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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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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劲地敲了敲脑门,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
“嘿嘿……”金老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岳少安转过头去,只见金老汉满脸笑容举着两个烧饼,道:“老汉不会做别的,这个是最拿手的,香酥烧饼,你尝尝。”说着,递给了他一个。
岳少安伸手接了过来,放在眼前瞅了瞅,眼角忍不住抽了两下,手里的东西长得像烧饼,但是仔细看来,却和记忆中的烧饼根本就不沾边。
岳少安将这类似烧饼的物体端在手里,举在眼前怎么看也看不出一点面色,糊了的烧饼岳少安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糊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掰开两半来看,里面也是黑色的,黑中透亮,岳少安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姑且认为他是一个烧饼,但是与金老汉口中那香酥二字却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金老汉看着岳少安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那标志似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不时掰下一小块来扔到了自己的口中。
反观岳少安,便没有他那么轻松了,他有些疑惑地慢慢坐了下来,缓缓抬起头,道:“这是你最拿手的?”
金老汉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这小子,还不信怎地,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罢,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差一点忘了,用这个就着我那酒喝效果最好了,你等着,我去拿酒。”不等岳少安搭话,金老汉便跑回了屋子。
岳少安将烧饼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隐隐有一股焦糊的味道,却也不是很重,不过,黑成这般模样,要吃下去着实需要勇气。
他轻轻舔了一口,味道果然有些奇怪,不过,并未想想中那么难吃,睡了这么多天,想来也只能吃稀饭,此刻初醒不久,他的腹中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为了让口中不是那么难过,干脆将这烧饼揉碎了整把地灌入口中,都没怎么嚼便咽了下去。
皱着眉头吃下去后,差点没将自己噎死,在胸口捣了几拳才好了一些。
金老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身后:“来咯,来咯,算你有口服了,这酒啊,几年才酿的这么一壶,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喝,对了,我差点忘了,那烧饼配这酒喝的话,就不能整个都吃了,你这身体吃一小块就够了。”
岳少安本就是好酒之人,而且此刻口中的烧饼的意味总让他感觉有些不适,一听金老汉有好酒,伸手接过金老汉递过来的杯子仰头就灌了进去。
“别急啊。”金老汉赶紧道:“这酒喝着香甜,后劲却足的很,再说,这么好的东西,你当水喝,也太过糟蹋美酒了。”
“嗝——”岳少安打了一个嗝,舔了舔嘴唇,道:“果然是好酒,还有没有了?”
金老汉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没事?”
岳少安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一杯就醉?我虽然不是什么海量,但也多少能喝点……”说话间,岳少安觉得有些头晕,使劲地甩了甩头,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看着他的模样,金老汉脸上的皱纹又被笑容挤得深刻了许多,忽然,金老汉注意到了岳少安拍打着额头的手,仔细看了两遍,没有现他那最拿手的香i酥烧饼,不禁吃惊地道:“烧饼呢?”
“吃了。”岳少安一边稳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跌倒,一边轻声说道。
“都吃了?”金老汉收起了笑容,睁大了双眼。
“嗯!”话音未落“噗通!”岳少安整个人仰面朝天便倒在了那里,整张脸已经少了他本身的白皙之色,换之的是一张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的脸,看着似乎还在不断的加红,而且热。
“这可怎么办。”金老汉自己手里的酒还没来得及喝,就出了这样的状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手中的酒,又看了看岳少安,仰头将酒灌入口中,随手朝身后一掷,那酒杯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匀转动着,慢慢回落到了屋中。
金老汉轻轻摇了摇头,弯下腰去,轻轻一揪,岳少安的身体就如同一根被带起的羽毛一样轻松,就这样拎着行入了屋中。
被再次放到床上的岳少安脸愈红,而且,身体各处的皮肤也逐渐出现高温热红的状态。金老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酒杯,轻叹了一声:“浪费啊,浪费……”说着,一掌排在了岳少安的肚子上。
“噗——”淡黄色的酒水伴着黑色的烧饼碎块从岳少安的口中喷了出来,如同一道水箭一般,直立而起,金老汉的另一手轻轻挥舞了一下袖子,岳少安喷出来的东西顺势落入了床边的木盆中。回头舀了一瓢水,捏开岳少安的嘴灌了进去,将水瓢一扔,金老汉又坐了下来,一拍腿,道:“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说话的人,又睡了……”
说话间,一个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圆嘟嘟的嘴唇,俏脸的脸,一双眼睛充满了担忧地望着床上的岳少安,轻声问道:“村长,他还没醒吗?”
“醒了,又喝醉了……”金老汉看了进来的女子一眼,道:“没有十天,他是醒不来了……”
女子的目光落在岳少安的脸上,一双眼眸中已经浸满了泪珠,朱唇轻启,低声喊了一句:“相公……”便说不出话来了。
金老汉看了看两人,背着手,缓缓地踱步行出了屋外。
天下战事 第447章 相依
宁静的村长和远处的薄雾青山大河形成了一幅美丽而和谐的画卷,站立此处,便是心情再差的人,也能很快的平静下来。只是金老汉似乎对眼前美丽的画卷早已经看腻烦了,更多的注意力却是集中在了小屋里。
轻泣之声阵阵传来,惹得金老汉一声轻叹,到了他这般年纪,都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已经少了屋中两人的热诚,更多的是一份平淡和怀念。听着那女娃的哭声似乎这一成不变的深谷中也多了几分人气。
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抹了抹嘴唇,才觉着方才那酒喝的太快了,没品到什么味道,想要回屋去取,又怕打搅了屋中的人,皱了皱眉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朝屋中喊道:“女娃,老汉去帮婆娘采药,这小子就交给你照顾了,过几日我再回来,待他醒来,不要让他偷我的酒喝。”
屋中的女子听到金老汉的话,止住泣声,说道:“多谢村长,村长自去便是,相公虽好酒,却不会不请自饮的。”
“嘿嘿!这便好,虽说老汉舍不得酒,却更舍不得他这年轻的小命就这样丢掉……”话音伴着脚步声,说到末尾处时,却已是极远的距离,听不真切了。
屋中,圆唇俏脸的女子,容颜虽然与往昔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脸的神情气质却已不同,不在是那个双手叉腰高声呼喝的小丫头,也是那个扯着岳少安撒娇嬉闹,和郭霜怡相互怒视小郡主了。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担心夫君身体的寻常媳妇,有一种人天生是百炼钢,但也难免成为绕指柔。在特定的情感和经历下,有些东西注定是要改变的。
以前那个刁蛮丫头,现在已经变得温婉乖巧,静静守在岳少安身前,落一会儿泪,又展颜而笑,也不知是喜是悲,或许两者皆有。
金老汉这一去,十余日都没见人影,岳少安苏醒的时间比金老汉预计的时间晚了一日。
醒来之时,屋中空空,他一个人有些疑惑地下床着衣,出得门外,山光大河顿收眼眸,别样宁静的景致让他吃惊不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叹出声。
山间白石小路蜿蜒而,一女子臂挽秀篮低着头沿路行来,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一幕落在岳少安的眼中,只觉得这山光美景和眼前的女子相互辉映,竟是一副美丽画卷般和谐自然,宁静的让人不忍惊扰。
只是那女子行至近前一些,抬起眼睦与他四目相对之时,两人却均是一怔,呆呆地望着对方。
“君竹?”眼前出现了般是那小郡主段君竹,然而,她脸喜极而泣的模样和一身村姑似的着装,再加宁静自然的气质,竟是让岳少安差异非常。
“相公。”小丫头臂弯中的竹篮掉下,泪珠滚落间急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岳少安心里有些奇怪,但娇妻入怀却没有让他再想太多,只是紧紧地搂紧了她,两相无言,时间流淌,紧抱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娇躯在怀,让岳少安心里莫名的激动着。隔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君竹,你怎么穿成这样了,咱们不是要回宋师城吗?怎么到这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段君竹微微一愣,抬眼望向岳少安,见他面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重逢的喜悦之情在这一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所冲淡,忍不住问道:“相公,你不记得的了?”
“记得什么?”
段君竹小手一紧,扶着岳少安道:“相公,咱们先回屋再说。”
两人回到屋中,段君竹开始仔细询问,发现岳少安的记忆竟然停留在了当初从杭州返回宋师城的时候,之后的几年居然一点都没有印象,弄清楚了状况,她没有将实情告诉岳少安,只是托词他生病,寻了一医术高明的农家郎中治病。
安抚好了岳少安,小丫头满面愁容地离开了小屋,去寻那出去十余日未归的金老汉。
半日过后,到了晌午,段君竹没有回来,岳少安有些担心,便行出小屋,四处寻找。金老汉所在的屋子虽处高处,但站在屋前并不能将正个村庄尽览。
瞅了瞅屋后的山顶,岳少安便觉得爬到面去仔细查看,虽然自己的目力比先前高出许多,但心中着急的他并未注意这些。
远远看去,屋后的山顶视乎不高,但真的爬起来,才发现居然甚为陡峭,望山跑死马,这句谚语当真是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一个时辰后,岳少安终于到了山顶,然而,顶端却不像他想想中那般可以一览全村,山是一处密林,树木遮挡下,视线根本就不能远去。
就连在山下望见的一块巨大白石,走进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片色泽如石的白林。
正当岳少安有些发愁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一阵狂风涌动,密林的树木剧烈地摇摆起来,树叶沙沙作响,岳少安脸色微变,云从龙,虎生风,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而这风如此之大,定然是有猛兽出没。
惶急中,他寻了一颗大树,打算爬去躲避,然而,还未他有所动作,便听一声厉吼,接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大虎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这只猛虎,岳少安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虎的体形竟然如同一栋小屋般大小,张开的大口完全可以将岳少安一口吞掉。
那猛虎看着了他,停下吼声,鼻子微蹙,似乎在问他身的气味。岳少安缓缓后退,白虎本来半眯着的双眼陡然张开,猛地扑将来。
岳少安做左躲右闪,专找树木密集之地奔跑,然而,这也是杯水车薪,那白虎面对巨大的树杆恍若平地一般,只听得,阵阵“咔咔”声,白虎所过之处,树木尽皆断裂。
前方奔跑的岳少安正欲探手入怀,将那手枪掏出,不曾想那白虎竟是精明的紧,虎爪猛然拍在了一株树杆,那成年人腰口粗细的大树便应声而折,树杆整个朝着岳少安飞来。
“砰!”
树杆击在了他的后背,岳少安直接被敲飞了出去,撞击在了前方的树杆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将那白色的树杆,染出一片红潮。
与此同时,白虎已经追至,血盆大口张开,朝着岳少安猛地咬去。
天下战事 第848章 意外
白虎口露涎液,一对虎目犹如灯笼,眼见岳少安便要丧命虎口,忽然,天空中一声鸟鸣,震彻云霄,紧接着,火红色羽毛的巨鸟由云端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带着风声直压下来。令地面的巨木堪堪欲折,终于,就在火鸟即将接近地面之时其根而折,四下翻飞。
岳少安也被这巨力吹飞了出去,躲过虎口一劫难。
白虎仰天咆哮一声,转身欲走,而那火鸟似乎没有放过它的意思,直追上来,眼见火鸟就要追上白虎,突然,白虎猛地一扭头,两条如同巨柱般的后退用力一蹬,整个身体霍然而起,直奔火鸟扑去,一张大口对准火鸟的脖子咬去。
火鸟高鸣一声,双翼猛然收起,身体急速下坠,只差毫厘地躲过了白虎的致命一击,同时,火鸟如刀般锋利的巨爪紧紧勾住了白虎的咽喉处,双方错力,一闪而过。
火鸟掉落在地,翻滚了几次,重新站了起来。而那白虎已然伏地不起,鲜血顺着肚腹流了出来。
火鸟扭头望向岳少安。
岳少安此时已经被摔得有些辨认不清方向,若换做以前,被如此摔打,便是不死,也已经残废,但此刻他只是有些头晕,浑身疼痛,再无其他。
火鸟看着他,突然低头,将他啄起,脑袋一甩,扔到了白虎倒下的血泊之中,随即展翅腾空,很快便消失在了天空中的云雾间。
岳少安被甩到那里,呛了几口白虎的血,只觉得眼皮突然份外的沉重,努力地抬了几次,全然无用,最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
……
山下,段君竹将金老汉寻了回来,路上询问着岳少安失忆之事,而金老汉却衣服讳莫如深的模样,不说不知,也不说帮忙救治。
他的这种态度让段君竹满面愁容,两人正往小屋赶的时候,忽然,那火鸟的声音和腾空而起的身影引起了金老汉的注意。
“快走。”话音落下,金老汉那老态的模样瞬间消失,身体平地弹起,疾速地朝着小屋而去,只是几个起落,那沉长的山道便被他甩到了身后,看到小屋中没有岳少安身影,他又朝着山顶方才火鸟离去的地方冲来。
待金老汉到达这里,岳少安已经不醒人事了,旁边的白虎已死去。金老汉将岳少安扶起,待他再次回到小屋,段君竹也刚好赶了过来。
两人碰面,没有说什么,金老汉将岳少安放回到床上,仔细检查一番后,示意段君竹不用担心,他并无大碍。之后走出了小屋。
段君竹在屋中将岳少安衣服换过之后,这才走了出来,微微施礼,道了一声:“村长。”
金老汉轻叹一声:“君丫头,你醒来之时,我便与你说过了吧,你们已经不算是那个世界的人了。”
段君竹咬了咬唇,轻轻点头。
“他来的目的,我也知道,是想把你们带回去,原本我想让他知难而退便是了。可后来发现,他种了孟妹子的忘尘草之毒。我便想顺水推舟,让他干脆忘记了外界的事情,留在这里好了。故而,才让你与他相见。”
“多谢村长。”段君竹静立在金老汉的身后,低声说道。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今日将那忘尘草之毒解了。”
“那村长打算如何……”段君竹有些担心地看着金老汉。
金老汉回过头来,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既如此,那不妨让你们跟着他去便是了。”
“啊……”
段君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眼中的村长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金老汉却恍似平日里聊天一般,又恢复了往日随意的模样,道:“不过,再走之前,小丫头你再给我做几顿饭吃吧,说实话,老汉我自己做的烧饼真没有你做的好吃。”
待到金老汉的话音落下,却见段君竹已经是满脸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金老汉打趣,道:“怎么?小丫头,老汉我救了你和你的男人,让你给做顿饭都委屈的哭了?”
段君竹突然破涕为笑,抹了抹眼泪,道:“村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好了,那小子还得几天才能醒,我出去走走,你照顾他吧。”说罢,金老汉迈着步子缓缓地朝着山路下行去,已和正常人没有了什么区别,之前他那一纵千米的身影似乎只是一个幻觉一般。
望着金老汉渐渐远去的背影,段君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到屋帮岳少安清洗干净后,急急地朝着小屋的另一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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