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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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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妙姥娘举了酒杯,让她们走一个,以后大家就再也没什么芥蒂了。

饭后大家一起话家常,说些有的没得,日头偏西,亲戚们便陆续告辞。

高氏早把景枫带回来的海鲜干货等分成多份儿,挨家分一点,大家可以回去尝鲜。

杏儿想留姥娘住下,但是那头家里也有营生要忙,后来高氏便让杏儿跟着去住两天,回头他们去姥娘家做客再给她接回来。

文沁因为家里忙也不能久住,当天便走,文汶因为小儿子特闹腾,没一会儿就跟这个打架那个打架闹得大家不安生索性也回去,只留小玉住几天。

高氏想留刘巧巧住两日,刘巧巧却说等过些日子再来拜会,今儿这边忙她就先回去,高氏便也不好再挽留。

客人走后,自己村有邻居来串门,聊了会儿,萧家打发常叔来送礼物,说明儿大奶奶和大爷来做客,又为萧朗和薛维住在这里给老唐家道歉,说打扰他们,他留下侍候。

萧朗没什么,薛维却不乐意,凶巴巴地瞪着常叔,“你为什么要住下?监视我吧。谁让你来的?哼,别当我傻。快给我滚回去。”

常叔不卑不亢,只说明儿大奶奶和大爷来,他先来伺候云云。

薛维气哼哼道:“好,你就等着明儿伺候他们,今晚上不许烦我们。你呆这里,不许那边去。”

常叔无奈答应了。薛维便说跟萧朗去赛马,萧朗因为前几日骗他回家,落了话柄在他手里,只得奉陪,结果宝儿也缠着去,小蔷薇也凑热闹,到后来就是去遛马了。

客人们走后,大家又在老唐头屋里问景枫刘家的事情到底如何处理的,当初老刘家是卯了劲要做亲家的,怎么突然就改口拜干娘了?

老四直着急,拽着景枫的胳膊,“景枫,别是你答应他们什么了吧?”

景枫呵呵笑道:“四叔我能答应什么?不过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罢了。”

王氏一直瞄着他,不断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景枫却不想说,只说他提议做异姓兄妹,以后都是亲戚,老刘家答应了。

李氏打断他们,有点生气地道:“事情解决了就好,孩子不爱说,你们干嘛非得问?都回家收拾收拾,别杵在这里,乱糟糟的。”

大家便说笑着散了。唐妙却心存疑虑,只是大哥不说,谁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能寻摸机会。

白日里人多加上孩子们闹腾,挤得下脚地儿都没,一到傍晚夜幕降临,院子里静悄悄的,风缓缓地吹着,晾衣绳上的手巾荡悠悠地别有一番悠闲。

景枫在外面跟四叔说了会话儿才回到自己家,高氏正在整理他的行李,把衣服鞋袜地都拿出来。景枫上去帮忙,拿出一只小巧的藤编手提箱放在炕上,从里面捧出一只巴掌大的雕刻古朴花纹的黑漆小木盒。

“娘,今儿是您寿辰,我特意挑了一只玉镯给您贺寿。”景枫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丝帕包着的玉镯放在高氏手里。

高氏慢慢地打开丝帕,里面是一只菠菜绿的镯子,从里带外透着股油润润的光泽,她惊讶道:“景枫,你能有多少俸禄,买这么好的镯子?”

景枫笑道:“这个不贵,是我的一片心意。”然后又把一只绣花钱袋从手箱里掏出来放在炕上。

高氏看了看,里面有十几两银子,寻思了一下,这镯子只怕怎么都得二三十两,儿子的俸禄都在呢,他哪里来钱买?不禁蹙眉,看了他一眼,“这是人家送的礼?”

景枫知道母亲紧张什么,笑道:“娘,真是我买的,只不过稍微便宜点。那位姓薛的廪生您还记得吗?就是大梅婆家给介绍的?”

高氏自然记得。

景枫又道:“他大舅子在我任职的还州府做海货生意,这两年开了家玉器店。今天夏天他新进了一批货,里面良莠不齐,还有假货,我恰好研究过一宗玉器案子,跟老师傅学了点经验,帮他鉴定了一下。后来他要送我,我不肯,便买了几样,”

高氏这才松口气,又为误会儿子有点歉意,想起刘巧巧却又叹了口气。

景枫把给家人买的礼物都拿出来,又招呼他们自己来看,他则让开位置去西屋找柳无暇。

高氏怕宝儿几个乱抓把玉器打碎,忙把珍贵的收起来,只把一些小玩意给他们翻。

景枫给家里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除去几样珍贵的,其他的多是普通却精致抢眼的东西,若是肯定那人的喜好就必定是他喜欢的,若是不确定便买大众的,且都以实用为主。

可能是一包格外坚硬的钢针,或者是几枝精美的铜簪,一顶保暖的帽子,一副绣花的手套等等。

大家都挤在东间看礼物,西屋便冷冷清清的,柳无暇坐在桌前看书,见景枫进来,便起身笑了笑。他放下书卷,拖了椅子给景枫坐,“如何?来年能升职吧。”

景枫笑,“康宁,你是顺风耳吗?我听知府大人有那么点意思,具体如何说不好。”

柳无暇由衷替他高兴,手指敲着桌面,道:“若要实现你为民做事的抱负,怎么也要做知县。以薛知府的脾气来说,你来年不会调回济州府,多半还是在还州府任职。水城县、佳宁县的知县任期即满,且这两人行事浑噩,政绩全无,不出意外水城县的县令会免职,到时候多半是你去接任。不过……”

景枫好奇地看着他,“康宁,我是更加要佩服你,你不但能算我去哪里接任,还能算到不利的因素?我可要好好听听。”

柳无暇笑了笑,手指顿住,道:“水城县以水为主,县民不喜耕种,懒散刁民众多,又被上一任无能县令纵容,只怕很是难管。你不如去佳宁县,那里虽然小一点,可是教化甚好。”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笑起来,“我说也白说,不说还好,一说你定要认准水城县了。”

景枫举起手,柳无暇跟他击了一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景枫朗声道:“知我者康宁也,不过我对康宁可也不是一无所知呀。”柳无暇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放开,清笑道:“我倒不知,博仁知我如何。”

景枫坦诚地望着他,缓缓道:“康宁,北去的水,清却深。当下的水,浑却浅。浑浊的浅水,我们能使它变得澄澈。可深深的波澜,只会吞掉你我,我不希望你去。”

柳无暇垂下眼帘,轻笑道:“我并未说去哪里,不过是编编书,讲讲学,有空了出去游历一二,北边的水到底如何,跟我还真没关系。来年我打算去还州府找你,你们烟霞山上有一位隐士,那可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高人,我想去求师,博仁觉得有几分把握?”

景枫热切地注视着他,斩钉截铁道:“如是,我当希望康宁一生拜不得师。”

柳无暇笑了笑。

景枫颓然叹息,“我倒是说一厢情愿的话,康宁是谁,只要你有心,哪里有做不到的事情。”

柳无暇心头如刺,微微勾起唇角,敛眸轻然道:“有一样……”他叹了口气,笑道,“看,我们兄弟为何一见面要说这样颓丧的话,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希望终有一日,我们仍能比肩读书,一直做兄弟。”

景枫起身,在他肩膀用力地拍了拍,“但愿……如此。”

唐妙怀里捧着两样玉器小跑进来,喜道:“大哥大哥,这是你特意挑的吗?”她跑进屋把那一致碧玉簪和一块雕刻兰草清竹的碧玉佩放在柳无暇跟前。

“无暇你来看,是不是跟你之前那块玉很像?这簪子也是一套的,都给你吧。”

景枫笑了笑,拈起那只簪子插在唐妙头上,道:“这支玉簪是桃花纹,特意给你挑的。”指了指那块玉佩接着道:“这个确实是给康宁的。”

柳无暇之前那块玉佩碎了,这一块虽然没有那么好,可色泽图案确实很像。他拿起来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唐妙,见她笑吟吟水眸流盼,竟是一副孩子气,不禁笑道:“我那块碎了,可我戴了别的,这块还是给妙妙吧。”他垂眼看她腰际,妃色的衣裙外面只系了条鹅黄色的绣花衣带,腰间挂着一只小小的香囊别无他物,便将玉佩放回她手里。

唐妙看看大哥,又看看柳无暇,固执地道:“君子佩玉,我是小女人,才不喜欢这样硬邦邦的东西。”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根早就打好的绛紫色络子,下面还穿了几颗小小的珠子,她举起玉佩和丝线对着灯光一穿,回头打了个死扣,然后双手灵巧地翻转,没一会又编了一个结实好看的事事如意结。

她俯身帮柳无暇系在腰间的银环上,又将他原来那块小小的玉片缀在下面,弄好了笑问,“大哥,你来看,是不是很漂亮。”

景枫点了点头,“小妹的手越来越巧了,我走的时候还打不出这么漂亮的络子呢。”

唐妙嘿嘿一笑,“大哥别羡慕哈,我也给你打了一条。”说着变戏法一样从袖中又抽出一条墨绿色的,恰好可以配景枫那块白玉。等帮大哥换好之后,唐妙也不打扰他们,给他们端了两碗馄饨做晚饭然后退出去让他们自己聊。

回去正屋,唐妙对高氏道:“娘,我看夜里让大哥跟柳无暇去奶奶家东里间睡吧,他们肯定有好多话要说,宝儿跟着叽叽喳喳的。”

宝儿从炕上一堆珠子里抬起头来,不满地看着唐妙,“我才不叽叽喳喳,我跟着小叔叔。”

萧朗指间缠着自己腰间挂玉的三色络子,瞄了唐妙一眼。

同心如意

高氏说去奶奶家跟他们商量事情,让孩子们在这边不许吵架,又嘱咐唐妙让着薛维一点别总呛话儿,唐妙都一一答应了。

高氏一走,萧朗把自己的玉扔在炕上对唐妙理直气壮地道:“我的络子断了。”

唐妙捡起来看了看,端口齐齐的,倒像是被剪断的,不禁瞪他,“不是前些日子早早刚给你换的吗?”

萧朗混不在意道:“可能刚才骑马的时候,被宝儿压到,磨断了。”

宝儿抬起头来,嘻嘻笑道,“怪不得我说什么东西咯我屁屁呢。”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小玉佩,摘下来也扔在一旁,大声道:“小姨,我的也断了,你帮我换新的。”

看着他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唐妙拍了他一巴掌,“戴回去!”

小玉和大梅在西间检点礼物,清点完毕走过来。小玉帮宝儿把玉带回去,又看了一眼萧朗的对唐妙道:“上次集上碰见,你不是买了一些五彩的丝线说打络子么?快拿出来给换上吧。”

唐妙撇嘴道,“换什么换,只是上面断了,换个接头就好,络子还能用。”

萧朗瞄着她,“坏了的我不要,我不要补的。”

唐妙哼了一声,“人家煞费心思帮你打的络子,你不要那做什么。”

他固执道:“又不是我让她打的,奶奶让她给我打,她就打了,奶奶让我带,我也不能扔了。不给打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戴玉,我不戴了。”

大梅笑了笑,拾起来看了看,推了推唐妙,“那络子打的好着呢,一点不比这条差,再说小山眼里,你打得比谁的都好,快去拿吧。”

萧朗立刻面上带笑,看着唐妙,道:“对啊,你还没送过我络子呢。”

唐妙以前不喜欢打络子,因为做的一般,且家里很少有这样的用度,就算需要也有两个姐姐帮她打。年前去萧朗家,看他床头挂着把洒金扇子下面缀的络子松了,因为自己刚跟二姐学了梅花络子的打法一时手痒便悄悄帮他重新编了挂上。结果下一次去发现竟然被换了一条新的,她装作不在意地问萧朗,他于这些向来不注意,说早早管,如果她喜欢就让早早给她多打点。那络子打得疏密有致,结着别致的同心结,缀着叮当的珠玉,比她打的自然是好看。因为这个她也注意了下,发现萧朗房间和身上的络子流苏都是早早打的,而且样样精致不俗。她一时起了好胜之心,加上自己费心打的络子被人扔掉,很是愤愤。忙农活家务之余,也悄悄地练习,跟姐姐们请教,如今打得精致漂亮却轻易不拿出来,生怕手艺不好丢人现眼被人笑话了去。

今儿恰好看到大哥带回来的那块碧玉,觉得跟柳无暇原来的很像,就顺便将自己打的络子拿一条给他配上。如今却也没了要给萧朗让他戴在身上跟其他人的手艺比个高低的想法,只觉得大家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自己没必要拿短处跟人家长处比。

她白了萧朗一眼,“我打的又不好看,不给。”

萧朗笑得眼睫轻颤,“可我喜欢。”

唐妙转而一寻思自己现在打的也不是很差,就算没有早早的那么好,可挂在他身上未必就给人瞧不上,她又安慰自己,是他的络子断了才换上的,又不是她故意给他。想着便去拿了来,帮他拆了换上,心里却想,若是下次来又被人换掉,她就再也不会帮他做一点点东西的。

红黄银黑绿五色,中间是一双小玉米,上下一对精致的同心结。

她记得扇子上那个同心结的模样,回来自己画出来,又加以改善,确定这个肯定比早早那个好看有点得意,只可惜比目鱼她编不出,索性编了一对食指大小的玉米,倒是栩栩如生的。

薛维看了一眼,嗤道:“丑死了。”

唐妙立刻怒目相视。

萧朗笑得嘴角高高地扬起,“好看,这对小辣椒吗?很可爱。”

刘小玉道:“这是一对比目鱼吧。”

大梅抿唇轻笑,看唐妙脸颊都红透了,忙道:“你们别混说了,这明明就是两根萝卜。”

屋子里哈哈大笑起来,唐妙想去夺,却被宝儿拿了去,立刻往自己腰上系,“我喜欢两个小娃娃,给我吧。”

唐妙一把夺回来,扭身出去,萧朗忙追上去,进了西间。

萧朗笑眯眯地道:“我喜欢,给我吧。”

唐妙哼道,“你才不喜欢,这么难看。还是别戴着丢人,让你家早早给你编吧。”

她想拆下来,萧朗立刻去抢,唐妙便藏在身后,他看着她笑:“给我。”

“不给。”

他右手一抓,见她往左边跑便伸出左手将她拦住,双手环着她去后面抢,争抢之下,他将她围困在炕沿上,双臂环着她的腰,身体几乎贴在她的身上。鼻端是她身上散发的幽幽清香,眼底是她柔嫩温润的肌肤,因为嬉闹,泛着霜染苹果的淡粉色,他年轻的心不受任何控制一样跳得厉害。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轻柔道:“什么我家早早,她是我家的丫头,你要把话说清楚了。”

唐妙被他困住,几乎贴在他胸膛上,他俊秀的脸近在咫尺,黑眸如浸在水汽中的宝石一样,光华流动,润泽的淡红唇微微翕张噙着浅浅的笑意。她顿觉压迫心跳得厉害忙往后仰了仰斥道,“走开啦。”他突然俯首压近,吓得她用尽所有力气猛地将他推开,又把络子摔在炕上转身飞奔出去。

萧朗方才被她踩了脚面的旧伤,差点压在她身上,顿时心跳如擂,怔了一瞬,忙握住那条坠玉的络子,定了定心神把玉挂在腰间,去东间给大梅他们看,小玉笑道:“桃花妹妹的络子打得真好看。”

大梅俯身帮萧朗理了理衣摆,又将络子顺了顺,笑道:“那是,得看谁戴。”然后她看着炕上那根被萧朗扯断的络子问道:“这根怎么办?”

萧朗随口道:“随便,反正我有这个。”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那条。

大梅看着他笑,似是叹息道:“人家早早辛辛苦苦帮你打的,”前几年没出嫁的时候她见过早早两次,小丫头生得文静秀气,身段婀娜柔软,是个美人坯子。

萧朗抚弄着自己腰间的络子,“她们在家天天做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做这个她也没别的事情。不像妙妙,还要下地,晚上熬夜做。”他脸颊似是被什么熏红一样,抿了唇微微垂首,看那五彩络子在自己身侧轻轻地晃悠。

因为萧朗和薛维去泉儿头薛家呆过,大梅跟他们越发熟悉,也时常开几句玩笑话,她低声打趣道:“你只当早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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