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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结开灭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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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我知道你忘不了他,可是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对舒诚公平吗?你们毕竟已经是夫妻,还有了个女儿,你再问问你自己,你尽过为□为人母的一分责任吗?舒诚这样的条件,多少女人巴望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真心的爱你,何必这样受你的气?你都没有心的吗?你是我亲生的,但我都得帮舒诚说一句话,人家没亏待过你!梦梦,妈真心的说一句,遇上舒诚,是你天大的福气,你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她确实无言以对。她确实亏欠舒诚许多,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无情的与他断绝关系!可是她要的生活不是这样子的,她的世界必须充满爱情,才能接着有亲情与恩情!她没有办法回答母亲,只能默默的流泪,说:“妈,你让我再冷静一下!”
母亲是个急性子,心头火一下就窜了上来,再也压制不了的说:“冷静,你还要怎么冷静?好好的当你的少奶奶还不够让你冷静吗?我看你就是生活得太好了,犯贱!”
她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其实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道理的,她一直不肯承认,母亲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说最准确的道理,忠言逆耳,她不想听。
母亲还想继续数落的时候,门铃响了。那一天她离开舒家整整三个月。
艾梦和母亲都没有想到,登门的是舒诚的妈妈,她的婆婆。
婆婆是来让她回去的。婆婆那样高傲的人,上门请儿媳妇回去!婆婆竟然还说不再与他们同住,说她破坏了他们的婚姻和谐,让艾梦体谅并且原谅她!
饶是艾梦再不谙世事,她也承受不住婆婆以这样低下的姿态来请她回去。
她妈妈早就赔着笑脸,一个劲的让她道歉。她想,她真的没有退路了,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离开舒诚!她这是自掘坟墓,也只好往里头跳了!
婆婆真的搬走了,尽管态度极力的温和,但是艾梦知道婆婆心里恨她!她不知道舒诚用了什么办法令婆婆出面调和,可是婆婆偶尔看她的眼光充满着敌意,这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她搬回去的时候,连瑶瑶都随着婆婆去了。舒诚在家里亲自下厨,弄了一桌的烛光晚餐。舒诚瘦了许多,越发显得那双眼睛深遂而暗淡。她只能向他道歉,然后仍然是一副冷淡难亲的样子。
舒诚似乎并不在意,依然待她极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十年,她对待丈夫和女儿始终不冷不热,婆婆与她已成积怨,虽不住在一起,却总三不五时的惹起一些风波。直到三个月之前,婆婆甚至有点兴高采烈的告诉她,舒诚在外头有女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初听到这件事时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听不到,好像原来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被投进一颗大石头,在她以为习惯了这样闲适安详的生活之后。然后她又想,我不是应该高兴吗?当年闹得那样,却又不得不向所谓的世俗道德低头,如今不是正好有个缺口,她不得揪着不放吗?可是心却是空落落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耳里有“嗡”的轰鸣。她只觉得有种窒息的别扭,好像有什么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忽然剧变,忽然从她生命里溜走,死掉。
她不知道那叫做失落,只知道那种空荡荡的荒凉令她生出无端的恨意。她想像舒诚在外面有女人,而每天依然若无其事的面对她,与她生活。她想像他们偷情的时光,有什么似藤蔓缠满她的心,她心底纠结得几欲碎裂。她生出报复的念头故意上酒吧泡男人的时候,还以为这报复只是一种彻底的决裂,是与他决裂的理由,如今她才明白,那是纯粹的嫉妒。
如今才明白,是因为父亲不久于人世,她的娘家一片混乱,亲属不多,她们母女两个乱了阵脚,无头苍蝇似的无法掌控生活的方向。
母亲在父亲的病房里要给舒诚打电话,她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不要告诉舒诚。”她说。
母亲的声音都哭哑了,说:“你爸爸病得这么厉害,怎么能不告诉他?再说这里里外外的事情,也需要个男人来料理啊!”
她的声音哽咽着,说:“对不起,妈!但是不要告诉舒诚,他已经,不是我的了……”
那话说出口,忽然的心如刀割,她才明白原来有那么痛。
母亲颤抖着说:“他不是还没跟你离吗?”
她忽然的失声大哭,也不知为了父亲的病还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难过。她的声音破碎着,断续着,说:“是我错了……他有别的女人……还有孩子了……对不起,妈妈……”
母亲全身颤抖着厉害,激烈的扑打着她的背,经过的护士医生都不禁侧目。母亲哭喊着说:“真是造孽!我该怎么办!老艾!咱们怎么有个这样的女儿!”
父亲昏迷着,自然听不见母亲的哭喊。
艾梦的背上挨了一下又一下,只不觉得痛。造孽,是,她是造孽,所以心痛得要死了,也是她活该!
第二十八章
医生说她的父亲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生命只剩下三四个月。母亲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艾梦常常在某个转眼,看见她在偷偷抹泪。
她父母结婚三十八年,一路吵着闹着,互相不能容忍,但怎么也是风雨同舟的,共度了三十八年的寒暑。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八年?在父母的角度,爱情,也许只是三十八年之初的短暂的一两年吧。漫长的人生道路,爱情实在很没有比重。
她家庭条件优越,但仍然有着普通人的生老病死。她还记得母亲有一次阑尾炎,痛得走不动路。父亲前天才刚与母亲吵过一架,那天晚上去了邻近的城市出差,也带走了司机。她手足无措的找到了爷爷奶奶大姑大姨的,皆是离家甚远,抵不了事。那时她十六岁,搀着母亲上医院的路上心里怕得要死,以为母亲疼得那么厉害,会不会离开她和父亲!
她打电话给父亲的时候便带着哭腔,那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父亲疲惫的身影出现在医院的长廊尽头。明明知道阑尾切除不过是一个小手术,父亲仍然长长久久的守在母亲的病床旁,顾不上合眼片刻,端汤送水的,将母亲照顾得极周到。
她以为父母之间存在的并不是爱情,他们曾经的所谓爱情不过是婚姻之前那应景似的虚假。她以为的爱情,天长地久,轰轰烈烈。母亲那次生病,她想,原来像父母这样终日争吵的一对怨偶,也可以在真正出事的时候真心照顾,母亲常常念叨“少年夫妻老来伴”,原来指的就是这样的相伴,不过是人对于生老病死的原始恐惧,而现实的寻找一个伴!
她不屑,她鄙视。
而直到现在父亲即将离世,她才明白相依相伴的道理。人生其实很漫长,没有办法也没有精力每时每刻都热情洋溢,当岁月沉积了青春,剩下来的时光,需要的也许是细水长流,是相携互助。
父亲有时昏迷,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清醒的。退休的老人,来往探病的客人也不多。父亲坚决要回家,她和母亲都没有办法,便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父亲说只想让一家人好好的团圆。艾梦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带上瑶瑶回家。
卢故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只向父母介绍他是她的同事。她把一封辞职信交给卢故,让他带给杨或,并且让他帮她隐瞒父亲生病的事情。
杨或的电话显示在手机屏上时,她有一秒钟的愣神,现在看到这个名字,真是恍如隔世。
她接了,杨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先说:“杨总,合作的事已经办下来了,我想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应该准了我的请辞吧!”
他沉默了好久,她都可以听见他那端有人轻轻的敲门,将茶杯放在他办公桌上,又轻轻的带上门的声音。他终于说:“梦梦,对不起。”
她以为她会很痛,没想到也只是轻浅的一笑,笑意里有淡淡的轻蔑。她说:“杨或,从来是我自己笨,这么多年了,什么不会变?其实连我自己,都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杨或说:“这个合作案真的对我很重要。梦梦,我能有今天,能有环宇,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人们却从来瞧不起我,以为我是靠谢飞飞她们家的支持才有的成就。梦梦,谢飞飞是帮过我,所以我不能辜负她,但是我对环宇的付出有多大只有我自己明白。其实当年,我离开你,是因为我父亲得了重病,家里又欠下一笔高利贷,那时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又不愿意向你说明这样的事。后来谢飞飞的一个远亲认识那些放债的人,这事情便被她知道了。她要我做出一个选择,要你还是要我们全家。梦梦,我没有办法,他们是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亲人,我父母为了供我上大学已经家徒四壁,再加上父亲的病,我们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我不那样选择,只有看着我父亲去死,我母亲、我姐姐,都得跟着死!我那时候是接受了谢飞飞的帮助,度过了家里的难关。她还拉拔我进了谢氏集团,她父亲看重我,贷了一笔款让我自主创业,我在环宇成立的第三年便将这笔款全额连利息都还给了谢氏集团,但是我没有办法放开谢飞飞了,是我欠她的,我必须还给她。”
原来是这样,前尘旧事真的是有她以为的因果和苦衷,只是如今听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那原委,不再牵动她的心,轻易的激起她情绪上的变化。她声音平淡的说:“看来是因为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其实也不能算到缘分上头。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其实跟家庭、背景都没有关系,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算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当初没有帮到你,现在就当我总算帮你做了一件事,我不计较,真的。”
她最后说:“我祝你顺利、幸福!”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以为真的无所谓了,却不想还是有两串泪滑落脸庞。
卢故来接她的时候,她便正好拿着纸巾拭去眼泪。
卢故什么都没有问,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父亲惦记着瑶瑶,于是他们来瑶瑶的小学接她放学。卢故把车停到车位上,还没有到放学时间,小学门口已经站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他们坐在车里,开着广播,一男一女主持人说得正热闹,两人却都无心去听,卢故随手一扭,关掉了音响:“艾梦,我们把关系定下来吧,也了却你父亲的心愿。”
他说得没有错,父亲也知道她跟舒诚正在闹离婚,如果跟卢故确定下来,也许爸爸会放心一点。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有理,却故意把脸转向车窗外边,漫不经心的说:“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个,爸爸的事情先安定了再说吧。”
卢故不说话了,想了想,又伸手扭开了广播,一男一女主持人依然说得热火朝天。
小学的放学铃声叮叮的响起,学校大铁门缓缓拉开,孩子们背着小小的书包蹦蹦跳跳,三五成群的走出来。中午的阳光正好,被茂密的树叶筛落下来,正跳跃在孩子们活泼的身影上。
艾梦飞快的下车,从一拨拨孩子中寻找瑶瑶的身影。好多的孩子,五颜六色的衣服,天真无邪的笑脸。一个个嘻笑着走到家长面前,摇头晃脑的开始大谈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十来分钟之后,学校门口聚集的家长和孩子渐渐少了,她却还没有看到瑶瑶。
艾梦有点着急了,卢故已经停好车,站在她身旁。他们走进学校里,找到瑶瑶的班级。
班上只有瑶瑶和她的班主任。瑶瑶梳着两条小辫子,小小的脸蛋低垂着,双手正把玩着头发。老师站在她面前,似乎在训导什么。艾梦心里一紧,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鼻头红红的,小嘴巴轻轻的颤抖。
班主任已经看到她,但并不认得她。瑶瑶抬头看到妈妈时,水汪汪的大眼睛终于流下眼泪,却是沉默的哭着,她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却学会了无声的哭泣。艾梦的心更揪得紧了。
她对班主任说:“老师,我是瑶瑶的妈妈。”
班主任似乎有点吃惊,对她说:“你平时很忙吧?瑶瑶最近成绩下降得厉害,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说,我正想找找你们家长呢。”
艾梦无言以对,她从来不清楚瑶瑶的学习情况。瑶瑶还在默默的流眼泪,看着她的目光里再没有从前的喜爱和高兴,艾梦甚至从孩子的眼里见到某种厌恶。她心里沉甸甸的,竟不敢望向自己的女儿。
“老师,瑶瑶怎么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教室门口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时,才发现,是瑶瑶的父亲来了。
舒诚还是一身的西装领带,伟岸的站在教室门口,目不斜视的望着瑶瑶,好像在他眼中,世界只剩下了这个独生女儿。
然而艾梦还是瞥见了,他身旁站着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仍然是白领的套装,黑色的高跟鞋,从容的站在他身边。
而自己的身旁,卢故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目光也正打量着舒诚他们。
瑶瑶突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转移了大人的注意力……
第二十九章
日头正毒,夏蝉在枝叶间密密叫着。教室外边空荡荡的,校园里一派午后的宁静。
瑶瑶的哭声回响在宽大的教室里。四个大人沉默的看着痛哭的孩子。班主任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大约明白了这阵战,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先把孩子接回去吧,父母的事情要跟孩子多多沟通!别影响到孩子的学习成绩!”说完便夹着教案走了。
瑶瑶仍然放声大哭,艾梦蹲下来,抚着女儿光洁的额头,帮她把碎发拨到脑后。瑶瑶用手揉着眼睛,肩膀朝后一侧,躲过艾梦的亲密。艾梦怔住了,心不住的往下沉。
舒诚也蹲在瑶瑶身前,用纸巾给女儿拭泪:“瑶瑶,跟爸爸回去。”
瑶瑶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身边站着的女人,只一个劲的摇头。舒诚想抱起女儿,瑶瑶侧过身体,不让抱,只不停的痛哭。
艾梦努力朝女儿笑起来:“瑶瑶,跟妈妈回去?”
瑶瑶索性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父母,仍然大哭着。
舒诚站在艾梦身旁,沉默的僵直着身体。艾梦对他说:“舒诚,我带瑶瑶见下爸爸妈妈。”
舒诚的眼睛从始至终没有望过她一下,将头扭到一旁,轻轻的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瑶瑶却猛的回过身来,大哭着叫:“走吧走吧,你们都不要我了!”
舒诚身子停住了,旋过身来变了脸色,指着瑶瑶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
瑶瑶喊着:“我只要爸爸妈妈在一起,不行吗?同学都是爸爸妈妈来接,只有我,没人要!”
艾梦一时间心痛欲裂,两行泪就这么下来了,她搂着女儿小小的身体,难以克制的抖动着肩膀,声音颤抖:“瑶瑶,是妈妈对不起你。”
瑶瑶其实什么都知道,她哽咽着,说:“你们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现在是不是要离婚了?以后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我讨厌你们!”
舒诚叹了口气,朝黄米莉扬了扬下巴,她很识趣的转身离开了。舒诚上前抱过瑶瑶,直哄着女儿:“好了,瑶瑶,爸爸妈妈带你回去,好吗?”
然而他依然没有看艾梦一眼。艾梦知道他的意思,转身看着卢故。卢故轻声说:“我先回去吧!”
教室里重新剩下一家三口,舒诚抱着瑶瑶走在前头,艾梦跟在父女身后,随手关上教室的门。
瑶瑶哭得累了,歪在舒诚的车后座上睡着了。艾梦坐在副驾驶位上,舒诚默不作声的开着车。
道路两边的榕树枝叶繁密,正午阳光下,枝枝叶叶投影在车窗前,稀疏挡住一半的明亮,舒诚的脸便隐在枝叶的阴影中,更显得阴晴不定。
艾梦怕吵醒瑶瑶,轻声说:“把我们放到我爸妈那儿,可以吗?”
她说的“我们”显然并不包括他。舒诚的唇抿得很紧,下巴略微的上扬着,眼睛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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