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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情深几许-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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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拿出手机按开录音,手指还坚持不懈的轻柔触碰顾心的小脸,一下一下,小家伙终于醒过来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左转右转,在投射出的繁星夜空里,眨着小眼睛瞪着趴在婴儿床上方的高大男人。

末了竟咯咯的笑出声,晃着小手。

顾美斯手指一顿,手机跌进婴儿床里,他从没有见顾心这么欢快过亦或是他将太多心思放在简美凉身上,根本没注意观察过儿子女儿的变化。

他眼睛没来由一热,堵在胸口间的那股郁气莫名就疏散开来。他勾了勾唇角,探身将手机拿出来,转身要走的时候,那声音又轻又弱的唤:“八八——”

顾美斯身体倏然僵住,他愣怔了好一会儿转过身重新走回婴儿床边坐好,胳膊搭在白漆雕栏上,静静地望着顾心清澈的双眼,一手探进去轻拍她的小胳膊,眼眶微微泛红,眉眼间是不自知的笑意。

他不是一个人在等,这让他没来由觉得振奋。

等回到军区医院时,简美凉还在入睡,她纤细的手背上贴着止血贴,纤瘦的身躯平躺在床上,红唇紧咬。月光柔和的洒在她的小脸上,更显得那张脸异常苍白。

他走过过去拉过沙发椅坐在床边半躬着身体,一首撑着侧脸,另一手指腹轻轻在她眼睛缠着的纱布上来回摩挲。漆黑的目光里因为太多情绪涌动而显得波光粼粼。

“现在看来,糟糕的是我。”

“他从一而终的爱过你,我没有。这点让我想想就感到窝火。”

“凉儿你呢?是喜欢全部的他,还是不堪的我?”

他嘴角勾着自嘲的笑,声音自言自语的低喃,指腹却没有停止摩挲。



简美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表面情绪特别稳定,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但是眼压始终不稳定。

纤弱的身躯一直蜷缩在床上,半长的头发在凌乱的交缠在床铺上。

她醒着的时候,顾美斯通常不发出任何声音,默默的坐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个人蜷缩再蜷缩。

池修出殡这一天,为了怕简美凉情绪再次崩溃,三方决定后替她再次输了镇静剂。

而顾美斯跟着去了墓地,偌大的墓地里只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多半是池修军区医院的同事。

简雁齐站在最前方,半垂着下巴。骆英泽跪在墓碑前,谁拉也不站起来。

邵熙南站在顾美斯右侧,一直不停摆弄领带,眼神不定性的在四周乱瞟。

“站不住就离开。”顾美斯冷冰冰的斜睨他一眼:“你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邵熙南又向他站近一步:“你不知道,那个骆英泽情绪癫狂程度不比你太太少。”

“哦。”顾美斯没有说话眼神始终盯着池修的黑白照片,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到底收没收到我的讯号?我的意思是,怕他一会儿情绪失控,报复你!”邵熙南越说神色越紧张,那样子倒像是随时会挡在顾美斯面前。

“最好失控给我弄进医院。”顾美斯反倒低笑了两声,声音始终很平淡:“好让我太太分点注意力在我身上。”

“卧-槽!”邵熙南没来由提高声音,然后忙对周遭的人颔首道歉,一手捂住嘴:“你现在是要老婆不要命了吧?爱情真可怕!”

“神经病,有一个疯子就够了,你可别做第二个。”

这时站在前方的简雁齐忽然转过头,隔着几个人看向顾美斯,两人目光交汇,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动。

简雁齐叹了口气,几步朝他走过来,黑色西装袋里拿出那张染血的信纸:“这个你来处理吧,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如果被凉儿看到——”

顾美斯眉梢轻佻,语气竟有些讥讽:“给她看就是了。那是我太太,她看没看见也是我太太,这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很敬佩他的勇敢,但是他这种方法有没有考虑过活着人的感受?换句话来说,是懦夫加幼稚的表现。”

“就算没有他的眼角膜,我也会替我太太找到适宜的角膜供体——但是他这么做,是给了她双重伤害,这远远比失明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现在他死了,我没法跟他追究法律责任,不然绝不会放过。”

他有条不紊的抛出一颗颗炸弹,周围站着的几个人均是神色各异的看过来,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骆英泽,他大步冲过来对着顾美斯的脸上就是重重一拳:“你他-妈是不是人!里面躺着的是一条生命!”

一时场面混乱,邵熙南眼疾手快的将骆英泽拦住,一边低咒:“妈-的,真快。”

“我站在这里会不知道里面躺着的是条——生命?”顾美斯擦了擦唇角,眉眼间讥讽之色更深:“我忍耐很久了,别都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看着我。怎么,认为我太太会因为这件事离开我是么?”

“那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们会相爱,并不会因为这件幼稚的事而发生任何改变。”

“他不珍惜生命,不代表所有人都要跟着他浑浑噩噩的过一生。”顾美斯说完最后一句话淡漠的看着四周的人,接过赵守手里的百合花,穿过人群走到墓碑前,屈膝将花束放好,站直身体,声音还是有条不紊的平静:“逝者安息。因为你死了,所有事都可以被原谅。”

“谢谢你给我留下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忘了说——来生你连先遇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顾美斯说完不顾周围怪异的神色,转身大步往墓园外走,骆英泽叫骂的声音还在身后。邵熙南见状忙收手大步跟了上去,在他要开车的同时,极快的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顾美斯淡漠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

“祖宗嗳,你可真要命。”邵熙南抬手按在脑门上,一手按在心脏口:“你这是要让我心跳加速当场休克吗?”

车内还是一片静默,邵熙南余光看了眼他没有过多表情的神色:“我说哥们儿,虽然事实如此。但是你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直白的伤害一个为爱牺牲的年轻人了。”

“还,还是在人家墓地前。”邵熙南越说越激动,还有点磕巴,竖着食指的手不停的在身前乱点,加重语气。

顾美斯将车往路边一停:“下车。”

“为什么?”邵熙南瞪了瞪眼:“咱们是一伙的啊!我刚才还替你拦着了,翻脸不认人?”

“你太吵。”顾美斯说完探身过去将车门轻轻一拨打开,手掌用力在他肩处一推,邵熙南“唉唉”了两声,只好自己跳下车,不可置信的嚷:“你,你这是什么行为?”

顾美斯已经自顾自地关上车门,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回到病房时,午后阳光隔着白色窗纱倾泻而入,瘦削的女人抱着双膝坐在床铺上,小脸深深埋在双膝间。

他抬手将房门关上,还没等转身就听见后面女人柔弱沙哑的嗓音闷声传来:“我们离婚,好吗?”

顾美斯僵硬的转身,沉默不语的走过去将西装脱下来放在沙发背,抬手慢条斯理的将领带解开搁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解开领口的三颗纽扣,走到床边坐稳。挡住了她一半的阳光,勾了勾唇角:“饿不饿?”



李猫er:最近心力交瘁。能保持不断更,但是更新时间会不稳定。

我不怕任何事,只怕没有赢得一个你4【4000】

简美凉咬了咬嘴唇,抬起脑袋,摸索着靠近他,半边身体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侧脸一下下蹭着:“我们、还怎么在一起?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吗?”

顾美斯半垂着目光,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好。睍莼璩晓那你也别再逼我。”

“你随便闹好了,我就在这里。”

“简美凉——我好不容易抱着敢爱敢恨敢受伤害的心态回来,你认为你能阻止的了我?”顾美斯说着抬起手臂,摸着她发顶的软发:“多久都可以的,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小家伙,还有什么是等不起的?”

“我不信凉儿,我不信我们最后走不到一起。攴”

简美凉瘦小的身躯明现在身后僵住,顾美斯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将那天的录音播了出来,里面是顾心咯咯的笑声,漫长静默后还有那声绵软软的八八。

“凉儿,孩子需要完整的家,我也需要你。你呢?”顾美斯的声音缓缓从头上方传来,声音始终平静,甚至没有半分起伏。

简美凉眼睛一热,她手还攀附在他背脊上,几下就顺着他的背脊爬了上去,纤手扒在他肩头隔着白色衬衫,重重的张口咬下去寰。

顾美斯轻蹙了下眉,微微抬起下巴,午后的阳光再浓烈也不及他现在翻涌的心情。他再次抬起手,纤长白皙的手指覆在她发顶,轻轻拨弄着绒软的发丝,不说话也不躲避。

简美凉感觉牙齿都要陷入他的皮肤里,口腔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口下的人却依旧没有反应,温柔的抚弄她的发丝。像是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柔软的反抗过来。

她终于缓缓松了口,趴伏在他肩头几不可闻的喘了几口气。末了擦着他的背脊,直直向后倒去,双手揪着胸口的病号服,用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顾美斯手指覆上肩头,嘴角溢出苦笑。



徐子维倚着车门站在警局门口抽烟,徐志严虽然在为人父上面不合格,但是作为一个要面子的成功人士,手段还算是极快。

维艺已损失近百亿的代价,宣布瓦解。幕后操作人是维艺的一名年迈高管,身体状态不佳,曾被下过病危通知,当然这事没人知晓。

徐子艺从里面走出来后,站在警局大院里,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这些日子果然将她身上的乖张消减了不少,看到他时眼里除了欣喜连埋怨的情绪也没有。

徐子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替她来开副驾驶车门。

徐子艺上前抱了抱他,撒娇的一遍遍喊他哥。徐子维也用力抱了她一下,绕到另一边上了车,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打开车载收音。

最近池修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场轰动北城的绝恋被媒体炒得特别火热,一度出现在各大头版。连那座不知名的后山和那棵被撞的百年老树树干都成了大家争相涌去观看的爱情现场。

徐子维手指一直轻轻敲着方向盘,随着车流缓慢前行。不出所料,没一会儿又开始播了这条新闻。

“一度被评为北城痴情男人的良景房产总裁池修,于今日下葬于南山墓园。”

“由于遭受管制,诸多媒体只能聚集在墓园之外……”

徐子艺几乎是在里面说出池修名字时全身就开始紧绷,接着听到墓园时,耳朵就像是忽然失聪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蓦然想起那天池修站在办公室门口阴暗的光影对她说:“至少我有办法让她一辈子忘不了我,你呢?”

她慌张的抬手关掉收音,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眶里一颗颗涌出,她不可置信的偏过头看向徐子维淡然的表情:“哥,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哭了?”徐子维不慌不忙的递过去手帕,放在她双膝上:“我还以为你这么久不出来,会很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可惜了,有为青年,只因为得不到一个女人就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

徐子艺再也听不进去,抬手捂着耳朵,朝着他大吼:“放我下车,我要下车!”

“今天可不行。”徐子维沉了脸色,不冷不热的开口:“你该庆幸爷爷要提前回来,不然——你以为徐志严会这么容易将你弄出来?造成这么严重的损失,聪明的话,今天就不要露出这些不该有的情绪——只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现在他死了,正好断了你那点不该有的念头。”

徐子艺听着他毫无感情的话语,向椅背一靠,捂着脸不再说话。

徐子维无声的笑了笑,又想到顾美斯现在的处境更是忍不住愉悦的心情。

手机嘀嘀响了两声,他掏出来一看是齐晓晓的短信问他晚上回不回来。

最近她似乎格外乖顺,让他越来越满意,甚至连出去找乐子的心情都不如以前强烈了。

徐子维想了想,难得耐心的编辑了条短信回复给她。

虽然很想回去享受下她的***,但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维艺一声不吭的垮了,爷爷一定会追根刨底,他倒要看看,徐志严会怎么解释的天衣无缝。



简美凉自那天后再也没和顾美斯说一句话,今天拆完线也不肯配合的睁开眼,主治医生站在一旁十分为难。

顾美斯眼色暗了暗,几步走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既然你不想用他的角膜,我可以随时安排别的。”

话音刚落简美凉果然配合的睁开眼。入目的便是顾美斯那张阴沉沉的脸,这么久不见,他是瘦了多少?向来分明的棱角,比以前还要凸显。眼眶下是淡淡的乌青,在白皙的脸庞下显得分外刺眼。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走近挡住了她看他的视线,观察她的眼部状况。

“没有,我想出院。”简美凉垂下脸,回答的干脆显然不想再说话。

医生一脸为难的看向身后的顾美斯,只见对方点点头,声音冷硬:“随她。”

待医护人员出去后,病房又一次陷入沉默。

“换衣服回家。”顾美斯走过去弯身替她拾起鞋,拎起她要躲的小脚强硬的替她穿上鞋,几番折腾下来,额间竟生出了一层薄汗,他单膝跪在床边,抬手扯开领口的纽扣,仰着头看她:“看来恢复的不错,这么有力气和我闹腾。”

简美凉愣怔的看着他还能勾唇浅笑的模样,心里一痛,抬脚转到另一边下了床,快步跑进了浴室。

顾美斯一手搭在床沿上,目光再一次黯淡下来,他撑着床沿坐到床上,望着窗外万里晴空的天气,心底却像是铺了一层暗灰的云层,围堵在胸口,却终究是难以挥散。

简美凉动作很快,由于根本不配合食疗,整个人身体恢复的很快,穿着白色百褶裙站在浴室门口还是纤纤瘦瘦的样子。

顾美斯偏头看她一眼,她便往门边小移一步,循环往复竟移到了门边,素白的小手刚覆上-门柄,身后就传来顾美斯冷冰冰的嗓音:“你走给我看看?”

“可我想去看他!”简美凉吁了口气,回身朝他大吼,双眼通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成拳。

顾美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信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握拳的小手拎起来抚平:“我又没说不行,你急什么?”

“我可以允许你今天去看他。但是以后,逢年过节我才会陪你。”顾美斯拿过旁边的黑色礼帽,扣在她的脑袋上。然后又拿过纱巾一层层的围在她纤细脖颈处,盯着她看了半晌,又转身走回衣柜,从里面拿出银色机车薄外套走过来替她套上:“你现在身体弱别着凉。”

简美凉抬手就要去扯,这么热的天,他想将她包成粽子?

顾美斯显然是不依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握住她纤细的两条手腕。以怪异的形式走出病房,一路引人围观。简美凉两手被他握着,他步伐迈得又快,她只得小步跟在他身后,踉跄而行。

一来二去有点恼羞成怒,抬起纤腿想去踩他的脚跟,几次没成功,还每每撞上他坚硬的背脊。

直到被塞进车里,还扶着车门气喘吁吁。

顾美斯看着她又恼有无奈的表情,探身替她系上安全带,简美凉却忽然反应很大的推开他,眼神惊恐的观察他的表情:“我不要系,不要系这东西,你要干嘛?”

明明是莫名其妙的动作和回应,顾美斯却第一时间懂她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发动车子,随着车流缓慢而行。

开出一段距离后,他降下车窗,肘弯搭在上面,声音平淡如水:“我知道你怕什么,但那不会是我能做出的蠢事。”

“让你害怕的事,我做不来也不想做。”

简美凉心口疼的厉害,有什么堵在喉间想吐又吐不出来,一时整个人像头暴躁的小兽,额头不停的撞向储物柜。

顾美斯蹙蹙眉看着她发疯的模样,横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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