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薇[军旅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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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很久？”庄薇把军大衣和背包放到后排座位上，然后坐到了副驾驶。

对上康涵洛含笑望着她的眸子，庄薇主动送上嘴唇，轻轻亲吻了康涵洛的嘴角两下，“满意了？”

“怎么可能？”康涵洛轻笑，示意庄薇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上路，“抱歉，最近有点忙，不能开车送你回家了。”

“没关系，我至少还认识回家的路。”　前段时间给康涵洛打电话，她就知道他最近比较忙，庄薇对于康涵洛不能送她回家的事不以为意，从康涵洛带来的零食袋中拿了一包话梅出来吃，同时给他也塞了一颗。

“小媛她们上周已经放假了，明天上火车前，记得给她打个电话，她要跟杜晓菲开车去火车站接你。”

“我知道了，上次打电话她已经跟我显摆过了，暑假的时候她刚拿到驾照，又多了个马路杀手。”庄薇笑眯眯的咬着话梅，跟康涵洛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天。

到了市区，康涵洛没有马上带庄薇去宾馆，而是拐了个弯去他的会所说是要拿什么东西，庄薇坐在临近马路的停车场的车子上边吃零食边等他。

吃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辆军车从她面前的马路上呼啸而过，虽然速度很快，可庄薇还是看到那辆车牌照，是教官李雯丽曾经送她去基地特训的时候开的军车。

庄薇闪神的功夫，一不小心让吃过的杏壳滑到了副驾驶和档位之间的夹缝里，庄薇嘴角一抽，低头眯眼往夹缝里看了半天，果壳倒是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只四四方方紧贴着皮质档位边的小纸袋，庄薇的手指比较纤细，稍微用力往中间一探，两根手指夹到了那个四四方方的锡箔小袋子。

一只用过的避孕套的袋子，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印在袋子背面的正中央，黑色粗体印着生产日期是去年的8月份。

庄薇呆愣了半天，慢半拍的消化着她手里正拿着一个用过的保险套包装袋，而这个保险套袋子还是在康涵洛的车子上找到的事实。上面显示的生产日期，更是说明了一个很显然的问题。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分钟，庄薇混乱的思绪渐渐平复了。康涵洛拎了几件给庄薇买的衣服和一台笔记本从会所里出来，上了车，看到庄薇在低着头发呆，就连他上车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她，康涵洛轻笑，抬手就想揉乱庄薇的头发，却在不经意的瞥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时，瞳孔微缩，笑容凝结在脸上。

庄薇笑着把袋子伸到康涵洛的面前，“我做不到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一样去质问你这个东西的出处，康涵洛，也许我会在不同的人生阶段爱上不同的男人，可我做不到对一个男人表达了爱意后，转过身去却跟另一个或几个男人在车上做运动，你是怎么做到的？”

康涵洛没有矢口否认，也没有开口回答庄薇提出的问题，只是发动了车子，落下手刹想要开动的时候，庄薇却打开副驾驶的门，下了车。

在庄薇伸手打开后排车门的时候，康涵洛也下了车，转到庄薇的身边，抬手阻止了她开门的动作。

“我不想穿着军装在大街上跟你拉拉扯扯。”庄薇轻易的挣脱掉康涵洛的钳制，打开车门，拿上她的背包和军装大衣，转身离开了。

看着庄薇离开的背影，康涵洛一拳砸在车玻璃上，玻璃龟裂的同时，他的手一片血肉模糊。

***

庄薇离开后，没有去经常住的那家靠近湖边的小旅馆，而是辗转到了上次教官李雯丽曾经带她去过的部队招待所，稍微整理一下冲完热水澡，拿着钱包去了招待所里的餐厅，点了一份面和一份蔬菜，坐在餐厅的角落里细嚼慢咽的填肚子。

“庄薇？”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庄薇吃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从她身旁的包房中走出来的男中校。

庄薇起身，给杨天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杨天微笑回礼，眼神瞟向庄薇桌子上的饭菜，“自己？”

庄薇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被从包房里走出来的虎牙给打断了，“咦，是学员兵？你怎么在这里啊？学校放假了？”天生的大嗓门，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都能听到他的回音了，“怎么就你自己？别一个人吃饭啊，来来来，跟哥哥们一起热闹热闹。”说着，也不等庄薇答应还是不答应，一把圈住庄薇的肩膀，几乎是夹着她进了包房。

一屋子的爷们儿，所以坐在一对军装中间的那个少妇就显得格外的扎眼，众人见虎牙出去溜达了一趟就夹回来一个美女学员兵，纷纷开始起哄，有几个跟着杨天他们参加了特训考核的士兵看着被拎进来的庄薇，一时觉得有点眼熟，可因为庄薇被拉上悬崖的时候脸上还有油彩，让在座的几个人一时也不敢认。

虎牙笑眯眯的指着坐在少妇旁边的中尉说，“这个哥哥就要结婚了，这是他的准新娘，你要叫嫂子。”

然后一一指过在座的众人，虎牙非常贴心的自动给庄薇排了号，大哥二哥三哥，一直排到八号，当然，老大的宝座非杨天莫属。

气氛很热络，尤其是当众人笑闹着列举了各种训练轶事和笑话时，那个准军嫂被逗得前倾后仰，‘咯咯’笑个不停，“听你们说这些，我都后悔当初没参军了。”

“弟妹，用不着后悔，嫁给老六，你也算半个军人了。”

“这也能算是的啊！”

大家又是一阵笑闹，军嫂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庄薇，“妹子，刚刚我就想问你了，你是文艺兵？”

庄薇看向军嫂，摇头否认，却不经意的瞥到了桌下，她和中尉两人交握的双手，黑白相间，十指紧扣。

军嫂似乎察觉到了庄薇的视线，脸颊一红，却没有放开和中尉交握的手，笑眯眯的任由庄薇打量，“俗话说‘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他们看到你，有没有眼冒绿光，做饿狼扑食状？”军嫂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在座的人听了个真切，还打着光棍的几个人忍不住反驳道：

“弟妹（大嫂），不带这样拆台的，我们哪有那么猥琐啊！”

庄薇环视一圈，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扑了，不过是我扑他们。”训练的时候，这种扑来扑去的动作也很正常，特别是最后特训考核的时候，庄薇和尤才华曾经挂在树上扑倒过五个‘敌人’。

“……噗。”军嫂喷了，众男心照不宣的嘿嘿傻笑，就连杨天也是嘴角微扬，看着庄薇轻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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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荣升学姐的日子（5）　。。。

庄薇忽然不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杨天他们的出现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浇熄了她极度焦躁的心火。如果是换作平时，庄薇也许不会跟虎牙走进这间包房，进来以后，看到她所熟悉的绿军装和那一张张古铜色的笑脸，听着他们爽朗的大笑，互相调侃训练时的趣事，却绝口不提那些趣事的　背后，究竟交织了多少血水和汗水。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没过多久，庄薇的心绪就变得平静了。

然后，从来不会在酒桌上作假的庄薇，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豪爽的一口干下第N杯啤酒。虎牙下意识的盯着庄薇军服下扁平的肚子，忍不住了，“小薇，你……”他想说就你那副小身板，能把酒装在哪？从开始喝酒后，他就没见庄薇上过厕所。

“嗯？”庄薇脸不红，气不喘，夹了一口青菜放进嘴里，回应虎牙的欲语还休。

虎牙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招呼着大家喝酒吃菜。

杨天坐在庄薇的另一边，从刚开始见到庄薇，就多少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盯着桌上的面，吃一口愣一会儿神，如果不是他主动开口叫她，她肯定到现在都不会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

被虎牙拉进来以后，对于众人说的笑话或是故事，也是慢半拍的反应，虽然没多久她就恢复了正常，然后跟大家一起笑闹喝酒，可不在状态却是显而易见的。

又喝了几轮，连几个酒量不错的人坐在位置上都开始晃悠了，意识非常清醒，可如果让他们站起来走路的话，走的肯定是S型。

虎牙看着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庄薇，竖起了大拇指，“小样，还真没看出来，你挺能喝啊？”

意识还算清醒的众人一阵称赞，感叹庄薇酒桌上巾帼不让须眉的话音还没消失，就见原本还好好坐在那吃菜的庄薇同志，直挺挺的面向饭桌倒了下去，要不是坐在她旁边的杨天眼疾手快的拎住她的后领，恐怕，她的脸就压成面饼了。

坐在另一边的军嫂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压根没有预料到前一秒还好好的人，怎么会说醉倒就醉倒了？

杨天一手拎着庄薇，环视一圈儿，最后落在虎牙身上，“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转过头，对那个军嫂微微一笑，“兄弟们替老六高兴，多喝了两杯，别介意。”

军嫂摇头微笑，表示理解。

几个还算清醒的人互相搀扶着，连拉带拖拽着酒醉不醒的人，往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走去，期间仍旧热情不减的吆喝着要回房间玩纸牌游戏。

虎牙用下巴点了点被杨天拎在手里的庄薇，“老大，这丫头咋办？要不？跟咱们一起挤……”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天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到前面去问问她住哪一间。”杨天笑得异常温柔，轻言轻语的吩咐道。

虎牙条件反射的一抖，屁颠屁颠的跑去前台打听情况。杨天则低头看着怀里的庄薇，若有所思。

***

庄薇虽然醉得不醒人事，可拜长时间养成的作息习惯所赐，早上五点半，生物钟就促使她捂着脑门辗转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一圈儿，昨天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在脑海中浮现。庄薇懊恼的揉了揉头发，做出总结：人在心情波动的时候千万不能喝酒，否则后果很严重！她居然在不是很熟的人面前醉得失去了知觉？

起身坐起来，庄薇想换只手揉太阳穴，却发现她的手里抓着一件军装常服，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军装，居然不是她的。

这一发现，让庄薇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又将周围打量了一遍……特别是床上，在没有发现什么不该出现的物体后，庄薇松了一口气，猜测可能是送她回来的人帮她盖在身上避免她着凉的，没再多想，起身洗漱，换了便装走出招待所，沿着周边的马路开始跑步。

七点三十分，庄薇跑回招待所的时候，正好在大院碰到了同样健身回来的虎牙。乍一看到庄薇，虎牙先是一愣，然后表情古怪的主动凑到她的跟前，伸手拍了拍庄薇的肩膀，佩服道：

“小薇同志，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崇拜的偶像了。”

“？”

“噗！”虎牙看到庄薇疑惑的表情，未语先喷了，搂着她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你难道，没在……你床上，发现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么？”

“你是说那件军装常服？是你的？”庄薇没注意那件常服肩膀上的军衔，所以才有此一问。

“噗噗，哈哈，我倒……希望是我的。”虎牙实在绷不住了，大笑着滚到地上，握着拳头直捶地。

庄薇眯眼看着虎牙的动作，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几分钟后，虎牙亲口验证了那个给庄薇不好感觉的悲剧过程。

庄薇嘴张了半天，看着笑得眼泪鼻涕齐流的虎牙，重复道：

“你的意思是……我脱了你队长的衣服？”

虎牙迟疑了一下，“‘脱’这个字儿，用的不是很恰当。”然后做了几秒钟的冥想状，“哈哈，我觉得，应该用‘扒’，不给还不行的那种。”

“……”庄薇的眼角狠狠一抽。

“我跟你说啊，认识他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看到他会有那种表情……噗，咳咳，太可惜了，早知道应该拿相机拍下来，拿到队里广泛传阅。”

“……所以说，你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然后，第二天一早跑到我跟前幸灾乐祸？”庄薇眯眼看着虎牙，在他反应不及的时候，一脚踩在他的左脚上，大声惊呼道：“啊！蟑螂。”动作迅速的连续猛踩了三脚。

虎牙没料到庄薇会说变脸就变脸，躲避不及不说，慢半拍的感受到脚上传来的痛楚时，庄薇已经完成了三次连续动作，“嗷！”虎牙后知后觉的抱着脚疼的吱哇乱叫。

庄薇觉得舒爽了，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肩膀上被虎牙搂过的地方，转身往招待所的餐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发出感慨，“这种天气还能看到蟑螂，生命力真是越来越顽强了。”

***

回到房间，庄薇特意翻开那件军装常服，在看到肩章上那两杠两星的中校军衔时，她有点想哭……不敢深想昨天晚上醉酒后的自己是如何强扒了杨天军装外套的，庄薇直接永久删除这段不太光荣的‘历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着包出了房间。

刚把房间退掉，庄薇转身就看到了昨天一起喝酒的‘战友们’，并受到他们热情的招呼，除了……虎牙同志。

庄薇微笑，一一向众人打招呼　，且一脸淡定的把军装常服还给杨天，说了一声，“谢谢首长”。话音刚落，眼神不经意的瞟向虎牙，挑眉轻笑。

虎牙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庄薇，脚还在隐隐作痛，这也就算了。关键问题是……这丫头居然在知道了昨晚醉酒失态后，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的把衣服还给杨天？还……‘谢谢首长’？虎牙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觉得这妞心机太深，比他老大还彪悍。

“要赶火车？”杨天也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泰然自若的询问庄薇。

“嗯，十二点半，我想先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在路上吃。”

“正好要找人去火车站买火车票，顺路送你一程。”杨天说着，眼神看向站在一边，努力假装不存在的虎牙。

虎牙接收到杨天的视线，先是一愣，然后一脸蛋疼的急退了三四步，以期跟这两个心机太深的家伙保持安全的距离。

“那就谢谢首长了。”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在看到虎牙的动作时，庄薇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客气，顺路。”

***

虎牙和庄薇开着军车往火车站的方向疾速前进，一路上，虎牙开车开得战战兢兢，好像坐在他身边的不是一个军装美人儿，而是洪水猛兽。

“虎牙兄。”

“啊？啊……在在。”

“麻烦前面超市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

“好好好。”虎牙立马把车停到路边，眼睛不敢乱瞄。

“你说，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天起来头疼的话，应该吃点什么好？”

“啊？不知道……谁不省人事了？没人不省人事，怎么会头疼呢？”

庄薇笑眯眯的拍了拍虎牙的肩膀，似乎很欣慰他的机灵，“不用等我了，反正这里离火车站不远，我买完东西自己走过去就行，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千万别客气。”虎牙点头哈腰的恭送庄薇下了车，在她关上副驾驶门的那一霎那，一脚油门猛踩到底，嗖的一声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我有那么可怕么？”庄薇抬手摸下脸颊，耸耸肩膀，转身往超市走去。

***

十二点半，火车准时发车离站，庄薇泡了一杯热茶，坐在卧铺车走廊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轻轻一笑，豁然开朗。

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到达Y市的时候，仍旧是大雪纷飞的天气，厚厚的积雪表明Y市的雪已经下了好多天　，庄薇背着背包出了火车站，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袁媛的身影，正想找个电话亭给她打电话，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轿车和站在轿车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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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荣升学姐的日子（6）　。。。

这个画面很熟悉，庄薇甚至还记得去年冬天，他站在她家小区门口，一身黑色风衣，随手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屈指弹到垃圾桶边的潇洒。而一年后的今天，同样的黑色风衣，同样抽了半截的烟，却没了那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