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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情深几许-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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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韶娅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大笑了两声:“你这是还要我谢谢你高抬贵手是吗?”
池修没有说话,站起身对着邓韶娅鞠了一躬,转身率先离开。
天色还是灰沉沉一片雨幕,池修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周遭凋零的景物。莫名就想到那年高考结束。他站在黑色雕花铁门之外,也是这样躁动不安的心情。
他吻了她。拿了自己全部的勇气来和她表白,和她相拥,和她亲吻——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那么那么爱上一个人,用尽全部的勇气和生命。
他将雨伞扔到一边,像那年高考一样,步入雨幕里。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人,没有她,也没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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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八月份的时候,简美凉终于在一层不变的住院生活里感到厌倦,吵着闹着要出院休养。
顾美斯现在对她百依百顺,只得以回顾园做为交换条件,同意她出院。
因为她眼睛不适,所以提前叫来老陈和请来的专业保姆将宝宝先带回顾园。
顾美斯去办理出院手续,简美凉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里等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久的沐浴在阳光下,失去了视觉对听觉和嗅觉多了一分利用,她轻轻吸着鼻子,竟恍惚感到鸟语花香。
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这些日子听惯了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不免抬高了嗓音:“你就不再晚一点出来吗?”
对方没有说话,她竖了竖柳眉正准备再开口时,身体忽然被打横抱起,熟悉的气味钻进鼻端。
简美凉愕然的眨了眨眼,抬手顺着他的肩膀摸上他的脸庞,还没等一一摸过,便传来沙哑的声音:“我是池修。”
“你去了哪里?”简美凉心里一松,从她醒过来就没见过他也没听谁说过他,莫名其妙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放进车座里,她下意识想叫顾美斯的名字,却被他抬手捂住嘴:“我只不过想和你呆一起,就一天。”
“你不是一直觉得那些日子被我照顾感到愧疚?那么凉凉,你现在就还给我,我只要一天。”
他声音沙哑而低缓,一遍遍强调只一天。简美凉几乎能想到他为什么在她出事后不再出现,因为是邓韶娅,他自责了。这样想着不由放宽了心,也不管他会不会看到,用力点了下头:“但是不能是一天,中午我还要回顾园喂宝宝。”
他似乎轻哼了一声,车门便被关上。
“要去哪里?”简美凉待车子发动后问了一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摸身上的衣袋。
池修余光扫过她的动作,眼里又是一凛,将座位之间掉落的手机利落的拾起,按了关机。
“我手机可能掉在医院花园里了——”简美凉终于摸索完全身的衣袋,一无所获的叹了口气:“你帮我给顾美斯打个电-话,他找不到我该担心了。”
池修目视前方,依旧没有回应。
长久的沉默让简美凉着实不安了起来,她下意识又问了一遍:“阿修,是你吗?”
“是,是我。”池修也很有耐心的重新应了一声,然后反问:“现在已经到了,连声音也分辨不出的地步了吗?”
简美凉能感觉到他语气里浓浓的不满与不悦,像是常年累积的习惯,索性将头靠向车窗不再说话。
她现在已经无法判断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以往她锁认定的早在邓韶娅说出真相那一天而轰然倒塌。最疼她的爷爷留给她最难堪的笑话,能怎么样?如果他只要一天就肯一笔勾销,那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毕竟那些怀着顾倾和顾心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他,真的没那么容易走到今天。
这是她欠他的,他要她就还给他。
周身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味道,不是极浓的香味,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但闻起来特别舒心,伴着车里轻缓的轻音乐,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而另一头,顾美斯从医院办完出院手续走出来,在花园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简美凉的影子。之前进医院就交代过让她哪里也不要去,她如今眼睛又看不到能去哪里?心里的不安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碰到一个人就拉过来问:“有没有看到一位穿水蓝色长裙的女人,眼睛失明。”
最终一位坐在草坪上的老太太回答了他:“我看见了,被挺高的一男人抱进车里开走了。”
再问就是一问三不知了,身高长相开的什么车均说记不得了。
顾美斯一听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本能的想到了徐子维。他快步跑到车边,看了看腕表,踩下油门就开出了医院。
徐氏门口正因为旗下维艺传媒的卖-YIN事件闹得纷纷扬扬,大批的记者守在门口,保安正在门口维持着秩序显然不起任何作用,不少陷入卖-YIN事件艺人的家长和粉丝,甚至拿着扩音器在门口大骂。
顾美斯看了看现状,只得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他一路坐电梯到顶楼,却被秘书告知徐总在十七层会议室开高层会议。
他连电梯都来不及等,拉开安全门就快步跑了下去。不顾门口助理的阻拦,一脚将会议室大门踹开,大步迈到正中间端坐的男人面前。
徐子维见他过来,明显有些意外,愣怔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摊了摊手:“什么风把顾少吹来了?真难得,竟然还能在除了淮安医院的地方的见到你。”
他不说淮安医院还好,一说顾美斯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拳就朝他挥了过去。
大步迈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简美凉呢?”
身后的人忙涌过来劝阻,顾美斯却牢牢揪着徐子维衣领不放,眼里猩红一片:“我问你她人呢?”
徐子维这才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嗤笑出声:“我家里有个一模一样还听话的女仆——干嘛去招惹一个瞎子又自恃清高的女人?”
话音刚落,脸上便又挨了一拳。徐子维终于火了,反手就给了顾美斯一拳:“你个缺爱的疯子!老子***忍你很久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动不动发疯?!”
说着两个人便纠缠着摔倒在地,一拳一脚互不相让,一旁的人怎么拦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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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车子还在行驶之中。最近习惯了顾美斯给她养成的26度常温,此时坐在车里竟觉得有点冷,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胳膊,嗓音干涩的唤了声:“池修?”
“恩。”沙哑的声音还在耳边,让她没来由放松了不少:“我们这是在哪儿?”
“盘山公路,你累了可以再睡,一会儿我会叫你。”池修沙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余光扫过她又一次轻启的红唇,仿佛料到她会问什么,直接回答:“现在是夜里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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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猫er:最近留言真少,难道很难看?
我不怕任何事,只怕没有赢得一个你1【4000】
简美凉一怔,显然没料到自己会昏睡这么久,她茫然的动了动酸疼的脖颈。睍莼璩晓周遭的沉默和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声在这个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让人恐慌,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将声音放平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送我回顾园,这么晚宝宝该想我了。”
“公寓的后山,有许愿树的那座山,你不会也忘了吧?我们还看过日出——”池修语气很平淡嗓音却比以往还要沙哑,见她始终没有回话,他偏过头沉声说:“我能下车抽支烟吗?”
他虽然语气很平,简美凉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她紧张的摸过去,纤指覆在他手臂:“池修你到底想做什么?”
车子倏然停在路边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池修默默转过头,看着身旁女人仓皇无助的模样,粗糙的指腹按在她的手背,轻轻摩挲,语气略带自嘲:“你在怕什么?为什么要害怕?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凉凉,别在最后还这样对待我。我只要你一天,而它已经要结束。膈”
他说着抓下她的手,声音恢复轻快的沙哑:“一支烟,不会让你等太久。吸完这一支,我就送你回去。”
车门很快被关上,简美凉的心也随着车门关上的声响被重重一敲,不安感不断的涌上心头,她摸索着想去开车门时,却被落了中控锁。
背脊陡然生出一丝寒意,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体,背脊紧紧贴合着椅背枝。
池修站在车外,一手撑在车前盖,一手往唇边递烟。隔着挡风玻璃将车里女人紧张的神色收入眼底,他掀了掀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他转过身背着她靠坐在车前盖,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滑过顾墨的名字,皱了皱眉,最终落在骆英泽的名字上、点开。手指飞快的在触屏上一阵按动,编辑完一条短信后,沉思了许久,才发送出去。
然后他将手机随意的扔到路边,空旷的山顶,稍稍一偏头便可见山下整座城市的霓虹,像是蒙着一层绚丽多彩的幻影,看不真切。墨蓝的夜幕里只闪着微弱的几点星光。微弱的就像是他们曾经彼此相爱过的痕迹——照不见未来也照不亮爱情。
他深吸了口烟,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百年老树上,枝繁叶茂的独立生长在空旷的山野中间。那是他们曾经许愿白首不相离的许愿树,而如今它依旧长青不老,而他已不在她心上。
他夹着烟的手指随着晚风徐徐颤抖,手机在地面上不停发着微亮的光。他目光微垂,歌声缓缓从沙哑的喉咙里倾吐而出,那是他曾经最爱唱给她听的歌曲,如今在这空旷的山野里显得清晰又落寞。
Youremysunshineaftertherain
You‘rethecureagainstmyfearandmypain
CauseI‘mlosingmymindwhenyou‘renotaround
It‘sallIt‘sallIt‘sallbecauseofyou
……
车里的人分明听不见,他却还是一脸沉迷的轻哼,到最后感动了的却还是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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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顾美斯坐在警局的沙发里,嘴角和侧脸分布着大小不均的伤口,坐在离他一臂距离的徐子维脸上也好不到拿去,右眼眶已然青肿了起来。
邵熙南快步走过来,看着顾美斯阴晴不定的脸,迟疑的开口:“二十四小时没过,没办法出动警力。”
“现在关键是那男人是谁……”
“反正不是我,妈-的。是我,会这么容易让你找到?!”徐子维听罢又啐骂了一句。
“池修。”顾美斯忽然念出一个名字,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往警局外走,一手拿着手机拨出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
邵熙南大步追上来,脸上也是担忧的表情:“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别急,我这就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帮你去办。”邵熙南说着已经越过他往停车场走。
顾美斯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顾墨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口气:“大哥?让我算算……我们成为亲人的着十多年里,这是第一次你主动找我?真是受宠若惊!”
“池修人在哪儿?”顾美斯一边说一边往台阶下走,脸上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
那头明显一愣,随即一笑:“是不是问错人了?”说完顿了顿,自认为问的理所应当:“还是嫂子又丢了?”
顾美斯听到这儿,漆黑的眼眸更深了一些,他抬手掐断通话,再一次翻出通话记录,一行行往下找去。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徐子维越过他身边径直往前走。顾美斯看着他的背影,几步走上前拦住,语气冰冷:“骆英泽的号码是多少?”
徐子维嗤笑的看他一眼:“顾美斯你认为我还会有和你交谈的兴趣?”他说着冷哼一声,正要走便被顾美斯按住肩膀,大手准确无误的从他右边裤袋里掏出手机。
顾美斯拿出手机就直接拨了出去,第一遍是在通话中第二遍拨出去几乎是立刻接听,还能听到那头传来的风声。
“我是顾美斯,池修在哪儿?”顾美斯率先开了口,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地址。
顾美斯听完便掐断通话手机随手一扔,大步跑到邵熙南车边,拉开车门邵熙南正在里面讲电-话看到他盛怒的脸明显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大力攥下了车,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还没等转身,车子已然擦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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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冷风侵袭过来,她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了进来。可是进来之后,又没有任何声响,简美凉咬了咬嘴唇又唤了一声:“池修?”
池修看着她恐慌的样子,抬手覆上她松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在他掌心下的战栗,徐徐叹了口气:“凉凉,我在这里,你怎么会有事?”
他声音比方才更哑了几分,简美凉徐徐松了口气,她不是怕他、只是因为看不见面对寂静便会愈加恐慌。她抿了抿干涸的唇角:“我们回去吧?”
池修一愣,因为她脱口而出的我们、而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清了清喉咙,声音难得带了些喜悦:“嗯,好,我们回去。”
他盯着她的净白的小脸看了许久,倾身过去还没等伸手就看到她拼命向后缩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他眼眸一沉,弯腰抬手将安全带替她系好,末了他手掌轻轻覆在她颤栗的脑后,合着眼凑上前,在她松软的发丝上轻轻印上一吻,随即松开。
然后简美凉才听到车子再一次发动的声音她叹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他徐徐的话语,语速很慢,声音很平,像是平常聊家常一样说起过往。
“最近我总在想,如果那天就让你为我跟辅导员请次假,我们将父母见面安排在市区,让你全身心的为我们订婚空出一天时间来,是不是就不一样?”
“凉凉,仔细想想我真的太顺着你了。初中你说我离你太近惹得所有人都怕你,如果传到家里人耳朵里一定会被训斥,于是我就只能不近不远的保护你,尽量不抛头露面;高中你说你要考好大学给简雁齐看,一心不二用,我就忍着不表白不打扰;大学呢?你又再一次优秀的不像话,学生会政教处,校内校外活动,学生眼里的偶像老师面前的红人,我尽量将时间围着你转。”
他声音沙哑却丝毫没有停顿,甚至偶尔还会发出沙哑的笑声,听得简美凉莫名心疼,她摇摇头:“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好不好?你到底怎么了?”
车速陡然快了起来,简美凉下意识抓紧身下的车垫,她本能的感觉在围绕某个地方转圈……胸口一阵阵泛着酸意。池修的声音却又一次平缓的响起,像是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加快的车速而影响到说话的心情。
“你还记不记得他们婚礼上?简雁齐说那场五连环撞车事故里只幸存了他们两个人是命中注定……”
“嗯……因为是命中注定所以就可以不管不顾。”
池修又低笑了两声,车内再一次陷入沉默,只能听见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简美凉已经紧张的不敢大声喘息,她低着声音不停的重复:“池修你停下来,快停下来……”
“那我们又算什么呢?”池修忽然淡淡的反问一句,得不到回答,却换来她更大声大喊叫:“我让你停车!你不想要命了吗?!”
池修余光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倏然将车停了下来,两个人身体都不由向前一倾。
简美凉捂着胸口,大口喘息,末了愤恨的质问:“别和我兜圈子,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池修靠着椅背,侧着脸静静的望着她愤怒的小脸,想骂他却又找不准方向的茫然表情,纤白的指间因为愤怒而握起的拳头。他沉默的抬起手臂,掌心再一次覆上她松软的发端,手指顺着她丝滑的头发,慢慢下滑,覆上她微怒的小脸。
几乎是刚覆上去,手便被她愤怒的挥开,砸在了方向盘上。
手指一阵酥麻的疼感,池修盯着掌心无声的笑了笑,语气故作讥讽:“不如我们也试一试?如果我们也是命中注定,那么必然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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