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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花落的声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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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男人之间比较好沟通,木易还不算笨。”木羽的表情有些阴翳:“我敢说,小诺不会因为木易亲了她就更生气,可能还刚好相反。”

我鄙夷的瞪了木羽一眼,我听见木羽嗤笑:“有时候,直接的方法更管用。”

电梯到了广告公司所在的楼层,我往电梯外面走,木羽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木羽:“我告诉过木易,当初我就是因为没用这个方法,所以直到现在,我心里都不平衡!”

在咖啡厅后台,小可用勺子在我耳边敲了好几下咖啡杯,我才回过神儿,我呼吸了一下捎带着浓咖啡味道的空气,把思路拉回到文案中。

“十八,我男朋友说了,只要我俩存够10万块,就回老家结婚。”小可的表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憧憬。

我哦了一声,小可给我倒了杯咖啡:“试试这个,这个月的新品呢,说是具有滑腻的巧克力口感呢,十八,我一个月可以存2000块,一年就是2万4千块,我男朋友一年可以存够3万块,这样的速度,我们只要再过两年多,等我25岁多点儿就可以结婚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小蓝把咖啡杯装进消毒柜:“你知道人这辈子要花多少个十万才够用吗?结了婚,没有小孩儿还好,有了孩子你要带吧?失去一个赚钱的,家里的开支多少?你算过吗?”

小可有些不服气:“可是,总不会赚够钱才去结婚吧?多少钱是个够儿啊?”

“那你就要想办法找一个可以同时赚两个人钱的男人了。”小蓝的表情是冷淡的。

我听见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从后台探出头,还是之前一起探讨张爱玲小说集的那个男孩儿和女孩儿,我怎么看,男孩儿和女孩儿都像学生。

男孩儿好像很有底气的表情,提高了声音喊:“服务员,来两杯水,每杯加一片柠檬片。”

“哼,会点柠檬片了?”小蓝不屑的看着男孩儿的方向:“会点杯水加柠檬片,就这么有底气?”

我怕小蓝想法多,赶紧端了两杯加了柠檬片的水送了过去。

我把水杯放下的时候,男孩儿底气十足的看着我:“这次我主动消费了,你们不会又说要我点东西吧?”

“不会的。”我笑,女孩儿不停的泯着嘴唇,半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头互相缴着,女孩儿有些漂亮的眼睛忽闪着,停留在号牌上的招牌咖啡浓香醇厚的图片上。

这一期推出的经典咖啡有两款,一款是法兰西斯冰咖啡,一款是热拿铁跳舞咖啡。不仅咖啡味道经典,价格就更经典。

男孩儿喝了一口柠檬水,有些兴奋:“今天我们就说倾城之恋,你不是最喜欢张爱玲的这部小说吗,白流苏和范柳原……”

男孩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低了下去,其实男孩儿的声音还有些稚嫩,本应该属于摇滚音乐、薯片还有百事可乐的年纪,张爱玲笔下的故事,最先让我想到的一句话就是“怀想,是一辈子的苍凉”。男孩儿的年纪和声音,真的还没苍凉到这个份儿上。

长恨歌

“这次哥们儿是真下了本钱了,个个根红苗正,要是再对不起咱奶奶,你宰了我。”郑铎眯着眼睛,往吧台上拍了一个信封,信封厚厚的。

酒吧里热热闹闹的,音乐的声音很慵懒,也很颓废,而我对慵懒和颓废的所有想象空间就是可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不就是剪荦荦肤如凝脂的纤细的大腿在迪厅迷彩的灯光中来来回回的闪着,象魔术师手里的东西,一会儿有了,一会儿就又没有了。

阿瑟皱皱眉,抖了抖信封,信封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掉了出来,全是老头的照片,我睁大了眼睛:“郑铎,你,你搞那么多老头儿的照片干什么?”

郑铎开始一张张的数着照片:“这个是老刘头,转业军人,先前跟咱爷爷一个部队的,也是混到了团副的级别;这是老马头,不说家财万贯,百八十万也都算是零花钱;这个是孙二他爷爷,海军大校呢,老头长的年轻,瞅冷子那么一看,哥们儿,咱得管人家叫叔叔呢;这个,这个吗,是老王头,人家还是北京书画协会的,字儿写的漂亮,属于大器晚成,我小时候那会儿,过年的时候老王头跟别人一起捣腾对联,嘿,那么好的字儿就一幅都没卖出去,邪门不?这是老钱头,也是书画协会的……”

“老刘头不行,和我爷爷还是哥们儿呢?朋友妻不可戏。”阿瑟眉头紧锁,叼着烟一张张的往外甩着照片:“老马头也不行,有钱了不起吗?这么大岁数了还敢长那么猥琐?”

郑铎嘴巴张得大大的,阿瑟毫不客气的接着甩照片:“孙二他爷爷也不行,干嘛长那么年轻?又不是选美,男人长的好点儿净扯淡了;老王头和老钱头也不行,这哪个不长眼睛的给介绍的?书画协会一下还整俩?都这把年纪了,干嘛?想参与竞争?……”

一堆照片被甩了个干净,郑铎两眼无神的看着阿瑟:“哥们儿,您能告诉我,咱奶奶多大岁数了吗?”

我终于没忍住,扑哧笑出声,阿瑟烦躁的挠着头发:“我说不行就不行!!”

郑铎把老头的照片收好:“得,这事儿我可是操心到了,你啊,别再找我想办法,哥们儿心思到了。”

那天晚上,我们竟然非常意外的在酒吧碰到了海伦,海伦带着一个长的挺帅的男人,头发长长的,牛仔裤破破旧旧的,手指上戴着粗大的金属指环,这让我联想到冯小北,顺便还想到了左手。

“十八,你男朋友?”海伦的眼神从我游移在阿瑟身上,有点儿夸张的笑着

我刚要说话,阿瑟往我身边靠了一下,有些吊儿郎当看海伦:“怎么?不行吗?”

“Perfect。”海伦暧昧的笑笑,飞快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完美的一夜情对象。”

我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海伦,还有海伦身边的那个男人,男人倚在吧台边儿上,眼神却看向酒吧远处的一个穿着牛仔裤短裙的女孩儿。

阿瑟有些不屑的看了海伦一眼,拍拍我肩膀:“我去那边找郑铎了。”

海伦转脸看着阿瑟离开,笑:“没想到你男朋友这么帅?看着也很有情调啊,怎么会送你这么土的戒指?”

我看看戒指,想笑。

“问你个问题不介意吧。”海伦又往我身边凑了一下:“反正你男朋友也不在这儿。”

我低头看着啤酒杯:“干嘛说的这么神秘?”

海伦身边的男人拍拍海伦,海伦看都没看那个男人就说:“去吧去吧。”

男人走向热闹酒吧中间位置的,那儿坐着好几个女孩儿。

“十八,我总觉得你和木羽之间,不仅是认识。”海伦的眼睛,定定的看向我。

我避开海伦的眼神,转着手里的啤酒杯:“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的心思动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开始习惯用反问句了?开始不喜欢正面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了?

海伦没有再问我,很有兴趣的看着一个方向,我顺着海伦的眼神看去,阿瑟皱着眉头斜靠着酒吧角落的墙壁,和郑铎说着什么,郑铎指手画脚的,中间阿瑟还给了郑铎一拳。

北京夜晚的颜色要比白天柔和很多,后海的夜景就更加显得平静一些,虽然还是有喧嚣的吵闹声,那是城市独有的。

“那女的谁啊?”阿瑟的表情有些反感,烦躁的点了支烟。

我笑:“美女看你,你还挑三拣四的?”

“得了吧,那种类型的,我好几年前就玩腻……”阿瑟打了个喷嚏,没有再说下去。

“易名在北京呢,你要不要见他?”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无聊。

阿瑟点了支烟,面无表情:“不见,我和易名没话说,当初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易名说,他妈妈过世了,这些年确实发生了好多事情,大家都变了。”我有些伤感的看着黑乎乎的夜空,北京的夜晚,极少能看到星星。

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然后是阿瑟的声音,阿瑟说:“我爸爸把我爷爷奶奶撵老了,我又把我爸爸妈妈撵老了,真够沧桑的,还好,现在还没有什么撵着我,至少我不会感觉到每天都在老去的感觉。”

我转脸看着阿瑟:“阿瑟,你怕老吗?”

“不知道。”阿瑟吐了一口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老去,现在不怕是因为还没看见自己变老。”

长恨歌

本来我可以不去楼下咖啡厅了,因为我的构思已经上报了,要开始正式做文案了,但凯琳告诉我,公司里新配置的电脑还没有到,也就是说我就算坐在广告公司里,也没有电脑可以用,只能用笔先写。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咖啡厅算了,至少还有一种氛围,而且,我特别不喜欢看见广告公司的人事主管,我一直都觉得我是她眼中的编外人员。

咖啡厅的上午,客人不多,所以很安静。我来了感觉,坐在角落中快速的写着,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好听的响了起来,像是婴儿床上空悬吊着的挂饰,我响起婴儿的纯真无邪的笑声,窗户外面是蓝色的天空,牛奶一样的白色云朵。

“你们这儿最贵的咖啡是什么?我就要最贵的那种咖啡。”带着恼火的语气声音传了过来,我的思绪像是奋笔疾书中,铅笔尖戛然而止,啪的折断。

然后,我看见小可和小蓝象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看向咖啡厅门口的方向,动也不动。

“我说要最贵的咖啡,你们都聋了吗?”暴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转头看向身后,终于明白小可和小蓝目瞪口呆的原因了,叫嚣着要最贵的咖啡的人,就是之前每次来咖啡厅,只肯点两杯清水,外叫两片柠檬片的男孩儿。突然一下子从柠檬片升级到最贵的咖啡,小可和小蓝没法不发呆,谁晓得男孩儿会不会付账?付不付得起帐?

“先生,我们现在还没有开业。”小蓝的反映很快。

小可赶紧跟着解释:“是啊是啊,我们还没有开业的,煮咖啡是需要时间的……”

男孩儿拉了把椅子坐下,脸色铁青:“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们开业,我今天一定要喝你们这儿最贵的咖啡,先给我来杯水。”

后台,小可有些着急:“怎么办啊?现在又不能报警,人家也没说不付帐。”

“不就是一杯咖啡吗?”我有些不解:“为一杯咖啡报警?有点儿小题大做吧。”

小蓝机械的倒了一杯水:“十八,要是他不付帐怎么办?之前你也看到了,他每次来,都是叫两杯水外加两片柠檬片,突然叫最贵的咖啡,而且情绪还这么糟糕,喝完了说不好喝,然后不给钱,怎么办?再说了,最贵的咖啡未必就是最好喝的咖啡啊?我们又没说。”

咖啡厅里传来布满的声音:“水呢!!!!”

小可伸着脖子:“就来了。”

小蓝赶紧把托盘塞给我:“十八,你去,你长的凶,说不好会把他吓跑的。”

“啊?”我愣愣的接过托盘:“还有这种说法的?”

男孩儿的声音又催了一遍:“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我把托盘上的水杯放到男孩儿眼前:“您的水。”

男孩儿没好气的拿起水杯咚咚咚的几口就喝光了,把空杯子递给我:“再来一杯。”

我又给男孩儿倒了水,男孩儿还是三两口喝光了,又要我再倒水,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次,男孩儿喝水的速度才慢下来,有些气恼的表情的。

我抱着托盘,坐到男孩儿对面:“还要不要最贵的咖啡了?”

“要,为什么不要?”男孩儿象个炸弹,这会儿又呈现出点火的状态,瞪着我:“你不要瞧我不起,谁说我喝不起最贵的咖啡了?我有钱!”

说着,男孩儿从身上摸出钱包,把钱包里面的钱统统倒出来,一百元的,五十元的,二十元的,十元的,五元的,还有一元的硬币,从桌子上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弯腰捡起地板上的硬币,站起身,男孩儿扁着嘴,喘着粗气:“不就是没请她喝最好的咖啡吗?有钱就了不起吗?”

我把一元的硬币递给男孩儿,男孩儿瞪着我:“给你当小费。”

我差点儿笑出声,坐到男孩儿对面:“今天不谈张爱玲的小说了?”

“我跟谁谈去?”男孩儿的情绪更加激动。

我把一元硬币推到男孩儿眼前:“之前那个女孩儿呢?喜欢看张爱玲《倾城之恋》的那个。”

“跟能请她喝最贵咖啡的男人走了。”男孩儿的表情开始沮丧:“女人都是物质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再给来杯水。”

我去后台给男孩儿倒水,小可笑:“白担心了,人家付得起钱啊。”

“等会儿吧,这会儿他正生气呢,那些钱说不好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呢。”我看了小可一眼,小可撅着嘴嘿嘿笑。

“你不该让她看张爱玲的书,更不该跟她探讨张爱玲小说中那些角色的人性。”我坐到男孩儿对面:“你想向女孩儿显示你的深刻没错儿,男人是应该深刻,可惜,你教会了她另外一些深刻的东西”。

男孩皱眉:“为什么?”

我笑:“没有为什么,你应该给女孩儿看格林童话,或者给她看张小娴的《蝴蝶过期居留》,或许你们就不会分手了。”

“为什么?”男孩儿盯着我。

我接着笑:“因为张小娴给爱情设计了一个最好的对白。”

“你相信爱情吗?”男孩儿绷紧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我相信。因为相信会比较幸福。”我看着男孩儿松弛下来的表情。

男孩儿叹气,有些伤感:“可是我明明相信了啊,那么我的爱情呢?我的幸福呢?”

小可从后台探出头:“先生,还要最贵的咖啡吗?”

“要。”男孩儿的表情有些赌气:“我就要喝一次最贵的咖啡。”

我朝小可摇摇头,转脸看男孩:“要是真的想喝咖啡,来杯黑咖啡吧。”

“为什么?”男孩儿愣愣的看我。

我转脸看向咖啡厅外面:“因为有人跟我说,黑咖啡不好喝,因为不好喝,你才能记住。”

长恨歌

小柏这次出差的时间好长,过了半个多月都还没有回来,我把冰箱里能吃的东西,包括看着能吃的东西,都给消灭了。有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拉开冰箱的门傻呆呆的看着。

我拉开门,终于看到消失了好多天的夭夭和许小坏,两个人背着大大的背包,脸上全是疲惫的菜色。

“有吃的没有?”许小坏推开我,直接走向厨房。

我看着夭夭,夭夭的脸上除了风尘仆仆,还有一种落拓和伤感,夭夭说:“十八,你笑我吧,尽管笑话我吧。”

我把夭夭拽进房间,帮着她把背上的双肩包卸下来,去洗手间拿了湿毛巾,帮着夭夭擦拭着脸上的汗渍,还有衬衫上的灰尘。

“我刚把热水器插上了,等水热了你们洗个澡。”我把湿毛巾塞到夭夭手里。

许小坏叉着腰从厨房里出来:“吃的呢?吃的呢?”

“你们又没说要来,小柏出差了,我现在还饿着呢……”我的话还没说完,许小坏突然冲上来,对着我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口,我差点儿喊出声,推开许小坏:“你疯了吗?”

许小坏愤怒的喊:“我不管,我要吃的,我现在就要吃的。”

大半夜的,让我去哪儿搞吃的?我揉着肩膀,给阿瑟拨了电话:“哎,我们家来了两只饿狼,你想办法给我搞点儿吃的过来,快点儿,不然我会被活活咬死的。”

“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个惊喜,算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会儿我过去。”阿瑟在电话里奸诈的笑。

夭夭洗澡的时候,我把许小坏拖到阳台:“你们这些天跑去哪儿了?多让人担心,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

“去旅行了,不然怎么办?夭夭死的心都有了”许小坏轻描淡写的望着楼下:“其实也没什么看不开的,总算是喜欢了一场,失身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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