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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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我笑着拿外公进他的房间：“看看这里，是不是和以前的房间一模一样？”

“辛苦了，若兰，中午可以开火了？”外公将行李放在地上：“这地方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一会儿我去见下以前的熟人，看看还有几个老家伙活着。”

“这地方这么清雅，老人家一定长寿。”我推着外公出门去：“您就去吧。”

外公回身看着我：“唉呀，等找找几个老伙伴，再去市场买菜做饭，看看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以后好好给你补补。”

“来日方长嘛。”我笑着说道：“来了这地方，我一定会像以前一样的。”

外公兴致勃勃地出门，我替他收拾好行李，便打电话告诉佳佳，电话里佳佳的震惊可想而知：“若兰，你现在在哪里？”

“这个不能告诉你，交代的事情拜托你了。”我说道：“这个号码以后不会再用了，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对了，你对宫克的感觉怎么样？”

“宫克？挺精神的男人啊，不过感觉怪怪地。”佳佳说道：“今天莫名其妙地给我一张票。”

“电影票？”

“才不是，古典音乐的票，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了。”佳佳说道：“这个不要讲了，若兰，你到底玩什么把戏呢，你就这样离开，很多人会着急的。”

“会慌乱一阵子，然后便慢慢恢复平静。”我匆忙挂断电话：“再见。”

我换了电话卡，手机里只有安妮的号码，这女人结婚之后正忙着保胎，都说怀孕的女人智商会降低，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我，这正中我的下怀，我来到了电话里联系的花房，花房的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长衣长衫，轻飘飘地，一头长发挽在脑后，别着一根白玉簪子，走进花房的一刻，我有种错觉，好像穿越了时光隧道。

她正拿着水壶专心致志地浇着花，听到脚步声，便笑着转过头，面容雍容，我吃了一惊，这小镇上有这么气质出众的女士！

她放下水壶，擦去手上的水，伸手过来：“你就是若兰吧？”

“是的，您是蓝女士？”我说道：“我是来应征的，听说您的花房缺人手。”

“以前有做过这种工作吗？”蓝女士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蓝姐就好。”

“我没有经验，但我可以学，对薪水的要求也不高。”我说道。

蓝姐仔细看着我的脸，我心中便一惊，前段时间翻天覆地的报道不知道是否延伸到此地，这张脸，这里有人认识吗？

“你的气质和花房倒是相符。”蓝姐说道：“看着也是有耐心的人，只是，体力可以做到吗？你看，我的花房虽然不大，可是植物不少，每天都需要剪枝，施肥，浇水，有时候还要搬出去晒太阳，工作很繁琐，一般年轻的女孩子都受不了这份苦。”

“我可以做到的，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说道：“如果试用不合格，我可以走。”

“那就定了吧，薪水就按电话里说的。”蓝姐说道：“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明天我就过来。”→文¤人··书·¤·屋←

蓝姐继续浇着一盆富贵竹，临出门前，好像看到那富贵竹的叶子发出一点白光，心中顿时一咯噔，揉揉眼，那白光再也不见了，疑惑地摇摇头，我步出了花房，花房有个很古韵的名字——雅韵花房，门口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天的特价。

我刚走出去，就有几位游客样子的人走进去，兴奋地在里面看来看去，蓝姐放下水壶接待客人，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

叶子上面的白光应该是反射的光吧，我摇摇头，不要多想了，已经来到这么僻静的小镇，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地工作，好好地生活，外公在这里养老也不错，空气清新，小镇上也禁止车辆进入，幽静得很。

回到家的时候，外公已经在厨房忙活了，见到我回来，便关切地问道：“工作怎么样了？”

“明天就去花房上班。”我说道：“老板娘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个好老板。”

“不知道结婚了没有。”外公说道：“如果自己有孩子的话，对人会宽容一些。”

我笑着说道：“外公，您总是害怕我受人欺负，不是所有人都会伤害别人的，而且，有时候伤害别人也并非本意，可能初衷是好的呢，虽然疼，也要受着，对了，您找到伙伴了吗？”

“找到了俩。”外公说道：“我是在这里出生的，他们和我一样，我呢，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就一直呆在小镇上，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比我年轻呢，真是不服气啊，对了，他们会下棋的，明天开始我又有棋友了，若兰。”

“怎么了？”我只顾着闻锅里的香味。

“你能过现在的生活吗？”外公担心地说道：“你和外公不一样，你从小在魔都生活，习惯了大都市，这里呢，就和乡下没什么区别了，除了游客，就没有什么人，本地的居民不多，还保持着古朴的习惯，会不会无聊？”

“可是来到这里，觉得心一下子静了。”我诚实地说道：“这种心情正是我要的，外公，我饿。”

第一次，自从不舒服的感觉袭来之后，第一次吃得这么饱，而且没有不适感，躺在古旧的木床上，空气中还残留着灰尘的味道，却让人觉得如此心安，看着桌上的台历，马上，凤皇即将与影墨订婚，杜宾，好好地生活吧……

第一百五十章　多久没来那个

花房的工作完全应付得来，我的游刃有余让蓝姐十分满意，闲下来的时候，我便拿着相机，拍着每一盆花草，记录下他们的生长情况，制作出动态资料在店门口播放以招揽客人，为了更有感觉一些，我还配上了悦耳的音乐。

“若兰，你以前是干嘛的？”蓝姐满意地看着最终的成果，好奇地问道。

“以前干嘛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笑着说道：“蓝姐，旅游的旺季好像过去了。”

“因为暑假结束了。”蓝姐说道：“放心吧，下次长假过来，人就多了，你喜欢人多？”

“我更喜欢现在的小镇，安安静静地。”我笑着说道：“倒是蓝姐，一直一个人在小镇上居住吗？”

上班已经十来天，关于蓝姐，只知道她来这个小镇十多年了，十年如一日地料理着这家花房，没有丈夫，没有子女，平时也不见有朋友往来，虽然是这样的来历，镇上的人却当她是镇上本土的居民，因为她性子温柔，平时从不与人争吵，遇上买东西还价凶猛的，她也总是笑眯眯的。

只是，店员总没有合适的，小镇上的人总是往外跑，都市的人又想着过来尝尝鲜，店里总是招不到合适的人，大多干不长就离开，只余蓝姐一个人支撑。

花房里的温度是自动调节的，不同的花放在不区的区域，整齐工整，每天嗅着清新的花香，别提有多舒服了，就连之前总是觉得胃里翻腾，全身酸软的毛病，也彻底根除了。

“蓝姐，现在并不是蝴蝶兰的花期吧？”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蓝姐留我喝个下午茶，我们坐在木桌对面，玻璃器皿的红茶颜色透亮，十分诱人，这茶是蓝姐珍藏的。

“年后才是蝴蝶兰的花期。”蓝姐说道：“现在的花房都靠暖房来控制花期。”

“除了这个方法以外，还有办法让蝴蝶兰在非花期开花吗？”

花开有时，花开无时，那盆蝴蝶兰是我心上的刺。

“没有。”蓝姐笑道：“除非用特异功能吧。”

果然是因为独有的能力吗？丛扬房中的蝴蝶兰一旦离开那个地方，马上就会枯萎，蓝姐看着我的脸：“你有些面熟。”

“面熟也不奇怪。”我笑着说道：“长了一张大众脸。”

“你长得像我一个老朋友。”蓝姐说道：“电话里听声音我就在想会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进门的那一刻，就觉得特别有眼缘，果然没让我失望。”

“老朋友？是个女人吧？”我笑着说道。

“不，是个男人。”蓝姐说道：“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一定在想，我爱过那个男人。”

“蓝姐，您的眼可真毒。”我承认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爱过并不准确。”蓝姐说道：“到现在，我依然爱他。”

“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蓝姐说道：“曾经，有一个很像他的男人，可是，我不敢去认。”

“为什么呀，既然觉得像，就应该确认才对。”

“傻孩子，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灰色。”蓝姐的脸上现出怆然的表情：“在那个灰色里，有很多超乎想象的东西。”

蓝姐的意味深长让人心悸，心脏莫名地加速，有这么一瞬间，我认定蓝姐与我一样，有过一些非同寻常的经历，端起桌上的红茶一饮而尽：“蓝姐，我要回去了，外公在等我吃饭呢，对了，蓝姐一起去吧，外公的厨艺可好了。”

“改天吧，以后有机会。”蓝姐笑着说道：“若兰，我们俩真聊得来，希望你在这里住得开心，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我笑着站起来，身子却摇晃了一下，蓝姐大惊失色，扶住我：“你怎么了？”

“奇怪，好多天没这样了。”我苦笑着摇头。

“经常这样吗？”蓝姐说道：“平时有什么症状？”

“头晕，反胃，没有胃口。”我说道：“来了小镇后感觉好多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头晕，反胃，没有胃口？”蓝姐说道：“你多久没来那个了？”

“哪个？”我疑惑道。

“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蓝姐说道：“多久没来了？”

天啊！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个多月，不，快两个月了，我以为，前阵子我出一些事情，还受到一些惊吓，所以是正常的延迟，蓝姐，应该不会吧……”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蓝姐说道：“若兰，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不，不可能的。”我摇头，老天爷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只是那一夜而已，我的身子向我倒去，蓝姐扶住我：“别紧张，现在还不知道结果，我送你回去。”

从花房到家里不过三百米远，行走的路上，蓝姐不时看着忧心忡忡的我：“你有男朋友？”

“曾经有过未婚夫，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分开了，现在，他已经和别的女人订婚。”我耸耸肩：“谈不上难过吧，他找到了最适合的人，做了最应该的选择。”

“不是犯错？”蓝姐说道：“假如，若兰，假如真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相信，等看到结果才可以。”我停下了脚步：“认死理。”

我选择认死理，在等待检查结果时，蓝姐一直保持沉默，医院的人不多，偶尔有人抱着孩子来来去去，我便不受控制地去看那些粉嫩的孩子，有刚学会说话，正叫着“爸妈”的，还有再啃着脚指头的，蓝姐说道：“很可爱吧？”

“嗯。”我应了一声：“看着真好。”

不知不觉中，手心已经满是汗水，那名小护士将化验单递出来：“四号，结果出来了。”

看着我颤抖的手，蓝姐说道：“我帮你拿。”

化验单就在蓝姐的手上，我连要过来的勇气都没有：“蓝姐，告诉我结果。”

“阳性。”蓝姐说道：“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我抢过蓝姐手里的单子，“阳性，怎么可能，我要换家医院再做检查。”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该拿他怎么办

我去了离小镇最近的医院，规模要更大一些，经过漫长的等待，等来的依然是相同的结果，眼泪都没有办法流出来，化验单飘到地上，身子颓然地靠在墙上：“怎么可能……”

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偏偏发生了。7

“若兰，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蓝姐说道：“听我的，姐是过来人，很多对男女都是在冲动之下毁了两人的将来。”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将来了。”我说道：“他已经订婚，我现在只是第三者，而且，我们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这个孩子，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蓝姐抱着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呢，男人永远不需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蓝姐……”我无力地说道：“好累。”

“这样吧，回去再说。”蓝姐将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仔细想想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蓝姐的手放在我的肚皮上，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面色苍白如纸，我诧异道：“怎么了，蓝姐？”

“不，没事。”蓝姐缩回手：“若兰，你，没事，我送你回去。”

走了没几步，我站住了，捡起地上的化验单，塞进包里，这是一个小生命到达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见证，见到我这个动作，蓝姐叹口气：“女人一旦知道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心就变得柔软。”

回到家，外公正与邻居大爷下棋，院子里很幽凉，与魔都的炎热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轻松惬意的感觉，见我回来，外公着急地说道：“若兰啊，赶紧帮我们泡壶茶，现在正是焦灼的时刻。7”

我打起精神泡了茶，外公瞅了我一眼：“哟，这是怎么了？挨你蓝姐的骂了？”

“蓝姐才舍不得骂我。”我笑着说道：“今天天气闷，外公，我先回屋了。”

推开门，我立刻关紧房门，身子紧紧地贴住房门，手缓缓滑向小腹，此时，正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发育，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将来……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去想将来，现在，连他的去留我也没有办法决定。

老天爷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凤皇的母亲是如何死去的，洪叔已经讲得一清二楚，

“倩儿怀孕后，胎儿以异于常人的速度生长，同时吞噬着倩儿的能量，凤飞十分痛苦，决定杀死倩儿肚子里的孩子。”

“我与凤飞请求倩儿尽早打掉孩子，她拒绝了，我们不是女人，无法理解倩儿的感受，那个孩子一点点蚕食着她的性命，她却不管不顾，性命和孩子，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仍记得自己当时的答案——“我答不上来，洪叔，不身临其境，无法了解。”

就算现在身临其境，　同样的问题，仍然答不上来，这个孩子，是留，还是去？

“若兰，你需要谨慎一些。在孩子的问题上，我们不希望看到你重蹈覆辙，如果你有个好歹，对皇会是致命的打击，他还能活下去吗？”

没有我，凤皇依然会活下去，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这个孩子是与过去唯一的联系，我颓然地蹲到地上，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安妮，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安妮了，拨通她的电话，安妮就大吼一声：“说，你现在在哪里？手机号码为什么查不到所在地？”

总要将功夫做到底，

“为什么要查到。”虽然有些心虚，我仍嘴硬：“安妮，我打电话只是想问你好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若兰，你到底在哪里，知道吗？杜宾都快抓狂了，你倒是藏得安稳。”安妮说道：“你怎么可以离家出走，还带上外公？你疯了！”

“我出走总有原因，安妮，这个不重要，你，把我的号码给了杜宾？”

安妮颓然地叹口气，重新恼怒地说道：“所以我才恨自己，没给，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总觉得你不想让人知道，而且吧，连杜宾也不告诉，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放心吧，我没有透露一分。”

“谢谢，安妮。”

“谢什么，有什么事情要让你一个人扛？”安妮说道：“我们一起，不行吗？”

“当然可以。”我说道：“安妮……”

“凤皇没有打听过。”安妮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心瞬间有些失落，我努力地提醒自己，他现在已经是影墨的未婚夫，为何要关心我的去处，“安妮，孩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