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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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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后又劝段易明不要答应岳少安索粮的宰相大人,此刻便因对段易明太过失望而弃官不做,回家养鱼种花去了。
岳少安叹过一声,觉得自己这一声长叹有些夸张,便闭上了口,正打算爬上红马的背,继续前行之际,忽地身旁的刘通轻声说道:“帝师可是为了军中粮草烦恼?”
“有何可恼之处?”岳少安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呃!”这却将刘通憋了个半脸通红,不知该不该反驳。
岳少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家兄弟,有何不可对人言的,此处也无他人,有什么便说。”
“军中已然无粮!”刘通脸色有些难看道。
“还可够几日之用?”岳少安若有所思。
“流民不断涌入,最多可用三日了。”刘通面带踌躇道:“此处往前三日内的路程全部都是荒野,现在又过了秋收之际,便是想弄些粮来也无处可去。此事若不尽快解决的话,属下担心会引起哗变……”
岳少安轻轻点头,抬起手指微微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隔了一会儿才问道:“军中知道此消息的人多吗?”
“属下已经吩咐了下去,严令将消息传出去,故而,此刻知道消息的人只有属下和军需官。”刘通说着,依旧担心道:“但是,此事是瞒不了多久的,三天后,军中一旦断了粮,到时候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岳少安挥了挥手道:“我知晓了,此事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
刘通呆了呆,行礼退下。
岳少安一拍额头,呼了口气,心中着实有些发愁,其实他对此事也着实头疼不已。心中倒是有些想法,例如曹操那一招,把余粮分食,引起Sao动后,再将责任推给无辜下属。这一招很好用,也很简单而实际,只是岳少安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终究,他还是不如曹操那般Jian雄心怀,可以把良心当玩具来玩。那么剩下的一条路,便只有尽快行军,到附近的城中借粮了。
岳少安现在已经行到了威楚府,再往前翻过了哀牢山,便是无量山了,当初他还幻想着自己能在无量山下也寻觅一处神仙府邸,在其中也能见着一位神仙姐姐,便是使劲地磕上一气头,将脑壳磕坏半个,只要能学得那绝世武功也是好的。只可惜,世事无常,那里能够尽如人愿。更何况,现在他早已经抛却了幻象,对现实的认知比以往明确了许多。
只是,这无量山不远处,自己却遇到了困境,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过的。思绪再三,岳少安决定径直下山,将队伍分成两拨,一路行陆路,另一路多砍树木,做些木筏以水路沿着礼江而下,只去进入大理城的第一道屏障开南城。原本他是打算绕过开南城,直攻大理城的。但是现在,这个计划显然是不能用了。无奈下,也只改变计划,先取这里了。
走水路,要比陆路快了许多,只用了一日,岳少安的大军便来到了开南城下。
开南城的城墙并不是很高,而且这里紧贴着礼江,城前有一水寨,平日间因为这里深在大理境内,故而并没有太多的驻军,而且守军,也大多为水寨中水中为多。
岳少安在决定攻去开南之后,便让月夜将监察司现有的情报都收集了起来,得知这里水军强,而陆军若,便果断在距离不远处上了岸。
这里的陆军守将只有一人,名叫张全忠,此人因为瘸着一只脚,故而并未得到重用,一直窝在这里,年已六旬,却并无什么作为。岳少安得知消息,心中一松,这样的一个守将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若是碰到一块难啃的骨头,以他现在的军粮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支持到攻下城来。
心中略松后,他便命将士们休息半日,饱饱地吃上一顿,待到日暮偏西的时候,便下令城下叫阵,将人打算在天黑之前攻入城中。
开南的守将,这位张全忠张老将军虽说老而瘸,却也并不是好惹的,叫战的士兵只从他老人家的母亲开始问候,还没问候到曾祖母,这位老将军便“哇呀呀”一声怪叫,提着一口板砖厚的宽背大刀冲将了出来。
两军阵前,岳少安上下打量一番,只见这老将须发皆白,两眉稍立,宽口阔眼,倒是生的威风凛凛,像一只白毛大虫一般。看着眼前的老将,岳少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家伙长得好是英武啊,倘若年轻之时,估计也是一个喝断当阳桥的货色。不禁回头问道:“谁去拿他?”
在岳少安身侧,当初青山与完颜成功大战之时,负责守山道口的林立催马上前,高声喊道:“帝师,末将擒那老头,献于马前。”
岳少安看了看林立,当初这个小偏将,因为军功,现在已经官至副统领,嘴唇上也留了几撇小胡须,看起来貌似已经脱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行列。
瞅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岳少安这个嘴上没毛的家伙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林立,我观这员老将颇不简单,应该是一员虎将,切不可情敌。”
林立轻蔑地瞟了张全忠一眼,道:“帝师放心,他便是一头老虎,也是一头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何况还瘸着一条腿,你稍等片刻,末将去去便回。”
眼见林立如此,岳少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属下已经拍着脑门保证自己的头皮有多硬了,做领导的硬要说撞不碎前面的砖块,这也太打击人了。该有的提醒,岳少安已经说了,事到如今,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办了。因此,岳少安不再打算说什么,只是又叮嘱道:“多加小心。”
林立将掌中长枪当前一立,猛地向前投掷而出,Cha在了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双手行礼,高声回道:“定不辱命!”说罢,双腿一夹,脚后跟轻轻在马腹上一击,战马长嘶一声,朝着张全忠狂奔而去。路过长枪处,林立身形一斜,一脚蹬着马镫,一脚勾着马鞍,整个人横在了马身之上,单手向前探去,将他长枪不偏不倚地抓在了手中,手腕轻抖,枪尖连闪,在手掌中宛如开出千百多梅花一般,身子再缩,却已经稳稳地坐回了马背之上。
这一手马上的功夫着实不错,顿时引得本方整营中的将士们齐声喝彩起来,岳少安也不禁轻轻击掌喝了声彩。
林立面带得意之色,坐下战马并不停下,依旧狂奔而去,急急前窜中,枪如银线,直奔张全忠而去。
张全忠看着林立来势凶猛并无半分畏惧,脸上露出几分傲色,大刀向前一指,高声喊道:“黄口小儿,耍得几手花拳绣腿的功夫,便如此目中无人吗?报上名来,好让老夫知道刀下要斩的谁。”
林立高声喝道:“小爷名叫林立,你一老匹夫居然敢口出狂言。识相的赶紧下马投向省的小爷多费手脚,倘若不依,便是看你年老不杀你,也定然让你老小子的另一条腿也瘸掉,这一生只能在战马上过活……”
“年轻人切莫口气太大,小心狂风卷去了舌头。”
“懒蛤蟆打哈欠,老匹夫好大的口气!”说话间,林立已经冲到了张全忠的身前,手腕一抖,长枪直奔张全忠的小腹刺去。
张全忠面色不变,将刀一收,刀面紧贴在了小腹处,“叮……”长枪扎在了刀面上,金属碰撞声中,火星四溅而起。林立出手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一招,眼见长枪没有刺中,马上收枪再刺,一连刺出十余枪,一枪快似一枪,在张全忠面前不断闪烁着。
张全忠起先有些大意,眼见林立并非只有花拳绣腿那么简单,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掌中大刀上挡下磕,一阵手忙脚乱。
“呲啦……”枪尖划破了张全忠的战袍,若是张全忠慢上半分,这一枪便刺入了他的左肋。林立见状,哈哈大笑,道:“老匹夫还逞能否?赶紧下马受降,小爷饶你一命!”得意中,掌中的长枪便慢了几分。
刘通看着交战的两人,轻轻点头,道:“林立的枪法越来越好了,看来此战的胜负快见分晓了。”
岳少安轻轻摇头,道:“我看不见的。你难道没发现,那老将只是一畏的防守,到现在还没出过一刀?”
“哦?”刘通皱了皱眉,在他看来,张全忠不出手,是因为被林立逼着自顾不暇,无力出手,不过,面对着和岳少安,他这话却是不好与之争辩的。故而,闭口不言,又将目光盯向了战场。
场中,张全忠脸色一冷,冷笑道:“年轻人如此狂妄,便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真本事。”随着话音,张全忠帐中的大刀猛地挥起,直奔林立头顶劈砍而下。
此刻,林立的枪尖却正奔着张全忠的大腿刺去,眼见张全忠要用两败俱伤的打发来战,林立那里肯和他如此。他舍得是腿,而自己舍得却是脑袋,这种换法,傻子才和他换呢。
故而,林立一个侧身将长枪一收,脚下猛催战马,两马快速错位,堪堪躲过了这一劈。然而,就在两马错位之时,张全忠的刀却并没有停下,“呼!”的一声,在下劈的过程中,却突然横转了过来。
林立大惊失色,立枪而挡,“咔嚓——”枪杆断裂,刀刃从他的后背划了过去,将林立整个人都带下了马去,鲜血顺着他的腰间涌出,却不知生死如何了……
第718章 帐中密议
两军阵前,鲜血飞溅,染红了征袍,惊呆了众目。刘通更是吃惊地合不拢嘴,都忘记了说话,许多人其实与他一般,都被起先林立一轮猛攻所感染,下意识地认为林立必胜,却没想到战局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快,当真是电光火石之间,令人目不暇而。
好在此间还有一人是清醒的,场中张全忠狂笑而起,林立生死未卜,岳少安面对骤然变化,猛一挥手。手下众将得令,顷刻间冲出五员战将。其中四人围战张全忠,另一人快速将林立救回了本阵。
岳少安亲自上前观看林立的伤势,只见鲜血映出大片,伤口有半尺多长,万幸的是虽然见骨,却并没有伤及内脏,不过,这种伤也使得林立在短时间内再无战力了。
岳少安命人将林立抬下去后,便又将目光投向战场当中。场中,此刻四将战着张全忠,老瘸子掌中一口厚背大刀舞得“呼呼”生风,上护其人,下护其马,不时还能回击,而且老人家的力气却是大的出奇,普通兵器碰着他的刀刃,不折便飞。就连刘通,几个回合下来,手中的战刀也成了镰刀,整个都弯了回去。
岳少安见状,挥了挥手,“叮叮叮……”一阵收兵的金鸣之声传出,众将退回,张全忠立马横刀,哈哈大笑,笑声中,轻蔑之色甚浓。众将气恼,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作罢了……
岳少安望着白发随风飘然的张全忠,两人四目相对,张全忠猛地一声高喝,带军冲杀过来。刘通将手中的“镰刀”往地上一扔,咬牙道:“这老匹夫欺人太甚,拿兵刃来……”说着,便又要冲将上去。
岳少安却伸手拦住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放箭……”
“帝师,这——”刘通还想冲杀,阵中却已经是万箭齐发,遮天蔽日地朝着张全忠射来。张全忠被一通乱箭激射,丢下了一些尸体,狼狈逃窜了回去。
此战已经挫了锐气,此刻攻城显然是不能了,岳少安只好命人就地扎营,同时四面围城,防止张全忠派人救援。
夜间,帐中众将围坐,岳少安询问破敌之策,却无人说出什么有用的意见。谈论半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强攻,这让岳少安很是失望,这个时候不禁想起了章初三,让是这小子在,那张瘸子那里是他的对手,可惜现在他手下却缺少这么一员勇将。
正在岳少安愁眉不展,挥手让众将退下之际,却见一个士兵急急来报:“高崇大人求见。”
岳少安微微一愣,高崇的到来是他事先便知晓的,只是来的这么快,却让他很是意外。随即,让众将退下,让人将高崇叫了进来。
高崇满面风尘,看到岳少安后,上前行礼,却被岳少安扶住,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无需多礼。”
高崇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寻了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汩汩”地狂灌了几口,这才道:“岳先生,听说几日交战吃了些亏?”
岳少安轻轻点头,道:“你如何得知?”
“我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听闻你正在议事,便没有前来打搅,在外面和将士们闲聊了一会儿。”高崇说着放下茶壶,抬头道:“可有对策?”
“暂时还没有,众将的意思是强攻,只是这强攻伤亡太大,而且我们军粮不足,若是一时攻打不下,便难办了。”岳少安皱眉说道。
高崇点头认同,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岳先生,我听说那张全忠是个瘸子,若是想办法将他弄下马来,再对付起他来,不就好办多了吗?”
“这个我也想过。”岳少安在高崇的对面坐了下来,轻声一叹,道:“但是,俗话说腿瘸好骑马,貌丑喜戴帽。这张全忠如果不知自己的弊端,怎能轻易让他下得马来?”
“其实,此事并不难办,岳先生应该能够轻易的办的到,只是此事岳先生却不能出面,便由我来。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是,对方若是一个敌人,那么,便顾不了这么多了。”高崇神秘一笑,道:“岳先生,其实,今日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说着,高崇高声对外面喊道:“进来……”
岳少安有些好奇,抬头朝帐门处望去,等了半晌却没见有人进来。不禁有些诧异地又朝着高崇望了过来。高崇看到岳少安询问的眼神,解释道:“外面的是章初三,这厮路上硬要吃酒,我不让,他却不听。这不,现在已经是半醉的状态,来到这么却知道害怕,让他进来,又不敢了。”
岳少安听在耳中,面色一喜,道:“快让他进来。”
当岳少安放出话后,外面终于有一个人影悄悄地探进了头来,只是往日那油光蹭亮的大秃头,今日却少了几分往日的风采,不单完全没有了亮度,而且是呈暗红色的,岳少安猛地看到,不禁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瞅,这才发现这厮整个脑袋和脸都是通红色,只是上面有些行路沾染的尘土这才显得暗红。
章初三还没来到近前,便有一股浓浓的酒味传来,岳少安眉头一皱,回头看着高崇,道:“这便是你说的半醉?那完全醉倒是什么样子?”
“至少还懂得在岳先生面前收敛,说明还是半醉……”高崇幸灾乐祸地看了看章初三,嘿嘿笑道。
章初三眼睛一瞪,道:“你这厮,好无道理,老子什么时候在帝师面前不懂收敛了。你再告刁状,小心老子揍你!”
岳少安本来以为这小子来了,便可有人战那张全忠,此刻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心中带气,面色一沉,喝道:“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军中不可饮酒,怎地不听?还如此大醉……”
章初三低下了头,喃喃地道:“俺又、又不是在军中饮的,是在路上。”
“还敢狡辩!”岳少安猛地一拍镯子站了起来,看着他,怒道:“自行去领三十军棍去,打完了滚会营里睡觉,若是让我知道你生什么事端,定不轻饶。”
章初三缩了缩脑袋,狠狠地瞪了高崇一眼,便朝外面走去,一便走,一边还念叨着:“三十便三十,那玩意和挠痒痒似地有甚了不得……”
“再加二十——”岳少安听到他的嘟囔声,冷声喝道。
章初三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急忙跑了出去。
岳少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虽然气恼,却真怕把他打坏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不能上战场反而坏事,忍不住又叮嘱身旁的侍卫去告诉执刑的军士打轻一些。
处理了章初三的事,岳少安这才又坐了回去,面上满是不快。高崇笑道:“岳先生莫要为他生气,他这人便是这般,在石城郡有张横大哥还能管得住他。一离开军营,就我们两人之时,我便管不了他的。现在在这里,估计他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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