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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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小伙计露出为难的神色，刚才还有一个伙计已经进去叫萧掌柜了，可是还没有出来，此刻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怎么敢离开，遇上这种蛮横不讲理的顾客他也只有忍着，打着无咎山庄的招牌，绣庄可是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客人，一时难在当场。

韩秀儿看到此时一把掀开帘子走出来，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要买我的东西可以！不过，我们是不是先算算另外一笔账？”

“咦！”少年发出惊讶的声音，“是你！”

“公子和蒙达先生里面请，”韩秀儿道，又吩咐身边的伙计，“上茶！”

少年两人刚才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此刻看见韩秀儿的笑容心中游移不定，对视一眼，韩秀儿见状道，“怎么，蒙达先生刚才轻轻一推，小女子就落的个半月无法正常走路，难道还怕小女子给两位下什么绊子不成？”

刚才的事本来和韩秀儿无关，蒙达心里清楚，韩秀儿也径自离开了，并没有相两人寻仇的打算，现在他们有闹腾到别人的门上，怎么说来都是理亏，被韩秀儿点破以后有些尴尬，却是不好意思再露了怯，明知道里面也许会有几十个人等着收拾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闹事的人不见了踪影，外面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也没了意思散去了。

两人跟在一瘸一拐的韩秀儿身后走进偏厅，有人奉上茶来，韩秀儿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轻轻吹开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身边的萧掌柜坐在一旁，虽然看起来这两个人还算讲理，韩秀儿也能镇的住，还是双眼紧张的盯着少年两人，生怕两人突然暴起伤人。

与韩秀儿和萧掌柜的两人一悠闲一紧张不同，少年则是觉得有些好玩，不知道韩秀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的情况是他从来没有遇上过的，只觉得又新奇又好玩，一肚子的火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蒙达盯着韩秀儿心中揣测不已，逸风王朝的规矩他还是很熟悉的，这样的情形是待客时才有的，没有遇上他担忧众人围攻的场面，他心里反而更加的不安了。

放下茶杯，韩秀儿指着自己的脚，道，“大夫说了，半个月没办法好，”又指指自己的右手手臂，“手估计也有段日子不能做女红了。”

少年连忙道，“对不起，姑娘，当时的情况……”说道一半，脸微微红了，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拿人当挡箭牌，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人家不生气已经很好了，他还解释个什么劲儿啊。

“说对不起有用吗？”韩秀儿不屑的道，有些轻蔑的看了少年一眼，“我可是要养活一整个山庄的人，现在不能走，不能做女红，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银子吗？”

“呃……”少年被韩秀儿说的没话说，蒙达则是有些怒意了，他家公子哪儿受过这样的言语挤兑，黑着脸道，“姑娘的伤是在下造成的，在下定然会赔偿的！”

韩秀儿一听这话对蒙达的好感锐减，挑着眉道，“那好，那咱们就算算！”

“萧掌柜，麻烦你帮忙记录一下，”回头对身边站着的伙计道，“你去拿纸笔过来。”

萧掌柜虽然不知道韩秀儿打算干什么，依旧点头答应了。

伙计拿了纸笔过来，交到萧掌柜的手里，在一旁帮忙磨墨，韩秀儿便开始慢慢的道，“萧掌柜麻烦你记录一下，”眼睛却是盯着蒙达，“请大夫过来，五十个铜钱！”

“抓药，五十个铜钱！”

这些都还合理，蒙达点了点头。

“我身上的衣服，摔破了，这衣服本来就是我们店里做的，折算一下成本，算五十两，不过我穿了一段时间，就算你三十两银子好了！”

看了看韩秀儿身上的衣服，绣工精美，制作也是最顶尖的师傅，布料的质地都是上品，如果是在他们那里，可以卖得到一百两，也算合理，蒙达依旧点头，算是默认。

“最少半个月不能走动，身边肯定的多两个丫头侍候，她们自然没办法去帮我做其他的事情，相当于我要多付一个月丫头的工钱，马马虎虎算是四百铜钱吧。”

“我一般做一件绣品价格都是在三百两银子的样子，不过时间大约需要三个月，半个月怎么也相当于我少赚了五十两。”

蒙达依旧点头，想着这就该差不多了吧，这女子难怪能养活一个山庄的人，算账如此精明，心头虽然对韩秀儿的斤斤计较有些不满，该有的赞许还是不吝啬。

谁知道韩秀儿眼光一转，冲着少年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继续道，“这些都是有形的，可以计算的清楚的东西，不过，还有一些恐怕要你我来共同定价了。”

还有？

少年眼睛一亮，他本来也以为就这样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还能给他这样的惊喜，从没想过原来算账也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第053章五年之约

“有三点，第一，本来我好好的，去当铺当东西，当了东西回来要做一桩买卖，可是生生被你们破坏了，咱们算算，这笔买卖本来需要十万两银子，大约一个月以后我能赚一万两，可我现在人受伤了，银子也没到手，现在这生意也就只有耽搁下来了，这生意可是一环扣一环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能赚多少，你们自己帮我算算好了。”

这也要算在他头上？蒙达哑口无言，可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别人的生意被他耽误了，他赔偿好像也是应该的？

“第二，我好生生的出门，结果被你劫持，吓的我现在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你是不是该给我付点收惊费？我胆子小，被吓的那个时候可没药吃，差点就被你吓死了，就是现在吃了药，吓也吓了，要是当时就被吓死了怎么办？这也是损失啊！”韩秀儿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脸上的笑容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等蒙达开口，韩秀儿又抢先说道，“第三，你平白无故的让我吃了这么多苦头，我现在手脚还疼的不行，火辣辣的，虽然秀儿命苦，可也不至于活该这么疼吧？我又不欠你的……这又该怎么算？”越说越委屈，韩秀儿拿着手绢假意在眼角擦了擦。

搞定！

满意的看着蒙达和少年陷入目瞪口呆的状态，韩秀儿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真累。

明知道韩秀儿是在诈他们，可蒙达就是说不出其中的不对来，闷了半天，猛的一拍桌子跳起来，蹦出一句话，“你！你！你们逸风王朝的人真狡诈！”

韩秀儿笑，“别着急啊，坐下坐下，喝口茶消消气，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我损失这么大，本来不打算要你陪的，可你上门来道歉，说要陪，我成全你，怎么又成狡诈了？要不，你干脆一文不陪，就这么算了好了！”

谁说的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是大男人，肯定不会跟一个小女孩子计较，可韩秀儿摆明吃定了他好面子，不肯在这上面吃亏就这么狮子大开口，话虽然没说明，可这么一说，他不陪上个几万两银子就走人的话肯定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他能不着急么？

蒙达性子直，心态也没摆端正，所以看不出韩秀儿的用意，倒是那个少年哈哈大笑起来，看见蒙达被一个女孩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

韩秀儿本意不是要他们陪，只是想挤兑一下他们，为的就是蒙达那目中无人的语气，这账真要算无论谁也给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出来。

少年作了个揖道，“秀儿姑娘真有意思，就不要欺负我的家人了吧！他只是脾气直而已，今天我们真不是有心的，还望姑娘原谅，在下就在这里给姑娘陪不是了。”

韩秀儿见好就收，故意板起脸道，“怎么的也要陪我个百来两银子，否则我这跤就白摔了！”

“是是是！一切都照秀儿姑娘说的办！”少年陪着笑脸道。

韩秀儿再也拉不下脸来说话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顿了顿，又道，“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不和他计较了，你不是喜欢我的那个珠子吗？我借给你玩两天，算是刚才那个玩笑向你陪个不是！”

少年一听还有如此好事，喜出望外的道，“真的？”

韩秀儿道，“反正我也打算把这东西典当出去，如果你能压给我足够做生意的银子，就算借你玩两天又怎么样？到时候你还我珠子，我还你银子，就可以两清了！”

听到这里，少年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次他出来是偷偷溜出来的，下次再想到逸风王朝不知道得多久，韩秀儿把东西当给他这个想法恐怕很难实现。

韩秀儿知道少年的为难之处，笑笑道，“等你玩腻味儿了，或者我凑够了足够的银子，就派个人来通知一声，没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到你们那里去做生意的，不如咱们约个五年之期，五年后，我到你们那里做生意，你可得帮我！”

韩秀儿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看蒙达财大气粗的样子就知道这少年身份肯定不一般，她不懂什么国仇家恨，也不歧视异族人，现在只要是有钱给她赚，她才管他是谁呢！

而且，韩秀儿知道自己的举动实在太过冒然了点，不说这珠子被当出去会在逸风王朝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无咎山庄竟然要靠典当东西度日，这个名声传出去肯定让人笑话，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揣测，本来无咎山庄就神秘的紧，那么多的银子都去哪里了？叶君渊再能败家也败不了那么多银子吧？

唯一的解释却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方向……

眼前这个少年一则是异族人，韩秀儿不用担心东西被流传出去，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揣测，二则是他本身看起来是极讲信用的人，韩秀儿可以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把东西拿回来，三则即是这个人怎么看都是很有钱的，韩秀儿不用担心拿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多钱。

之前的一翻做作都是为了把这个珠子塞给少年所为，是试探，也有示好的意味，现在韩秀儿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就不怕我拿走珠子就死不认账了？”少年笑问。

韩秀儿道，“咱们订个契约就是，何况，你还不知道我想要多少银子呢！到时候如果让你肉疼，恐怕担心有人不认账的人就是你了！”

“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得看我带的够不够。”少年问道。

蒙达却是不太放心，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诡异，好像一开始就设了个套给他们钻，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低声叫道，“少爷！”

少年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已经决定了，蒙达你就不要插嘴了。”

第054章送礼

“秀儿姑娘你说说这个契约怎么个订法？”喝住了蒙达，少年回过头问道。

韩秀儿微微一笑道，道出了她早就思考好了的话，“你借我二十万两银子，我的珠子借你玩五年！五年之内不能换回来，五年一到，如果你不能来逸风王朝，我会亲自到你们的地方换回来的！”

这个价格韩秀儿是在心中评估了一翻才出来的，多了，恐怕这两位远道而来，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少了，自己手上的珠子可是无价之宝，将来拿个几万两就想赎回来恐怕有人不乐意。

“不行！”

“好！”

果然，出现的是两个意见截然相反的声音。

“少爷，你别忘记了我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蒙达沉着脸道，“我们没带那么多银子！”

少年是识货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些珠子不止值二十万两，虽然对待珠子的态度有些轻慢，那也是他知道这珠子摔不坏才会这样。蒙达也知道这珠子价值不菲，不过这笔生意一下子把他们身上的钱财去了大半，而且怎么看都没什么油水，蒙达自然不乐意。

其实，韩秀儿开的价格很公道了，至少对少年来说很公道，珠子是无价之宝，能不能换回来是个大问题，要是换不回来，韩秀儿就等于做了一笔摆明亏了大本的买卖。

少年却是另外一番想法，他不知道自己买几个珠子回去玩几年有什么用处，这样的东西，要么就是买回去永远的保存，要么就干脆不要，这笔生意只当是他白白的借给了韩秀儿二十万两银子，抵押品不错，实际上他却没有利益。

少年能想的到这些，蒙达也不会想不到，言出必行的个性让他感受到其中对他们大大的不利，自然要反对。而少年却想的更深沉一些，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会让他们的行程受些挫折，但是珠子却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也就是说，他掌握了其中的主动权，不过，即使这笔买卖看起来有些好处，他也有点为难，因为此行就像蒙达所言，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办，之所以一口答应下来，只因为他觉得韩秀儿这个女孩子很好玩。

“蒙达，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少年道。

蒙达见少年主意已定，闷闷的闭上嘴，眼里的责怪之意颇深，只是不好在这里扫了少年的面子而已。

少年见蒙达不再言语，这才笑道，“秀儿姑娘，那利息就当作是赔你受到惊吓的费用了。”

韩秀儿笑了，少年是聪明人，却没有想占她这个便宜，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异族少年很有点意思，“那怎么行，就算当在当铺里，想要赎回来也要花费比当初多的银子，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五年能做出多大的成绩，所以不敢给你夸口。如果公子不嫌弃，秀儿倒是可以送几件绣品让公子带回去，权且当作利息好了。”

少年闻言大笑，“依照我看，秀儿姑娘做生意可是精明的紧，五年之后不知道这绣庄会是什么规模，恐怕要让人刮目相看了。至于姑娘的礼物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先是打一巴掌，然后又送上他所喜欢的珠子，再提借钱，然后又送绣品，韩秀儿成功的把少年的心中所想摸的透透彻彻，萧掌柜的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虽然还有些惊讶这笔生意成就的如此顺利，也有些担心那几颗价值连城的珠子会不会就此肉包子打狗，不过这珠子是韩秀儿的东西，她要怎么处理萧掌柜都没有立场发表意见。

直到后来看的出来对方不甘心不情愿的样子，萧掌柜才暗暗点头，此刻对方越担心，萧掌柜的倒是越放心，如果少年主仆都答应的极其爽快，他才真该担心珠子能不能收回来了。

“萧掌柜，请你去把眉姨留下来的那些绣品拿出来，请公子挑选两件吧！”韩秀儿道。

萧掌柜愣了愣，“秀儿姑娘？”

眉姨留下来的绣品都是她舍不得卖出去的精品，没想到韩秀儿竟然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取这么一场并不公平的交易。

韩秀儿笑了笑，“麻烦你了。”

韩秀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是感觉到现在和这个少年打好关系是不会错的，眉姨留下来的东西她何尝舍得送人，不过东西放在那里也是放着，久了就生虫坏掉，还不如送给懂得欣赏他的人手里，有人欣赏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韩秀儿决定的事情，萧掌柜心有微词也不好现在说，依言去取了几件出来。眉姨的绣品深的苏绣的精髓，山水能分远近之趣；楼阁具现深邃之体；人物能有瞻眺生动之情；花鸟能报绰约亲昵之态。大多以套针为主，绣线套接不露针迹。常用三、四种不同的同类色线或邻近色相配，套绣出晕染自如的色彩效果。同时，在表现物象时善留“水路”即在物象的深浅变化中，空留一线，使之层次分明，花样轮廓齐整。

这些绣品被展开来，光华耀眼，少年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叹。

如果蒙达刚才对韩秀儿还有很大的意见的话，此刻满腹的不满已化为惊喜，竟然有如此美丽的绣品，比较起他们刚才在外面看见的绣品光泽更加动人，图案更加华美，一幅幅都让人爱不释手，都是装饰品，摆放在房间里更能衬托主人的华贵和品味，让人无从下手不知如何抉择。

韩秀儿为啥只肯送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