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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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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博终于抬起头来,泪流满面,抓住李智求证:“妈妈,给我最后一线希望,跟我说,我就是老爸的孩子。”
李智哭着看蓝博,终于摇头:“不,你不是,我知道这很残酷,可是我必须要说实话,那是我的良心!”
蓝博再次震惊,站起来,倒退着,最后一线希望没了。
李智、蓝清远、蓝博三人对望着,眼里的世界全是毁灭,蓝博独自跑了。像要远离灾难现场,那灾难好像是他一个人的,而对另一个人,却是难得的机遇。
艾佳满面春风地走出医院,石大仓正在捆绑破纸壳子,眯眼看着,凑过去:“怎么?又来给我送钱?”
艾佳兴奋无比地训斥他:“休想!我看你钻钱眼里了,这把你应该给我钱。”
“嗬,还知道拿把儿。”
“那当然,因为我终于知道蓝博的父亲是谁了,不用你这小人敲诈。”
石大仓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人证。”
石大仓紧张:“谁?”
“赵燕子和董半夏,他们都承认了,蓝博是董惟一的孩子,他跟董紫苏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石大仓突然发出一声怪笑,这事太有意思了。
艾佳急了:“你笑什么?现在赵燕子一家,李智一家,都乱了套,因为蓝博是董惟一的孩子,他们当年就是三角恋,真生猛,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比90后都开放!”
石大仓冷笑,他们倒真乱了套了。
“所以,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真后悔给你那1000块钱,不过,冲着我夺回蓝博,我觉得还值!我现在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痛苦,到火候了我再出现。”艾佳浑身活力地走了。
混乱的蓝博一头扎进了大玩家游戏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嘈杂,里面热闹着,全是年轻人,少年居多,蓝博这样的“高龄”少年很惹眼。
蓝博坐在最大的一个“鼓王”机前面,挥舞鼓槌,狂打一气,还大吼大叫地:“打死你!打死你!来吧,来一个打一个,老天把所有的报复都给我了,Who cares!让我死吧!一个人死吧!”
蓝博崩溃,眼睛通红,打向来敌,眼睛模糊。心里更加刺痛,他已经不按点打鼓了,乱打一气,紧闭着眼,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跟着王心凌的《爱你》在号。
“……So…baby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在我的心里,你真的就是唯一,爱就是有我常赖着你……”
王心凌在唱着,每个音符似乎穿透了时间和空间,传播向四面八方。
此时在急诊室,紫苏仍旧昏迷着,一个女医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好长时间没人接听,手机的铃声是王心凌的《爱你》,王心凌也在里面唱着同样的歌词。
紫苏突然睁开了眼睛,趁半夏正忙于应对赵燕子大闹病房,紫苏果断地把输液的针头拔下,把鼻子上的氧气管拔下,她挣扎着下床,跌跌撞撞地从另一个门跑了。
董紫苏摇晃着找到医院小花园,看到了打漏的沙袋,抓住大哭。蓝博把她的心也打碎了,可他到底去哪儿了?
蓝博的声音回响起,对,蓝博说过,海城也有大玩家游戏厅,他要再打一个大满级!紫苏抓着破沙袋明白了,他一定去那里了,他要发泄,要打破一切束缚,他一定在那里,一定在!
果然,在大玩家游戏厅,蓝博疯了似的在敲打着鼓,还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伴随大哭大笑爆粗口,把周围所有的人都敲愣了,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在密切关注他。
蓝博疯狂大叫:“It’s not my fault(不是我的错)!Give me a break(饶了我吧)!It’s unfair(太不公平了)!Unfair(不公平)!”
蓝博大吼大叫中,紫苏闯进游戏厅,冲“鼓王”游戏机就去了,却再也没有勇气走上前,赵燕子亲口说了,他们是姐弟!同父异母的姐弟!
紫苏倒退着,站不稳了。蓝博歇斯底里地打鼓,歇斯底里地狂吼:“Shut up(都给我闭嘴)!我爱她,爱她!爱她!”
紫苏看着,眼泪狂流,两人以前所有的往事都浮在眼前……游戏厅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蓝博的声音在交叉轰炸着,声音继续回响着,紫苏天旋地转,只喊着两个字:“蓝博……蓝博……”
紫苏正要向着地上倒去,突然,狂躁状态的蓝博挥舞着鼓槌,使劲地戳向了游戏机的大屏幕,“哗啦”一声巨响,屏幕破碎,电火花四射。早已关注蓝博的几个保安立即扑上来,把蓝博按住,一阵猛踢猛打。
蓝博从地上挣脱起来,挥拳打去,游戏厅里,尖叫,碰撞,叫骂,混乱成一团!紫苏混乱中被撞醒了,见蓝博被打,心中剧痛,冲过去护住蓝博,雨点一样的拳头打在她的身上。
蓝博惊讶,紫苏看着他,根本就不知躲避拳头,几乎把整个身体都盖在蓝博身上。蓝博明白了,大吼:“不!”
蓝博转身抱住紫苏,转而为紫苏挡拳头,但是立即又被紫苏扳过身子,为他挡拳头。在被群殴中,两人争先为对方抵挡着拳脚,禁不住紧紧拥抱在一起,似乎忘了疼痛,只盯着对方,哭着笑着,一个计划在两人的默契中产生了。
蓝博和紫苏终于被打倒在地,被众人踢着,外面响起警笛声,接到报警的警察冲进来,踢打他们的人都住手了。
蓝博和紫苏倒在地上,仍旧紧紧抱着,脸上泪水血水汗水分不清了,但是二人的眼神异常坚定,都读懂对方,两人一起大喊:
“Game over(游戏结束了)!”
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4
家里已经一尘不染,紫苏还在擦桌子,桌子上面隆重地摆上了香烛,跟给董惟一上供的供桌一样。不同的是,桌子上摆的照片,是紫苏和蓝博在北京亲吻的合影,紫苏把几本董惟一的典籍和针灸的器具收拾到两边,紫苏点上香烛,一切充满肃穆。
紫苏对一切很满意,摸自己身上,似乎缺点什么。开衣柜翻找,终于找出件大红缎子棉袄,穿上,照镜子,满意地笑了,是惨笑,她妈给她准备的嫁妆,真好看。
紫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哭了,再笑了。她终于穿上了自己的嫁衣裳,这是天国的嫁衣,蓝博一定会喜欢。
紫苏郑重地把家门打开,阳光照进来,让她的棉袄映得红光一片。在阳光里,蓝博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越来越近,终于走到门口,紫苏激动,张开双臂,和蓝博紧紧拥抱在一起,蓝博的左手抓了一瓶红酒,右手拿着那个棕色的大药瓶。
蓝博说:“我爱你,新娘。”
紫苏说:“我也爱你,新郎。”
香烛的烟雾缭绕着,紫苏像个新娘一样,和蓝博喝交杯酒,桌子上,红酒瓶子开着,里面的酒已经空了,棕色药瓶也空了。
紫苏和蓝博绝望地笑着,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互相看着,故作轻松。
紫苏哈哈笑着说:“蓝博,我们像不像演《失乐园》啊?就是渡边淳一写的那本小说,男女主人公不能在一起,最后一起喝下了毒酒。”
“我不知道谁是渡边淳一,但是我知道,咱们的葡萄酒里有propofol,就是异丙酚,那可是最出风头的镇静剂,它已经让迈克尔·杰克逊上了天堂,我们与明星为伴……哈哈!真酷!”蓝博微醉,脸色通红,怪异地笑着,站起来,留恋地看遍了屋子的所有角落,走到董惟一的遗像面前,突然深鞠一躬,站直了,盯着他。就是这个男人把他带到了世界,蓝博从他的世界而来,应该从他的世界而去,绝不后悔!
紫苏和蓝博都笑了,是幸福的笑,心有灵犀的笑,绝望的笑。他们的世界此时已经不需要父母亲人了,他们就是亲人,再亲不过的亲人。
紫苏和蓝博跟真正的新郎和新娘一样,满足地相拥而去,进了里屋。家里就有现成的洞房,半夏和田蜜的新房,“囍”字还贴在窗玻璃上柜子门上,有点褪色,仍旧残留喜庆气氛。
紫苏穿着大红棉袄,和蓝博并排着躺在床上,因为酒精的作用,两人脸色都红扑扑的,掩盖了悲凉。
紫苏满意地说:“好幸福啊,我们拜天地,喝交杯酒,还有个现成的洞房,这里就是去天堂的起点,我们就要踏上幸福列车了。”
蓝博伸胳膊搂紧紫苏:“不,幸福列车的起点在高速公路上,从机场接机开始,我们就在一步步走向天堂,你还记得吗?”
紫苏回忆着,陶醉着:“永远难忘,那天,我们一起救活了伤员,你说你不是医生。”
“你说我没做过手术,就敢下刀,那是草菅人命。”蓝博说。
“你说我针刺伤员,是印第安人的巫术。”
“你用我的耳钉扎麻了我的胳膊。”
“我说这叫中国的国粹。”
“我发现你就是来接我的人。”
“我们被人家认成小两口,我却故意没翻译给你听。”
“真的?”
“你上当了。”
“你也上当了,其实记者采访‘神刀侠侣’的时候,我听懂了‘姐弟恋’,我说‘姐弟练’是故意的,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爱我。”
“真是欢喜冤家,其实,我从第一眼就爱上你。”
“我也是。”
“从此以后……我们打着,闹着,爱着,恨着,患得患失着,痛着,快乐着……走到了这里……”
“我不后悔,因为我找到了我最爱的人,不管在天堂……还是地狱,我们在一起,就是……完美的人生……”
蓝博说得费劲了,药劲上来,蓝博昏昏欲睡,紫苏也开始说话困难:“我爱天堂……那里住着……梁山伯与祝英台……”
“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蓝博迷糊着说。
“月老、维纳斯、丘比特……都住在那里……还有个诗人叫‘海子’……他在叫我们呢,他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还有呢……”
“还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也看见了,草坪,小木屋,跑车,两条狗,两个孩子……他们叫我老爸……叫你妈妈……”
“男孩的名字叫远志,女孩叫麦冬……”
“狗呢?”
“贵宾叫板蓝根,贵妇叫……金银花……”
“酷……”
二人再也说不出话了,紫苏陶醉着,蓝博微笑着,二人手拉手幸福地睡去。
Chapter 19 谜底·错恨
1
救护车拉着警笛跑过马路。
如果不是李智接到了实验室的电话,如果不是半夏回家拿砖头砸破玻璃救人,紫苏和蓝博的生命将消失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中。
抢救室的地上水渍一片,紫苏和蓝博被洗胃抢救。李智和蓝清远都来了,李智拿着那个棕色的大瓶子,扼腕叹息,蓝博居然能想到用异丙酚?大手术麻醉才用这个,他们喝了一瓶子,还喝酒,加快血液循环。
紫苏和蓝博下了必死的决心。
李智亲自上阵抢救,蓝博先脱离危险,在平稳输液,监护仪器的指数正常地走动着。但是紫苏的床前,仍旧围着医生护士,紫苏身上的监护仪器在发着警报,医生大喊着呼吸暂停!心脏监护仪猛地成了一条直线,护士也大喊着心搏骤停。
李智紧张得满头大汗。原来,紫苏上午抢救时静脉输液,用药与异丙酚反应,引起支气管扩张,导致呼吸心搏骤停。
紫苏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李智强迫自己镇定,命令着:“立即心肺复苏!”
医生护士按了几下紫苏,心跳还是直线。李智急了,大吼:“电除颤!”
除颤仪器拿来,李智看紫苏,简直不忍心了,把仪器递给医生,背过身去,闭眼喊着:“双相波除颤,先上150焦耳,观察。”
除颤仪在背后“”的一声,李智一哆嗦,李智背身,眼泪滴落:“孩子,你一定要挺过去,为你妈你得挺过去啊!”
话刚说完,玻璃就被人拍响了,赵燕子跌跌撞撞地走来,就在要扑倒在地的时候,被半夏接住。
赵燕子什么也不顾了,冲着抢救室的门就扑过去,门一开,正好医生在第二次用除颤仪,“”的一声,紫苏的身体几乎被吸起。赵燕子一见,扑通就跪倒在地:“大夫啊,我求你们救活我闺女,一定要救活她啊!”
李智过来,赶紧扶起赵燕子:“赵燕子你放心,我们正在努力。”
赵燕子慌张错乱地哀求说:“李智,你一定要救活紫苏啊,你也是当妈的,她要是没了,我也完了。你还我个活闺女,咱们以前的恩怨就了结,我不追究了!”
李智还没说话,后面的医生护士乱了,医生大喊:“还没心跳!”
李智回头命令:“上200焦耳!”
“”的一声,除颤仪又按到了紫苏身上。李智因悲痛,一句话说不出了。赵燕子几乎昏倒在地,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扑通再次给李智跪下,赵燕子说:“李智啊,我闺女的命,在你手里了,你就救救她吧!我保证,我献出‘惟一堂’,你要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要救紫苏啊!”
李智也已经浑身无力,费尽全力才拉起赵燕子,她自己反而也站不住了,赵燕子变成了她的支撑,她说,她会拿她的命来救紫苏,现在都别谈别的,只谈良心,她就是只能救活一个人,那也是紫苏,跟“惟一堂”没关系。
赵燕子泪流满面了:“李智,拜托了。我赵燕子以前有对不住你的,你多包涵,我没文化,你大人有大量,我知道你医术高,你得救活紫苏啊!”
“我会的,我会的……”李智还没说完,后面又乱了,仪器吱吱发着警报,紫苏还是没有心跳,医生要上300焦耳……
李智终于顾不得赵燕子,回头就直奔过去,大吼着:“不能用!病人太虚弱了,立即实施ACLS,高级心血管生命支持!”
门“咣”地关上了,医生、护士全体动员,在李智的指挥下,坚持抢救,注射的,插管的,一片忙碌。
赵燕子终于受不了打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赵燕子再次躺到了内科病房的床上,一边输液,连氧气也吸上了。
半夏简直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一边是妹妹生命不保,一边是母亲急得昏迷,半夏要出病房,又回来,再想出去,又看一眼赵燕子,半夏大叹一口气,还得叫田蜜。
田蜜此时正在家哭诉,田立功和张华坐沙发上,都皱着眉,心思却不一样。
田蜜说:“我好心好意去医院,费多大劲才踏进病房门啊,可我婆婆,还是一个劲赶我走,又提离婚,我不知道要‘被离婚’多少次,天下的父母,哪有这么拆散孩子的?她真狠。”
张华说:“就是,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婆婆好变态。”
田立功说:“别怨她了,赵燕子那都是病的,心里烦,看谁都不顺眼。我中风那会儿,也这样。”
田蜜说:“那也不能逼自己儿子离婚啊!《孔雀东南飞》是汉朝的事,都两千年了,我婆婆时空穿越变成了焦母!”
田立功制止田蜜:“行了,做人得大度点,半夏留在咱家的古书,我都看遍了,那不只是医书,还是哲学书,我看见里面说,人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还没说完,田蜜的手机就响了。田蜜一看是半夏,赌气不接。田立功伸手给抓去了,接起,立即关心地问:“哦,半夏啊,你妈怎么样了?什么?又昏迷了?好,我让田蜜马上去医院。”
田立功挂了电话,全家都愣了,田立功严肃地命令田蜜:“你必须去,不冲你婆婆,冲半夏,他是你丈夫,你要是这时候不帮他,我看他跟你离婚,也是应该的!”
田蜜委屈地说:“爸,你……”
张华也说:“老田,你干吗胳膊肘往外拐?”
“不往外,往内,半夏不是外人,我这是聚人气呢。人家李黛玉和赵燕子俩死对头,都能绑一个船上治病。我们要是为这点小心眼,不管不问,那才是我们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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