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婚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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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想报复，他希望，他反而希望他们令人过得好好的，永远都不要让自己碰着。



七十

几十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了别墅门口，最前面的一辆车中跑出了一个黑装保镖，利索地拉开了车门，一位白衣少年健步走出。

而后几十位黑装保镖也从另外几辆车里走出来，并排跟在他身后。

他走入别墅，十几个保镖还是跟在他身后，那排场绝不次于临溪县任何一位大老板。

他拉开了洋房的门，开门的正是纪岚。

纪岚一见到他便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他没有回答。

纪岚手往腰里一插，喝道：“你是来打架呢，还是来看孕妇？”

他轻轻咳了咳，身后的十几位保镖立刻簌簌退下。

他也不等纪岚邀请，换下鞋后便走进了屋里。

他来到客厅，纪涵在正在看电视，他就这样站着，看着她。

纪涵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道：“你来了。”

他不介意，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拍了拍手，立刻有一个保镖推门而进，将一礼盒放到桌上并打开，然后点了点头自觉退出。

那礼盒里装的只是一张纸。

他说道：“这是让人从港商手里买来的明代字画，你看看合不合你意。”

纪涵终于抬起来，“若是不合我意呢？”

他笑道：“他可以把它扔了。”

纪涵道：“把它扔了。”

他眉头皱都不皱，叫来保镖，道：“把这张画扔了。”

那保镖甚感可惜，有些犹迟，但终不敢违命，立刻抱住字画往门外走去。

纪涵道：“我突然想要了。”

那位保镖立刻将字画抱回来，重新摆在桌上。

他说：“你不翻开看看吗？”

纪涵：“不必了，你送的礼物一向很令人满意。”

他笑道：“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纪涵：“至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他说：“我们可以把它打掉，然后再生一个。”

纪涵道：“你敢？”

他退了一步，他当然不敢。

她说：“早上张子轩来过了。”

他说：“我知道。”

她冷道：“你当然知道，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他道：“他死心了没有？”

他笑道：“他装作不认识我，你说他死心了没有。”

他笑道：“那正好，这正是我们的开始。”

纪涵忧道：“只要你不再要挟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却不怎么高兴，“你好像还是不怎么喜欢我。”

纪涵道：“你让我对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怎么起好感？”

他也不生气，而是说：“我有的是耐心。”

纪岚端了两杯茶走过来，道：“王瑜，你不是很忙吗？”

纪岚有些厌恶，她将一杯茶放在纪涵桌前，另一杯茶拿在自己手上，显然是没有为王瑜准备，意思是她不欢迎王瑜。

王瑜顾自坐下，双手交叉看着远方。

纪岚道：“你太卑鄙，你还要无耻到什么时候？”

王瑜：“这世界没有卑鄙与无耻之分，只有聪明人和傻子的区别，有的人甚至傻到连孩子是自己的都不知道。”

纪涵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神情，于是喝了一大口茶。

王瑜对纪岚道：“你信不信日久生情这回事。”

纪岚道：“她和子轩就是很好的例子。”

王瑜道：“张子轩可以的，我一样可以。”

纪岚：“他可以把十几个女人蒙在一个鼓里，而你却为了一个女人伤害了许多你不该伤害的人。”

纪涵一震，王瑜笑了。

王瑜笑道：“继续说。”

纪岚才知自己说漏了嘴，又不想让纪涵太失望，于是道：“他们班上十几个女生喜欢着他，但是他不在意这些。”

王瑜：“好像没这么简单。”

纪岚：“就这么简单。”

王瑜：“你不想说的话，我一样能查得一清二楚。”

纪岚：“你尽管去查吧！这件事也就我们两个知道。”

王瑜笑道：“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的另一个人是你？”

纪岚封口不提。

王瑜起身，“我想我该告辞了。”

王瑜看着纪涵说：“好好养身，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带你出去玩。”

王瑜走后，十几个保镖也健步跟着，车一辆一辆地开走了，守门的老头仍一脸茫然。

纪岚一直站在门前看着王瑜远去，而当她推门而进的时候，纪涵的双眼已红了。

纪岚做到她身边，安慰道：“姐姐不你要多想。”

纪涵道：“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应该把那件事告诉我。”

于是纪岚不得不说，这些事就像一根针一样一针一针刺着她。

他有十几个女人可以随时消遣。

他有七个女人可以随时见面。

他有三个女人可以随时约会。

纪岚特地略去了最后一句，“他有一个女人可以随时上床。”这句话她要是说出来，纪涵恐怕要做一天的泪人了。

纪涵淡淡地听她说完，然后平静地回答，“由他去吧！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纪岚说：“可他不是认真的。”

纪涵：“他是不是认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纪岚深感惋惜，“姐，你真的打算放弃了？”

纪涵：“我若不放弃还能怎样？”

纪岚：“可是这个孩子？”

纪涵：“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七十一

方家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宽大的院子里连一个保安或守卫都没有。

十几辆轿车在门前停了下来。

王瑜从第一辆车走出，他身后的每位保镖手上都多了一个礼盒。

这次他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一位中年妇女。

这正是当日参加婚礼的女方家属，也就是纪涵的生母。

王瑜问：“他们不在吗？”

她说：“进来吧！”

王瑜当然不会在他们在家的时候登门拜访，王瑜所说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纪涵继父的儿子，多年来远在海外，另一个则是纪涵的继父，名为方楠林。

这妇女名为陆艳茹，也是纪涵的生母，龄过三十近四，保养得当，气色亦佳。

陆艳茹和声道：“请坐。”

王瑜道：“岳母不必客气。”

陆艳茹道：“方涵还好吗？”

王瑜：“纪涵很好。”

王瑜说完让十几个保镖将礼盒放在楼梯的一角，然后让他们退出到房屋外头。

陆艳茹道：“你小小年纪很不容易啊！”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说王瑜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另一层则是说他年龄还这么小毒计便那么多，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王瑜听出了他的话中话，道：“你应该清楚，我随时可以让你一家三口死在这里。”

陆艳茹：“否则我怎么忍心看着纪涵去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至极的人。”

王瑜：“你明白就好，这些礼物还望你收下。”

陆艳茹：“你把这些东西带走，我家什么也不缺。”

王瑜走到墙边，撕开了一个礼盒的包装，是几张ＤＶＤ，他又撕开了第二个礼盒，是几张磁带。

王瑜：“你现在最缺的，是一个人来陪你说话。”

陆艳茹冷笑道：“你想得很周到。”

王瑜：“这是自然的。”

陆艳茹：“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吗？”

王瑜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

陆艳茹：“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你也可以走了。”

王瑜起身，说：“那些礼物中，有高丽人参。”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人参可以让一个人的头脑保持清醒。”

七十二

子轩回到了学校里。

这几天他的观念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他把手上所有的号码都卖了出去，他赚了五千多块。

他的抽屉里塞满了百元大钞，偶尔拿书的时候会飘几张落下，老师说：“张子轩，钱不要乱丢。”

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忘掉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喜欢上另一个人。

他决定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他邀梅若冰一起去吃饭，梅若冰同意了。

他吃饭的时候看着梅若冰，感觉梅若冰并不比纪涵差。

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梅若冰，梅若冰静静地听着。

他们一起吃完了一顿饭。

他看见纪岚，纪岚也看见了他。

他不理会纪岚，专心地和梅若冰讲话。

食堂里只剩下寥寥几人，许多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没有注意到。

他拿出面巾纸，想递给梅若冰。

实际做法是，他坐倒了梅若冰身边，一手搭着她的肩，一手亲自为她擦。

就像对待情人般的温柔。

梅若冰起先有些顾虑，不过还是接受了。

纪岚就坐在他们后面，看到这一幕以后立刻把汤匙摔在地上。

他听见了，但是他没有回头，他当是后面的同学不小心推倒了餐具。

纪岚拉着诗良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他闻到了梅若冰身上的香味，感觉下身有反应，于是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也就是梅若冰的对面。

梅若冰说：“谢谢。”

他们桌上的饭菜已经被食堂的服务员收走了，他们都还没有走的意思。

他对梅若冰说：“你和我交往吧！”

梅若冰说：“我不愿意。”

他笑道：“我还有没有可能？”

梅若冰：“有。”

他很喜欢这个答案，他并不喜欢随随便便的女孩。

他站了起来，梅若冰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走出了食堂。

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尴尬，他刚想说“再见。”

梅若冰说：“下午记得来上课。”

这句话讽刺了他，也提醒了他，他觉得很温馨。

这方阳光，色彩又变回来。

他感谢那个放手的人给他以解脱。

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快乐。

道不尽的滋味，只有真正做到的人才会明白。

七十三

“我心情很好的时候，也喜欢睡觉。”

他又睡了沉沉地一觉，这一觉醒来，一看手机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教室里，梅若冰坐在位置上，神情表现得极是失望。

子轩看来又要再旷一节课了。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课程几乎讲完了，老师拿起点名表和钢笔，开口道：“有没有哪位同学没有来？”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张——子——轩。”

老师正要下笔，子轩从门口火速冲了进来，那劲头差点就要撞到讲台桌上了。

子轩边喘气边说：“到，我到了。”

老师问：“理解分数指数幂？”

子轩数了数手指头，道：“应该是有理数指数幂和指数函数，对数函数的定义。”

老师摇头苦笑：“你可以下去了。”

子轩这才喘出一口气，回头看梅若冰，梅若冰也笑看着他。

他抽出了数学课本，抽屉里飘出了一张一百块。

他和同学们一齐吃惊地看着。

孙香香捡起了地上那张百元钞，重新塞回了子轩的抽屉。

子轩说：“谢谢。”

孙香香：“不客气，我已经习惯了。”

一阵哄笑声，他脸上几分绯红。

浑浑噩噩地撑到了下课，梅若冰立刻走来，揍了他一拳。

下一节是历史课，班长韩君君正在清点作业本准备上交，清点完后她发现少了一本，他也没有去找出那位同学是谁，直接提高嗓门喊道：“张子轩，你又没交作业。”

子轩装作没听见。

她来到他面前，强调了一遍：“作业呢？”

子轩摆了摆手，“把你的作业改成我的名字不就得了。”

韩君君昏了，“你想得倒美。”

梅若冰拿出了一本崭新的作业本，在上面写上了子轩的名字，说：“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她把作业本递给韩君君，韩君君很配合她，并特地把作业本塞在那堆作业本中间。

子轩一直看着梅若冰。

梅若冰道：“你是不是很感动？”

子轩点点头。

梅若冰：“下午会请我吃饭吗？”

子轩：“这是必然的。”

梅若冰：“那有什么是不必然的呢？”

子轩：“我爱你。”

梅若冰感觉自己的温度在上升，周围还好没人听到，她只看到了子轩恍惚的笑脸。

打死她她也猜不出，这句话会从子轩口中吐出。

她想跑回自己的位置，但又想表现得平静一点，于是她慢慢地走了回去。

子轩全然不在乎她的表情，那只不过是他由衷地感谢，或者是因为太过于高兴而激动所说出的一句话。

他说完不久就回过头了，而梅若冰却以为他一直在看着她。

梅若冰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

她想，她对子轩真的是有感觉了。

正像纪岚所说：“你们只怕会日久生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年高一的时候会谈恋爱。

值得庆幸的是，子轩没有展开攻势，而是留给她选择的余地。

好让她有时间，把那口气慢慢消化。

这节历史课，她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她觉得这节课过得很快，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

当她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子轩递来了一块口香糖。

她听别人说，“当男孩子给你口香糖的时候，这表示他想和你接吻。”

可这里是教室，而且教室里还有这么多人，这不太好。

她看了看子轩，子轩的意思很单纯，就是想请她吃口香糖。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的时候，子轩已经把口香糖放在她桌上，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子轩果然没有别的意思。

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每次子轩拿东西给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撕开包装，大口吃掉。

这次，情况略有不同。

情况哪里不同了，情况就是想单纯地想请她吃口香糖。

只不过很多时候，男女有情况的时候，想太多的总是女人。

梅若冰确实想多了，她又想了半节课。

她终究是个意志力很好的人，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耽误了学习。

她把这些事记在纸上，当做是未处理的事。

她果真专心地把剩下的课全部听完。

这种学生，不愧是好学生。

课也下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和子轩在一起？

他们一直很亲密，同学见以为常。

只不过这种亲密，就快变成甜蜜了。

子轩来到她身前，她站了起来，说：“今天下午我不想吃。”

子轩问：“是不是吃不下。”

她点点头。

子轩：“我也常常吃不下。”

梅若冰问：“这种时候，你一般会怎样解决问题？”

子轩：“我不会强迫自己去做自己所不喜欢的事，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会喝牛奶，或者是散步。”

梅若冰：“我们去散步吧！”

两人走出教室，一路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

这张石椅处于校园的一角，比较偏僻，重要的是，坐这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是爱安静的人。

子轩摸了摸口袋，拿出了那盒口香糖，两面刚好剩下两块，他一块，梅若冰一块。

梅若冰在思考的时候也喜欢嘴里嚼点东西，她接过口香糖，撕开了包装，把它放进嘴里。

这场景的元素是：（一男，一女，口香糖，风景。）

这些元素无一不让人浮想联翩。

这里没有其它人，梅若冰直接问：“你有别的意思吗？”

子轩：“你想多了。”

人只有在子轩想多了的时候才会对别人说：“你想多了。”

看来子轩也想多了，他不喜欢“你想多了”这句话，说这句话的人通常是自以为是的人，可这时候她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他感觉自己对梅若冰是有那么喜欢了。

他再看了一眼梅若冰，飘逸的长发，哲白的脸，迷人的眼睛还有婉约的身材，真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他问梅若冰：“请女孩子吃口香糖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梅若冰点点头，“是想接吻的意思。”

子轩：“哦！你已经在吃了。”

安静，很安静！

有风吹过，落叶飘了下来。

广播员的声音在这里，这时，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