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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聪明女生+终结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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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琼阴着脸,“婊子一个,管他跟哪捡回来的?”
  我过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一下子觉得很堵得慌。怎么会呢?那么亲切和蔼的人,以后许多天我都难以面对杨叔叔的笑容,对他的好印象一落千丈,甚至一想起他就条件反射地恶心。我是个苛求完美的人,就好像曾经很心爱的那件羊毛衫,粘了一滴墨水后我就再也不想穿了,哪怕已经洗得看不出痕迹。
  那天杨叔叔刚从车上下来,一见我就笑呵呵地说,〃上来坐上来坐〃,我别扭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车上那个清秀文静的女孩子才跟着上了三楼。房门反锁得很严,杨叔叔那把大得像鸡腿的钥匙转了好久才打开门。
  屋子很静,我一进屋就看到满地狼籍的衣物,当时我傻傻地想,怎么啊,遭贼了?
  老杨比我反应快很多,身手敏捷地一溜烟蹿到杨琼的房门前,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门,〃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
  那一瞬间他的脸像暴风雨前的天空,阴郁之极。
  “滚出去!滚你那骚蜜旁边去!〃我听到杨琼暴怒的声音,〃他妈的回家发个屁的酒疯!你能干我怎么就不能!〃
  我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腔调说话,可我更没想到自己即将看到的东西。如果我意识到我会看到那样一副图景的话,我会先戳瞎自己的眼睛。
  门被彻底拉开了,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孩握着一把粉红的票子不慌不忙地走出来,一路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肩上披。从我旁边走过时好象还歪着头打量了我一下,我惊惶的看着她,好象刚从床上被抓下来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杨叔叔把她拖出了大门,〃贱B给我滚远点!〃女孩挣扎叫喊着,手脚乱打乱挠却无济于事,立刻就被关在了门外。
  我的视野已经一片模糊,只有杨琼是清楚的,他穿着内衣走出来。脸上是我所陌生的挑衅神情。眼睛冷冰冰的,散发着金属一样的光芒。
  那女孩好象还在门外叫骂着什么,可是我没有精力去听了。
  我拉门。
  门真重,我使了好几次劲才拉开。
  正在门口叫喊不休的女孩愣了一下,我们的距离是这么近,我直愣愣地看着她,脚下机械地迈着步子。从她面前走到她身后,眼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她不年轻了,估计已经有二十六七。我看到她肩膀裸露的皮肤和夸张的脂粉,姣好的五官,小兽一样尖尖的牙齿,我看到她黑色半透明外套里胸罩的扣子,脖子后面的皱纹。刚刚她愤怒地像一个收到假币的卖菜的小贩,现在她的样子却很痴呆,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惊讶地看着她。
  这个在我眼里平庸得近乎丑陋的女子,刚才和杨琼……
  我看到世界在我面前轰然崩塌。
  我的脚踩空,迅速下坠,碰撞和翻滚着,疼痛,钝痛,大理石台阶沉重地撞击我的脸。我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
  我有时很冷有时很热,有时开心有时难过。最后那一波热浪把我推回人间,我不是别人,我是我。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无论欲望,虚幻,轮回,情感……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那时我妈疯了一样地抓起话筒破口大骂。
  我妈是中学老师,教了二十年的政治。
  爸坐在我身边用热毛巾给我擦脚,手一抖一抖的,老泪纵横。几天下来我爸头发又白了一大片,脸上褶子也出来了,在太阳光下看尤其显得苍老。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我努力伸出手,手臂的皮肤苍白,布着一片片的淤青。
  “给我”
  妈不动了。
  “给我。”
  电话那边传来遥远的声音,“小蓓?小蓓?蓓蓓!蓓蓓!蓓蓓……”
  我把玩着光滑的话筒,从左手倒到右手。
  “蓓……”那叫声像野兽,我突然心生愤懑。怨恨像潮水,奔腾不休。
  我以为你是你,其实你不是,你和所有人都一样,你比他们都不如。
  伤害,我必加倍还你,连本带利。
  “你是谁?”我轻轻地问。
  你是谁?没有语言能比这更冰冷。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其实你自以为无比真实的事情,也许从不曾在世界上发生,不要提尘封已久的往事,我没有过去,我只有一个澄明的梦境。这世界如此真实,而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说忧伤?
  因为每周都有四天下午一点就有课,所以午休时间非常宝贵,特别是对我这种嗜睡如命的人来说。
  有敢搅我老人家清梦者,杀无赦。
  所以晶晶经常对我说,〃哇靠,I服了YOU,你还在睡啊?〃
  我告诉她,不懂就别瞎掺乎,我不是在睡觉,我只是在完成行为艺术。
  遗憾地是,总有那么一些无知的女人,天真地认为她们的价值只有通过嘴才能表现出来。比如我们楼道208的那几个,也就是开学时聚在一起的那几个西北女生犹善此道。一个人一片海,每个人的岸都不同。我从不介意别人说话带口音,怎么说话是人家的自由,但也要看场合。像这几个妹子最爱在午休时间立于楼梯口,莺啼燕转鸟语花香,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操鸟语半遮面。
  〃小翠啦,快一点嘛,人家等得好好累啦!!〃
  〃不要嘛!人家马上就好的啦。〃
  西北人不好好说西北话,非要拉出一嘴的伪劣广东普通话,“酱紫”“酱紫”之声不绝于耳,音量足够吵醒一条走廊的人。我听见老三和老四在翻身。正宗广州居民何晶晶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用标准的东北话低声骂了一句〃我操〃。
  不光中午睡不好,晚上也经常被莫名其妙地骚扰。电话经常在午夜响个没完,等拿起来那边又撂了,是传说中的〃午夜凶铃〃。有一次我们发恨地把所有可能打电话的男生寝室挨个打了个遍,大多数是铃声响很久后有人像我们一样睡眼惺忪起来接电话,只有本班的一苑231的电话线拔了,怎么费劲都打不通。大家对视三秒钟,〃小样儿的可算逮着你了。〃
  星期六晚,我们围坐在电话机旁,神色庄严的打通231寝室的电话。
  〃喂,找哪位?〃
  〃您好,这里是长春市审办2007年冬季亚运会筹划中心的百万市民齐审亚活动策划组,我们想问您几个问题,答对者将会获得策划组赠送的笔记本电脑一台,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我们耳朵紧贴着,听到那边炸了锅似的一片骚动,〃笔记本电脑啊〃,〃亚冬会的〃,然后就听见班长周炎一本正经的声音,〃我们准备好了,请讲。〃
  〃请问长春市审办的是第几届亚冬会?〃
  〃39届。〃毫不犹豫。
  〃正确,请问国际奥委会主席是谁?〃
  〃恩……〃周炎卡壳了,〃罗格罗格!〃后面一群人火烧火燎地喊。
  〃是罗格〃,周炎回答。
  〃正确,请列出至少三位我国优秀滑冰运动员的名字。〃
  〃恩,大杨阳,小杨洋,申雪,赵宏博。〃
  〃非常好,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请唱一首亚运会主题歌。〃
  对面停顿了一秒,〃咳咳〃,班长清清嗓子,〃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
  我们全都无声地笑倒在床上。
  传说中的期末大考如为时不远。我每天都能惊喜地发现,我在自习室使用了一学期的书桌总被一个目光呆滞、行动迟缓的老帮菜占着。这群不知羞耻的家伙以大三大四不考研的男生为主,特点是面黄肌瘦神色憔悴,眼有黑晕,思考问题时手里握块橡皮做握鼠标状,一看就是没日没夜包宿打CS的主儿。因为这群家伙对自己的魅力值非常有自知之明,见到美丽的小师妹也不会主动让座,反而报以猥亵的目光仿佛美女在他们眼里不过一只小菜鸟。恶霸地主林晓蓓蹭座不成,由媚生嗔,在走廊里给老熊猫打电话抱怨东北男人不懂怜香惜玉,一口一个FUCK。老熊猫叹气说你都逻辑混乱了。你能FUCK谁?你属于被FUCK的那个性别。
  就算运气好能占个位子,学习环境也明显不如以前安静了。可以听到有人翻报纸,有人磕瓜子,有人听广播,有人玩电子游戏,用自习室进行曲的话说,我真想对着这些人大喊一声:这个自习室的兄弟姐妹们。你们真的是来上自习的吗?不是我的仇人派来玩我的吧?最强的是那次在水工楼的小教室居然听到身后有人激情拥吻……声音大得像录象厅的音响,一个教室的学生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女孩子愤怒地走上讲台,操起粉笔写了两个大字:“安静!”
  身后那一对置若罔闻,真强。不过也有可能是情到深处根本没心情看黑板。
  我们一起听《自习室进行曲》,深有感触啊。很快大家都学会了唱:“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食堂也分外闹心,新生入校时食堂曾给过我一个惊喜,没想到还有服务态度如此之好,
  饭菜质量如此之高的食堂。现在才知道那是学校对学生家长用的障眼法。不过现在它也照样每天都给我一个惊喜——今天,我以为我吃到了全世界最难以下咽的伙食,可到明天,我总能发现我错了……现在的菜基本都是些黄豆芽炒绿豆芽,大冬瓜炖大南瓜之类。荤菜是一大锅肉块,两寸见方肥肥的大猪膘,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可见东北人民的豪迈。饭窗口掌勺的MM有严重的性别歧视,对男生风情万种,四两打出了半斤的水平,对女生爱搭不理,二两只有一两半。林晓蓓饥肠辘辘,觉得一切都可以将就,只要有饭就行,活着就是永远的真理。和她同桌的许磊活该倒霉,四两饭被抢了三分之一还多。
  说起许磊也是个大麻烦,这厮心思深沉,十分狡猾,不知不觉间已把舆论造得铺天盖地。自习天天接送,吃饭尽量陪同,每晚大半夜还打电话来道晚安。一起走路上见了我的同学,他比我招呼得还热情。
  老马这个浅薄的家伙先被拿下,经常埋怨我,“你就给许哥个名分呗。人家对你多好,不知好歹的。”
  对我好就得给名分?什么逻辑?
  我又没叫他对我好。
  我从懵懂的回忆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慢慢被套牢。经过这俩月的同吃同玩同劳动,我们已经被看成BF和GF的关系。特别是他们班上部分曾经对他居心叵测的女同学,看我的眼神满怀厌恶,每次我们一起走时遇到她们时必尴尬无比,好象我俩脸上打着“奸夫”“淫妇”的戳儿。以前受托给我带巧克力和果冻的那个女孩——我现在知道她叫傅萍,从那次以后就没理过我,不管我多么努力地向她斯文地微笑,她仍仰面向天旁若无人地从我旁边走过,“像一阵风,掠过我身边,和你擦肩而过的瞬间。”
  无意间得罪了美女,我深感痛心。
  想来一定是许磊这东西以前造的孽,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新来乍到还没有机会做坏事,毛病一准儿出在他身上。
  我逼着他问,“说,你到底把人家怎么地了?敢做就要敢当!”
  许磊装得很无辜,“我们就是一般的同学啊,顶多算朋友。”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准备开染坊是吧?有一见我就拉起个怨妇脸的朋友吗?我告诉你啊,秦香莲可永远是人民支持的对象,你也不能提起裤子就不认识人是不是?赶紧赔礼道歉,像个爷们儿一样对人家负起责任来,咱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我……”,许磊笑得满地找牙,“我真的没干什么啊!”
  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加上满清十大酷刑的折磨,许磊招认说自己本是清纯小男生,和美女姐姐虽然眉来眼去过一阵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真的,手都没拉过。”
  “她没拉你还是你没拉她?”
  “我……反正我没拉她。”
  “放屁放屁!人家一个大美女主动对你投怀送抱你能不动心?就你一小淫虫还假装柳下惠!撒谎也撒得敬业一点好不好?说,她怎么勾引你的?”
  “真的……她也没怎么勾引我,就是那次四级没过,我们实习的时候……”
  “实习时候……怎么啦……”
  “也没怎么……就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什么……哎呀反正就那些呗。她挂科了,想请老师帮忙……又请我吃了几次饭,骂骂她男朋友什么的……就这些了……”
  “就这些?不是吧?”
  “怎么会呢嘿嘿嘿……她第一个男友是我兄弟,后来又把人家甩了。我怎么会看上这么……放荡的。”
  靠,果然有前科。傅萍有男友我估计是真的,但我一点不信老许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纯洁,单巴掌拍不响,守身如玉的神话骗骗小姑娘还差不多,对我讲这个实在是浪费表情,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推测领导干部的。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既然老许尽到了班干部的所能为美女奔走,美女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就说,看起来一个挺温柔的姑娘家怎么一见我就绿了脸。不过这老姐也是,许磊拈花惹草关我什么事,怎么连我也恨上了呢?
  其实我和许磊真的没什么,敢摸着良心说,清清白白,也就是他替我背背书包占占座,最亲密的接触是我无聊时拿他练两趟螳螂拳。我认为,不论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判断,这都构不成我俩已经勾搭成奸的证据。
  但是美女都是脆弱的动物,意乱情迷中欲令智昏、爱令脑瘫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得,什么都没什么我先招了一堆仇人。本来那几个暗恋老许的还都在窝里斗,因为我的出现她们掉转枪口,一直对外。客观上说,我的出现促进了他们班的安定团结,真该记一大功。
  这些事挺让人堵得慌。算了随她们怎么说吧。爱咋咋的!谁人背前不说人,哪个背后无人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师兄,敢于正视犯贱的师姐。连日复习昏昏欲睡,我实在是没心情辟谣了。
  是夜,眼冒绿光的老三叫我出来陪她买方便面。老三大概是饿昏了,进了超市张嘴就叫了声阿姨,柜台后的美女脸色立刻阴晴不定。我看看事要糟糕,赶紧乞求“妹子你别理她,这人不正常。”年奔三十的妹子笑了笑,这才开煮了两袋大骨汁。作料不知是否被克扣了,煮的淡而无味,我怀念家乡的老陈醋,暗自流泪不已。
  老四和老三有点竞争的意思,两人一个半夜才睡,一个黎明即起。平时在一起也话里有话,唇枪舌剑。我在灯光中难以入睡,看了两小时的英语,觉得人生失去意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又听了半宿电台的青雪讲故事才睡着。梦中我走在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上,两边是无尽的深渊。我不停地奔跑,又不停地摔倒,风在吹,卷起很多淡灰的碎片。不知道是落叶还是纸屑,迷迷茫茫,挡着前方的路。
  副部长林晓蓓痛恨开会。
  一寸光阴一寸金,在大考阶段,时间老值钱了……据不确定消息,每年的考题有10%原题,40%题型与作业相吻合的题目,这一人性化设计为林晓蓓这样的数学白痴提供了一线生机。然而,冗长乏味的众多会议无情地夺去了珍贵的复习时间。我的上司是个八面玲珑的胖女孩,总在会议上笑嘻嘻地给同僚们发糖,和她在检查寝室卫生时的气势汹汹差别有如天地。每
  次检查活动中都是干事推开门,部长沉着脸走在前面,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便严加指责,“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虽鸡犬不得宁焉。”很多女生为此愤慨不已。伪军队长林晓蓓战战兢兢,想想自己为五斗米折腰,竟落到这么一个与人民对立的地步,内心十分痛苦。
  开会就更烦了,其实学校说来说去无非就那点事,偏偏拿着鸡毛当令箭,每周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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