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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阳光岁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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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健笑了，“也倒是。老天要我来执法，凡违我法我就罚；一二三个罚不够，大刀阔斧我敢杀；如杀一人无特效，为求特效满门砸。你们是喝醉酒了，还是想找阎王拼命，咹？跟我斗有些犯蹊跷。”
李虎也笑着回道：“我们没醉，所以才懂得不是七跷，是七跷加两跷一踏九头跷。阎王不可怕，你执魔鬼法，我执霸王法。”
霍健猛抽了口烟，然后把烟头使劲按进烟缸里，随即语气狠狠道：“劝你说话别太冲，犯起急来我的大脑不好使唤，谁都能把翻脸弄得跟翻书一样。”
“翻脸翻书都是刻意的，我习惯翻身，随意。”
“虎兄，人人都清醒了人间悲喜剧没人演，醉点儿好。”
李虎挡开霍健递来的烟，“酒是商家的，命是自己的，我犯不着为别人的利润交自己的命。霍队长，都说猫鼠不同道，结果我们大同道；都说狼狈就为奸，事实我们不为奸，想来太不公证。”
“有事实也没用，看你怎样公证我。”
“有法。邵老板说过这样的话‘天地间事实最公证，谁有事实谁就找到了公证’，你就是邵老板的事实，你就是邵老板的公证。”
“虎兄，说句大实话，你也知道权力是个可爱又可恨的古怪宝盒，所以谁都想拼命得到，因为盒子里装有谁都想要的东西。”
李虎端起茶杯道：“也不知道你盒子装的天堂物还是地狱货。”
霍健狠抽了几口烟道：“是宝。舍得宝来宝换宝，舍得珍珠换玛瑙，一旦抓牢就得放在最保险的地方。”
李虎轻蔑道：“邵老板说过‘最保险的地方是坟墓’。告诉你，太容易的肯定和否定结果都可能悲哀。”
说到这里，李虎霍健斗嘴暂告段落似的停了下来，三支大“烟囱”早把客厅灌成了大熏房。
赵悦趁着空档为大家添加茶水，除此以外就是等着用心听李虎与霍健那些令她暗自心惊肉跳的“神侃”。
霍健起身到来阳台前，探着身子向外面看了一阵又回身坐下，喝了口茶后继续道：“虎兄，我是地上差，你是地下差，都一个差字难分家，凡是不要太过份。”
李虎平心静气说：“差字不可分，你我却不同。”
“啥不同？其实也就鬼斗鬼嘛。”
“我们不敢跟霍队长并排，你是常青树，天下人死光了你还在。”
霍健笑了‘笑道：“你咒我祸害千年，好嘛，最终还他妈是鬼。”
李虎：“《聊斋》里鬼跟鬼就不相同，你到地狱当鬼，我进《聊斋》做鬼。”
霍健摇晃了好一阵架着的腿后才回道：“那我就去翻一翻，看看你这个新鬼是好鬼还是坏鬼，真是坏鬼翻出来我骂死你。”
“劝你别翻，翻出来就是连本带利的阎王债。”李虎起身活动了下身子，然后坐下又道：“我不怕你霍队长号称‘铁嘴’能说能骂，我能……”
“你能啥？”霍健抢道：“莫非你还能打能踢？”
李虎笑着说：“比能打能踢还有趣儿。我能骂你个大路朝天无路走，骂你个苦海无边找不到头，骂你个浪子回头找不着金，骂你个小溪无奈水断流，骂你个花开花落不结果，骂你个棹船就不了岸，棹井就不了桶，还想听吗？”
（091）脚踏双船踩红黑
霍健傻傻地看了李虎好一阵，忽然嬉笑着说：“你除了玩儿江湖嘴，玩儿枪，玩儿脑玩儿心，还能想玩儿啥？”
李虎淡淡道：“也就在邵老板领导下学点儿小玩意儿罢了。”
“难怪我怕老虎。就算关进笼子的老虎我都怕。”霍健做了个怪相，“我得要在曲中求啊！”
李虎笑了，“只要有所值，我倒愿赌直中取。”
“虎兄最愿跟啥人说话？”
“要有鬼在我更愿意跟鬼说话。”
“你还敢近鬼？就不怕鬼？”
“我能用车拖鬼。”
“看来虎兄也好赌。”
“赌个无所谓。”
霍健挺了挺身子道：“也就是运气了。你总要斩将才能过关。”
李虎掸了掸裤子上的烟灰说：“霍队长恰好说错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过关，不斩将。”
“既然大家都在瞎胡闹，那你们还订这么多穷规矩干啥？都是趟道的，不能只顾你们的规矩乱我的规矩。”霍健说着语气一沉，“李虎，好歹你我也叫一局棋，劝你不要大局压小局，小局不活大局也是死。我啥都不怕，就怕机会就怕逼，茅坑石板也有翻身的时候。”
赵悦接过话道：“我不相信别人能给我们创造机会，但相信我们能给自己制造机会。霍队长，如果有一天不干警察你啥都不是。”
“好，就冲这句话我一定把虎皮披下去。”霍健说着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然后坐下又道：“想不到我父子俩一脸粉打到后颈窝，费他妈老半天力气还没讨到好。哼，猫翻甑子替狗做，信不信我做了你们，咹？！”
李虎：“你做百年警，我做千年贼，你做千年官，我做万年民，做贼比你多活九百年，做民比你多活九千年。常在河边走湿脚不失心，为富也要仁，这叫道义也叫真理。”
霍健“哼”着鼻子道：“认钱也叫真理，再说我不能只顾你说的真理不顾钱。”
赵悦：“你这人办事儿真麻烦，算去不算回，不算回的路不叫路。”
“对你们邵老板来说，他的规则就是诡则，可以随意诡辩，真要这样我们谁都没将来。”
李虎：“现在和将来没必然联系，今天不知明天，只有到了明天才知道今天干的事要么愚蠢，要么聪明，要么欣慰，要么后悔。”
霍健：“碗口大的蜡烛照不到脑后，谁人人后不遭论，谁人人前不论谁，好坏由人去。都有不理智的时候，即使伟人也如此，人人都理智了‘过后方知’就成屁谈，我霍健绝不怕说啥生与死。”
“说生死如同看镜子里的脸和摸自己的后脑勺，看得清的未必真，摸得着的未必假。”
“这个时代是个他妈欺穷的时代，我只想解放自己，从没想要解放啥东西全人类。我不在乎错找钱，更不能少找钱，生活本由钱组成，人被金钱腐蚀正常，钱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
“难怪邵老板能腐蚀你，所以你不如邵老板来得痛快。”
“啥叫‘痛快’？”霍健激动地站起身来，“邵小龙还不如小姐痛快，小姐还能让嫖客在痛快中净化灵魂，那怕只一小会儿，恶人不恶想的是痛快，贪人不贪想的是舒服。人活着不能不明白，也不能太明白，我看你们纯粹是装傻。”
“哦，你还真看出来了。”李虎憨憨一笑道：“我原以为装傻会让聪明人犯糊涂，就会露出破绽。你说有钱是福，有钱是自在；我说有钱是累，无钱是清闲。”
“想更多的钱就跟想当将军的士兵一样，没错。”霍健说完坐了下来。
“总想当将军的士兵也未必是好士兵。”
“战场上冲得最快的混蛋可能成为英雄，也可能成为混蛋英雄的靶子。”
“官场上爬得最高的可能是大王也可能是小鬼。有时太聪明的人走路往往还不如傻瓜路好走，所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就成了真理。”
“我说啥也是一队之长，你李虎就算是大树又能把我怎样，山下大树再长也比不敌山上小草风光。”
“你跟我一样，我们都不不配说‘风光’。”
霍健再次起身走到阳台前，看着李虎慢腾腾道：“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但我不，我霍某人左穿鞋右光脚，脚踏双船踩红黑。”
李虎：“只怕你天黑找不到回就惨了。”
霍健回转身来坐下后，对赵悦道：“好啦赵姑娘，我不跟你们斗嘴了，请问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父子？事前开的价能不能少点儿？”
赵悦口气坚决道：“不能。只能是你自己放过自己。”
“我想知道你们能得多少？”
“老板说了算。”
“要不这样，老了权当做回糊涂人，给两位做笔买卖，各五十万把事情化了。放心，我不开空头支票。”
“我天生不是生意人，‘买卖’二字至今没弄清哪在前哪在后，即使有人一点通结果还是转眼忘，所以事情难化难了。其实霍队长并不糊涂，心里透着亮，要不是老板赐天恩你们不可能有今天。”
霍健捏着拳头道：“我以人格担保。”
李虎接过话道：“霍队长的人格不管钱，你们常常把道德称斤论两随便卖，人格、良心、甚至灵魂操在嘴上随便说，还不如放个屁，放屁还能听声闻臭，地球不会因你而转。”
“这容易，我围它转。那我给你们加钱，长短是根棍，大小是份情。”
赵悦插话道：“你慷慨得过大自然吗？！”
（092）一脚踢出塑料枪
霍健好一阵沉默后，看着赵悦道：“我不管你啥东西大自然小自然，我等你们邵老板说话，别忘了你们原本也是鼠，就算得了道又未必敢吃猫，我霍健除了走猫道，更不怕行鼠道。我非人非鬼，啥都敢干。”
李虎：“那你比我们强，我们跟鬼说人话表示正派，跟人说鬼话表示神秘。”
“我不懂得啥叫正派，只懂得……”
“难怪得，”李虎截住话道：“我听说你老娘曾经担任过十八家公司的挂名副总，你们用权力创造的奇迹把科学创造的神奇打进了粪坑，如果说错了你请我吃熊心豹子胆。”
霍健：“我听说邵老板还敢买枪，敢买枪的是坏人，敢卖枪的也不是好人，谁打死谁都叫为民除害。看来你们是真坏人了。”
“主张得举证，你有证据吗？”
霍健摇晃着二郎腿，狂放道：“那好，那我给你造给你编，你要多少有多少，想多满意多满意，这种事儿我干得多。”
李虎因为赵悦一直克制着，但这时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我李虎站着硬汉一条，倒下一条硬汉，要我倒下杀了我，只要不让我倒下你就难过。”
霍健怪笑着说：“哟，啧啧啧，骨气一大堆嘛。”
“不如你。要按旧时代说法你是衙门公差，只有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人才配有骨气，但你不是好官……”
“这年月好官都他妈喝凉水去了，”“鸭舌帽”又一次打岔道：“就是打起灯笼也难找。”
李虎“噌“地站起身来，愤怒道：“狗杂种！敢再接话老子摔你下楼！”
霍健摆了摆手，“行了虎兄，别跟他一般见识，真要说嘛，其实大多数官还是好的，最好的在永垂不朽。告诉你虎兄，我可不是省油的灯哦。”
李虎落座后，点上烟抽了着道：“有种油叫‘气死灯油’。”
“气死比傻死强，傻人还不懂啥叫气。告诉你李虎，我是个还在娘胎里就闲不住的人。”
“那你当年一定是挥着大刀从你老娘肚子里杀出来的。”
霍健停顿了会儿道：“就算邵小龙再厉害又敢把我咋样？！哼，真他妈时代不同了，老鼠见猫还敢抢道，再要下去鸡都敢吃黄鼠狼了。”
李虎：“还是你厉害，你敢直呼邵老板大名，换我们砍头也不敢。”
“这么多年来，好歹我父子也为邵老板干过不少事情，邵老板好多生意都是我们在替他罩着，请邵老板放过我们，我霍某人尊他为天上老板，如若不然我视他为地下老板。”
“那就只能斗法了。”
“啥法？乱头发？肉体凡胎你能有啥法？你斗得过我二指头一弯？！”
“拿破伦的心理理论‘四分之三天意，四分之一决心’。”
赵悦接过话道：“你出地狱牌，我打天堂印；你出阳关道，我上彩虹桥。”
“少他妈跟我牌呀印呀关呀桥的，我不跟你们猫念慈悲经，屁吹火油灯。”霍健说着起身来到餐桌前，掏出手枪往餐桌上重重一磕，“我知道邵小龙最爱搞啥‘千里追杀’的明堂，但老子不怕！再咋说他也是地下老板，总不敢杀到天上来，老子敢杀下地！阎王从来怕恶人，老子就是恶人！老子不怕鬼阎王！”
霍健的满脸凶相在赵悦眼中变幻成凶残无比的麻达明，当年滨海小楼麻达明暴闯刘春房间的那出惊恐仿佛重又出现在赵悦眼前……
李虎稳沉着说：“只能说明你霍健是个不认人的东西。”
霍健吼道：“不是老子不认人！认人老子活不成！‘过山虎’，老子今天铁嘴认栽，我要带走你的‘霸王花’！”
李虎对吼着起身道：“先过我的关！”
随着霍健鼻子一“哼”，“鸭舌帽”见势掏出手枪朝赵悦走过来。
李虎一把抓过茶几上的茶杯，冲着“鸭舌帽”大吼道：“你敢！”
霍健抄起枪道：“他不敢我敢，你不是也有枪嘛，不信试试。”
“鸭舌帽”见有霍健鼓劲，于是又开始有了动作。
李虎：“杂种！我让你看看啥叫不忍！”
随着李虎一声气势如牛的喝吼，但他却并没将手中茶杯砸出，而是人随声动抢步上前，扬手出脚一飞腿将“鸭舌帽”的手枪踢向了天花板……
结果李虎这一脚想不到却踢出个笑话来，手枪被天花板撞成几大块，然后又洒落到地上，其中一块还砸在了赵悦的肩上，而落地的碎片发出的显然不是金属声，却原来是支仿真塑料玩具枪。
李虎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霍健在一旁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不错，到底是特种兵出身的‘过山虎’，都老家伙了身手还这么厉害，难怪你连死都不放在眼里。”
李虎更见发怒了，“胡你妈扯淡！死算个球！”
霍健将手中的枪朝李虎扬了扬，嬉笑着说：“我这家伙好像是真的，不信你再试试。”
正在这险像环生的时候，客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当电话响过第四声时，霍健赶紧叫“鸭舌帽”前去抢接电话。
（093）以命示爱霸王花
“鸭舌帽”端着受伤的手，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扭头对霍健道：“是找你的健哥。”
霍健迟疑了一会儿上前抓过电话……
霍健冲着话筒恶狠狠的骂了声“你他妈的”随即放下了电话。
霍健收好枪，阴狠着脸对赵悦李虎道：“算你们有种，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鸭头儿，走！”
在重重的关门声中，赵悦扑进了李虎的怀里……
李虎抱着赵悦说：“对不起，刚才你受惊吓了。”
赵悦仍旧埋着头道：“只要虎哥在，我啥都不怕。”
“……”
赵悦抬起头来看着李虎，“你咋不说话？”
李虎紧皱着双眉说：“我在想刚才到底谁来的电话，霍健为啥说走就走。”
“那会是谁打来的？”
“是啊，真是奇了怪了。”
“你总在躲避我，你真不体谅我？”
“躲是善意的，不是不想体谅，是不敢。”
“那救我的时候你是咋想的？”
“啥都没想，就一心想救你。”
“没分心？”
“不敢分心。”
“为啥不分心，我想分你一半心，我要你护我还爱我。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看得出来，你的谨小慎微是装的，从今以后不准再装。”
李虎仍没回赵悦的话，而是轻轻捧起赵悦的脸，默默地注视着赵悦的眼睛，然后将他那带着浓浓香烟味的嘴唇印在赵悦的额前……
这一刻，赵悦怦然跳动的心被平生第一个热吻弄得更加狂跳起来，身体在本能中颤动，她期盼着心爱的铁汉，能把更加柔情的吻移向自己灼热发烫的双唇，移向自己肌肤的每一个地方……
赵悦的大脑在奇妙意想中感受着自己被李虎带进了看得见五彩虹霞的圣境，双方的身体在浓浓的爱意中，在强烈的情绪里靠拢、迭合、狂欢……
李虎再次捧着赵悦的脸，“对不起了赵姑娘，我只能护你不能爱你，即使有心也不该动情啊！”
赵悦绝望了，毅然推开李虎，走进厨房拿来一把剥菜刀，然后再次来李虎面前，将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眼急手快的李虎飞快抢夺赵悦手中的刀，但最终刀还从赵悦的左胸划向右乳房下方，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而李虎也在夺刀的过程中左手受伤。
李虎急切道：“赵姑娘，你为啥、你为啥要这样做？”
赵悦忍着钻心的痛说：“我原以为能得到虎哥，但没想到、为了虎哥不再从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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