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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情深几许-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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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雁齐也站了起来,声音比她还要大:“我是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能自私成这样!他们有什么错?我们错过就够了,为什么连孩子的幸福也要给毁了?”

“我就说为什么总看他们俩奇怪,邓韶娅,你一遍遍把我往他们在报复我们的地方领,到底安的什么心?”

“那可是你亲生儿子,是我的女儿!”

邓韶娅被他吼得愣在原地,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怒成这样,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了下来:“那我呢?你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女儿是就该死是吗?”

简雁齐眼神一暗:“你什么意思?”

“你妈逼我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生气?”邓韶娅讥讽的笑,手掌抚着腹部:“我当时怎么过来的,你怎么就不问问?”

“刚从冰冷的手术台上下来,你可敬可亲的妈妈就带着她的儿媳妇来我面前招摇——简雁齐,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过来像现在这样拯救我一次?”

简雁齐身形一晃,跌在沙发上,手指下意识去抓头发,不断的自语:“怎么可能?我们每一次都有做措施,怎么会有孩子?”他说着抬起眼,想也没想就问出口:“还是你又在骗?”

邓韶娅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朝他大吼:“简雁齐,你不是人!”

“那可是亲生女儿,她还没来及出生,就死在你爸妈手里,你竟然还敢问我是不是真的?”

“她如果还活着,比你宝贝女儿还要大,她才该是简家的长孙女!”

“简美凉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简雁齐声音都跟着颤抖,一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以为你爸怎么会同意我嫁进来?”邓韶娅冷笑了两声,声音也跟着歇斯底里:“条件就是,我不准说孩子的事、永远不准要求上简家户口!”

“这就是你爸爸!他不是还没死吗?你可以去问他!”

简雁齐沉默了许久,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恢复了平稳:“茶苑是你的,你上楼收拾一下,从这里离开。”他说着就往外走。

邓韶娅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手指气得发抖冲到玄关处,大声质问:“你还怪我?!”

“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连孩子。”简雁齐看也不看她一眼,穿上鞋走了出去。

邓韶娅向后退了两三步跌坐在地上,她以为这会是她最后的利器,只要一说出来,别说是上简家户口了——要什么没有?

可现在情况是怎样?她还是不如佟惜?凭什么?



简雁齐一路赶到军区医院,连车都没锁,就冲进了电梯。

不顾周围人的打量,大脑一阵阵抽空的疼,他一直以为他对家里的事了如指掌,如今看来,最不清不楚的正是自己。

不了解父亲,不了解女儿,不了解邓韶娅,甚至不了解佟惜——

佟惜竟然一直知道邓韶娅的存在?他竟然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毫无破绽,他忍不住站在电梯里嗤笑,对频频扫过来的异样表情,视若无睹。

重症监护室里,简章似乎才醒过来没多久,正合李管家在里面说什么。

简美凉和池修都不在,简雁齐深吸了口气,敲门走了进去,简章见到他进来果然住了口,朝李管家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就按我说的做。”

简雁齐看着李管家离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讥讽:“您又私自安排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简章脸色一凛,咳嗽了一声:“我现在可没功夫和你争吵。”

简雁齐点点头,在椅子落座,一瞬不瞬的盯着简章苍老的脸,心一阵阵疼,半晌哑着嗓音问:“爸、您疼过我?”

“什么胡话?”简章冷哼一声:“恒基是没望了,不要再继续挣扎,早些脱手还不至于丢了我们简家的面子。”

“面子——”简雁齐呢喃着重复了一遍:“那你和妈打掉我未出世的女儿,也是为了面子?”

简章倒吸了口凉气,气血一股脑涌了上来,大掌重重拍在床沿:“她告诉你的?还真的有脸和你提这件事。”他顿了顿:“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恒基为什么走到今天?还不就是她那个儿子捣的鬼!”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信他。”

“为什么不能信?”简雁齐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难不成、爸你也知道凉儿和阿修的事?”

简章脸色一僵,下意识往门外去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让他们母子俩给我从简家滚出去!”

“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雁齐状似呢喃的低语,琢磨了好一会儿,猜测的开口:“邓韶娅找上你,要求嫁进简家,拿孩子的事威胁,你没办法只能同意——池修和凉儿在婚礼上私奔,让你起了疑心,一调查,竟然发现他们是情侣?动怒了吧?这对您的面子来说,该是奇耻大辱了——不看好的儿媳妇进了自己家门,竟然连带着孙女也喜欢了对方的儿子?”

“你给我住嘴!你以为邓韶娅是什么好东西?那孩子哪里是你妈的错?是她自己跪了三天体力不支进了医院,你妈妈只是替她做了为孩子好的决定罢了!”简章捂着胸口,扯着嗓子喊,眉毛拧的死紧。

简雁齐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嘴边一直挂着讥讽的笑意:“爸,凉儿有多信任你啊?你说她如果知道她被自己信任的爷爷彻彻底底摆了一道——该是什么心情?”

他抬起眼迎着简章怒意横生的眼色:“拆散他们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当初拆散我和韶娅一样?没有一点犹豫是吧?”

“您就是这样,在您眼里,爱情这东西最不值钱了——只要面子留着,什么都可以有第二选择?”

“你!”简章气的浑身发抖,倒在了床上。

简雁齐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按了红灯,跑出去大喊医生。

他震惊的站在门口,看着医生拿着起搏器,不停的对简章做抢救措施,心电图机上却没有一点反应,他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瘫坐在椅子上。

简美凉和池修冲进来的时候,主治医生已经放弃了抢救,对着池修摇了摇头。

简美凉疯了一样冲上前拉着医生的胳膊:“您说什么呢啊?我爷爷体温还没凉您怎么就能放弃治疗?您还是不是医生?”她说着指着简章的身体:“我要你继续治疗,他必须醒过来,必须醒过来!”

池修上前拉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拥进怀里,将她的手从对方身上撤下来,一遍遍低声安抚:“别这样,你冷静,凉凉?你说话——”

简美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余光看到瘫在椅子上的简雁齐,冲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他早上还和我说话来着!是不是你!”

简雁齐眼泪顺着眼角掉,安抚的握上简美凉手腕,语无伦次:“凉儿,你听我说,我只是想来问问——我没想到——”

“简雁齐,你怎么不去死?我要你死!你还我爷爷!”简雁齐眼泪再也止不住的留下来,手下用了力掐住简雁齐的脖颈,用了全部的力气朝他嘶喊,眼泪顺着她不断用力摇晃的身体,大颗大颗往下砸在简雁齐脸上:“你把我爷爷还给我,你毁了我妈妈还不够吗?你还要不要我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时间从这一秒开始偏离轨迹,我还在这里那么你呢?8

她声音歇斯底里,像是要一口气喊光所有力气,望着简雁齐的眸子闪着猩红的怒光。睍莼璩晓

这时护士走进来,替简章遮起白布,将他往病房外推。简美凉转身冲过来拉过车子,一把掀开白布,朝着那护士大吼:“你做什么?”她说着慌慌张张的重新将简章推回原位,拉过椅子坐在旁边。

简雁齐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心如刀绞,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站起身颓然的走到简美凉身边:“凉儿,我……”

“滚——”简美凉抬起手臂往门口一指:“简雁齐,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关系!”

简雁齐身形一晃,险些栽在地上。池修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走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走到门边,将他推到门外:“您还是让她安静点吧,简章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您比谁还清楚。辂”

简雁齐愣怔的看着池修面无表情的话,紧接着病房门便在眼前关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往走廊另一边走,一手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扶着墙壁,没走几步,便直直摔倒在地。

池修站在离她一步的距离,看着她死死抓着简章的手不放,低垂着脑袋,眼泪一颗颗砸在手背上,像断了线的珍珠,却坠落的无声无息。在他的规划里,也只不过是将简雁齐和邓韶娅拆开罢了,简章是他唯一算不到的意外,他甚至到现在还有点记恨,这个算计了一辈子的男人,走的时候也这样不负责任。

这样一来,就算是他不想守着这个秘密,也得死死咬住口,和死人斤斤计较,换来的只会是简美凉更深的痛恶媪。

他走上前按着她不断轻颤的纤肩,手掌用了几分力道:“别哭了,你的眼睛——”

简美凉抬手抹了把脸,从他手下挣脱出来,站起身替简章揶好被子,重新将电极片贴在简章身上,然后重新走到椅子边落座,纤指捏着简章的手不放,眼神晶晶亮亮的盯着老人的眉眼。

似乎这样做了,对方一会儿便会醒过来。

池修看得压抑,长吁了口气唤她:“凉凉,人死不能——”

“请你出去。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没关系。”简美凉直接打断他的话,柳眉竖着,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愤怒。

池修被她看得难受,最后看了她一眼,转回身走出病房。

病房外聚集着几名护工,护士长走上前,一脸为难:“这重症室死了的人,必须要尽快——”

“给她一天的时间。”池修打断她的话:“我会和院长说。”

护士长点了点头:“哦对了,池医生,刚才您父亲昏倒在地上——估计是一时承受不住,医生给他安排了病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谁说他是我父亲?里面的女人需要安静,没生命危险的事,没必要四处宣扬?他醒过来,自己会走。”池修敛起眉眼,声音冰冷,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池修出了医院,便看到邓韶娅穿着披着大衣站在他车边,头发披散着,一直往医院里面望,看到他时眼里一亮,抬起手就朝他挥舞。

他站在原地,忍不住嗤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往大门外走。

邓韶娅快步追了上来,眼神焦虑:“简雁齐去找简章了没?他有没有发怒?或者简章有没有被他刺激到?”

池修缓缓回过头,看着她猜疑的眼眸:“恩,刺激了,你赢了。”

邓韶娅眼眸闪过欣喜,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忍不住晃动了几下:“真的?”

池修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余光看到停在路边的悍马。从衣袋里拿出钥匙,拉过邓韶娅的手,放了上去:“这是当年您卖掉的老房子,我给买回来了。”

“算是养育之恩,至少那是池北明真心给过你的东西。要不要随你,但我想你会需要。”

他说完不再看她,片刻不停的往外走,邓韶娅大怒追上来:“你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池修盯视着她泛着怒意的眸光,声音沙哑:“简章死了,你以为简家还有你的地方?”

话音刚落,邓韶娅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直接坐在了雪地里。

池修最后看了她一眼,走出医院,拉开车门上了车,语气冰冷:“开车。”

顾墨看了眼后视镜里蓬头垢面的女人,语气难免有些揶揄:“还真的为了个女人,六亲不认了?”

池修脸色一凛,朝着他瞪了过去。

顾墨随即摊摊手,发动了车子,声音带笑:“我交上去的东西,明天就会出结果,顾氏这次是再无转圜余地。”他说着余光扫过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他的话语上,于是幸灾乐祸的加了一句:“可靠消息,顾美斯明天下午到晚上、就会放出来,具体时间还不清楚。一边是简美凉,一边是顾氏危机,徐氏最近还追着美帝的地皮不放,你说他会先出现在哪里?”

话音刚落旁边的男人便倏然睁开眼眸,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良久缓缓开口:“在前面路口停车。”

“想明白了?”顾墨笑一声,似是解气了几分:“就是说嘛——我早和你说过,现在不说,机会就错过!”

“还不行——”池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焦虑:“她现在还不能相信简章的死在病房里哪也不肯去,你再给她说别的,恐怕是真要垮了。”

他说完深呼了口气,声音又低又哑:“我舍不得。”

顾墨脸色暗了下来,将车停在路边:“下车。”

池修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多做停留,直接拉开车门下车,走进几米外的一家粥铺。

顾墨看着他萧索的背影,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开了回去。

在军区医院停下时,早已不见邓韶娅的身影,他匆匆下了车,一路坐电梯上楼,在护士的引领下来到病房门外。

简美凉瘦瘦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垂着脑袋,似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

顾墨将裤袋里的纸条,捏了又捏,抬手敲了敲病房门,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索性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声音温和:“嫂子,我是顾墨——你有时间和我谈谈吗?”

简美凉连头都没抬一下,声音冷然:“麻烦你出去。”

“是关于我哥——您也不听?”顾墨将声音加重了几分,果真换来了她的抬头,这下子更没有什么犹豫,连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轻蔑。承受不了?他池修担心的事,也不及一个顾美斯罢了。

几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简美凉的目光还时不时的往病房里看,语气有些急促:“你有什么事就请直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

顾墨也不恼,从裤袋里拿出纸条放在简美凉手心里,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看。

简美凉拿起来,递到眼前一看,脸色煞白,半晌才缓缓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我父亲想尽办法递出来的东西,不是安排任何事,而是解决掉你们的婚姻——你说是为什么?”顾墨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语气严肃而认真:“恒基破产,顾家现在又是危险期,他最怕的就是被拖累,显然你现在对他而言,只有拖油瓶这一个用处。”

简美凉站起来直接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这和顾美斯有半分关系?我们之前的婚姻,还轮不到顾连誉来插手。”她说着作势就要走进病房。

身后的声音再一次缓缓响了起来:“不过,我倒是可以替你想个办法——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顾美斯会娶你的原因。”

简美凉身形一顿,转过身对上顾墨的目光,看着他的嘴在眼前一张一合:“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简老太太留给您的遗产——半山半湖,这样的地皮在北城已经是绝无仅有的财富了。”

简美凉脑海里愕然闪过,有一次在顾连誉书房时,他确实向她问起过这个,脸色随着记忆慢慢僵住——

“美帝也不过是想要拿来开发罢了——可是如今看来,也只能拿来抵债,还不知道可不可以抵的了?”



李猫er:另一更,可能晚一点。

时间从这一秒开始偏离轨迹,我还在这里那么你呢?9【6000】

顾美斯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的摆设让他一度有些愣怔,昨晚分明是睡在隔壁,怎么醒过来竟回了主卧、还一点印象没有?他撑着床垫从床上懒洋洋坐起来,目光垂下来看见膝上搁着的白色真丝睡袍,拾起来凑近眼前,极慢的眨了两下眼,猛地丢到一边,下了床。睍莼璩晓

往浴室走了两三步,又大步退了回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件睡袍,抬手抹了把脸,低咒了一声,进了浴室。

站在衣帽间换衣服,眼神也时不时的往另一边瞟,摆设和从前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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