玉颠起来。他再看一边已转入青紫的掐痕,确认自己的斑斑劣迹。

  大白天不做事,要与她缠在一起,头埋在她胸前,静静呼吸间都是她洗过澡,樱花香波留下的化学香。

  一阵沉默过后,他忽然说:“我梦到我阿妈,我知道,她又要跟男人跑了,饿得眼发花,想问她要一口吃的也不肯给,贱女人…………”骂完他老妈,环着温玉的手臂也箍得紧紧,半边脸贴住她酥软馨香的胸脯,蹭了又蹭,“我老豆刚死,她就脱光衣服给奸夫含撚(注),贱B,淫西——害死我阿婆,丢下我,野狗一样活…………”

  他一句一句,咬着牙咒骂,咒骂那位抛弃他的母亲,大约也在咒骂过往凄惨无依的人生,也许吧,他的人生充斥着杀人于被杀,仇恨与背叛,以及放纵无原则的性,唯独没有爱,没有人手把手教导他,怎样去爱一个人。

  温玉说不出话来,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任由他发泄痛苦。

  但她的痛苦呢,只能自己忍。

  呵——男人没什么可得意,表面再强大,内心也总有一处脆弱得不堪一击。

  而女性在所谓新社会,被条条框框崭新且崇高的道德道德标准与现实无数个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惨烈故事训练成钢铁人。这世上可以依靠的从来只有你自己,没有什么救世主,有的只是在庸庸碌碌人世中,虚无缥缈的英雄梦想。

  “女人就是贱,上下两张嘴,喂饱就跟狗一样,见谁都摇尾乞怜。”还要强调,“母狗一样贱——早就该死…………”

  温玉忍不住轻呼,“陆显——”

  “我不是讲你。”

  陆显拉开她领口,露出两颗嫣红可爱的珊瑚珠,伸手捧起来,虎口推挤,两颗挨挨挤挤在一起,恰好供他一同含在嘴中,细细地舔过,再以舌尖拨动,弄得她浑身瘫软,纤长的指穿过他头顶浓黑短发,多余的呼吸都是痛,痛且痒,酥酥麻麻随神经牵引入身体每一个角落。

  隐隐约约,他似乎说:“我中意你,你中意我,不如我做你爹地,你做我妈咪咯——”

  温玉已基本习惯他这类不要脸作风,懒得与他多说,只闭上眼,两个纠缠不清的人倚靠在一起,也能在日光下平和安然,不多久,他居然含着她入睡。似乎终于求到一个好睡眠,可以彻彻底底放松,不必担心失去,恐惧离别。

  忽然间电话铃响,陆显去应,说得两句回头来看她,“你同学双双,要不要接?”

  温玉抬手,他便将电话递过来,温玉敲一敲听筒,那边依然不出声,她只好开口,“你好——”

  “你要找的东西我已经有线索,很快给你答复。”是邓明宪,“同样,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她瞄一眼陆显,他正在翻今天的报纸,她迅速垂下眼睑,说:“知道了,明天拿给你,拜拜。”

  而电视里又在复播那条血淋淋时讯,警方卧底被枪杀,尸体扔在警署前,黑社会挑衅警方,补充是,此案仍未告破。

  陆显面色不改,依旧看他的报纸,不是社会版也不是经融头条,而是赌马讯息,没有错,有些人,生来就是赌徒。但这世上有人赢就有人输,有人得意有人烧炭,算不算另类平衡。

  下一条新闻即是彩票开奖,累计三千万大奖已有赢家,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看来明日不用做工,多买彩票才是正职。

  作者有话要说:注解:呃,“含撚”,就是咬。。。

  那啥,下面要拉出陆显老妈来溜溜

  为了看文方便,下章会发一下她老妈的番外,以前发过的,陆显小时候的番外

  买过的请勿买啦,Thankyou啦~~~~

  妈妈呀,感觉陆显把我毁了

  我原来多么婉转缠绵啊,为了配合他,写得这么粗俗。。。

  63永远永远

  双番东生来无脑;陆显画个圈这位东区大佬跳得义无反顾,上个月抓奸在床;被关德勤送一顶硕大油量绿帽,双番东一贯脑子不正常;做事绝不想后果;被人笑两句,立刻拿上枪带上小弟杀去皇后夜总会;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为导演节省胶片,二话不说子弹发射。

  总计六发子弹颗颗都打在关德勤头上,那张脸多出几只孔洞,流出多少血与脑浆连法医看到都惊奇,呀;天大的仇,百年难遇,快拍照留影,明后年又是科教读本。

  双番东没有空余时间去想差佬今次怎么一个个都像超人蝙蝠侠,999还没来得及拨通,已有重案组督察到场,现场法医、CSI、治安警一溜排开,各自工作如同血汗工厂,他脑中只有被胜利激荡的亢奋与狂热,叼你老母,终于报仇,叫你给老子带绿帽,奸夫淫*妇,早该死!

  哈哈哈哈——简直睡觉都要笑醒来!

  几多壮烈,龙兴第一人,出事不用啰嗦,一切掏出枪再谈,谁敢跟他做对?

  肥关独子关德勤也不例外,让你嚣张,让你勾阿嫂,空荡荡的右手做出扣扳机动作,要隔空再给关德勤血肉模糊的尸体一顿扫射。

  直到手铐扣紧,才想起来叫嚣,律师,不见律师我一句话都不会讲。

  阿Sir难得好脾气,笑嘻嘻说:“大佬,这回你还能脱罪我改跟你姓。”

  肥关快七十,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口气提不上来,带着一身糖尿病、高血压、脑血栓与水泥墙一样厚的脂肪层中风入院,醒来只能张张嘴,啊啊啊,要报仇,要杀人,要血!从前多么风光,没有死在差佬围堵中,飞虎狙击枪下,居然变成这样半死不活鬼样,不甘心,不甘心,老天不公。

  也忘了去算,为财,一生杀过多少人;卖白粉,毁掉多少家庭;争地盘,斩死多少后生仔。只记得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喊老天不公!

  天大的火气,护理小姐端到床前的热粥也打翻,啊啊啊乱叫,眼看下一次中风就在不远处,但总有英雄横刀出世。

  顾少代大D来看望前辈,大致聊一聊双番东近况,叫肥关放心放心,差佬现场抓人,双番东连替身也没时间找,这一次一定坐九佰九拾年。

  坐监怎么够呢,肥关满肚火,要让他偿命,给横死的关德勤偿命,对,还有大D,这一回最大赢家是陆显,要讲同他没关系谁信?除非都是低B。

  顾少嘴里叼着烟,重症病房里烟雾缭绕,小护士早就被支开,这时月黑风高,没人敢来做文明督导,喊一声,先生,这里是医院。

  “关佛爷,D哥已经应了,一定会帮细佬报仇,道上规矩,一命抵一命,双番东——我们会办妥。不过关佛爷也是时候退休…………”说道这里嘿嘿地压抑地笑着,舒气,吐出一阵烟雾,熏得肥关咳嗽不止,“出来混,又不是做差佬,哪有退休,难道帮会还给发养老金?关佛爷你明白啦,我们讲退休,不是金盆洗手,是——死呀……”

  说完去看肥关,长满老年斑的脸上一双眼外凸暴涨,要杀人要吃肉,可惜也只剩下哇啦啦叫唤,没气势。“我记得你还有个女,有外孙有女婿,要多为他们想。”手已然去关呼吸机。

  肥关走得很快,没声息没痛苦,大概是大佬最安宁死法。

  不出一个月,肥关与双番东的人与地都收进大D手里,他年轻、胃口大,不怕天不怕地,谁敢跟他斗?火牛火鸡两兄弟胆子小,不多话,乖乖跪下当狗。

  只是鹏翔还是没有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无结果,他一日要被戚美珍牵制。原来以为女人最好搞定,现在终于意识到女人是大麻烦,一张口咬死你,不打雷不松口。

  解决完内部问题,他又盯上新义连,要张狮口,再吞一块肥肉。

  不过眼下,雨下个不停的初冬,这位名动全城的黑社会大佬在听到温玉上楼的脚步声后也不知抽的什么风,一转身躲进宽敞光亮的浴室,坐在马桶盖上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呻*吟。

  等过半小时,温玉的功课都做完,陆显还在浴室磨蹭,她敲门,他也不应。

  温玉同他对阵,“你出来。”

  里头说:“你烦不烦,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带女人回来乱搞,我连敲门都不可以?够不够劲?我给你送半打伟哥来。”

  “你有病——”

  温玉直接叫阿金拿钥匙开门。

  推门便见到陆显穿一条浅灰色长裤,上半身是温玉闲得无聊买来消遣他的粉红色开司米套头衫,暖融融的颜色消弭了男人凌厉气势。他孤零零一个人,佝偻着背脊,左手扶着右肩,几乎是蜷缩在马桶上,显得可怜至极。

  温玉蹲下*身,手扶着他膝盖,仰头看他,一张被疼痛扭曲的脸孔,“陆生,你怎么了?”

  陆显咬牙说:“不用你管!”像小孩子赌气。

  温玉不以为意,碰了碰他那只半残废的右手,又想窗外绵绵不断的阴雨,大致猜他是旧伤发作,同时大男子主义作祟,死要面子强撑,情愿躲厕所苦熬,也不让她多听一句。

  她无奈,叹息,哄孩子似的口吻说话,“我叫王叔准备车,你同我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陆显甩开她,闷头往卧室走,将自己摔在大床上,发脾气,“说了不用你管,你不是要去约会小白脸,现在去,有多远滚多远。”

  温玉倒是觉得好笑,眼前这个人,说他是三岁小孩情商仍算高估。

  侧躺在他身边,她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去抚他平实背脊,就像在给小狗晶晶顺毛,“陆生,你是不是从来没去医院照过片?只找旧楼里同按摩院开在一条街的治跌打老头拿过药?”

  陆显被她这样一下接一下地摸,懒懒地想睡,先前天大的火气现在一颗火星都没有,只是仍嘴硬,不肯低头。“医院有什么好?我不去医院。”

  温玉笑笑,凑到他耳边来,“陆生不去医院,难道是怕打针?这样,我同护士姐姐讲好,轻轻的,就像小虫在屁股上咬一口,保证不疼,百分百percent。”

  陆显转过头来,拧着眉毛怒视她,脸红红,只生气不讲话。

  她刮一刮他的脸,学他的口气说话,“我的小阿显,几时才能长大呢?”再捏一捏他后颈,“不是怕打针就起来跟我去医院,旧伤不治就永远是旧伤,一下雨就疼,万一你遇到仇家追杀呢?还跟对方讲道理,拜托,我今日旧伤发作,等我吃一粒painkiller再打。”

  陆显说:“什么都不要,给我一包白粉就解决。”

  雨渐渐停,风依然冷。

  温玉笑着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短促而温柔,未来得及体会已经结束,留无限遐想与不甘。“这个够不够?”

  她原本就是一双笑眼,弯弯弧度,亮晶晶小月牙,透出一股世俗中的天真来,明明是钢化的玻璃,却有一个如琉璃易碎的外表,令他的心被注满水,莫名的一瞬,满满都是情。

  “不够!”一翻身猛虎扑食,压住她密密实实完成深吻一记,过后要求,“不如你给我舔一次,我立刻痊愈,比白粉都好用。”一个吻,一息旖念,已够这位禽兽先生亢奋一整天。

  “白日梦还没有做够?去医院。”

  到医院温玉立刻后悔,陆显完全是未进化荷尔蒙膨胀少年,医生护士讲什么都不如他意。她还要去摸着他刺剌剌的头安抚青春期叛逆少年,过后送他去做磁疗,印度籍医生说他的伤错过最好治愈时机,只能减轻不能根治,今后大约都要在阴雨天做一位风湿骨痛患者。

  第二天去看中医,老大夫拿药油把陆显整条胳膊揉成火辣辣的红色,是被揉掉一层皮的红烧猪蹄。

  回到家,他满脸沮丧,“报仇成功,祝贺你呀温小姐。”

  温玉却在低头看处方,大大小小药瓶这一类一日三次一次三片,那一类一日一片,千万不能多,掌心一合,全部塞进他嘴里,希望能够顺带治好他的坏脾气。

  “护士姐姐都讲你穿粉红色好靓仔啊,大佬。”

  陆显立刻脱上衣,“拿去给你的小白脸穿。”

  温玉眉毛一抬,“陆生吃醋吃好久,你小心痛风中毒。”

  “我病死也不用你假惺惺扮好人。”

  “正好,你死了我轻松,拿钱走人,还有大好人生。”

  吵完到夜里,陆显疼得实在难受,翻来覆去不能睡,温玉小心翼翼劝他说:“不然吃一粒止痛药?”

  未想到陆显断然拒绝,“那跟吗啡有区别?我答应过你…………免得以后吵架你又拿出来讲,气死我…………”

  温玉只好自己下床拿了温水同止痛药来,“送到你嘴边都不肯吃?最多我保证以后吵架让着你总可以,陆生,拜托张张嘴。”

  吃过药他才安静些许,先前疼得满身冷汗,湿漉漉的额头贴在温玉娇软滑腻的胸上,满足地喟叹,“阿玉…………阿玉…………”

  温玉望向胸前黑漆漆头颅,对他孩子气的作法,哭笑不得,轻轻揉了揉他耳垂,安慰说:“快睡,睡着就不疼——”

  “阿玉,你好像我阿妈…………”

  温玉无奈,“不是你说,你做我阿爸,我做你阿妈…………”

  真可怜,像在孤儿院,两个无人要的孤儿苦中作乐对话。

  陆显说:“我要你永远这样。”

  她轻轻拍他后背,“哪来的永远呢?我还想要永远年轻永远不老…………”一瞬的恍惚,分不清是做戏还是真实,她佩服起演艺人员,进入时全情投入,抽身时干净利落。而她做不到。

  夜深,她怀里的龙兴大佬终于入睡,左手环住她的腰,唇上仍含着一朵娇滴滴乳*jian,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最近是很懒。。。

  64今夜星辰

  全港学生的寒假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到来;最开心的不是高中生温玉;而是处于更年期躁郁中的陆显。

  从烦人的雨季开始;他的右手成为一颗定时炸弹;保持着隐隐作痛的警惕,更会在毫无防备时陡然触发;毫无预兆,将他拉回大雨滂沱的夜晚;铁棍砸在手骨上清脆刺耳的声响就在耳畔;周遭不断放大的枪声雨声哭喊声似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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