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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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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得厉害的指尖刚碰到杯身,白瓷的盖子晃了两晃,摔到光滑的桌面上,旋了一圈,又从边缘掉落下去。
“砰”地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四分五裂,不复完身。
逝者
深夜,季钦手持遥控器坐在季宅灯火通明的客厅沙发上。
一只银色的电子狗随着他手指的灵活运作在地毯上作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旋梯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人,来到他面前,停住。
“少爷,这么晚还去不睡啊?”
“李叔,真抱歉,吵到你了……我还不困。”季钦起身挪出一个空位,示意来人坐在他身边。
年长的男人也并不推辞,笑眯眯坐下,视线从他手中的遥感器转移到地上的电子狗。
“这是……少爷买来送给小少爷的?”
“不,”季钦稍感困窘地开口,“他的,我已经给他了,这个是……”
“我懂,少爷您小时候过得苦……”老管家心领神会,叹了口气,笑容一点点收拢。“太太过世得早,老爷又是个不通人情的……”
“李叔,您说的那些,我根本不在乎……”季钦有些责怪地打断他。
“少爷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自己曾缺失过,才不想让小少爷留下任何遗憾吧。”
老管家侧过头,对着那张俊朗的面容细细端详片刻,忽然问道,“那孩子,是像你多些,还是像管小姐多些?”
季钦微微锁眉,迟疑着开口:“鼻子和嘴巴比较像我,眉眼……还是像她多些……”
想到嘉嘉童真无邪的模样,唇角还是忍不住挂了笑意。
“呵呵,那就是了,哪有孩子不像亲父母的呢。”
“……”
“少爷真的打算跟管小姐将官司一路打到底?”
“不是我想跟她打官司,”季钦不由自主涌上一阵烦躁,“我找过她,她怎么也不肯让步!”
“少爷应该体会管小姐的心情,做母亲的有哪个会甘心自己的小孩从自己身边被夺走。”老管家无奈地摇头。
“可那是我的儿子,”季钦的眼色低沉下去,“我容忍不了在我明明知道他存在的情况下,还要任由他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其实折中的办法也不是真的没有,”老人深深向他望过去,“您就没想过,跟管小姐成为一家人么?”
季钦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能撇下肖颜。拿到抚养权,我会立刻跟她操办婚礼。”
“从前的事,我多少知道些,少爷您对肖小姐有愧……但,将小少爷交付给她抚养,您真能放下心么?”
“……”
“有些事本不该我多嘴,但毕竟是过来人,自认要看得通透些……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愿看您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选择来。”
李管家慢慢起身,离开沙发,向着楼梯缓缓走去。
“我想,给小少爷一个真正完整的家,才是对他最好的爱护吧……”
季钦怔怔望着仍在地上趾高气昂来回走动的电子模型。
不同于白日里的一丝不苟,此刻显得有些松散的刘海懒懒搭在额头上……
有几缕稍长些的遮过了眼睛,也遮住了那双黑眸中翻腾不明的情绪……
*****
果然如那天在电话里所讲的,那个人到的时候还很早。
天色有些微阴,外面下着连绵的细雨。
管陶开门看见来人,侧身让出一段空隙。
季钦走进来,在客厅看见整理好的背包。
回头,一身轻便出行装束的管陶正走进房间去叫嘉嘉……
管陶抱着嘉嘉出来时,便看到男人靠在门边,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得意。
“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失望。”她抱着嘉嘉,错身而过走出门外。
季钦提着行李跟了出去。
开车的是岑优。
今天是法定双休,但“双休”的范围不包括他。
因为他有一个靠压榨下属为乐的变态老板。
车子一路开往市郊的墓园。
嘉嘉似乎还未睡醒,一反常态的安静。
两个人各自望向手边的窗外,外面是葱茏绿树,经雨水洗润后更显青翠。
一路无话。
因为是雨天,又并非有特殊含义的日子,来墓园祭拜的人并不多。
管陶坚持要自己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向父母的陵碑。
季钦在后面一言不发,脚步却跟的很紧。
“爸,妈,我带嘉嘉来看你们了。”终于来到最亲的逝者面前,管陶轻轻放下孩子。
季钦走上前来,弯腰将一捧淡色百合放至石板上,无言地退开几步。
“嘉嘉,跟外公外婆问好。”管陶推着孩子往前挪了挪。
“外公,好,外,婆,好。”孩子乖顺地开口,模样讨喜可人。
“爸妈,嘉嘉过了今天就六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孩了,你们如果看见……应该很开心吧……”
孩子,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他能健康地活下来,是命运给我最大的奇迹……
站在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这孩子的生父,也是我用尽一生去爱的人……
遇上他,是我躲不过的命,与他重逢,是我逃不过的劫……
我不指望你们原谅我,原谅这个令你们在九泉下蒙羞却仍然执迷不悟的不孝女儿……
但走到今天,我早已不能回头……从踏出第一步开始,我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我相信嘉嘉的存在,就是我与他之间缘分未断的证明,即便是孽缘……
如若慈爱父母泉下有知,见不得不孝女儿在这世间苦痛挣扎……
请保佑我,得到这个男人……
季钦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静静目睹着不远处的情景。
空濛烟雨中那一抹挺得笔直的纤弱身影,像一把锋利的刀,破开眼前的一切,直直插*进他心里。
三人
【1】
去往海边的路上,嘉嘉开始兴致高涨。
像是为了迎合小寿星简单的心愿,天气终于渐渐放晴。
抵达海滩时,阴霾散尽,日光倾城。
貌合神离的一家三口在嘉嘉小同学的带领下建立起“奔向大海”的临时统一阵线。
岑优最后一个下车,就近找了个地方认命地包揽起搭帐篷的差事。
数不清是第几次目送着衣着清凉身材火辣的MM从自己面前经过,他不无惋惜地收回目光,蓦然惊见身边多了一个人。
管陶正弯下腰去笑吟吟地抖开帐篷的一角。
“管小姐,这里不用您帮忙,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您还是……”岑优意有所指地望向着不远处那一对父子。
“不了,我体质偏寒,医生嘱咐过不适宜长时间接触冷水。”管陶摇摇头,目光却仍是不由自主随他的目光顺过去。
正跟孩子一起蹲在沙滩上建长城的那个男人,今天难能可贵地穿了一件米其色的休闲风衣。
似乎受到嘉嘉的指示,他起身走到离海近一些的地方去捡些什么。
忽而兴起的海风撩起衣摆的抖动,将他的身形拉得笔直颀长。
纵然站在众多人之中,纵然只有一个背影,他也依旧是最引人夺目的那一个。
有几个女子走上前去似乎想与他攀谈,他很快黑着一张脸,快步走回到嘉嘉身旁,继续上演父子俩和乐融融的画面。
管陶缓缓地收回目光,低下眼睫,盖住不明的情绪:“何况我过去那边……恐怕有人会觉得不自在……”
岑优一时哑然不知作何回应,想安慰又不得其道,只能叹着气躬身去铺沙地上的垫子。
管陶咬了咬唇,继续起手中的动作。
自己纠结不清,还要害别人为难,何苦?
不如沉默。
******
管陶才钻进搭好的帐篷里坐了没一会,岑优举着电话探身向里面望来。
“管小姐,季总叫我们过去。”
“我知道了。”管陶撑起身子钻了出去,“走吧。”
不远处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站着的两个人正齐齐望向这边。
管陶冲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挥手,果然得到了嘉嘉热情的回应。
岑优挂掉电话,从包里拿出DV跟在后面。
“妈妈,我们,一起拍,DV,好么?”刚一走到近前,嘉嘉就直扑到她怀里,仰起沾满泥巴的小脸。
管陶哭笑不得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季钦。
他在这短短一下午的时光里跟儿子的关系突飞猛进,脸上挂满了罕见的笑意,目光里还有来不及收回的宠溺。
他说,“今天寿星最大,妈妈当然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是吧?”
他问“是吧”的时候却是把目光投向她。
带着压迫性的,急遽冷厉的,不容拒绝的……
管陶深深呼出口气,低下头去对上嘉嘉晶亮闪烁的一双黑眸,“当然……好。”
******
一家三口“沙滩天伦之乐现场实拍”的戏码正式开机。
“对对,就这样,离得近一些,管小姐表情还要再自然一点……”岑优再一次从免费苦力变身摄影师。
且就投入程度来看,他对目前这个新身份还是比较满意的。
镜头后的人忙于享受整个过程,镜头前的人却要为了一个“看起来很真”的微笑费尽心机。
“配合一点,你也说了不想让孩子失望。”季钦一手搂着兴奋得不停扭动的嘉嘉,抓住空隙贴在管陶耳边低声提醒。
管陶怔怔盯着他的侧脸,太容易被人理解为是充耳不闻的模样。
“管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现在不是掷气的时候……”带着隐忍薄怒的话语戛然而止。
冰凉细腻的触感攀上唇畔,肌肤相贴,缓缓移动,摩擦,婆娑……即刻攫住他所有的感官。
管陶整个人还滞留在那鬼使神差的一瞬里——他离得她很近,以至她恰好看得到俊逸面庞上那一点许是在陪嘉嘉玩沙时崩溅上的泥迹,下意识伸出手指去……
摄像人灵巧的手轻轻一卡,镜头就被定格在这一刻。
女子眼底的温柔,男子沉溺的恍惚……孩子的笑容绽放在正中央。
如此温馨融洽,令人动容的一幕。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懂得自欺欺人的人,比较容易幸福。
管陶却几乎要恨得牙根痒痒,只为随着自己回神而来的,比往时愈发鲜明的清醒。
【2】
岑优是在天将黑时离开的。
“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明早我把车开过来,接你们回市里。”
他临走时看看无云的天和满满一沙滩的帐篷,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
三个小时后,季钦顶着一张比天色还阴霾密布的脸给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搂着老婆孩子看电视的某人打电话。
“我现在宣布,你三个月内长短假期全部取消,季度奖金一律减半。”
不等对方做出任何疑问跟解释,这边已经狠狠掐断了通话。
掀起外帘,外面已经下起了洒洒的小雨。
雨势虽然不大,但若被淋上整整一晚显然也不是一件令人吃得消的事。
很多人已经开始忙着拔营撤退了。
季钦皱眉放下帘子,回头。
管陶正抱着早早钻到睡袋里的嘉嘉,轻声细语哄着孩子入睡。
“雨到半夜可能会变大,这里不能继续呆了。”
管陶拍孩子的手不停,抬起眼定定望着他。
这种被信任,被交付,被依赖的感觉糟透了。
季钦侧过头,避过那双眼,“这附近有一套空闲的别墅,从属季氏名下,我们今晚就在那住一晚。”
******
别墅是一栋双层花园式洋楼,从二楼窗前眺望,远处海景可一览无余。
客厅未开灯,一身白色浴袍的季钦端着高脚杯静静伫立在落地窗前。
举在胸前的手微倾,满杯星光便随着暗红色的液体微微晃漾。
身后传来推门的响动。
他缓缓回身,赤脚的女子身着松垮的男士衬衣回手掩好房门,一脸的疲态在转身看清厅中人之时,化做下一秒的惊愕与无措。
“嘉嘉已经睡下了……你……”未出口的后半句消失于他的目光之下。
季钦的视线缓缓从白衣上那一排齐整的纽扣,扫至长及膝弯的宽大下摆。
再往下便是一截白皙光洁的小腿;以及赤*裸着并在一起的双足……
皱眉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也只发生在不自知的一瞬间。
“怎么不穿拖鞋?”暗夜里的声音,竟似比往时多了几分喑哑与低沉。
“我……没找到……”
沐浴之前翻找衣物时才发现,宅子虽大,生活用品却匮乏得可怜。
季钦沉默片刻,端杯走过去,一言不发退下脚上的绒拖,重新走回窗前。
管陶低下头去,轻轻将冰凉的双足伸入尚余热度的鞋内。
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去……
一个声音不断催促着她。
然而那一步终究迟迟没有迈出。
“这里……是我母亲生前养病的地方。”挣扎之间,却听那人幽幽开口。
她猛地抬头,去看前方那镀着一层熠熠星光的背影。
“她过世后,房子便被闲置下来了。我接手季氏产业后,叫人翻修了这里,想看日出时,偶尔会独自开车过来住上一夜……”
季钦浅浅抿着红酒,杯口描摹着唇线的轨迹缓缓转动。
“所以,这里基本只有一些我临时带过来的衣物用品。算起来……我也有段日子没来过了。”
他径自笑笑,转身走到沙发面前,坐下,放下酒杯,顺手打开旁边的落地灯。
余光一扫,有人还低着头,怔怔站在原地。
傻女人。
“过来。”他勾了勾手,脸色带了些不耐。
管陶挪着步子走到近前……
“哎!”整个人冷不防被横伸的手臂向前一带,狼狈地栽在沙发上。
她艰难地撑着手臂爬坐起来,却意外捕捉到那人眼中一抹得意的狡黠。
“怎么,难道还怕我会吃人不成?”坏事得逞,季钦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
管陶望他半晌,秀气的眉心慢慢蹙起……
忽然间甩开他的钳制,翻身端坐在沙发另一侧,别过脸去。
即使已见过多次,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唇角讥诮的弧度,依然会让她觉得心中刺痛,难以忍受。
别人的眼光,她从来不在乎。
唯独他才伤得了她。
一而再,再而三。
却仍是放在心上,割舍不下。
只消他在心尖的尺寸之地动一动,她便痛得无以复加。
痛极了,就死命的恨。
恨他一往至终的无情,更恨自己的不争气……
她狠狠咬了牙,一点一点地在口中碾磨。
第一万次地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值得爱。
然后第一万零一次悲哀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
季钦侧过头去看她。
暖黄色的光晕打在她侧脸,垂下的眼睫在眼睑处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在光影杂乱无章的交织中,整张平淡清秀的面庞竟泛起不可思议的柔和感。
惊艳。
这个词毫无预兆地就跳入季钦的思绪里。
视线触及到那柔软饱满的唇瓣上,浅淡光泽中一抹嫣红正勾勒出动魄惊心的魅惑……
“坐过来。”低沉的磁性嗓音在逐渐异样的气氛里漾开。
管陶身体一僵,未动。
“过来些,我有话想问你。”出乎意料的,季钦展现出一反常态的耐心,用了商量的口吻。
良久,管陶一点点将身子挪过去,在距他约半米处停下。
季钦没有继续坚持。
“为什么要生下孩子?”他听见自己嗓子里带着哑意,滞留心中多时的疑问就这么脱口而出。
管陶愕然。
为什么要生下孩子。
太多人这样问过她。
秦甜,解千阳,唯一的亲人姑妈,产房的医生护士……
甚至在最初的那些日子里,她自己也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
那时候,嘉嘉出生已逾24小时,仍不具有自主呼吸的能力……
而她自己仍在产后持续性高热症状中挣扎徘徊,命悬一线……
为什么留下?为什么生下?
她的身体本不适宜生产,甚至不能保证生下来的孩子能否顺利存活。
但,躺在手术台上那一刻,医生对她说,“你类属不易受孕体质,流掉这个孩子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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