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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秘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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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镇长,你分管财贸,人事方面还由不到你来管。”段长江也火了,起身就走,他在赌,赌黄福林肯定会为他说话。出了办公室,段长江有一丝丝的后悔,暗骂自己太冲动,明明想着要放低态度的,怎么就顶上了呢?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出了镇政府的大门,他打了个电话给陆渐红,将这件事说了。陆渐红目瞪口呆,第一,是段长江和王建双卯上,是他所想不到的。在他看来,段长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第二,王建双的态度表明,他已经开始在对付自己了,否则根本没必要抓住这件事不放。第三,王建双是怎么知道这十万块钱的事的。开发商的两个老板应该不会说出去,再说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叫谁送钱过来。段长江也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小许,钱是他去拿的。另一个就是郎学礼。
“段哥,你不用担心,这事我会向黄书记汇报的,你也别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陆渐红给他吃了定心丸。
陆渐红并没有立刻就打电话给黄福林,他也没那么傻,心里却有些悲哀,自己仅仅是因为和黄福林走得近了,王建双便要对付自己,难道官场真的如小说中所写的那样,无处不是黑暗,无处不是斗争吗?
时间过得很快,七天的长假转瞬即过,陆渐红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照常上班。唯一不同的是,趁着这几天的时间,他给自己买了辆桑塔纳2000,中低档的车,不是太显眼。这件事给他提了个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处理私事的时候,还是开自己的车比较好,他已经开始提防许正阳这个人了。梁月兰有些惊讶陆渐红买车的举动,担心地问他:“渐红,你哪来的钱买车?做了官,你可要摆正你的位置呀。”
梁月兰说得虽然隐晦,但意思也已经很明了,陆渐红懂,不过他不想告诉她中奖的事,笑着安慰:“妈,你儿子还不会傻到用公款给自己买车,放心吧,我是按揭贷款的,花不了多少钱。”
梁月兰这才放了心,提醒陆渐红不要忘本,她知道陆渐红分管的工业和招商引资是个肥差,贪污受贿也是很有可能的。
开着新车上班,陆渐红的心情很好,不过一件事坏了他整个的好心情。
刚到办公室没多久,便接到了黄福林的电话:“陆书记,到我办公室来。”
进了黄福林的办公室,陆渐红看到几个神情很严肃的人,黄福林道:“他们是县纪委的同志,找你谈话。”
陆渐红莫名其妙地看着纪委的同志,领头的是个高个子,板着脸道:“黄书记,请给我们安排一个地方。”
“四楼会议室吧。”
四楼会议室装修得富丽堂皇,一般都是接待投资客商或者是重要领导的,没想到会成为纪委调查的办公室。
黄福林没有多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渐红一眼,向他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进了会议室,几名纪委的同志立刻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那个高个子道:“我是县纪委的陆大友,论起来我们还是老本家呢。”
陆渐红笑了笑,坐了下来,道:“陆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很好。”陆大友点了根烟,向身后的人说,“开始记录。”
“姓名?”
“陆渐红。”
“职务?”
“高河镇党委委员、党委副书记。”
“家庭住址?”
……
一系列的问话之后,陆大友直入主题:“我们收到检举信,信中列举了你的受贿行为,县委的政策是不举报不查处,现在有人举报了,所以我们要查清楚,陆书记,那么请你谈谈吧。”
“谈什么?我没有受贿的行为,你说我怎么谈?”陆渐红火气上冲,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人检举自己受贿。
“陆书记不要激动。”陆大友笑了笑,不少贪污受贿的违法犯罪分子一开始都是这种态度,可是最后都伏法了,“我可以提示你一下,是关于到燕华采购设备。陆书记,你还年轻,我们的做法是保护干部,如果你现在把情况说清楚,算是主动交待,我们会宽大处理。”
第0039章收西装那回事
“有证据直接抓我好了,我没什么可说的。”陆渐红心中有气,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陆书记是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呀。”陆大友见得多了,认为陆渐红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已经掌握了人证,丘一明认识吧?”
陆渐红愣了愣,这事怎么跟丘一明又扯上关系了?
见陆渐红的神情,陆大友以为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呀,刚才还嘴硬得很,现在就懵了。
“丘一明说他曾送给你一套价值一万八的西装,这事属实吧?”
陆渐红无语了,三千六的衣服怎么才几个月就升值了?
与此同时,高兰和当时的司机小张都接受了调查。高兰是这样回答的:“陆书记当时任宣传委员,为了搞好镇里的宣传工作,我、丘站长是跟他一起去采购设备的,购买的过程我全程参与了,他绝对没有中饱私囊,而是做到了货比三家,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谁家的便宜买谁家的货,我以党性保证,他没有拿回扣的行为。”
小张的回答更绝:“陆书记有受贿行为?不会吧,那次去采购设备住宾馆都是他私人掏的腰包,他要是个腐败分子,这住宿费肯定是丘一明付了,还轮得到他自己?”
负责询问的几名纪委同志将结果报到了陆大友这里,当时陆大友正好问到关于那套西装的事。
陆大友不动声色,问道:“陆书记,说说西装的事吧。”
“真的值一万八吗?”陆渐红反问道。
对于陆渐红的态度,陆大友有些不快:“陆书记,请你端正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很端正。”陆渐红见陆大友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知道他也就是捕风捉影,轻松地说,“是的,我收了丘一明送给我的西装,他说是三千六,事后我将钱还给他了。”
“三千六?”陆大友微微一笑,“陆书记识货不准呀。”
“该说的就这么多了。”
陆大友看陆渐红神色不似作假,稍作沉吟,道:“陆书记,那你好好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漏掉的地方,半小时之后我再找你谈。”
到了外面,陆大友让人叫来了丘一明问话,丘一明道:“陆书记确实收下了那套西装,也确实是一万八。”
“那陆渐红知道这套衣服的价格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那你向他说的是多少?”
“三千?”
“为什么?”
“我怕他知道价格,嫌贵不肯收。文广站待遇差,他分管我们,我送他衣服是希望他能帮助文广站多争取点资金。”
“他有没有把钱还给你?”
丘一明摇了摇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
一天的调查之后,陆大友有了结论,黄福林一直没有过问,他也不好过问,到了晚上,陆大友才向他通报结论:“通过调查,陆渐红应该没有检举信上所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也有收受礼品的事实,但是他应该不知道礼品的价值,没有主观意图,所以构不上受贿,只要退还礼品或价值相等的钱就可以了。”
黄福林点了点头,道:“不会对他的前途有什么影响吧?”
陆大友笑了笑道:“不会。黄书记,我个人有个忠告。”
“哦,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这小伙子,他还年轻,很有个性,不过要想在官场上有所收获,这是万万要不得的。”
黄福林也笑了笑:“他会渐渐明白的。”
陆渐红被查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也传到了丘一明老婆的耳朵里,丘一明回家,他老婆便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为什么要陷害陆书记?陆书记背着你把三千块钱塞给我了,就是怕你要面子,知道了心里难受,你……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你个女人家懂什么?纪委来调查,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说的是实话?是弥天大谎。你老实告诉我,你送给陆书记的西装到底多少钱?三千还是一万八?”女人揪住了丘一明的领口,“你有一万八去买吗?”
丘一明有些脸红。
女人不依不饶地骂道:“陆书记虽然年纪小,但对我们家多好,哪次来不是带不少东西?就连喝的酒都是自己带来的,他知道我们家困难,这些都是给你留面子。”说着,女人已经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好不好,女人家懂个什么东西。”丘一明被哭得心慌意乱,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过,陆渐红不仅仅对他个人不错,对整个文广站也尽到了领导的责任,可是王建双他也得罪不起呀。眼见着今年文广站的收入不少,一家能多拿点钱过上好日子,他也就舍不得这个站长了。王建双要他检举陆渐红,他也只好照他的意思去办,况且他真的不知道陆渐红把钱还给了他。
“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陷害这么个好人。”女人抓住了丘一明的胳膊,拽着他向外拖,“走,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你现在跟给我到政府里把事情说明白,还陆书记一个清白。”
丘一明挣扎着道:“你个疯婆子,有毛病呀你。”
“你不去是不是?好,那我们离婚,跟你这样的人我是没法过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陆渐红从门外走了进来。
“陆书记,你怎么来了?”丘一明的脸不由一红,女人也撒了手。
陆渐红看着丘一明:“怎么?不欢迎我来?”
“不是,不是。”丘一明给女人使了个眼色,意思别胡闹。
女人当作没看到,直接说道:“陆书记,我们家男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正要到政府把事情说清楚呢。这回,他要是不去,我非跟他离了不可。”
陆渐红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有什么好说的。老丘呀,你这事做得的确不对,一万八的衣服你说成三千,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呀,我来是还你钱的。”说着,陆渐红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子现金,递到了女人手上。
那女人烫着般缩回了手:“不行不行,陆书记,你别信老丘瞎掰,就是三千。”
丘一明的眼睛已经红了:“陆书记,我不是人呀,那衣服确实只有三千,都是王镇长让我这么给纪委说的呀。”
王建双的心情很差,他的小伎俩又没派上用场。看来陆渐红的防守很严密,只有在工作中寻找他的失误了。王建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找到陆渐红的茬,他已经落网了。
第0040章拍卖
纪委调查的事很快过去了,在三季度的总结会上,黄福林特意把这事给提了出来,为陆渐红更正了名声,并说像陆渐红这样的好同志,是经得起纪委的调查的,也不怕纪委来调查,更欢迎纪委来调查,这样才能显现出我们的同志是廉洁自律的。
黄福林表面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但是一旦动了杀机,那将是致命的。有句话叫做:不惹事不等于怕事。黄福林就是这样的人,首先,就是将陆渐红被打那件事重新翻了出来,派出所所长胡得贵全力配合,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李飞拿下了。与此同时,他收集了王建双养情妇、受贿的有力证据,将他拉下了马。不过王建双倒是个硬茬,并没有拔出萝卜带出泥,倒下的只有他一个人。
像王建双这样的小官员翻船实在是件小事,虽然在高河引起了小地震,但影响很快便过去了,可是在陆渐红的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让他意识到官场的残酷,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有的时候并不是你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只不过是别人没有动你而已。
黄福林什么也没有对他说,但是陆渐红知道,王建双对付自己是一个导火索,黄福林这么做不仅仅是清除异已,更是在为自己扫平障碍,自己的身上已经深深烙上了黄福林的印记。此时的陆渐红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工作的初衷,不再是意绪地享受工作的乐趣,在他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他看到了不少社会的问题,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掌握大权,一定要好好地做一些实事。
十一月份,国家对开采型企业进行审核取缔,高河镇的三家轮窑厂按理也在取缔之列,但考虑到这几所轮窑厂对高河税收所作出的贡献,经过与县政府协调,只取缔沿主干路在视线范围内能见到的两家。十一月中旬,沿路的第一、第二轮窑厂被爆破,高耸的烟囱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坍塌。
陆渐红大姐夫刘得利所在的第三轮窑厂因为离主干道有三公里,又有村庄遮挡,所以幸免于难,但尽管如此,刘得利还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厂长赵长柱不务正业,这三窑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如果不是精通业务的刘得利撑着,早就垮了。
陆渐红本来不知道这个情况,分管了工业之后才有所了解。三个轮窑厂中,其实一窑、二窑的管理都比三窑要好得多,效益也好,他有心想留下来,只是不能与国家的政策相违背,能把三窑留下已经是开了后门。鉴于三窑的情况,陆渐红有了一套方案。
这一天,陆渐红到了黄福林的办公室,道:“黄书记,有件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说。”黄福林扔了根烟给陆渐红。
“一件事,分两块。”陆渐红说得很直接,黄福林也很喜欢他这种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
“事情主要是三窑。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是关于三窑的厂长赵长柱的事,这个人有点工作经验,不过这几年办窑厂赚了些钱,作风很败坏,乱搞男女关系,而且赌博成性,不理厂事,我认为这样的人已经不合适再继续做一把手。第二,是关于三窑的产品问题。传统的窑厂制品全是实心红砖,对泥土的需求量很大。三窑周围的那些水库百分之三十都是取土坑。为了节约资源,国家已经明令禁止再烧实心砖。根据目前的情况,我的提议是改上空心砖生产线。”
黄福林道:“那你有什么方案?”
“有两套方案。第一种方案是换厂长,由三窑自行新上生产线。第二种方案是拍卖三窑。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方案,三窑是集体企业,这几年的效益不是很好,如果照老路那样走下去,三窑的倒闭是迟早的事,到那个时候,财政上也是个负担,不如未雨绸缪,直接把企业拍卖了。这样不仅可以解决了企业法人变更的问题,更可以政企分开,让企业主自由发挥,是好是坏是他们自己的事。财政一方面可以得到拍卖金,另一方面可以让他们每年上交财政税费,一举两得。”
“你把方案再完善一下,弄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然后在班子会上讨论。”
三天后,陆渐红将完整的方案书交给了黄福林,黄福林再进行了修改之后,在班子会上讨论通过。
陆渐红回到家,打了电话将刘得利叫到家中,并没有急着将这件事告诉他,喝着小酒边喝边聊:“大哥,三窑现在怎么样?”
“我说老三呀,你现在真是什么都离不开工作呀,连回家都要了解企业情况呀,哈哈。三窑的生意不错,一窑二窑被砍了,现在城镇建设抓得这么紧,砖头卖得很紧俏,快卖到三毛了,现在工人每天都在加班,忙不过来呢。”刘得利乐滋滋地说。
“要那么多砖,土够吗?”陆渐红不紧不慢地问。
“这是个问题呀。”刘得利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原来合同上定的取土点的土都差不多了,正在和周边的几个村协调再弄几十亩地,不过他们也眼红利润,把价格抬得很高,我看一时半会是谈不下来了。”
“如果让你做厂长,你觉得能把企业搞上去吗?”陆渐红忽然调转话题。
刘得利愣了一下:“老三,什么意思?上头打算赶赵长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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