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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蚀爱,欺心总裁算你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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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逗你呢…我不会舍得让他死,至少不会让他这么快死…”傅毅又恢复了平日的阴沉,闭着眼睛,捏着沈絮的手倒在椅背上。
他怎么舍得让白沥辰死,他还得靠这个筹码,逼身旁这傻丫头去当他的you饵…
傅毅的车子在路上整整开了一小时,沈絮被雨淋湿的头发渐渐被暖气烘干。
身旁的男人一路都没再说话,闭着眼睛,养神状态。
车厢里很舒适,沈絮却坐得有些没耐心了。
“喂,傅老板,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医院?”
她喊他傅老板,她这几年对他的称呼真是层出不穷,只是这一声“傅老板”明显不合傅毅的心思,他眉头蹙了蹙,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继续养神。
沈絮见他不搭理,口气自动软了下来,柔滴滴地问:“傅大哥,还很远吗?”
傅毅的眼皮总算抬了抬,答非所问:“自己竖起耳朵听,听到浪花声了吗?”
“什么浪花声?”
“崇明湖…听到浪花声就说明要到了…”敷衍一句,说完又闭起眼睛不搭理。
“阴阳怪气……!”沈絮在心里狠狠骂,但也只限于骂在心里,嘴上她可不敢。
最后车子又开了十分钟,总算停了下来,开车门出去,迎面的夜风混着雨后的青草香。
崇明私立医院,正对崇明湖,背靠马华山,果然如傅毅所言,依山傍水,宜景宜人。
沈絮深深呼吸,满鼻的青草香,心情也好了几分。
“果然是好地方啊,依山傍水…”沈絮嘴上叨唠一句,心里多少有些感激傅毅,这么好的医疗环境,阿辰住在里面,病痛应该也会减轻几分。
可傅毅却阴嗖嗖地笑,指着她背后的那座山道:“何止是依山傍水,简直风水宝地,知道那半山腰上有什么吗?崇明陵园,整个云凌最好的墓地就在那上面…”
傅毅讲到这顿了顿,随后蓄着笑凑近沈絮的脸,补充:“如果你听话,我可以考虑以后将你的心上人葬在那里!”
沈絮深呼吸!再深呼吸!
没办法,她得忍!她都忍了两年了…
“谢谢,谢谢傅老板的厚待!”她也寒涔涔的笑,惦着脚尖凑到傅毅的耳边:“不过我的阿辰命贱,承受不了您这样的风光大葬,所以傅老板,收起您的臭钱!”
她说得咬牙切齿,随后将吹干的长发用发圈紧紧地束到脑后,拎着裙角就往医院里走。
傅毅一把揪住她的发尾将她整个人拽回来!
“你干嘛,贱人,松手!”
“跟你说过很多遍,不许用发圈绑头发,这样对发质很伤!”傅毅毫不温柔地扯掉她的发圈,动作粗劣,揪得沈絮头皮生疼,她只能咬着牙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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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好看咩?亲们吱声呢?手指和收藏呢?
她的发,柔软如丝
相处两年,沈絮多少知道一些傅毅的底线,这男人有很多怪癖。
比如喜欢看她穿裙子,最好是白色的长裙,
然后喜欢长头发,从认识他开始便勒令她不许剪头发,两年了,总算留到这个长度,齐到腰间。
傅毅也舍得在她头发上花血本,定期有美发师替她作护理,原本毛躁的发质也渐渐好起来,如今黑亮顺柔,手掌摸上去,柔软如丝绸。
“这样多好…以后不允许随便绑头发!”
傅毅将那发圈扔掉,顺手替沈絮将长发散到肩膀上,动作轻柔,眼角带笑。
沈絮被他那温柔到极致的眼神惊到,嘴里嘀咕一句:“毛病,怪咖!”
真是够了,她觉得这货对她的头发比对她这个真人可温柔多了。
傅毅应该听到了她骂自己,也没恼,将手插进裤袋里先往医院里走,沈絮几步就追上去拦在他面前。
“你干嘛!”
“去看你的心上人!”
“你别去,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
“行,那你知道他住哪间病房吗?”
“……”
FFFFFUCK!她横竖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崇明医院的设施和装潢都很好,典型的私立医院,钱砸出来的舒适环境。
沈絮乖乖跟在傅毅后面,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厅。
傅毅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下来接。
“傅先生,不知道您今天要过来,院长今天没在。”
“没关系,我带朋友来看个病人,已经过了探视时间,怕护士不让进去。”
……
傅毅很有礼貌地跟那医生攀谈,笑容谦和,彬彬有礼,站在绚白的灯光下如同温柔高贵的王子。
沈絮藏在他身后却暗骂:“腹黑男,人前人后两个模样!”
但心里骂,脚步还是紧跟着傅毅和那医生上了电梯。
电梯最后停在顶楼,VIP楼层。
“你先下去吧,不麻烦了,我带她去看朋友就可以。”傅毅先走出电梯,回头对那医生讲。
“好,我已经跟值班的护士打过招呼,V-1203间病房。”医生恭谨地回复,最后退回电梯笑着离开。
V-1203病房…沈絮嘴里念念有词,率先就抢在傅毅前面往走廊里寻去。
医院的走廊似乎都是差不多模样,漫长而明亮,只是崇明医院的走廊墙壁都用了乳白色的墙纸,温馨的色调,不似普通医院那样阴冷萧寒。
沈絮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白沥辰,心里太急,又有些紧张,所以一路寻得步子匆忙。
傅毅跟在沈絮身后,看着她裙摆逶迤,因为小跑的频率而左右摇晃,他心里就开始无端的不爽!
真是养不服的一只狗!
他冷着脸在心里恨骂,断定这女人估计没多少良心,他为她好歹费了两年心血,到头来这女人还是在他面前这样毫无顾忌地直奔另外一个男人。
渐冻人
就这样一个在前面小跑,一个跟在身后一路垂着头撒闷气…
突然前面的身影停下,沈絮回头,低声问:“能不能让我一个人进去?”那柔软的调子,且带了一点恳求的口气。
傅毅眉头又皱到了一起,这丫头身上有难驯的倔气,傲骨十足,也只有在涉及白沥辰的时候她才能像现在这样温顺几分。
“你怕他见到我?又不是不认识。”
“我知道,只是我今天想跟他单独呆一会儿。”
傅毅定定看了沈絮几秒,回答:“好,我在门口等你…”
V-1203病房在走廊的最后一间,门上亮着“请勿打扰”的指示灯。
沈絮轻轻推门进去,先经过一个隔间,小床和沙发上睡着两个护工,再推开隔间的门,里面才是病房。
扑鼻的薰衣草气息,空气净化系统自带的香氛功能,整个病房宽敞舒适,暖气很足,加湿器也向外“扑扑…”送着湿气。
白沥辰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应该已经睡着。
沈絮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床上那张睡着的脸。
两周不见,他最近似乎又瘦了,原本俊朗的脸型颧骨突起,脸色也不大好,睡梦中都皱着眉。
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又称卢?格里克症,罕见病,病因不明,目前无法治愈。
病症早期体现在四肢,四肢有小部分肌肉开始萎缩,渐渐蔓延到其他部位,中期手脚失去知觉,生活自理出现障碍,慢慢开始半身瘫痪,最后出现吞咽困难,呼吸衰竭,步入死亡。
这是一个漫长的神经退行型疾病,但整个过程病人的意识和记忆都很清晰。
也就是说,病人需要在智力正常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所有作为人的感官和功能,最后只剩下眼珠可以转动。
所以在医学之外,这种病还有一个更为形象而又凄美的名字,叫“渐冻人”!
白沥辰是在两年前发现这个病,先是莫名其妙的摔倒,之后手指开始麻木酸疼,两个月后确诊,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沈絮的一生。
沈絮尽量放轻脚步走过去,但床上的人还是动了动,肌肉萎缩带来的痛苦,日夜折磨,所以白沥辰这两年的睡眠变得很浅。
睁开眼,沈絮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吃力笑了笑。
“枕夏,你怎么来了?”
沈絮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醒,脸上悲戚的表情没有及时收住,立刻转笑,所以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想你了,刚好有空,就来了…”她努力笑,笑得不自然,自己也觉察出了,所以闷着头就走到白沥辰的病床边。
床上的人想要撑着坐起来,但努力了几次,手臂依旧使不上力。
他还要费力掩饰:“今天白天在崇明湖边转了几圈,累得很,所以有些撑不住了…那个…你去帮我喊护工吧…”白沥辰眼光闪烁,小心翼翼。
毫无防备的笑
沈絮的鼻子开始酸,但脸上表情佯装正常,自己走过去,温柔说:“护工都睡了,我扶你吧…”说完便憋着劲将白沥辰扶起来。
扶得有些吃力,因为她明显感觉到阿辰的手臂和上身已经毫无知觉。
又严重了吗?萎缩和失觉已经蔓延到胸bu了吗?
沈絮不敢问,喉咙酸疼,眼眶都开始泛红。
其实她已经越来越不敢来医院看他,因为每看一次就能发现他的身体又麻木了一寸,这种感觉就像凌迟之疼,看一次,就仿佛上一次刑。
最痛苦的是,她看着他渐渐萎缩,她却无能为力。
白沥辰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上身开始失觉,所以强撑着靠在床靠上,岔开话题:“这么晚了,这地方也挺远,你怎么过来的?”
沈絮不知如何回答,但白沥辰很快就看到她肩上披的男士西装,淡淡笑着问:“他送你过来的?”
“嗯,下午去了画廊,今天画廊有A。S的画展,刚好他去接我,我估计他也是顺路,所以…”沈絮努力想要掩饰,但白沥辰似乎并不在乎,很快绕开:“画展好看吗?”
“好看,规模很大,展出了A。S生前好多作品。其中有几幅还是我修复的呢”沈絮沾沾自喜,语气尽量轻快顺畅。
白沥辰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笑着接话:“很喜欢吧…有机会我陪你去看一次。”
但是声音有气无力,像轻飘飘的烟。
沈絮赶紧点头:“嗯嗯嗯,明年,明年诩?旧再开A。S画展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好,一言为定。”白沥辰笑得更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整张脸孔更为消瘦。
沈絮看得心里呼呼疼,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便学着他的样子也努力笑,越笑越觉得像花痴。
白沥辰强撑着上身,伸出一只手臂去揉她的额头:“笑成这样,不就陪你去看一场画展吗?以前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也没见你乐成这样!”
“哪儿没有,以前我是乐在心里!”沈絮终于咯咯笑出声,一脸俏皮,惹得白沥辰只能摇着头再陪她笑
……
傅毅站在病房的门外,一根烟已经燃到尽头。
病房里的气氛似乎很好,那野丫头清脆的笑声都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总说沈絮一身硬骨头,只有在这病秧子面前她才会如此毫无防备的笑。
莫名的烦躁,傅毅摁灭烟蒂,又掏出另外一根点着…
“裙子很漂亮,以后要多穿,别老是牛仔裤加T恤,像个男孩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敢情以前我穿裤子的时候你一直不喜欢啊!”
“怎么老是曲解我的意思!”白沥辰也笑出了声,“只是觉得,你穿裙子,更好看…”
傅毅有些听不下去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往走廊的另一侧走。
你的幸福最重要
白沥辰坐不了太久,腰间开始麻木,上身顺着床靠往下瘫,沈絮看着他吃力的模样心疼,便摇下床靠让他平躺下去。
“早点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是回学校吗?这个点,宿舍已经关门了吧?”
白沥辰多问了一句,沈絮眼光闪烁,他苦笑一声,突然开口:“枕夏,没有关系,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必觉得愧对我,我们之间没有承诺,只要你过得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很普通的几句话,却让沈絮的心口扑扑跳,拧着手指不说话。
白沥辰提高了几分声音,重复:“傻丫头,我说的话,明白了吗?”
“不明白!少扯皮…”她抬头狠剐了他一眼,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早点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等等,他是不是在外面?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
沈絮走出病房,找了一圈,发现傅毅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她走过去,低声问:“阿辰想见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傅毅捏着半截香烟,没回答,犹豫几秒,沉着脸转身往病房走。
沈絮追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大半截烟:“这是医院,不能抽烟!”
傅毅走进病房的时候脚步很重,他没那么好的耐心像沈絮那样小心翼翼,所以隔间的护工被扰醒,见到傅毅站在面前,立刻爬起来恭谨地鞠着身打招呼。
“傅先生,您来了?”
傅毅点了点头,径自推门进去。
白沥辰见到傅毅,想要强撑着自己爬起来,可是手臂无力,任凭额头上都疼到冒冷汗,依旧爬不出。
身后的护工见状赶紧上去扶,白沥辰一开始还想拒绝,但无奈实在爬不动,只能由护工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白沥辰捏着被角,微微缓过神才开口对床前的护工讲:“你们先出去吧!”
傅毅没作声,见护工离开,他也慵懒地倒在沙发上,也不看床上的人呢,低沉的一句:“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事?”
“对,有事…”白沥辰的声音低弱沙哑,还透着几分尴尬。
他知道这几年自己的医药费全部来自眼前这个男人,他也大约已经猜到这个男人与枕夏的关系,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凉涩。
但是没关系,只要枕夏过得好,他自己心里的情绪可以忽略过去。
“傅先生…”白沥辰又喊了一声,因为很少跟眼前这个男人有正面接触,所以一句“傅先生”绕在舌尖有些生涩。
傅毅懒懒抬起头,皱着眉:“嗯?看你好像最近病情又加重了,所以直接说吧,到底什么事?”
白沥辰深呼吸,开口:“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别再带枕夏来见我?”
“这我可做不了主,那傻丫头满脑子全是你,如果哪天见不到你,我没好日子过。”傅毅这些话讲得很顺溜,且面带微笑,声音轻柔,语气中还多少透出一点对她的宠溺和酸意。
值得托付终身
白沥辰苦笑一声:“我也就一个废人了,活不了多久,见不见我,我也都这副样子。但是我希望她过得好…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奶奶去年又刚过世,所以我不想让她看着我这样一点点瘫痪下去…”
他说得有些吃力,长串的短句,最后轻咳几声:“…我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值得托付…”
“托付?”傅毅听到这就忍不住又笑出来。
这个病呆子,他可真是病糊涂了,居然把方枕夏那傻丫头托付给他这只豺狼猛。兽。
他这两年在方枕夏身上下的功夫可都是有目的的,蓄谋已久,他是要把她豢养成一枚you饵的。
“你好好养病吧,别胡思乱想,你这病虽然无法根治,但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傅毅明显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很快站起来要离开。
白沥辰在身后又将他喊住:“傅先生,算是我拜托你,刚才说的话,你能不能答应我?”
傅毅脚步沉在原地,没回答,也没转身,就那样走了出去,但是白沥辰的话却一直回旋在他的脑海中。
他说他“值得托付”!
真有趣…他这六年来女人不断,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临到头居然还有人觉得他“值得托付”。
真是笑死人!
傅毅在病房门口站了几分钟,没有看到沈絮的身影,巴巴在走廊转了一圈,总算在厕所门口的垃圾箱旁边找到。
卷缩着身体,洁白的裙摆铺开散在有些脏的地面上,她就那样躬着身蹲在地上抽烟,是他刚才没有抽尽的那半截。
红盒的DUNHILL,外烟英烤,焦油和尼古丁偏淡,但烟味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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