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冬风(商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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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真是伟大啊！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想换个睡姿，但是左手却受到了制约，不耐的睁开眼睛，然后竟看见了张吓了勒夜寒一跳的小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脸色竟这般的憔悴？！

仔细的看了又看，佟月似乎是长大了很多，稚气未脱的稚嫩脸庞上，也长出了些许的青涩胡渣，紧闭的双眼下，是淡淡的黑眼圈。

虽然自己及时将人护在了怀中，但是佟月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毕竟是从小就受尽父母溺爱的较贵小少爷，跟自己这种人还是不一样的。

“唔……”

试图抽出握在佟月手里的手，但是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处，勒夜寒咬牙，竟是疼的沉吟出声。

“寒！？”

勒夜寒的动静终是扰醒了正在沉睡的佟月，小孩儿猛的睁开眼，然后是一脸紧张的询问，“醒了！？是哪里还疼？”

“没……”勒夜寒的伤虽然不重，但是却伤在了后背上几处柔嫩的皮肉，所以，疼是避免不了的了。

“你要是疼我现在就去叫郝医生！”佟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出口询问。

“真的没事儿，就是有些手脚发麻……”勒夜寒动了动身子，竟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碍于佟月在面前，所以便忍了下来，然后开口询问道：“佟月少爷怎么在我这儿？”

“我……我就是来看看……”佟月微低着头，由于光线问题，勒夜寒看不太清晰佟月的表情。

勒夜寒倒是不信佟月的话，看着佟月这张憔悴万分的脸，定是在这里做了有一会儿了。恐怕是等自己等到了睡着吧！

“腿怎么样了？”勒夜寒主动引开了话题。

“不疼了。”

之前没注意，经佟月这么一说，勒夜寒才注意到佟月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只是，光看脚上的绷带便知道，虽然摔了腿，但是没有骨折。

“少爷呢？”

“我刚醒的时候还在，但是后来说是公司有事儿，所以就先走了。”佟月老实交代。

但是勒夜寒却有些失意，之前还在，但是见佟月醒了就放心的走了。也是，少爷自然是关心佟月少爷才是正常的。

只是，嘴里不说，但是心里却早就生出了名叫失望的情愫。

关于勒夜寒的心思，佟月自然是不知道的。小孩从勒夜寒醒过来就一直有些坐立难安，但是碍于自己脚上有伤，所以才能安坐于勒夜寒的床边。

“对了，刚刚那个郝医生说，他已经给韩翼的妹妹打了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你，估计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也快来了。”佟月猛的想起之前那个郝医生赶自己出去时说的那句话。

“什么！？他告诉小菲了！？”勒夜寒不悦，那个郝靖聿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这件事告诉小菲，那还不‘小事化大’！

佟月虽然在韩家住了三年之前久，但是却一直无缘见到韩翼的那个妹妹，所以，更是不知道韩翼跟韩菲之间的别扭关系。

“嗯，而且他还说……今天是你生日……”佟月低下了头，自己竟挑了这么个日子给寒找麻烦，寒应该是会恨自己一辈子了吧？

勒夜寒见佟月低下了头，自然也就更明白佟月的歉疚只情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平时让佟月欺负惯了，他这么突然的一乖巧，自己竟有些浑身不舒服。

“佟月少爷还是回去休息吧！毕竟也是受了重伤的人，等医生查房的时候见不到人，总是不好的。”话虽这么说，其实勒夜寒只是担心，等会儿小菲人过来的时候见到佟月会尴尬。

虽然佟月是韩翼的小情人，但是也毕竟是男人，总不能叫嫂子吧？况且，寒知道，韩菲很不喜欢佟月。

“寒，我过来，其实是有话想跟你说……”佟月局促的扣着手指，一脸的为难。

勒夜寒却正了正身子，然后莞尔一笑，“你放心，我不告诉少爷。”

“……”抬头看向勒夜寒的双眸，佟月竟有些吃惊。

“但是，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情了，因为不想走而让自己受伤。你知道你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有多幼稚吗？”勒夜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佟月惭愧的低下了头，“万一我没有接住你，以你的身体素质，跟落地的姿势，摔断腿都是最轻的。”

“我只是……”

“不管怎样，你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都不许再做了！因为，少爷会心疼！”勒夜寒耐心的劝解着面前的佟月。只是口里却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苦涩。

自己还真是可悲啊！

“寒……你为什么救我？”不等勒夜寒说完，佟月沉声问了这么一句不太沾边的话。

“自然是怕少爷伤心。”勒夜寒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佟月的问题。

“那，如果我不是翼的佟月的话，你就不会救我吗？”佟月依旧的语带询问。

“那是自然，我的工作本就是万全的照顾好少爷。佟月少爷是少爷关心的人，所以我关心你的安危，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勒夜寒答得干脆，但是是面前的佟月却是早就变了脸。原来，寒救自己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翼要保护的人而已！哼！看样子自己竟是高看了自己。

转身，推动轮椅，佟月默默地转身出了房间。

听到了关门声，勒夜寒才松弛了自己紧绷的神经，然后便是虚脱的仰靠在病床上。

有些没必要发生的情愫，就要在它最懵懂的时候扼杀在摇篮里。要么忍！要么残忍！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忍了，所以，自己现在只能残忍！

（墓地）

无论是哪个国家或时空，墓地都是悼念死者的悲伤地方。

韩翼此时嘴里叼着根半截的香烟，手上是一束火红火红的康乃馨，站在自己的车旁，看不出任何喜怒。

“用我跟你上去吗？”身边是站了多时的万利昌。

“不用，你留下吧！”韩翼丢掉吸了半截的香烟，抬脚踩在上面，然后便抬腿走向了墓地。

自己跟K的初遇是在自己十六岁的庆生聚会上。而那一年K也才十八岁。

那个漂亮的可以跟寒相提并论的男人，那个身份卑微却跟自己最为知心的知己，那个为了救自己而丢了性命的恩人。

K……

漫步在通往墓地B区的小道上，身边偶尔会有同是来祭拜亲人或朋友的路人。

其实，韩翼每年的这天，都会过来陪陪K的，毕竟是知心的好朋友，就算是之前有着再复杂的纠缠瓜葛，但是人都已经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缅怀了……

只是，很明显这次来缅怀K的人不只是自己。

韩翼歪着头细看了眼面前的那个正坐在K的墓边碎碎念的男人，是不认识的人，但是却异常的眼熟。

而就在此时，对面的男人也抬起了头，然后是一阵怔愣，最后是朝着韩翼啐了口口水，道：“操！姓韩的畜生！”

韩翼蹙眉，然后便是了然一笑，“梁耀川是吧？”

“怎么！？捉了我这么久没逮到，气死了吧？”梁耀川很得瑟的一笑。

韩翼倒是没什么生气的表情，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径直的走到了K的墓旁，将手里的花放下。

“嘿！我问你话呢！”梁耀川不悦，“还有啊！你来这儿干么！？你不怕见鬼呀！”

韩翼起身，冷眼看了梁耀川一眼，然后是不屑的轻哼，“躲了这么多年的人似乎是你吧？阿武！”

“你！？”梁耀川向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便是有些不成语调的质问。“怎么可能！？你怎么……”

“从你接近佟月的那天起，我就怀疑你的身份了！”

“……”

第三十五章　激化

（墓地）

沉默……

在这本就是死者安眠的地方，韩翼和梁耀川席地坐在了K的石碑前。

盯着眼前的红色康乃馨，韩翼伸手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然后将烟盒递到了梁耀川的面前。梁耀川也不客气，接过韩翼的香烟，然后就伸头等着韩翼给他点火。

“你也算是有良心了，竟然还记得K最喜欢的花是红色康乃馨。也不枉K跟你了那么些年。”梁耀川点上了香烟，然后便径自的絮叨起来。

“姓韩的，我就纳了闷了，你到底给K下了什么迷药了？他怎么就替你死了呢！？你说你值吗？”

“……”韩翼依旧不语，只是低着头，继续默默地吸着烟。

“还有佟月，多正常一孩子啊！怎么就让你给教成同性恋了呢！？”梁耀川说的字字尖酸，但是声音却不大，似是怕会打扰到长眠的逝者。“现在人瞅腻了，找到更新鲜的了，就把人送走了，你他妈的亏心不亏心啊！佟月那孩子可是一心栓你身上了，你可倒好，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是不要……”

韩翼蹙眉，回头看了眼墓碑上人的照片，然后像是低喃般的辩解，“我是想要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跟着我，他不就永远都不能正常了……”

“什么？”

梁耀川怔愣半天，然后才转头看向韩翼，一脸的惊愕，“你也知道你自己不正常啊！？说清楚，你刚刚什么意思？”

“呵，你还没资格质问我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韩翼熄灭手里的半根香烟，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唉！你这就走了！？”梁耀川不依不饶。

“怎么？你是希望我让我的人上来把你给收拾了？”韩翼说的自在，梁耀川却吓了一大跳，然后猛然间想起了，自己现在还处于让韩翼全世界追着逃的处境。

见面前的人没了声息，韩翼才冷哼一声，“想要去看佟月就去吧！我要找的人是‘梁耀川’，不是‘阿武’。”

“你……你怎么会记得我的？那个时候我们没见过几次面吧？”梁耀川最后还是问出了从刚刚就困惑着自己的那个问题。

因为，十几年前梁耀川虽然是‘天堂’的调酒师，但是韩翼却不常来‘天堂’的吧台喝酒，更别说，还过了这物是人非的十几年时间，所以，梁耀川很诧异为什么韩翼能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来。

韩翼站定了脚步，深呼吸，然后仰头望向天空，“在‘天堂’，你算是K唯一的朋友了吧！就算是不想记住，光是K房间里的那些照片就够我记住你的了。更别说，十几年前我还给你收拾了那么多的‘烂摊子’！”

“你！？”梁耀川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下，然后不敢置信的又低头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

“别怀疑，你觉得K一个MB，就算他是‘天堂’的头牌。他又有什么能力，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解决你那些‘烂摊子’？”韩翼狠心的将这个被K深埋了多年的残酷答案，告诉给了梁耀川。“况且，你招惹得那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啊！”

梁耀川的额角溢出冷汗，凝望着K照片的眼睛也溢满了悲戚，“所以……”

韩翼没有给梁耀川喘息的机会，把玩着手里打火机的手也蓦然间的止住了动作，“就是你想的那样，包括我跟K的第一次见面。”

“……”

其实，今天的谈话，是韩翼十几年前就想要跟那个叫‘阿武’的男人进行的，确切的说，应该是从他十六岁遇见K的第二天，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想了。

他想要看看，当那个叫‘阿武’的人，知道了K为了替他解围，而答应了陪自己这个阔少爷‘睡一晚’的要求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因为我……”很显然，韩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看见了梁耀川痛苦的悲鸣。

“上次你伤了寒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到了你的‘老底’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背地里接近佟月。”韩翼没有转身，眼睛望向天边，声音更像是在低喃。“我知道你不可能伤害佟月，而且，我也知道佟月很信任你，所以……之后我就再没为难你。”

梁耀川现在才想明白，原来不是自己的实力‘彪悍’，而是对方‘放水’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输了。

抬头见韩翼举步要走，梁耀川才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然后就不客气的开了口，“你是怎么找到佟月的？”

韩翼没想过梁耀川会问他这个问题，回想起那个雨天，寒看向佟月的眼眸中激起的涟漪，自己又怎能错过呢！

“其实，不是我找到他的……”

“那是谁？”

“好了，应该你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韩翼转身，然后朝着梁耀川摆了摆手便坦然的离开了。

有些困扰多年的事情，一旦说开了，留下的不是安心，而是一股浓重的寂寥。因为，心底积压了多年的那份悼念，也随之消亡了。

（韩家）

“寒，你怎么现在就出院？郝医生不是说你还有留院观察些时日吗？”耳边是佟月不耐烦的絮叨。

“靖聿说的话要是都当了真的话，那我每个月还不都要去医院躺半个月。”因为勒夜寒伤在后背，所以她此时只能侧躺着靠坐在床边，对于佟月的问话，也是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只是，佟月听到却心虚的低下了头，回想起来，寒的这几次受伤，似乎都是跟自己有关。自己还真是个扫把星。

“佟月少爷没什么事就回屋吧！我还要工作。”勒夜寒始终没有抬头看佟月一眼，身子依偎在床头，手上是最新一季MT的规划案。其实是之前侯立杰跟巩韬一直在跟进的案子，只是勒夜寒不放心，所以才会在给boden之前，自己先过目，查漏补缺。

“你身子这么虚还要工作啊？”佟月虽然不悦勒夜寒的搪塞，但还是不怎么放心勒夜寒的身体。

“没办法，工作就是工作，无论身体好坏都是不能落下的。”勒夜寒说的冷漠，最后还不忘抬头望了佟月一眼，“当然，这点就没办法跟佟月少爷比，只要笑笑，便什么都有了。”

“勒夜寒！”佟月不傻，所以他自然是明白勒夜寒的讥讽之意。

“好了，佟月少爷的腿脚不方便，还是快快回屋吧！不然少爷回来看见了，还以为我为难你什么呢！”勒夜寒忽来的一阵尖酸之气，竟是堵的佟月张不开嘴反驳。最后只得咬着牙，推着轮椅离开了。

余光看人出去之后，勒夜寒才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佟月毕竟是自己照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要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说出那些近乎于谩骂的话语，她还是很吃力的。

低头看向手边的礼盒，勒夜寒又是一阵烦心。

项淋涵《就是爱》的精品CD。

郝靖聿说是少爷送给自己的。可是，少爷又是几时知道自己喜欢项淋涵这件事的呢！？

这边还在烦心，那边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不用看来显勒夜寒就知道来电的人是谁。

“姐！？靖聿哥说你又受伤了！？”接通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问。“还有啊！我现在在医院，你怎么出院了？亏我专程把生日礼物领来见你！”

“呵呵……又语无伦次了吧？你的生日礼物还用‘领’着啊？”勒夜寒摇头莞尔。

这边，韩菲说的更是煞有其事，“那是自然，不然她不认识路呀！不过是她开车送我来的。”

勒夜寒只当韩菲在开玩笑，所以便摇了摇头，道：“好了，不闹了，我现在在韩家，你过来吗？”

“额……”霎时，那边便没了声息。

勒夜寒自然是知道韩菲的意思的，所以便宠你一笑，“呵呵……好了，算了吧！生日而已，每年都有的日子，明年再过也是一样的。”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惊喜的！”

“好！那我就等着，呵呵……”勒夜寒发自内心的笑很美，也很少有人能见到的。

其实，韩翼在每年K忌日的那天都会一个人找个不大的小酒吧，然后一个人坐在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喝闷酒，说不上伤心，也就算是祭奠早逝挚友的一种思念吧！说出去可能连寒都不会相信，自己跟K在一起那么多年，除了第一次自己被朋友下药，跟K做了那次之后，自己跟K这么多年下来，都是清清白白的纯挚友关系。

因为韩翼觉得，跟那些漂亮的男孩相比，自己似乎是对寒更有兴趣。

出了酒吧门口，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