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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我一直都在 [出书修订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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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耳笑着不说话,安梁用手搂住她的肩膀,故意给了蒋子渊一个挑衅的眼神。
蒋子渊不服气,正要说话,谢新海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塞进车子里:“走,回家了!”
车子启动,蒋子渊开了车窗朝他们挥手,夏耳也朝她挥了挥手,不知为何眼眶有点湿润。
她和安梁是最后走的两个,他很专心得开着车,她坐在副驾上,两人依旧没说什么话,车上CD里随机播放到萧亚轩的《类似爱情》,夏耳听到手袋里手机电池电量过低的提示音,随后滴得一声,自动关机。
他递给她一瓶水,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然后放到一边。
回到市区,这个城市休息的很早,马路上灯火通明,却已经没什么人了。最后车子开往一栋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他们关掉发动机,然后接吻。
夜半淅淅沥沥得下起雨,夏耳在一室昏暗中睁开眼,觉得有点冷。身边那人气息绵长,睡得正熟。她用指尖触了触他的睫毛,他动了动,用手去抓,这个动作让她觉得十分孩子气,差点要笑出声来。
她捡起掉到地上的被子帮他盖上,然后去厨房打算煮一点姜汤驱寒。不过真的不能指望在他这里找到姜和红糖,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找得到咖啡豆、茶叶还有几枚鸡蛋。最后又在橱柜里找到两盒泡面,于是烧开了水煮面,又加了两枚鸡蛋进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睡意朦胧地从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靠近的身体很温热,她想转头,他微微加重一点力道,嗑在她锁骨上,手收在她腰上,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跟了我吧……”
她笑:“让我再考虑考虑。”
这个答案让他很不满意:“都是我的人了,还考虑什么?”
“……看不出来你这么保守……”
“……看不出来你这么开放,那么,还有时间……不如回房去考虑考虑?”他作势要把她抱起来。
她笑着拉开他的手:“别闹了,吃点东西。”
他们在吃完后洗了澡,又回到床上。夏耳拉开了窗帘,所以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室内一片清凉静谧,时间好像慢下来了。这样的时光总是美好的,夏耳躺在床上,刚洗完的皮肤凉凉的,觉得内心很宁静。安梁的手指摩挲到她左胸口上方的一个纹身,支起身子问她:“这是什么?”
“小时候贪玩留下的一道疤,后来觉得太难看,就去纹了朵玫瑰。”
他的手指停在上面,没有说话。
她笑了笑:“吓到你了吗?不良少年。”
他也笑了笑,躺回去,看着天花板,说:“你一定还有很多故事,没有告诉我。”
“以后慢慢告诉你。”她闭起眼睛,觉得有些困了。
“全都要告诉我。”
“好。”
他们聊起他的工作,这样简陋的地方,毕竟是委屈了他。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事情可以做,每天的工作是给采好的新闻配音,录成节目,然后准时播出。他从前总是忙到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现在一天只工作三四个小时,反而觉得很不习惯。
“我在考虑转向幕后,不少主持人,到最后都去幕后做了。”他说。
“你更适合呆在荧幕前,台上的你跟台下的你,差别很大。我一直记得那次你带我去看你做直播,我有很不一样的感觉。”
“这么说,你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我的?”他调皮地吻一下她的唇。
夏耳咯咯笑了:“不知道,只是觉得认真工作的你看起来比平时要正经和稳重,像是可以托付的人。你呢,你什么时候开始终于把我当回事了?”
“那次在便利店,其实不是分开后第一次看到你。有好几次,我在窗外看到你在货架前理货。”
“然后呢?”
“我觉得你好寂寞,跟我一样寂寞。”
夏耳睁眼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好久。
直到他握住她的手指:“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吗?”
她沉默,等着他说下去。
“以前有个长辈是很资深的主持人,台上很儒雅很正派,私底下却是个行事另类的人,一直没有结婚,喜欢军事、摄影和到处旅游……当时觉得这样拥有两种人生是很有意思的事,台上是别人看到的,台下是我自己……我其实不是个合格的主播,私人情绪太多了……”
“我们大多数人,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她说,“只要活得开心,觉得问心无愧就够了……”
“那就一起做个普通人吧,”他笑了笑,轻轻吻一下她的额头,“我会回来的……”
“嗯,我等你回来。”
“给我唱首歌……”
“不行……我困了……”
“那我给你唱?”
“行啊……”
第二天,他们在屋里呆了一整天,睡觉,躺在床上看碟,聊天,饿了就叫外卖。她把衣服洗了晾起来,又帮他把公寓打扫了一遍。傍晚的时候他开车出去帮她买了一条连衣裙,她把裙子换上,然后一起出去吃晚饭。招牌的麻辣小龙虾辣的她脸通红,回来时去超市买了很多水,顺便帮他把冰箱塞满。
她跪在冰箱前把东西一样一样分类放进去,他坐在她旁边的地板上,从她颈后开始吻她,一路吻到她裙子里面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七、(1)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么就花一点时间在他身边。
还有句话说,最好的恋人,其实是朋友。
夏耳跟安梁磨合了很久,所以拥抱、亲吻,都变得水到渠成。
蒋子渊很羡慕他们恋爱状态,在电话里哀怨地叫嚷:“被你们一刺激,我也好想谈恋爱了……”
夏耳哭笑不得:“难道你跟谢新海没有吗?而且我们怎么刺激你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激情,你知道恋人是有磁场的,你们现在的磁场已经强大到排斥我的了,上一回我打电话约你喝酒,结果是安梁那家伙接的,还二话没说就把我电话挂了,是不是你们正忙着,我打扰到你们办事了?”
“是,当时忙得很……”
“忙什么?”蒋子渊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
“忙着烤饼,我手上脸上都是面粉,”夏耳摇头失笑,“我怀疑你要是去测一下脑内,里面的内容肯定除了黄还是黄。”
“对不起,结了婚的女人脑子里只有这个东西。”
“你没结婚的时候脑子里也只有这个东西。”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对了,看不出安梁斯斯文文的,倒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真够威猛的。”
夏耳好笑:“你这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啊……”
“我只是很惊喜,你们还能走到这一步,作为媒人,我心甚慰。”
夏耳仿佛能看到她拍着胸口做出欣慰的样子,笑了笑,说:“如你所愿,下回他回来,让他请你吃饭。”
“当然,就算不请我也要来。”蒋子渊厚脸皮地说。
第二个礼拜安梁回市区,在她屋里呆了一天。公司忙着十月下旬莫斯科的展会,她本来要加班,因为他过来,她便把工作带回家做。她在沙发上开了电脑做宣传卡和说明书,他在厨房里大显身手帮她准备午餐。结果他实在不是做饭的料,米倒在电饭煲里,加了水,却忘了按到煮饭的那一档,所以一个小时后,那一锅米还是那一锅米。
最后还是去外面吃。
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去逛街,从花市逛到书店,买了几株水生植物。他看财经历史类,她逛文学和家政,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小时后在门口碰头。
“你买了什么书?”她问他。
“《加菲猫》。”他说。
“你是看《加菲猫》的人?”她不相信,而且他刚才明明在看财经类书籍。
“我是会看《加菲猫》的人,”他确定,“不然你以为我会看什么书?”
“至少《藏地密码》之类吧。”夏耳尴尬地抽动了下唇角。
“那你买的什么书?”他作势要打开她的那个袋子,“《白夜行》,你看推理小说?”
“不然呢?”夏耳好奇地睁大眼睛。
“我以为是世界名著,”他抿了抿唇,“至少也要简?奥斯汀吧。”
夏耳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还有待互相了解。
她陪他去咖啡店挑现磨的咖啡豆,店员推荐新出的“哥伦比亚美景”和“苏门答腊顺滑”,他拈了未磨的豆子给她闻,半透明的青色,有清甜的香气。等待的时候他去架子上挑咖啡杯,在一组杯子中选了很久,她疑惑:“你不是有咖啡杯吗?”
“只有一个,”他说,“我得给你买一个。”
“是不是你每交往一个女生,都会送她一个杯子?”
“当然没有,”他笑着否认,“这可不是轻易就能送的。”
杯子,一辈子,她看着架子上的各种系列咖啡杯,心里有静静的喜悦,虽然她并不是太爱喝咖啡。
“你喜欢哪个城市?”
“Chicago。”她在他指的那一列里,挑出一个绿色和白色相间的。
“这是Series City Mugs今年新推的限量版,我那个是LAS VEGAS的,用了很多年了。”他让服务生把杯子包起来。
最后去音像店淘了一堆碟,随意打发了晚饭,然后开车回家。
他开了咖啡机预热,把两只杯子倒过来扣在咖啡机上,然后去洗澡。她坐在床尾的地板上,一张一张得看淘回来的那些碟。
“选好了吗?”他从背后搂住她,双手环过她的腰,捡起地板上的碟,头发上的水滴在她脖子里。
“这个……”她侧过身拿起他扔在床上的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干,“这张是西班牙电影,《对她说》。”
“什么故事?”
“一个卑微的男人,喜欢上他公寓对面那个舞蹈室里跳舞的女孩,有一天,女孩子出了车祸,成为植物人。男人是医院的义工,主动申请去照顾女孩,并在四年里坚持每天对她说话,相信她能听到并且醒过来……后来男人违反了职责,让女孩怀了孕,女孩因此醒了过来,男人却坐了牢。女孩最终康复,但是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这个男人存在过。”
“听起来是个很悲情的故事。”
“但我觉得这是他爱她唯一的可能,爱情就是这么不公平。”
他起身去流理台上把咖啡端过来递给她,也光着脚在地板上坐下来,跟她并肩靠在床尾。
“《解构生活》呢?”
“有点难看的电影,除了裘德洛。”她喝了一口咖啡,加了红茶和牛奶,很棒的红茶拿铁。
“《爱情回水》?”
“画面很火辣,故事很纯情,美少年和老女人,大概英国人都喜欢这个调调。”
“谁挑的?不是我吧……”
她笑着用CD盒敲他的胳膊:“这个呢?《窃听风暴》,你挑的……”
“嗯,这个好,学德语时看过,导演是个天才,我还推荐这个,《幻想之痛》,德国电影都不错,比如《疾走罗拉》。”
“提尔?史威格很有男人味,”她翻过去看背面的简介,“……是励志片。”
“原来你喜欢这一型?”
“纯欣赏,”她放下碟,回头捧住他的脸,晃了晃,“你在吃醋?”
“哼哼,”他抓住她的手腕,作势要咬她的手指,“难道看我还不够?以后只准看我一个。”
她用CD盒盖住脸,仰头笑倒在床上,原来这人也这么霸道。
那天上床很早,两人喝了咖啡都睡不着。他房间里有一台袖珍的组合音响,他们开了音乐,把声音调小,关了灯对着天花板聊天,只剩红色的指示灯在半明半暗中一闪一闪。
“跟我说说你的事。”他帮她把枕头垫高,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你想知道什么?”她慵懒地蜷着身子,把腿支在他腿上。
“先说说莫斯科呢……”
“莫斯科没有想象的那么冷,或许以前比较冷,我记得我到的第一天是零下27度,那可能是我在莫斯科那几年温度最低的一天……天很蓝,树很绿,泥土很黑,空气很干净,起码比这里干净,但是天气不太好,一年当中,几乎有8个月看不到太阳,所以俄罗斯人总是很忧郁……”
“有多忧郁?”
“连神父都很忧郁,”她笑,“虽然忧郁但是又很乐观,你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知道了。”
“嗯,还有呢……”
“机场很破,破得像我们这里90年代的火车站,海关警察看心情决定要不要扣你的行李。不过从机场往市区去的路上都是高高的白桦树,还能看到有轨电车,很像老电影里的场景……在我们这个时间,莫斯科的天还没黑,进入夏令时后,这个高纬度的国家会出现白昼之夜,太阳在晚上十点前不会下山……”
“那睡觉岂不是很痛苦?”
“他们不会,白天变长了,就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很多俄罗斯人会选在七月和八月的时候结婚,或者去乡村庄园度假……去莫斯科一定要吃коломенское(沙皇庄园)的烤饼,嗯,还有冬天的时候可以滑雪,每年都过很多节日。不管男女都很会打扮,表情冷漠又堕落,几乎每一个都像从杂志上走下来的。”
“你呢,一个人在莫斯科怎么生活?”
“我读的学校是普希金俄语学院,简称普院,因为普希金是俄罗斯语言之父,他们喜欢用名人来命名大学,像列宾美术学院,还有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
“我记得中学的时候学过他的诗,叫什么来着?”他抓抓头发,笑了,“对不起,我对这些不敏感……”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Еслижизнитебяобманит;我背给你听。”
她的声音在夜里有点哑,念起俄语来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那是他不熟悉的一面。
他摸摸她的脸,语气温柔:“怎么背这么熟?”
她笑:“这是功课,整个大学和研究生就研究这个了,不熟也得熟。”
“在莫斯科……一直是一个人吗?”他的手指卷着她的头发,装作不经意。
“嘿,你想问什么?”她半支起脸,笑盈盈得问他。
“噢,被你看穿了……”他笑,屋里并不是太黑,他看起来竟有些腼腆,“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我在莫斯科有过五个情人,”她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伸出手指比划,“一个是韩国留学生,富二代,开顶级跑车;一个是医生,牙医,拔牙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是木材商,在圣彼得堡给他做过翻译……”
“还有什么?飙车党?酒鬼?牧师?”他一副你还可以继续往下编的表情。
“还有出版商跟建筑师,都是工作的时候认识的。”
“不信。”他摇头。
“真的。”她点头。
“真的不信。”他用力摇头。
她扑哧一声笑了:“不信就算了……”
他还是摇头:“我玩不过你,你太坏了……”
☆、七、(2)
后一个礼拜依然是他过来找她,他们去超市大采购,她很意外他也是爱逛超市的人,他们一起坐在地毯上列要买的物品清单,从牙膏到清洁剂,然后开车去最近的大卖场,在购物前先去逛顶层的特力屋,选浴室用的防滑垫和漱口杯,牵着手在按摩椅里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导购小姐来把他们叫醒。结了帐出来,超市外面有投币的那种自助投篮机,他看到,突然把她拉了过去。
“你要干嘛?”她看了眼一旁玩得兴高采烈的高中生,有点惊讶。
“等我赢个小熊给你。”他说着,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要投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熊?”夏耳睁大眼睛看着他。
“刚才在特力屋,我看到你多看了几眼。”他说。
夏耳愣一愣,然后微微笑起来,她早就过了拥有公仔的年纪,就算喜欢,多看两眼也就过瘾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
“你的技术行吗?”她故意说。
“等着瞧。”他眯起眼睛,很嚣张地扬了扬下巴。
夏耳好笑,却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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