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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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手机塞进裤兜，熟悉的铃声又响起。

“善意。”我不自觉地微笑。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离开？你等着，我马上下来。”听他的语气，似乎很着急。

“善意，你听我说，我找他，真的有事。回去再和你解释，好吗？”我也不想和他分开，但是，形势危急，我必须要为我们两个本来就没有多少前途的爱情努力。

他那边顿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我在家等你。”

这个空当，邵其寒已经从电梯里出来。我很无聊地注意到，一楼大厅里所有的人，包括以认真工作而闻名整个宾馆业的服务人员的目光，顿时像刚才来的时候一样集中到他的身上。

男人长得太好看，绝对是妖孽。

他冲我走过来，顺手把外套披我身上。

我挡开他的手，自己穿上。能感觉到，周围女同胞的眼神可以将我杀死一千次了。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介意地笑笑，头前带路。

我狠狠瞪了他的背影几眼，跟了上去。

“我开门见山。”在开着空调的暖暖的咖啡馆，我似乎才有了说话的力气。一路上，我都没有开口。

“说，我洗耳恭听。”他很优雅地饮下一口咖啡。

“你回去和你爷爷说清楚。让他放弃这个念头。”我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感觉，“第一，以你的条件和家世，绝对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我听说，副总理的孙女对你印象挺好的。第二，我们同窗那么久，一直是好朋友，你知道的，我爱的人，是善意。而你，也并不爱我，所以……”

他抬手，示意我停下，笑了笑，他才开口，“第一，李总理的孙女吗？我没有印象。你说她比你好，我也没有觉得。第二，我认识的女人不多，而你，刚好和我很熟，又对我的脾气，与其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睡同一张床，那我还不如找一个比较有好感的。”

“自私！”我瞪着他，“你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为什么不替我想想？我知道，我的婚姻很大一部分不能自己做主，但是，我刚找到人生挚爱，只是想享受一下平凡人的爱情，你却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不相信，你现在事业才刚起步，能力也没有得到展示，难道，就那么想踏入婚姻的坟墓？难道，你就不想像我一样体会一下真爱的感觉？或许，你也可以考虑这几年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不管她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你爱她，然后，再找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结婚。就像，我哥哥一样。你应该知道吧，他订婚了，可是，注定他和思思是纠缠不清的。那么，我相信，他结婚以后，也会和思思在一起的。想想，左拥右抱，家里有老婆，外面有情人，不是挺好吗？但，你现在娶了我有什么好处呢？第一，我绝不会是一个好妻子，第二，我绝不能容忍我的老公外面有别的女人。到时，就算你爷爷是军委主席，我照样和你离婚！”

“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他身体朝前靠了靠，眸子里有以前我没有发现的戏谑，“不能不说，你的话，有些道理。但是，我这个人，有洁癖。无论是感情或者是，性，我的身体，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你所说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局面，估计是不会出现的。再说你的建议，让我找到真爱，我承认，我有点心动。但是，活了二十多年，我对女人，只有两种感觉，要么无视，要么，讨厌。”

“你，不会是同志吧？”我大开眼界地听他侃侃而谈。貌似这样的邵其寒，我还没有见过。

他唇角扬起，淡淡地笑，有着万千风华，“你和项少伦，怎么了？”

我的笑容顿时隐去，丝毫没有考虑他问的话已经偏离了话题，盯着他看，“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有点不对劲。”他身体靠在椅背上，拿出打火机，来回把玩，“不会是闹僵了吧？”

“没有！”我瞪着他手里的打火机，“烟瘾挺大啊！”

“还好。”他冲我点头，“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讨厌烟味，在这里，我不会抽。”

“总之，你想清楚，抓紧把这件事处理一下。”我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我是认真的，我爱善意，即使不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但是我会努力让我们相爱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关键是，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何况我们还是好朋友，你何必害我呢？”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凑过来抓住我的衣服，“再聊一会儿。在我认识的女人中间，唯有你，给我的印象还不错，有让我说话的欲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些孤僻。何况，我觉得，如果我们在一起，想想，挺不错的。”

“你吃错药了吧？”我狐疑地问，实在是今天他的语气，他说的话，他的表情，和往日的他不可同日而语。“还是，你在发烧？总之，不管你怎么样了，我和你，绝不可能！邵其寒，这么和你说吧，我情愿嫁给一个从未相识的人，也不可能嫁给你！”

“说说原因。”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不是讨厌，而是，没有那种感觉你知道吗？我们是朋友，朋友你懂吗？我不可能做你的妻子，那种状况我无法想象！”我赌气地穿上衣服，拿起包包，“好了，我会和我爷爷解释清楚，你也尽快吧。”

“可能不行。”他摇头，“我不会和我爷爷说这些，一来，我不可能去反驳他，二来，如果真的让我选一个结婚对象，我情愿，那个人是你。如果是其他女人，我想，我会受不了。”

022　要我吗

“你！”我真想拿起咖啡泼他脸上，凭什么他就这么优雅高贵置身事外的样子？凭什么他要把自己的感觉强硬加在别人的身上？“被你选中，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邵其寒，亏我和善意拿你当好朋友，没想到，你竟然……”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在没有确定能不能和他共度一生时，最好别付出自己的真心。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他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白皙如玉，贴在黑色的咖啡杯上说不出的好看，但看在我眼里，更觉得他是妖孽！“晓君，我们的事，我劝你要考虑一下。毕竟，我们互相熟悉，何况，结婚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勉强你。”

“包括我去找其他的男人？”我冷笑。

他定定看着我，“我说过，我有洁癖。”

“那你应该知道，我早已是他的人。应该，早就配不上你了吧？”我心底暗喜，或许，这是他的软肋。

果然，他面色一变。

“好了，我走了。”形势依然严峻，我要抓紧时间去找爷爷谈一谈。

“我会试着忘记，并且尝试接受你。”他抬眸看过来，眼神很认真，“而且，我们婚后也可以无性。”

见他如此，我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咬牙切齿，我冲他哼了一声，“邵其寒，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你就，那么爱他？”他皱眉问。

“你不懂！”感情白痴，说了也听不明白，不是吗？

“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他又问。

“这事不劳你费心！以前也就算了，但现在，我是真的爱了，那么，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邵其寒，你不懂，真的不懂，那种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叫做——生不如死！”

“你确定，他也那么爱你？”他扬眉。

我点头，“我相信他，他对我的爱，我能感受到！”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看一眼来电，瞪了邵其寒一眼，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不由得放柔了下来，“善意，嗯，怎么了？好，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站起身，“记住我的话，还有，我的观点绝不会变！”

说着，我已经走了出来。

善意，他怎么会胃痛？

是刚刚喝酒了吗？

回到家，打开房门，便看到他蜷缩着身体倒在沙发上。

我扑过去，语气焦急，“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痛？快，我们去医院！”

他抬起头，好看的眉纠结在一起，“不去，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去？你在生病哎！”我试图拉起他，“快，起来。”

他伸出手抱住我，我便一下倒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抱着你，就不痛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行，别任性，医院有什么好怕的，这个时候……”

话未说完，两片软软的，温暖的，带着我熟悉的味道的唇贴了过来。

我的话，立即重新回到了肚子里去，一瞬间的愣神过后，马上迷失在他温柔的缠绵的热吻里。

我觉得，我很没用。他只用两片唇，便可以让我全身无力，娇喘连连。

伏在他的胸膛，听他强劲的心跳，我唇边的笑还没有展开，突然想起他的不舒服，连忙坐起来，“善意，还痛不痛？”

他摇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说过，抱住你，就不痛了。”

“真的？”我半信半疑，没听过这样还能治病的。

“哦，你来之前我刚吃了药，所以，没事了。”他扶着我的肩，让我继续趴在他身上，“你呢，去找他，有什么事？”

“善意……”无限悲哀突然就从心里升起来，我绵绵地叫了他一声，再没有说话。

他的手，滑过我的背，一直往下。

我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扯住了他的衣服。

“君儿，对不起。”他小心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好看的眸子里有满满的自责，“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的泪，顷刻间蓄满了眼眶。

“如果，我早一点接你回来，如果那天，我乖乖地在家等你，就，就不会发生那件事，对吗？”他柔软的指肚轻轻拭去我的泪，“君儿，我的君儿，别哭，别哭。”

我更委屈地哭出声来，“邓善意，你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

他把脸贴在我脸上，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好，好，是我不对，我不好，君儿，我保证，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邓善意，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也很不舒服，可是，为什么要隐藏你的情绪呢？

我的泪，不听使唤地继续流，微微推开他一点，我小声地问，“善意，你，你还要我吗？”

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心里，也很难过。善意，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是我，让你这么伤心！”想起昨晚的他，我好心痛！

他小心地将我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冲我笑，“君儿，累了吧。什么也别说了，休息吧。”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直起身子，冲我笑了笑，然后，抬腿迈步。

这是什么意思？

把我一个人放在床上？

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的心，紧紧地缩了起来。抓着被子的手，关节已经泛白。

卧室的门，被他关上。

我的泪，很没有骨气地再次袭来。

他真的，不要我了。

蒙上被子，我开始胡思乱想。

我想，我这个习惯很不好。从一点点不好的东西我可以联想到世界末日。

比如说，妈妈出去买菜很久都不回来，我打电话她又没有接，我就开始害怕，会不会是她出事了？出车祸了……

然后，一直联想，越想越怕，越想越糟。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都是杞人忧天。

但只要有点事情关系到我的至亲，我还是会很不冷静地这样考虑。

比如，现在。

他不要我了，他要抛弃我了，他要和我分手了……

可是，刚刚他还吻我！

不，也许，那是分手吻别！

无法制止，我的大脑开始无休止地想象。

越想，心越凉。

甚至，他是如何来到我身边的，我也没有警觉。

“啊！”我掀开被子，便看到一身清爽的他，躺在我身旁。

“又吓到了？”他笑着凑上来，吻去我的泪痕，“我的小宝贝，胆子怎么那么小？”

“你去，洗澡了？”我喜极而泣。

“不是问我要不要你吗？”他的大手不规矩地爬上我的丰满，“不洗澡，怎么要？”

下一秒，他已经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吻，再度登场。

我想说，我还没有洗澡呢。

但是，我又很没有骨气地晕了……

023　真爱的滋味

“爷爷，我不同意！”想必，是邵家给了消息过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家，爷爷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让我快点回来。

“晓君，这事，唉……”爷爷的背挺得很直，我知道，他介意自己慢慢老去，所以，他很努力地保持身体健康，也保持着很多当兵时候的好习惯。“你应该知道，如果和他们联手，对我们肖家的益处是说不清的。孩子，爷爷早就对你说过，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爷爷也知道，你可能，对那个人动了真情。但是，如今事已至此，不是说我们得罪不起他们，而是，将来，我们的路，会很难走。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都会损失很多。这，不是我想看到的。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我不想看到。”

他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的悲哀。但我知道，他的这番话，如果被外人所知，将会引起多么大的惊涛骇浪。

邵系和肖系，如果真的抗衡，天，想想都恐怖，那将意味着不知道多少政府机构里将会开始无休止的斗争和打击！虽然，现在的官员为了攀升勾心斗角从不曾停止，但是，这两个派系，却是一直的处于一个表面风平浪静的状态。它们，如同两只老虎，虎视眈眈，却又苦于找不到对方的弱点而无法下手。

而现在，机会来了。

两只老虎，如果一只是雄的，一只是雌的，那么，还有什么矛盾而言！

我无力地倒在红木沙发扶手上，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昨晚的温柔缠绵仿佛还触手可及，可是，这一刻我就要和他说再见了吗？

我想反抗，我要说不，可是，在听了爷爷那番话之后，我知道，从现在起，我代表的，不再是我个人，而是，整个家族的利益！

“爷爷，能不能，缓两年？”抱着一丝希望，我开口。

爷爷拍拍我的肩膀，对着我点头，“晓君，爷爷知道你想什么，爷爷也曾年轻过，但现在的形势，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邵家那个老头子提出来了，我能不给他这个面子？除非，你和他家那个小子商量好，应该，可以缓一段时间。至于，推迟过久，要看你们两个的态度。但是你别想得太多，既然这件事已经提了出来，那么，你们两个结婚，是迟早的事。”

我的心，顿时落入冰窖里。

于是，给邵其寒打电话的语气，自然是低落到极点的，“你走了吗？我想再和你谈谈。”

“好，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他顿了一下，才开口。

告诉他地址之后，我坐在了街边的椅子上。即使是木椅，在冬天，也是冰冷的。

如同，我的心。

十分钟过去，他还没有到。

我无聊地摆弄着手机，想，到底该怎么和他说呢？

“这里不好停车，所以，来晚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抬头，便看到绝色的他。

其实，抛弃其他的不谈，找这样一个老公，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挺有面子的。

“你要走了吗？”平时，他很少开车。只有往返的时候，才自己驾驶。

他点头，在我身旁坐下，距离我有二十公分的距离，“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上路了。”

“你那边，怎么说？”既然如此，我也不拖延时间了，开门见山。

“说，能尽早订下来是最好了。”他看着前方不远处，我只能看得到他的侧脸。

“邵其寒，你是不是很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甚至，在你爷爷没有见到我之前？”我看着他的淡定，心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