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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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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微笑着点头,尽管阮依依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知道,明天是阮依依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掐指一算,她明天就整整十九岁,来到这里已经有六年了,形影不离的六年。
阮依依想在自己“生日”这天好好的享受一下,这个要求无可厚非。颜卿想到上次为她庆祝生日时还是在佛牙山,当时有精灵帮忙一起欢腾,很是难忘。
随后的生日,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都没有特别的庆祝。颜卿很想好好的与阮依依单独过一个平静,温馨,平安的生日。
“好,前面就有一个镇子,就乐安城,是无忧国西北边最富裕的一个边镜小镇,今晚我们就住那里吧。”颜卿牵起阮依依的手,两人使着御风术,临空飞起,须臾之间,就到了颜卿所说的乐安镇。
乐安城不大,纵横只有四条主街,成井字状。街名也很简单朴实,分别叫东经、西经、北纬、南纬。因为地处西北要塞,西接虎视眈眈的伽蓝国,北临以游牧民族为主的多图国,南靠中立小国钵罗国,是一个集军事、经济和政治地位为一体的要塞小镇。
据说,无忧国建国前期,近百年来,这里战争不断,成为了四国必争之地。为了夺得这军事重地,四国都派出铁骑强兵,不惜成本的倾全国之力来抢这不过七十平方公里大的弹丸之地。
因为杀戮,乐安城早已被夷为平地,尸首成堆,血水横流,花草树木不是被烧焦就是枯萎,鸟雀迁徙,成为死城。后随着无忧国的壮大,这块死亡之地最终划入了无忧国的境内,为了稳固政权,历代无忧国的君主都政策倾斜,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重建乐安城。当时还特地的请来相士术士为重建看风水,赐名为“乐安镇”,因为这里杀戮频繁,怨灵过多,死气煞气太浓,故改镇为城,希望能一改小镇的悲惨命运,重新建立成繁华之城。
如今,这里已经是西北一带最为繁华的城镇。除了有边境通关的正当生意,也有国家明令禁止的铁器兵器盐酒茶的走私,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每天都上演着打架斗殴坑蒙拐骗的戏码,仍然阻挡不了四国各地经商往来的商人,以及四面八方的怀着不同目的的人群。
一走进乐安城,阮依依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京都。虽然这里没有京都大,但繁华程度绝不亚于京都。阮依依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发觉这里的人,哪怕只是跑堂小二,都穿着丝绸制的衣裳,全然不怕那些菜汤油汁溅到上面,浪费了一件衣服。
“这里是无忧国的西北大门,京都八成的丝绸都是从这里运进来的,所以,在这里丝绸很平凡,并不贵。”颜卿见多识广,见阮依依惊讶,便仔细向她解释。
阮依依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心想他们只剩下五十两黄金了,看这里的消费不低,这点银两,怕是花不了几天。
颜卿注意到阮依依眼底的纠结,拍了拍她身上的包袱,笑道:“师傅先带你去找家客栈住下,后面的事,从长计议,如何?”
阮依依点头,跟着颜卿往城中心走去。
颜卿以前跟着老叟游历各国,几乎走遍了无忧国的大小城镇。当年他们来到乐安城时,这里还是屠杀之地。颜卿跟着老叟为在前线打点的士兵医治,救死扶伤。
后来,乐安城刚建立初期,颜卿单独来过一次,那时因为乐安城所有的土地都被血水浸泡过,邪气众生,不但死者不能安宁,生者也都染上瘟疫,差点又成了死城。颜卿在这里待了三年,治好瘟疫之后才回的佛牙山。
如今故地重游,颜卿还隐约记得这里的路,顺着笔直的东经街一直走到与南纬路的交叉口时,街边一栋三层楼的客栈就出现在眼前,上面挂着一面鲜红的锦旗,上面绣着三个大字“三宝客栈”,就在锦旗的下方,还用明黄色绣着大大的一个“柴”字。
阮依依站在客栈的对面,仔细的将这锦旗上的字读了一遍,然后捂嘴笑道:“三宝客栈,怎么听着傻傻的?师傅,我猜这客栈要么是有三道主打菜值得宣传,要么就是这客栈的主人叫三宝……”
“哦,假如两样都不是呢?”颜卿对阮依依无根无据的猜测很有兴趣,一般的女孩很少会对客栈的名称有这样深厚的兴趣,还很刨根问底的。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店是三兄弟的开的,所以叫三宝,哈哈哈。”阮依依见颜卿好象知根知底的样子,颇有自信的说:“有一个我很肯定,这家客栈的老板一定姓柴!”
“阮阮聪明,这三宝客栈正是柴家的产业。”颜卿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向客栈大门时,快速的将其中的复杂关系,简单说明。
原来,重建乐安城时,无忧国刚结束战乱,国库虚空,根本没有能力在这么重要的地方重建一个城镇。
当时,柴家是江南首富,一直负责朝廷的军需,见朝廷无力,趁机提出要求垄断无忧国的茶酒盐的生意,朝廷同意了,但以此为交换的就是柴家要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朝廷,充盈国库。
柴家为了获得茶酒盐的专营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时这件事全国哗然,此举是一个家族的重新奋起来是没落,谁也猜不到。
就在所有都在观望时,柴家举家搬迁到乐安城,利用朝廷所给的银两开始重建工作。乐安城刚刚建立初期,柴家只有一座朝廷给的大院,但他们利用独家经营茶酒盐的特权,很快就重新崛起。
不过三代而已,乐安城八成的店铺都被柴家收购,资产比在江南时还翻了两倍。后来,朝廷怕柴家独大,功高盖主,逐渐取消了他们的专营权,现在到了吴洛宸这代,柴家只剩下酒的专营权。
那锦旗上绣着柴字,是指这家客栈是柴家所有。
阮依依一边听着,一边跟着颜卿进了客栈。掌柜见他们是外地人,立刻上前招呼:“二位是打尖还是长住?”
“掌柜的,麻烦给一间上房,住五天。”颜卿回道。
掌柜的见阮依依一进来就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虽然长得不是倾国倾城,但五官清秀,眉目之间带着仙气。颜卿玉树临风,飘逸隽秀,举手投足都带着大家之气,一看就不是平凡人。
依着他多年开店的眼光,掌柜自认为他们是大户人家的儿女私奔出来,跑到这乐安城里私定终身的。
掌柜立刻堆满笑容,叫店小二来招呼他们。自己则回到柜台那边,拿着算盘噼哩啪啦的打了一通,然后笑米米的对颜卿说道:“这位公子,麻烦您先交一百两银子的订金。咱们三宝客栈的上房一日需要二十两银子,第二天午时三刻前如果没有退房,要另外加算一日。还有,客栈免费提供热水和三餐,公子如若要加菜加餐或者有其它需求,我们是要另外收费的。”
颜卿笑着点头,正准备从包袱里取出一朵金花交给掌柜,阮依依却抱着包袱不肯放,还气呼呼的对着那掌柜叫道:“在京都最贵的客栈,也不过是十两银子一日,你这里怎么就翻倍了!太不公道了!”
掌柜的是个好脾气的中年汉子,一张圆脸丝毫没有受到西北风沙的侵蚀,白白嫩嫩的,象刚煮出来的馒头似的,特别的喜庆。
他见阮依依有意见,瞟了瞟颜卿,冲着他拱手,说道:“公子,我们三宝客栈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十年前,咱们就是这个价钱了,一直未涨,已经是难得。如今整个城里,都是我们家的开的客栈,就算去别家也是这个价格。姑娘如果不愿意,只怕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掌柜说这话时,倒也真诚,丝毫没有讥讽之意。颜卿见阮依依心有不甘,心想今天是她的生日,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便低声劝了她两句。
阮依依也不想生日当天还住到树林里去,拿包袱的手渐渐放开。颜卿从包袱里拿出一朵金花,将这十两黄金放在掌柜手上,说道:“这个相当于一百两银子,是我们五日的费用,还请掌柜的收好。”
掌柜阅人无数,黄金白银也经手无数,他一见这是花都独有的金花,便吊了个个看了看花底,上面有花都朝廷的官印,便猜想阮依依是花都哪家大官的女儿,最近因为盛行与别国通婚,所以嫁给了颜卿。
这金花,许是她的嫁妆,所以才这般舍不得。
店小二带他们去上房时,掌柜特地交待另外免费送份夜宵,算是庆祝他们新婚之喜。阮依依见了美酒佳肴就没了抵抗力,拉着颜卿喝醉了就说情话,说够了就滚到一起,累瘫了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三宝客栈的三楼就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将客栈旁边的树上的乌鸦全都吓飞了:“我的黄金!不见了!”
☆、一百七十三章 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一
颜卿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耳鸣耳聋和耳塞的现象。
整个世界都突然的沉寂,只有阮依依高亢尖锐的嗓音,象指甲划过玻璃,发出不间断的又无法忽视的声音。
阮依依呆坐在床上,对着圆桌上被打开的包袱,惊声尖叫。
昨晚他们喝得太开心,为了过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日,阮依依使出浑身解数,与颜卿鱼水之欢。特别是在酒醉之后,阮依依特别的开放,颜卿难得见她这样,心中暗喜,不但卖体力还特别的卖心力。
结果就是,两人都累瘫了。翻云覆雨之后,相拥而眠,外面打雷都吵不醒他们,更何况是有备而来的小偷。
平时,阮依依看这金花看得无比重要,睡觉也要放在两人中间。就这一晚,为了欢情,把包袱扔到了房中央的圆桌上。醒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包袱,包袱里什么都完好无捐,只有剩下的四朵金花不翼而飞。
“四朵金花,四十两黄金,就是四百两白银……师傅,我的金花,我的黄金,我那白花花的白银!”阮依依以前看电视时,经常看到女主悲恸欲绝时那夸张的表情和无所谓的台词,每次她都嗤之以鼻,觉得这太虚假。
现在才她真切的明白,当人太伤心痛苦的时候,真得会跟平时表现得不一样。只有用夸张的肢体,高亢的志调,还有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台词,才能深刻的表达出来。
阮依依感慨她不见的黄金时,是光着脚身无寸缕的。她的身上,还有颜卿昨晚努力留下的印子。颜卿看到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也不能说她,只好拿起衣裳帮她一件件的穿好,正准备安慰她几句什么钱财是身外物之类的话时,气得直抖筛的阮依依突然安静下来,镇定的令人窒息。
“等等……师傅,不对劲!”阮依依拉着颜卿,开始侦探的推理:“你说那个掌柜昨晚为什么好心送我们夜宵,又是酒又是肉的,连个蔬菜都不给。我们不爱吃肉,所以专门喝酒,喝多了就醉了,醉了他才可能通风报信的叫人来偷金子,对吧!”
颜卿面对阮依依这神经质的推理弄得一愣,说没道理吧,听听又觉得是那么回事。但仔细推敲的话,里面又有些破绽,变得不象那么回事了。
不等颜卿想到用什么话来安慰阮依依,她又紧张的直跺脚,大声骂道:“一定是那个掌柜!我们一路旅行,从来没有被偷过!为什么才到乐安城,第一晚就被偷了?这一定是个黑店,是个贼窝,那掌柜看到我们拿金花出来付定金时,怔住了,他肯定是见财起义,跟别人合谋偷我的金子!”
“阮阮,不要紧着下定论,还事还需要仔细调查才行……”颜卿话还没有说完,阮依依又抢白:“师傅,师傅,完蛋了!昨晚……昨晚我们……那个……休息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穿……怎么办,那小偷进屋,会不会都看光了……呜呜,怎么办……”
阮依依说黄金被偷时,颜卿还能一直保持平静,客观的去思考这件事。可是,当阮依依说自己可能被看光时,颜卿就疯了。
尽管他也知道,他们睡得很晚,没有月亮的夜晚小偷是不可能看清蚊帐里面的人的。但是,颜卿只要一想到阮依依的身体有可能会被别人看见,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不允许。
“走,去找掌柜!”颜卿提着一股怒气,蹬蹬蹬的下到一楼,将包袱往柜台上一扔,对着正低头算账的掌柜的说道:“掌柜,昨晚我们的金子被偷了。”
颜卿不是野蛮人,盛怒之下也不会象常人那样用提高嗓音这个笨办法来压制人。他还是那样风轻云淡,面无表情,衣袂翩翩,乍一看谁也看不出他在生气,但他的声音,冰冷如雪山最顶峰的那块年千寒冰,冷得掌柜立刻从头到尾都被冻住,拿着毛笔的手指,竟僵得无法伸直,连续几次想放下毛笔都没有成功。
阮依依却受不了颜卿这不怒自威的威胁方式,她用力的拍了那柜台一下,***,红檀香木所制的柜台坚硬无比,阮依依一掌下去,不但没有任何动静出来,自己的手腕都快要断了。
“师傅……”阮依依泪眼汪汪的看着颜卿,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输了气势,但是,真得很痛。
颜卿不动声响的将阮依依的手从柜台上拿了下来,握在手里,藏在衣袖之中,小心的按摩着。得以安抚的手腕没有那么痛了,阮依依的泪水也慢慢的缩了回去,她再次心急的质问掌柜,心无城府的把刚才在房间里猜测的一切,竹筒倒豆的全都巴拉巴拉说出来。
颜卿几次想阻止,都被阮依依很潇洒的伸手制止了。尽管知道她这样无疑是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揭露了,还不自觉的把个人隐私都暴露出来,但阮依依现在正在火头上,根本没有好好细想,如果阻止就是火上浇油,反而会越来越糟。
颜卿耐心等着阮依依发完火,掌柜也很耐心的等着她把话说完,整个客栈的人都特别的有耐心看阮依依滔滔不绝的推理和指责掌柜,从客栈保安骂到人格建设,从跑堂素质说到人员管理,掌柜频频点头,僵直的手指趁着这个时间慢慢的恢复,将毛笔放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边,津津有味的听着阮依依暂时还没有结束的长篇大论。
颜卿也是第一次听到阮依依这样分析推理,以及对一个如此大的客栈提着中肯有力的意见和建议。阮依依虽然生气,也说得有点跑题,但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得不承认,阮依依是个奇女子。
无忧国的女子,虽然不至于封建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女人经商做生意,但象阮依依这样,可以长篇大论掷地有声的将这些都上升成一套系统严谨的理论,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
她说得,比说书先生还精彩,比孔府夫子说得还有道理。
客栈的茶水换了三道,阮依依终于说完了。
颜卿下意识的喘了口气,她刚才说得太快,连他都要集中精力才能听懂理解,其它人就更不要提了,阮依依说完足足停了半柱香时间,他们才缓过劲了,大概明白了阮依依刚才说了什么。
阮依依对大家的迟钝反应很满意,这说明她的话很有水平,不是阿猫阿狗都能理解的,需要一定的素质和实力才行。她象一只骄傲的火鸡,斜眼瞅着在一楼大厅用餐的客人们,下意识的翘起一只脚尖,得瑟的抖动两下,连带着整半天身体也跟着抖了抖。
这个动作,颜卿不算陌生,在佛牙山过得惬意时,阮依依有时候会把双脚架在椅背上,整个人则躺在床上,看着书抖脚。
这样确实不淑女,不过阮依依做什么,颜卿看着都很喜欢。人群中,有两道视线如烙铁般直直的盯着阮依依藏在里衣裙正微微抖动的小脚,巡视着,缓缓的自下往上看,看到她那丝毫不掩盖不矜持的脸时,薄薄的嘴唇弯了起来,嘴角稍稍上扬,原本略带飞起的剑眉也随之抖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水,没有试探水温就直接喝进嘴里,烫得差点喷了出来,但还是无声的咽了下去。
颜卿的眼里只有阮依依,而此时,阮依依的眼里,只有掌柜。
掌柜的脑子似乎转得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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