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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我一直都在 [出书修订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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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这么说的目的只是为了要牵我的手吧。”被他拖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夏耳突然好笑。

“居然被你看穿了,有这么明显吗?”他装出懊恼地样子,脸上却挂着笑。

这个夜晚的快乐居然来的这么容易,夏耳忍不住想让它变得更长一些,她抬起头问安梁:“你知道吗,刚才我也说了谎。”

“怎么,难道你真的是拉拉?”安梁惊恐地放开了她的手。

夏耳哈哈大笑:“不,我只是纯粹想报复一下你的恶作剧。”

安梁好笑,作势又要来捉她的手,夏耳迅速避开,转身就往前跑,安梁在后面追上来,夏耳用力地往前奔跑,能感觉到夜晚的风在脸上流动,舒服极了。他们一直一直往前跑,追到人民东路109号的时候,安梁终于一把把她抱住,夏耳大笑,两人在夜里空旷的大街上闹做一团。

原来是快乐的,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总是快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修改完毕。

依然在看这个文的亲们,冒个泡吧,让我知道你们还在这里~

☆、二、(1)

那晚的快乐就像那夜的风一样,刮过一阵,很快又落下了。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可是也没想象的那般好。

安梁很忙,做两个节目,给商业活动做主持,替出版社写书,飞外地做直播或者交流,电视台是全年无休,生活没有规律,昼夜颠倒,常常闹失踪。她起初没有做人家女朋友的觉悟,不查岗不问行踪,也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往往失踪了大半个月都不知道。后来被蒋子渊耳提面命,偶尔也拨一两个电话过去,然而多数时候只是关机,从此便作罢,不跟自己过不去,然而他也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她也昼夜颠倒,经常出差,在准备大叠翻译资料的时候焦头烂额、舌苔发厚。难得见面,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一起吃宵夜。

或者在她家里,夏耳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很少开伙,后来他经常来蹭饭,于是破了例。他不爱吃面食,却能吃甜食,典型的南方人。她给他煮糖水芋头,他洗了澡下来,穿居家服,一身清爽,头发还湿漉漉的,端着碗在沙发上一边看体育频道,一边跟她聊球赛,吃得和和气气,像个大男生,一点没有她以前所见的一本正经或社会精英的模样。或者在外面,他出差回来后,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就给她打电话,她换了衣服下去,走不远的路去小区外面的港式餐厅吃炒河粉、双皮奶跟口水鸡。他多数时候还是一身正装的样子,扯开了衬衫袖子卷到小臂上,气质依旧是极好的,只是一脸倦容,话变得少,两人就这么闷头吃饭,吃完了坐着闲聊,他沉默的时候,她就拿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有时候他会送她纪念品,各式各样的香水跟巧克力,只是他不知,她对香水是过敏的。

也看过一两次电影,交往的第二个月他便失踪了一个月,去外省做五市直播,通话断断续续,还总是有工作时差,后来便放弃了。回来后他大概觉得有些抱歉,没来得及休息便约了她吃晚饭,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入冬不久,吴城很难得地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雪。夏耳早前在俄罗斯是见多了雪的,有些还是深夜里零下二十多度陷到膝盖深的大雪,印象里只有冷和不安的感觉,便不觉得稀奇。安梁给她推荐羊排,说是冬天吃羊肉滋补去燥,补气保暖,对气血不足的女生尤其好。她才想起是有次跟他提起自己一到冬天总是手脚冰凉,晚上睡不暖和,他竟也很难得地放在了心上。落地玻璃外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西餐厅外墙上黑色壁灯的光在雪上泄了一地,羊排的香味四溢,和对面那样的微笑一样暖到心底,她第一次觉得下雪也没什么不好。

饭后正赶得上看八点档的电影,贺岁剧自然是买不到第八排的好位置,坐到了后面几排。《集结号》演的惊心动魄,他在三分之一的时候便睡着,她侧头的时候,荧幕的光束打到他脸上,落下大片暗暗的青影,她看到他做直播时被冻得青紫的手指,轻轻捏住,开始怀疑这样仓促地在一起到底对不对。

后来他出差回来再提出要看电影的时候她便说不喜欢上电影院,不如留在家里看DVD。

一起去影像店买DVD的时候,他有些不放心:“你是不是在怪我上次看电影睡着?或者我们去看恐怖片,总得让我挽回一点风度吧,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看电影睡着,怎么就被你遇上了呢?”

“喝酒也是,难道我的运气总是这么不好吗?”夏耳只觉得好笑,却也逗他,“看来我是你罗曼史里运气最不好的一个。”

他惊奇:“我有罗曼史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配合:“据说你的粉丝超过一万,还有官方论坛和粉丝阵地,是不是还有名儿,叫凉粉还是什么的,至于罗曼史,我等着你主动交代呢。”

“肯定又听蒋子渊瞎说了,”他咬牙切齿,“我哪来什么粉丝,选秀节目倒是主持过一届,俊男美女一大堆谁还顾得上我,她就知道乱编排我,不过我不生气,难得你这么在乎我。”

夏耳笑,她才知道,安梁是面冷心热的人,对陌生人有些防备,熟悉了却毫无架子。他的罗曼史不长,她其实是知道的,毕竟有蒋子渊这样的大嘴巴在。吴晓云,大学起就这一个,是他的师妹,还是同事,谈了五六年,就差结婚,然而最后却分手。

聪明的女人不该过问男友的情史,她没有继续往下问。

周末的时候他们留在家里,看《安娜卡列尼娜》,夏耳偏爱1968年苏联拍的那版,当年在文学课上看过一次,可惜片子太老已经难找,于是看了苏菲玛索的那版。苏菲美是美,却终究没有那种人群中初见旷世惊俗的美艳,倒是全程的实地拍摄,完整地再现了19世纪俄罗斯上流社会奢华的生活场面。她一心两用,抱着厚厚的俄汉大辞典,为要翻译的著作做准备。

他看的也有些心不在焉,不时需要她解释前因后果:“早知道还是去电影院看,我见不得你这么勤奋。”

她笑:“彼此彼此,要说勤奋我怎么比得上你?”

他说:“我那是军令如山,实在没办法,遇上连轴转,是个人都吃不消。”

她想了想,还是说:“以后你还是千万别迁就我了,有那个时间该好好睡觉,影响你身体健康和工作心情我可真担待不起。”

“这话听起来太见外了,”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在谈恋爱吧?如果我不积极一点,说不定哪天你就跑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他的话有几分真心,她把握不准。他们似乎走得比以前近一点了,却仿佛更远了。

或许是公众人物的关系,还不知是某种默契,安梁并不带她去他的朋友圈子,只捡着偏僻干净的地方吃饭,他对食物要求并不算高,唯独要干净,所以常去的也就那么几家。偶尔还是一起看午夜场的电影,他没有再睡着过,她也喜欢两人在一起的无负担,但意外总是有的。

有次他们去郊外的雪场滑雪,虽然夏耳打羽毛球不行,滑雪却完全不在话下。安梁大概是抱着她会摔跤和尖叫的心态带她来的,好展现一下他的绅士风度,却没想到她滑的那么好,反倒变成了一场两人竞技,在雪道里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他恶作剧,勾住她的脖子让她带着他下坡,她毫无准备,结果自然是两人一起失去平衡摔倒在了雪地里,他抱着她翻了几个身,她正好摔在他身上,随手抓了把雪就往他脖子里塞。他大叫,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她扔了雪橇在后面追,像两个小孩子。

他被她绊了一跤,躺在雪地上装死索性不肯起来,心里还有点不服气:“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你会滑雪?”

“你好像也没问过我啊。”她很无辜。

“你看起来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又不一样了。”安梁说。

“怎么不一样了?”夏耳不解地问。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深藏不露?”他皱一皱眉,“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有啊,等你来慢慢发现。”夏耳又抓了把雪,洒在他脸上。

安梁朝天躺着,任细碎的雪从她掌心里落在他脸上,慢慢笑起来。

换了衣服去拿车的时候遇上了他的同学,跟他聊了一会才注意到她。

“什么时候交了新的女朋友,也不通知一声?”

他只是笑一笑,对方当是默认,便热情地邀请:“你听说了吧,下周有我们本科同学聚会,到时候带过来给大家看看呗。”

她不知道他后来去了没有,他却没有再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蒋子渊对他们的进展忧心忡忡:“什么叫谈恋爱,恋爱是要谈的,你们呢,好像除了谈,就压根没有恋和爱了。”

夏耳承认蒋子渊说的很对,他们比较像朋友,而不是男女朋友。但是她和安梁,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态度一致,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寂寞才跟我在一起?”夏耳问蒋子渊,“如果不是那么寂寞的时候就远离一点,如果寂寞了,那就靠近一点。”

“男人不就这样。”蒋子渊说。

“也有不是这样的。”夏耳笑了笑说。

“有啊,但是你自己不要了,”蒋子渊挖苦道,“这个年纪再谈感情多奢侈,成年人之间到好感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心动的感觉了,比没有性生活的时间还要久。”夏耳自我解嘲到。

蒋子渊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你知道吗,要了解一个男人,得先跟他滚两回床单再说,或许你可以从这方面找找感觉。”

☆、二、(2)

元旦过后夏耳跟着总经理去绥芬河出差,去了一个多礼拜。回来那天是早班的飞机,到地面时吴城正是雨夹雪的天气,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天阴沉地仿佛暮色降临,雪珠啪啪地打在玻璃上,没一会儿就雾气蒙蒙。高速上堵了一弯的车,红色的车尾灯在苍茫的天色里闪闪烁烁。她在机场大巴上给他发信息,半天没有回,想来还在睡觉。他的工作多是在下午和晚上,并且经常睡眠不足,所以上午一般都在昏睡中,还有起床气,最不耐烦被人吵醒。一开始不熟悉被她惹到了还算客气,后来就原形毕露了,她想起他被吵醒时神情迷茫脸色郁卒像个赌气的大男生的模样,不由就觉得好笑。

回去时顺路在茶餐厅买了早点,打算给他送过去,没想到刚到公寓就看到他等在门口,还是刚起的模样,就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羽绒服,也不知道冷。他看到她回来,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笑着接过了她的行李。

她有些受宠若惊:“天这么冷,你干嘛等在门口?”

“想早点见到你啊,”他说的理直气壮,“难得我这个礼拜没出差,你居然又不在。没去机场接你,这点诚意总要有的。”

“又不差这一会,别冻病了。”她笑,他那语气可真像情到浓处小别相逢的恋人,可是他们分明像是舞台上被临时拉来当替补演一对情侣的路人甲乙,下了场就可能各奔东西。

夏耳怕安梁真的冻到,催着他进电梯,又先按了他的楼层上去。

他拿了房卡开门,她把行李搁在玄关,在他崭新的橱柜里找到了崭新的杯碟,洗了装奶茶和三明治,室内有暖气,他把羽绒服脱了扔在床上,就倚在门口,把门卡随意搁在流理台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穿红色很好看。”他抱着臂,嘴角微微弯起,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她一僵,然而很快反应过来,笑了笑便把杯子塞到他手里:“那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巴真的很甜。”红色的大衣是在出差当地的商场买的,因为没料到那边天气竟会这样冷,她已经许多年没穿过红色,只是有人曾说过她穿红色好看,她便再也不穿了。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他似笑非笑,把杯子又搁在了流理台上,却伸手搂住了她。

夏耳有点懵,交往以来,虽是男女朋友的名义,除了牵手,他们却甚少有亲密举动,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气息已经近了,不容拒绝地,吻住她。

她僵了一下,没有拒绝,然而他也没有深入,只是浅浅触了一下便分开了。放开她的时候他舔了舔嘴唇,还在笑:“甜吗?”

她脸一热,顿时有点恼,虽然并不反感,但感觉还是有些怪异。似乎每次都是这样,每当她感觉到他在疏离,他却会突然又靠近一些。不过没等她多想,他第二次吻上来,夏耳迷迷糊糊得有些抓不住关键,脑中只滑过一个念头,不会被蒋子渊说中了吧。

背后咳嗽一声,却有嘻笑声传来:“舅舅,你耍流氓!”

才想起来公寓的门还没关,一大一小就站在两步之外的门口,脸上均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安梁仿佛也觉得尴尬,回头狠狠地瞪了小女孩一眼:“韩佳琳,你不知道要先敲门的吗?”

韩佳琳捂住脸,还是笑个不停,回头对门口穿着黑色洋装的女子说:“妈妈,我们是不是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看舅舅都恼羞成怒了。”

女子忍着笑,捂住她的嘴:“别闹了,给你舅舅留点面子。”

安梁看起来有些没好气:“二姐,你大早上来做什么?”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最近我家那边小区治安不太好,保姆也回家了,琳琳就放你这一阵子,拜托了。”说完,也没等安梁拒绝,回头朝夏耳一笑:“这位姑娘是谁?不给介绍一下吗?”

夏耳刚要说话,却被安梁冷冷的阻止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先斩后奏,人都送上门来了我能给你退回去吗?还有,你自己的事都那么多,就别来操心我的事了。”

女子却是好脾气,大概习惯了他的态度,并不强求,只朝夏耳礼貌地点了点头,也没进门,把韩佳琳的行李放下便走了。

夏耳帮安梁带了一个礼拜的孩子。

她那段时间工作规律,不比安梁,一到年末反而要加班加点地录节目。

他中途去主持外景,总要忙到半夜三更才回,照顾韩佳琳的任务仿佛是很自然地就落到了她身上。夏耳并不懂得如何跟一个年纪12岁智商超过120又是单亲家庭的小女孩相处,本身身份又尴尬,于是顺其自然,索性当她是平等的朋友,不迁就也不讨好,韩佳琳反而很喜欢她这样,嘴巴甜甜地叫她姐姐。

其实也没那么困难,除了跟安梁斗嘴的时候,韩佳琳平日里老成稳重,聪明过分,不太像一个12岁的女孩子,夏耳只负责带她吃饭陪她睡觉,其余的时间她会趴在茶几上自己写作业或者看书,完全不用人督促。夏耳在一旁翻译材料,偶尔抬起头看看韩佳琳,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有一次她趴在桌上写作业,突然对夏耳说:“姐姐,你会跟我舅舅结婚吗?”

夏耳愣了愣,笑着说:“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坦白说,你不是我舅舅喜欢的类型,”韩佳琳咬着笔,“不过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夏耳不知道应该觉得高兴还是难过,只好笑了笑:“那你舅舅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狐狸精那种,自以为长很漂亮,装性感,说话嗲嗲的又爱撒娇,男人啊,”韩佳琳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夏耳愈发哭笑不得,果然,按这样说的话,她的确不是安梁喜欢的那一型。并且,她也大概能知道他的前女友是什么样子了。

“是不是你喜欢的男生喜欢上这样的女生了?”夏耳问韩佳琳。

“是啊,”韩佳琳并不隐瞒她,“不过我已经决定不要喜欢他了,他那个没有头脑又没有眼光的家伙,居然会喜欢那样的女生,我决定开始讨厌他。”

夏耳隐隐好笑,却突然有些羡慕,如果成年人的感情也能这么任性坦率就好了。可惜我们越长大越学会了隐忍和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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