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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在婚姻中搁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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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老公!”

“你叫我什么?”

“你是我老公了,我当然可以撒撒娇了。脑(老)公,脑(老)公……”

田蜜直往半夏怀里钻,半夏难为情地看看四周:“好了,好了,别让人看见。”

“看见更好,我就告诉他们,我老公将是中国最伟大的中医,如果能帮助你实现理想,我受再大的委屈都值得。”

田蜜和半夏坐石头凳子上,背靠背坐着,像一对恋爱中的情侣。

半夏哈欠连天地还在担心着:“也不知道我妈气消了没有?我可真不敢带你回家啊,再闹一把洞房,咱就真得离婚了。”

田蜜倒显得兴高采烈的,现在这样更浪漫。一对苦命鸳鸯,洞房夜坐马路沿儿上“痛说革命家史”,以后,她一定要把这个桥段说给他们的孩子听。

半夏已经疲惫到极点,意识都模糊了,很快就睡着了。田蜜也打个哈欠,依偎着半夏睡着了。

这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清风作被,大地为床,街灯是新人的红蜡烛……

二人背靠背地睡着,像两个无家可归的私奔者,花光了钱,露宿街头,那个洞房是不敢回了,赵燕子注定要独守空房,连她儿子的洞房也不放过。

赵燕子一夜无眠。

她心凉啊!儿子还是到他丈母娘家了,洞房都不回来,她这是娶了媳妇,丢了儿子,鸡飞蛋打,两头落空了。

赵燕子再没力气了,“扑通”一下倒在床上,儿媳妇进门后,她该怎么办?有谁给她撑一次腰?赵燕子“噌”地又坐起来,对!庙拆了没关系,得留个神。董惟一就是那个神。赵燕子要拿他当个权威,给家立个规矩。

结婚第二天赵燕子得带他们去上坟,她得拿出点威严来,活人没分量,她得靠死人,因为董惟一的坟墓里,不但埋藏着他们家的传家宝——那个宋代就传下来的针灸铜人,还埋藏着仇恨,关于田立功的,关于李黛玉的,她都得说清楚,那才叫真正的“痛说革命家史”。她赵燕子必须在一个新家形成的时候,立个规矩。她要告诉他们,革命家史代代传,别站错队。

赵燕子一想到这里,浑身的战斗力立即恢复了,仿佛重新焕发了青春,她又变成了那个年轻的赵燕子,浑身每个细胞都张开了,时刻准备迎接一切侵略者。

Chapter 10 图腾

1

董惟一的墓地。岁月已经让这里少了悲伤的色彩,更多的是肃穆。山坡上紫色乌头花已经开满了坡,非常壮观。

天上黑云压顶,暴雨马上要降临了。

一声惊雷让大家的心思全部都爆发了。大雨降临之际,赵燕子在哭,田蜜也在哭,半夏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不知该劝哪个好。

赵燕子指着半夏吼:“回答我,以后听我的,还是听你老婆的?”

“妈,你别逼我了,我听我自己的。”半夏倔强地说。

赵燕子一愣,简直绝望了:“别跟我卖疙瘩汤,我知道你就听你老婆的,你不敢说。我白忙活那么些年了,我没白没黑地干,挣钱都挣黑影里去了。”

半夏也激动地说:“妈,你不用埋怨了,我是你儿子,从今往后,我再不用你去挣钱,我养活家。”

赵燕子“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就你那点工资?”

半夏没说话,却走到父亲墓碑前,“扑通”跪倒在地,发誓道:“我董半夏结婚了,都说‘三十而立’,我该立起来了。现在我是全家唯一的男人,为了妈,为了妹妹,为了田蜜,我要振兴祖业,恢复‘惟一堂’。”

“你敢!”赵燕子咆哮了。

半夏看了赵燕子一眼,并不和她说话,只跟坟里的董惟一说,但其实也是给赵燕子答案。

“不管我妈同意不同意,我都得让咱家的品牌发扬光大。”

赵燕子火了,看着半夏,想踢他一脚,看田蜜在一边,又忍住了,赵燕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只要我活一天,‘惟一堂’谁都别想惦记!”

天上电闪雷鸣的,似乎是董惟一的回答。全家人都站在墓碑面前对峙着。半夏终于说话了,却庄严得跟发誓一样:“妈,今天我就得‘三十而立’一次,你就是不答应,我也得把‘惟一堂’恢复,那是我的使命,谁都不能左右我。”

赵燕子看到儿子态度坚决,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强硬了:“你凭什么可以代表‘惟一堂’?”

半夏满怀信心地说:“凭我这个人,凭我爸留下的那些古籍,我早晚有一天要通读完咱家所有的医书,那都是‘惟一堂’的精髓。”

天上又打了一个雷,赵燕子突然哈哈大笑,跟雷声比赛似的。

“可笑!真可笑!你那点皮毛,就叫‘惟一堂’?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连你爸都饶不了你!”

“我不怕,总有研究透的那一天。”

赵燕子再次鄙视半夏:“哼,你拿什么研究,拿你那木头人,拿田立功那条腿?”

半夏仍旧坚持着:“妈,如果你鄙视我,就交出针灸铜人。我知道,那上面有657个大穴,蒙眼扎通所有穴位,才算通过考试。我也想研究,可是铜人呢?妈,你一定要给我!”

赵燕子冷笑着说:“你也得敢拿。”

半夏毫不示弱:“在哪?就是掘地三尺,我也拿。”

赵燕子上来,“啪”地扇了半夏一耳光:“你个不孝的东西!”

赵燕子指着董惟一的墓碑,简直在咆哮:“铜人和你爸埋在一起了,要是嫌你爸爸死得还不够壮烈,那就扒祖坟吧!”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大雨倾盆而下,但是谁都没敢动。只有赵燕子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水,自己扛着铁锨走了,紫苏急了,大喊:“妈,你要干吗?”

赵燕子不回头,大吼:“我出摊去,我自己挣钱买房子,我单住,不和他们过了。”

紫苏着急地追着赵燕子去了。

半夏没动,看着董惟一的墓,淋着雨,发誓了:“爸,总有一天,我会得罪你,为了‘惟一堂’,我不怕天打雷劈!”

天上雷声滚过,像是董惟一的回答。

2

紫苏回办公室时,外面下着雨,没有人来登记结婚。紫苏闲得无聊,手里玩弄着那枚钢印,赵燕子在墓地发的狠誓还在耳边响着,赵燕子说,这个家,她攥着图章!

紫苏扔了图章,图章在桌子上滚着,紫苏打开抽屉,拿出了那个首饰盒,打开,看着耳钉,心里伤感着,图章?耳钉?戒指?项链……人啊,为什么那么没有安全感?非要把幸福钉住、圈住,白纸黑字记住,这些东西能锁住爱情吗?

紫苏失落地看着窗外的雨幕,突然发现蓝博没拿伞,奔跑着来了。紫苏急忙把耳钉放进抽屉,蓝博已经跑进来了,冲紫苏就喊“Hello”。

“工作时间,恕不接待。”紫苏故意冷淡他。

蓝博一愣,似乎早有准备,难得严肃地说:“不,你得和我谈。”

紫苏想起婚礼那天李智来找她,还是冷冷的。没什么好谈的,他妈都出动了,紫苏可不是对手。

而蓝博却跟团火一样说:“我之所以冒雨来找你,有正当理由。”

“是正当借口吧?”紫苏一针见血地说。

蓝博严肃地说:“随你怎么理解,我是代表中西医结合医院,来谈你们家的‘惟一堂’的。”

紫苏一愣,蓝博终于找到突破点了,把文件往紫苏桌子上一放,说:“‘惟一堂’卖还是不卖?一口价,200万!”

紫苏当是玩笑,根本就不回答,蓝博立即学紫苏的口气和腔调说:“滚你个不着调的……”

紫苏果然乐了,真的举起拳头冲他去了,蓝博学紫苏同时大叫:“我打你!”

蓝博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No problem!我穿着防弹背心呢。”

紫苏终于也放松了:“说正经的,别贫,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真的是来谈你们家的‘惟一堂’,刚才我去咨询了,这品牌至少值200万。”

紫苏惊喜道:“200万!这么多?”

蓝博却惊讶了:“还嫌多?人家谈生意都嫌少。”

紫苏脱口而出:“这不是因为你买吗?”

蓝博高兴起来:“看起来,我在你心里很重要。但是我不接受优待,做生意应该六亲不认,何况你还叫我‘美国痞子’。”

紫苏没好脸,但立即又乐了:“‘惟一堂’真值那么多钱吗?”蓝博信誓旦旦地保证:“知识产权无法估价。”

紫苏狂喜,这钱可以买套房子,她妈再也不用去摆地摊了。

蓝博急迫切地问结果:“那就成交了?”

紫苏立即冷下来:“我倒愿意成交呢,我哥、我妈,甚至还有你们一家,都可以皆大欢喜,可是……”

蓝博有点慌了:“千万不要‘可是’,我老爸已经从美国来了,我妈妈也已经开始筹备医院,我总得先拿枚骑士勋章,这是我的任务,再难我也得把‘惟一堂’拿下。”

紫苏担心了:“可你拿不下我妈。‘惟一堂’我妈说了算,她现在连我哥都不让碰,更别说别人了。”

蓝博一把拉住了她:“我不是别人,我是……”紫苏以为他又要和自己硬扯关系,立即制止他说:“我家和你没什么关系。”

蓝博坏笑:“你说了不算。如果合作成功,咱们就是甲方乙方,一个合同,跟你们的结婚证书一样,要签字,还要按手印。这种关系受法律保护。”

紫苏以为他说结婚登记,一把就把他推了出去。

蓝博仍旧坏笑着凑过来说:“你别想歪了,我说的是合同。我就不信拿不下‘惟一堂’,我从小就没向别人低过头,当然也不会怕你妈,别忘了,我是有名的坏孩子,Iron Man,钢铁侠!”

蓝博把脑袋快凑到紫苏脸上了,紫苏又开始慌乱,歪头看外面,抵制诱惑,但内心里一道彩虹飘过,外面的雨停了。

蓝博拍胸脯保证,他参加过铁人三项赛,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美国痞子”不会输给“中国大妈”。

蓝博几乎是一步三个高地出去了,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但是紫苏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的背影,忐忑着,担心着,她不知道赵燕子会如何对待这个自以为是的“美国痞子”,也不知道蓝博会不会被她妈骂个落花流水……紫苏痴痴地想着,衡量的全是蓝博的危险指数,等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脸“刷”地就红了,像被别人窥破了心事,赶紧趴到桌子上,她不知道她妈会用何种语气把在墓地说的话再说一遍。此时紫苏眼前全是蓝博的影子,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她自己想得浑身着了火一样,一抬头,天上真的出现了一道彩虹。这是个好兆头,她想。

此时外面已经雨过天晴,赵燕子拎着大包归来,心情好了很多,在家门外老远就吆喝上了:“半夏,快来接包!半夏!”

没人答应,赵燕子不悦,自己掏钥匙,抱怨着两口子肯定又去医院了,跟鬼催的似的。

正开门时,赵燕子觉得背后有人,猛回头,看到蓝博,便警惕地打量着。

蓝博故意装出严肃的样子,谁知一开口还是嬉皮笑脸:“请放心,我不是打劫的。”

赵燕子更警觉了,跟蓝博一问一答更带着点黑色幽默。

“那是踩点的?”

“什么叫‘踩点’?”

“就是想偷人东西,先侦察侦察。”

“也差不多吧。”

赵燕子端详蓝博,这小伙子穿得整整齐齐的,不像个坏人啊。

蓝博也端详赵燕子了:“很正确。如果我没猜错,您一定是赵燕子女士?”

赵燕子更警觉了:“我是赵燕子,你什么事?”

蓝博故意看左右,装神秘:“我……可不可以让我进去谈,我想你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隐私。”

赵燕子断定他不是好人,彻底拒绝了:“不用了,就在外面说吧,快点,我还得做饭。”

蓝博高兴地说:“OK,那我快说,不过我打赌,如果我说完了,你就不用做饭了。”

赵燕子反感上了:“快说,我没那么多工夫,吞吞吐吐的,跟便秘似的。”

蓝博一见有门,立即压制放浪不羁一面,文明起来:“我们坐下说好吗?可能要谈一个小时。”

赵燕子顺手递过去一个小板凳,自己也拿起一个坐下,手里还不忘整理大包里的袜子。

蓝博认真地开始谈了,带着点巴结、带着点狡黠的小坏:“大妈,我是外地来的,我听说海城这里曾经有一位很伟大的中医,专门给人针灸,针到病除,美名都传到海外了。大家都叫他‘董一针’,你是本地人,你知道这位先生吗?”

赵燕子手停了,激动地说:“‘董一针’?这不是说我们家老董吗?”

“你知道这个人?”

赵燕子自豪地说:“他是我男人。”

“OK,你是董太太。”

“别说那么文明,叫我赵师傅就行。怎么,有人找他治病?”

蓝博故意神秘地凑过来,拿手比划:“也差不多吧。有人出200万。”

200万!赵燕子几乎跳起来,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蓝博故意压低声音:“请你小点声,万一有踩点的,惦记上你家,半夜时拿刀……”

蓝博想起使命,突然又庄重起来:“哦,我们说正事。现在有人想请‘董一针’出山,你同意吗?”

赵燕子伤心起来:“他不在了,25年前就去世了。”

蓝博故意失落着:“那么他……有传人吗?我是说徒弟?”

“没有。”赵燕子说。

蓝博似乎更迫切了:“那么有可以代表他的东西吗?比如品牌,大家都说‘惟一堂’的针灸天下第一,如果把这个LOGO打出去,一定可以为更多的人治病……”

蓝博还没说完,赵燕子“噌”地站起来:“你到底来干什么?是不是打听我们家‘惟一堂’来了?我告诉你,我不卖!”

蓝博坚持着:“可我就是想买呢?”

赵燕子“咣”地向蓝博扔过去一个小板凳:“不卖!”

蓝博没防这手,忙躲避小板凳,心思大乱,准备的全没用了,和赵燕子慌乱对挡着,越说越两岔了。

“你嫌钱少?”

“别跟我提钱,多少钱都不卖!”

“那我天天来‘踩点’。”

赵燕子“咣”地又扔出去个小板凳:“你敢来试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叫你进得了门,出不去门!”

“什么意思?”

“东西没偷着,你得把三只手给我留下!”

蓝博惊慌后退着,语无伦次了:“你不要来暴力,我只想谈判,文明人之间的谈判。”

赵燕子更来气了:“哦,合着你文明我不文明?我告诉你,我活这么大把年纪,你得叫我大娘,我让你来教训我,你跟我谈不着!”

赵燕子“咣”地又扔了一个板凳,砸在蓝博脚上,蓝博往后又退了几步,抱脚直跳。

“Oh; my god!我没留下手,要留下脚了。”

赵燕子继续逼问着:“那是你该,谁派你来的?你告诉我!”

蓝博彻底大乱了:“是李……哦,不,是紫……哦,No,是我自己,我惦记‘惟一堂’好吗?你不要动粗。”

赵燕子大骂:“都是你自己招的,你说你个大好青年,也挺帅的,可你为什么惦记人家的东西?我告诉你,‘惟一堂’我说了算,多少钱都不卖!”

蓝博急了,想起紫苏的话来了,立即指着大包回击:“你这人怎么没经济头脑呢?200万,可以买一所大房子,可以让你过个幸福晚年,你都不用摆摊了……”

“闭嘴!谁告诉你我要买房子的?你怎么对我的情况那么熟悉?”

这下该蓝博较劲了:“我不告诉你!”

赵燕子“咣”地又扔出去一个小板凳:“说!你怎么找来的?”

蓝博痞子气出来了:“我就是把三只手、三只脚都给你打断了,我也不能出卖朋友。”

“好啊,小子,你倒知道讲义气,我让你算计我,我让你惦记‘惟一堂’!”赵燕子拎着个小板凳追过去,蓝博转身就逃,一边还语无伦次地大叫:“大妈,大娘,你太酷了,你太泼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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