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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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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瓜再次被他们拽到一边开始撕咬,阮依依也被霍钦抓住。就在阮依依决定咬舌自尽时,地上的渺烟突然爬了起来,她捡起被霍钦扔到地上的唤心铃,扑到阮依依脚下,将铃铛绑在了她的脚踝上。

唤心铃仿佛有生命似的,一碰到阮依依的脚踝,立刻隐入她的体内不见。阮依依一个机灵感觉到唤心铃的存在,只见霍钦恼羞成怒的将匕首插进渺烟心窝时,阮依依大叫一声:“师傅救命!”

颜卿从天而降,跟着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项阳以及他们所带来的几个死士。

阮依依去染花庄挑料子做衣裳时,跟管家陈叔打过招呼,一两个时辰过去陈叔也未曾起疑,只当是女人多了嘴杂,挑选料子费时间。三个时辰后,颜卿和项阳回来,发现阮依依不在府里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当他们赶到染花庄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项阳气得差点要一把火烧掉这染花庄,幸亏被颜卿拦住,说是要先找到人再说。其实,他们也能猜到,阮依依失踪十有八九是霍家所为,但空口无凭,也不知道他们把阮依依关在哪里,就算杀进霍府也无用。

颜卿心底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心想阮依依没有用唤心铃叫他,或许多某个角度来看,她暂时没有遇害。除了派人四处打听阮依依的下落,他们只能耐心等待。

后来,还是木根杨那边传来消息,说阮依依他们进了染花庄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当他们再次赶到染花庄寻找秘道时,便听到阮依依的呼唤。颜卿立刻拽着身边的项阳和那几位死士,一起带了过来。

霍钦听到阮依依大喊“师傅救我”时,本能的整个人往后窜,往通道那里冲去。他的爪牙见主子都跑了,也跟着抱头鼠窜。

颜卿见阮依依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两只衣袖都被扯掉,露出的胳膊上血印缠绕,赶紧将她抱到怀里要检查她的伤口。

“师傅,我没事!快救狗蛋和小四!”阮依依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死士追杀霍钦的爪牙,突然大声叫道:“别让他们跑了,杀无赦!”

杀士得令后,纷纷举起利剑痛下杀手,跑得慢的爪牙全部一命呜呼,唯独没有抓住霍钦。

项阳抱起躺在血污中的渺烟,她已经奄奄一息,喉咙处咕噜咕噜直响,却说不出话来。阮依依瞅着她,实在看不下去她的惨状,扭过头去,低声对颜卿说:“师傅,救救她吧。”

阮依依是恨她的,但是,最终还是靠她把唤心铃还给她才能唤来颜卿。虽然阮依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倒戈相向,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渺烟死在自己面前,阮依依做不到。

密室里,充满着血和肉的腥味,地上,全是渺烟、小四和狗蛋的血,墙上,则是死士割死霍钦爪牙喉颈所溅出来的血,有些,还在慢慢的往下流,蜿蜒鲜红,将墙壁原有的颜色全部遮盖住。

阮依依跪在狗蛋身边,他的背、臀和大腿,全被铁鞭抽得血肉模糊,森森白骨若隐若现,体无完肤。

“狗蛋!狗蛋!”阮依依想将他翻过身来,看看他的脸,却被颜卿拦住,把她的头死死的摁在胸前,低声说道:“狗蛋救不活了。”

“不!”阮依依用力的撕咬着颜卿,她拿脚踢他,用手指抠着他的胳膊,哭喊道:“你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嘛!你是仙医!你怎么能救不活狗蛋!”

项阳已经给渺烟喂了药丸,见她已经稳定,又和香瓜一同帮小四接骨上药。忽然听到阮依依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都走了过来。地上,狗蛋的尸体已经冰冷,血液枯竭,纵然颜卿的血有起死回生之用,但也必须要在死后一柱香的时间里度血施药。

“别哭了,乖,别哭了,别让狗蛋走得不安心。”颜卿紧紧的搂着阮依依,低声安慰着她。而他的嗓音,也因为痛苦而低沉嘶哑,带着难以言明的悲苦。

突然,阮依依挣脱颜卿的怀抱,拿起狗蛋给他的刀片,颤抖着,按在渺烟的颈间。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都是你,害死了狗蛋!”阮依依疯狂的嘶喊着,几乎虚脱。她全身都在颤抖,特别是那拿着刀片的手,因为抖动,已经划破了渺烟的皮肤。

项阳见阮依依竟要动手杀人,吓住了,他想上前阻拦,阮依依突然喝道:“不许过来!”

颜卿拦住项阳,冷眼看着渺烟。她刚刚吃过续命丹,已经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即使阮依依不杀她,她也拖不过一盏茶时间。

“妹妹,是姐姐对不起你。”渺烟微笑着看阮依依,好象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动羞耻。她扭头看向项阳,声音轻渺,仿佛山谷回音:“妾身来国公府逼婚,并未演戏,确实是怕被霍钦玷污才出此下策。妾身以为,嫁给国师便能幸福,却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妾身嫉妒国师对妹妹的宠爱,才做错事,答应了霍钦绑来妹妹。一切都是渺烟鬼迷心窍才害了大家,渺烟罪该万死。”

“别说了!”项阳紧抿着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等回了府里,再治你的罪。”

“不了,妾身已经油尽灯枯,能熬到现在,只是想能见国师最后一面。妾身骗走了妹妹的唤心铃,如今能亲手还上,渺烟死而无憾。”说完,渺烟忽然看着颜卿,凄凄笑道:“渺烟想求大公子一件事。”

颜卿冷冷的看着她,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渺烟知道,大公子是仙医,能起死回生。渺烟求大公子,不要救渺烟!”话音刚落,渺烟突然将阮依依推倒在地,抢过阮依依手里的刀片,对准喉颈用力一割,鲜血四溅,喷了阮依依一脸一手。

“啊!啊!啊!”阮依依失控的尖叫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动脉喷射的场景,这么多血,还是人血,象喷泉一般,以一种不可遏止的速度,飞溅而出。1d7eq。

渺烟的血,几乎全都喷到了阮依依的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颜卿见阮依依被渺烟的自杀吓得快要几乎发疯,刺耳的尖叫声持续不断的在密室里回荡,阮依依整个人抖得更厉害,肌肉在抽搐,刚才拿着刀片的手指,惊鸾不能伸直。

“是我杀了她……我杀了人……师傅,是我杀了她,我怎么杀了她?……呜呜呜……”阮依依神经质的反复叨念着这几句话,整个人窝在颜卿的臂弯里,害怕得不敢去看渺烟,但又忍不住想看她,好象多看她一眼,她就会醒来。

颜卿将她抱离渺烟的尸体边,安慰她:“你没有杀她,她吊着这口气是为了等项阳来求他原谅,与你无关,别害怕,有师傅在。”

香瓜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两眼一翻,昏厥倒地。项阳抱着渺烟许久都没有出声,他一直等到渺烟的血流干,才放开,示意死士将渺烟的尸体包裹好带回国公府。

死士们处理好这里,正准备收拾干净准备离开,在颜卿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阮依依突然又尖叫:“霍钦,我要杀了你!”

说完,阮依依从地上捡起霍钦扔下的铁鞭,恨恨的说道:“是他!是他拿着这个铁鞭杀死了狗蛋!我要替狗蛋报复!”

“好,师傅陪你去。”颜卿拉着阮依依的手,转头对项阳说:“你们把这里收拾好就回去。霍钦那边,我会处理。”

项阳张了张嘴,低头看着已经没有温度的渺烟,最终,没有说话。

“小姐,他已经跑走了,再抓回来,怕是……”小四也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捅死霍钦,但是,从他们来营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间,霍钦只怕早就跑回了将军府。

只要他回到将军府,再想抓他回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阮依依一听,有些失望。刚才他们都忙着救人,死士们也只是把霍钦的爪牙抓住全部灭了,偏偏漏了罪魁祸首。一想到这里,阮依依就气得牙齿直哆嗦,发出咯咯的声响。

“放心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咒,他现在只怕是在将军府门口一直原地跑,进不去,也离不开。”颜卿风清云淡的说道,眼神凝重的看着被包裹好的狗蛋,和受伤的小四,轻声说道:“你们一进国公府就不许再出门,有天大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项阳抱起渺烟,带着死士离开。颜卿一直等他们走光了,才紧握着阮依依的手,问:“还有力气吗?”

“有!”阮依依坚定的说道:“只要是杀霍钦,就一定有力气!”

当颜卿和阮依依来到将军府时,将军府的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除了有将军府的人,还有京都老百姓,全是来看热闹的。

京都建都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第一次看到这等奇怪之事。

霍钦神色慌张的奋力奔跑着,但是无论他多么快速,多么用力,他都是在原地奔跑。他的身边,围满了将军府的人,他们可以碰到他摸到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身体,但是,他们却帮不了他。无论是拉、推、扯、拽,甚至路踢踹,用绳子绑在他的腰上用牛马来拉,都动不了分毫。

百姓们瞧见了感到稀奇,见平时横行街头的恶霸被吓得屁滚尿流,更加解气,纷纷说是见鬼了,但这鬼见得特别开心。

霍安邦一生戎马生涯,虽说无忧国近百年没有什么大的惨烈战争,但与邻国时常有些小磕碰,每年打上两战死些人马也是很正常的。霍安邦十五岁就随父征战,一直到前几年才卸甲归田,四十五年的铁蹄生活足以令他看尽人世百态,但今天这等奇事,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是怎么回事啊!叫你们去请法师,去请方丈,去了没有?”霍安邦急得也不管这是将军府门口,吹胡子瞪眼睛的望着这不争气的独子,手忙脚乱的指挥下人去京都和城郊找世外高人。

霍钦知道自己会这样是颜卿搞得鬼,但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又不能告诉霍安邦。裤裆早就尿湿,脸上汗如雨下,全身上下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霍安邦细心的发现,霍钦的身上还有血迹,有深有浅,衣角袍裾边缘还沾着不明的肉末,看门的大狼狗闻到血腥味正大口喘气,控制不住的想往前冲,幸亏被家丁扯住了绳索,否则,只怕这些不识主人的畜生要把霍钦撕碎。

阮依依知道颜卿已经定住霍钦,反而不急。她紧握着手里的铁鞭,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看热闹的人听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纷纷回头来看。颜卿已经施法将两人清洁干净,他一身白袍衣袂飘飘,道风仙骨,遗世独立。阮依依面容娇俏可人,眼神却全是肃杀之气,手中的铁鞭铮铮做响,一副恨不得吃人不吐骨头的复仇样。

人群自觉的分出一条道,让颜卿和阮依依缓步前行。当他们走进人群中心时,发现霍安邦已经把将军府所有卫兵家丁全都派了出来,团团围住霍钦,水泄不通,不让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情况。

阮依依刚要往前走,就被一个拿着刀的士兵挡住,可能是没见过象她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子,还将刀拨出刀鞘,露出白晃晃的刀芒来恐吓她。

“哼,将军府果然是将军府,就连家丁都披甲戴盔,刀剑斧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家禁军!”阮依依不以为然的骂道:“大路朝天各走一方,虽说是在你们将军府门口,但还是在京都的大街上,你们是领了谁的命令谁的旨意,竟然敢在天下脚上起兵造反?!”

此刻,阮依依并没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她也确信,只要有颜卿在,这些所谓的铁甲士兵都不在话下,根本不需要拿吴洛宸这个皇帝来说事,更不需要拿什么国法刑律来说话。但是,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民众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如果她不拿一些光面堂皇的东西出来先来个下马威,只怕后面的形势并不利于他们。

阮依依不想把国公府拉下水,毕竟项阳还在朝廷里混,所以,她直接给他们扣上了起兵造反的大帽子。

乍一听上去,这有点牵强。看是,看热闹的就是怕不出事,出的事越大,看热闹的民众就会越津津乐道,越是以讹传讹。万一真得传得神乎其神到了吴洛宸的耳朵里,自古皇帝多疑,他又怎么可能安稳的坐在龙座上等霍安邦来解释。

果然,阮依依话音刚落,霍安邦就出现了。他一声令下,那些铁甲士兵全都整齐划一的抬脚跑进了将军府里。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普通短褂长裤的家丁,他们再次将霍钦团团围住,把如潮水般涌来的民众隔绝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

“颜先生,阮姑娘,你们这是何意?”霍安邦见阮依依怒不可遏的拿着一根铁鞭,上面还滴着尚未干涸的人血,在地上拖着,画出一道蜿蜒曲折的血迹。而颜卿,一手牵着阮依依,另一只手自然垂下,乍一眼看去还以为他在散步,但霍安邦敏锐的感觉到,颜卿的眼角深处渗着丝丝血光,那不是眼球的血丝,而是由内至外的,带着令人胆战心惊,只有野兽才有的凶光。

阮依依懒得跟霍安邦扯谈,反正是撕破了脸,今天不要了霍钦的命,她是绝不会罢休。

“各位乡亲们,今天请你们来做证,我阮依依,是来找霍钦报复的!”阮依依抖着铁鞭,对着霍安邦说:“你让开,我要的是霍钦的命,与你无关!”

“放肆!天子脚下,你等幼稚小儿竟然口出狂言,来我将军府闹事,还张狂到夺人性命!天理不容!”霍安邦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让阮依依当众取了霍钦的性命。他一伸手,那些铁甲士兵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护着霍安邦退后十米远,中间,隔着他们血肉筑成的人墙。

阮依依冷笑:“天理难容!霍安邦,你教子不力,纵容他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作歼犯科的事哪件少了他。平时骑马横行街头,闹得鸡飞狗跳,年年都致人伤残死亡的事发生。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天理难容?你儿子,仗着将军府的名声,打着姐姐是贵妃的旗号,整日做着偷鸡摸狗,草菅人命的事,你又何曾出来主持过公道?!这就天理能容了?!他见色起义,强抢民女,勾/引宫女,毁人名节!霍将军,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天理?!”

阮依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字字带血,名名含泪。她说一句,身后的百姓就叹一声,她骂一声,就有人附和一阵,很快,整个将军府就挤满了大半个京都的百姓,其中不乏平日被霍钦欺压之人,在听到阮依依的控诉后,开始为她助威呐喊。

颜卿见阮依依气得快喘不过气来,这番话说完后,她早就是泪流满面。颜卿伸手将她的泪珠全部抹掉,淡淡的说:“阮阮,可以动手了。”

说完,一挥手,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些士兵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他们身上的盔甲本就沉重,象被叠罗汉似的压在一起手,便乱了阵脚,等到他们都爬起来重新整队时,阮依依已经拿着铁鞭,走到了霍钦的身后。

此时,霍钦还在原地奔跑。明明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是原地踏步,但恐惧令他不敢停下来。早就虚脱的双腿象灌了铅似的快要抬不起来,可是,听到身后那些家丁士兵倒地的声音后,霍钦又吓得尿了裤子。

地上,流着一滩滩可笑的液体。

阮依依举起铁鞭正要抽下去时,霍安邦提起大刀就冲了过来,对准阮依依的心脏直直的捅来。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看到自己对准了阮依依的心脏,而且用尽了全身力气,可是,刀锋在离阮依依心脏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仿佛被卡住了似的,捅不进去,也拉不回来。

霍安邦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颜卿不知何时如鬼魅般飘到了阮依依的身边,伸出两指,夹着刀锋。他轻飘飘的好象根本没有用力,但是,霍安邦拿着刀动不了分毫。

其它家丁都跑来帮忙,却无计可施。

阮依依见颜卿替她挡住了所有人的进攻,放心大胆的走到霍钦的面前。霍钦早就吓得鼻涕眼泪一把流,当他看到阮依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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