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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不昏,继承者的女人-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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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无端产生的冲动让她很想推门进去瞧一瞧。

爸爸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那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摔了手机的高启让她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好在她终究是个知分寸识大体的人,虽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蠢蠢欲动从那扇门上收了回来,然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

周一,下起了雪,可今天是她和医生预约了再次做孕检的日子,所以早早地她就来到了医院。

火火这两天忙得脱不开身,实在抽不出时间陪她,她便一个人去了仁康的妇产科。

最开始那些日子,她还有意避开与她和贺承渊都相熟的仁康医院,只是后来得知贺承渊也默许了她的离开,她还是回到了仁康,毕竟这里是安城最好的医院。

检查结果和上次相差无几,她自己也知道单单半个来月,就算再怎么努力身体状况也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到也没有觉得难过。

但刚从妇产科出来,就听见外面异常喧闹,有人在大哭,也有人在哇哇大叫。

她皱眉快走了几步过去,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身边匆匆跑过的医生忽然脚步一停,“林医生,是你!”

“许医生?”林海蓝也惊讶地看了眼同科室另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这是发生什么事故了?怎么这么多伤患?”

“是啊,舞台坍塌事故,死伤不少,伤患已经分流到各个医院。”许医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副院长昨天刚带主任们去广州参加医学论坛,咱们科室人手不足,对了,林医生你请假了,如果你能回来帮忙就好了。”她像是情急之下随口一说,就匆匆忙忙跑过去接应伤患了。

林海蓝看着眼前哀嚎哭泣的伤患们,看着忙碌抢救的医生,这一刹那,想到的是很久以前,她因为恐惧而不敢进入手术室,那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认真又充满鼓励地问她,“你做得到吗?”

能,当然能,你曾经所爱上的,不就是那个在你的鼓励下可以完美地完成一场手术,救活一条人命的我吗?

林海蓝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孩子,妈妈知道你不能受累,但是妈妈很想救那些人的生命,陪着妈妈一起努力一把好不好?”

……

身体的劳累让林海蓝睡得很沉很沉,她的头微微朝外侧歪着,呼吸间胸口起伏着。

紧接着,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而盖毛毯的人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沙发旁蹲了下来。

林海蓝梦到这一幕,身体动了动,便感觉到一双稍稍有些干燥却又温暖的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推开她额前的头发,下一秒,她就觉得额头上一热。

而那触碰的热感没有很快消失,反而像是极为流连地一直在她的脸上徘徊,放在小腹上的手亦被一只温暖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里,当那只抚摸着她头发的手慢慢落在她小腹上时,她睡梦中的身体本能地警觉了一瞬,只是转眼,身体仿佛自动察觉到那只手不仅不会伤害她的宝宝,而且那从掌心透过来的热度和温柔更让她还没成形的宝宝感受到了安心般,也让她的身体重又放松了下来。

这种令人眷恋的温暖让她贪恋,睡了不知多久,她缓缓睁开眼,先是别过脸往窗外看了眼,雪停了,又转回来,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

冬日的暖阳从窗外投射进来,将他英俊的脸染上了一圈金色的光晕。

林海蓝朝他笑了笑,“我做得好不好?”

重伤者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当告知伤者家属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时,家属几乎跪倒下来感激医生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现。

“嗯,很好。”

林海蓝就像得了夸奖的小孩子那般笑了。

“你一直都是我心里最好的。”额头上又被亲了一下,林海蓝很想保持清醒,但手术让她的身体感觉到十分的疲累,再度闭上眼之前,似乎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等我来接你!”

……

因为身体缘故,她到底没有勉强自己和自己的同事在岗位上通宵奋战,只尽可能地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后来也知确实不能再让身体继续透支了,她才打车回家。

“小姐,小姐?”司机在前面叫她。

林海蓝在车上又累得浅眠,听到他的声音才陡然醒来,“到了吗?”

“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呢,小姐,你一上车就在睡,我没好叫醒你,但是你瞧,我刚上岗的,对那块地方真的不熟,也不知路怎么走,要不你给指一下,对不住了,真的对不住。”

“嗯,没事,我告诉你怎么……”林海蓝朝窗外看了眼,声音便戛然而止。

厉丰大厦……

她握紧自己的双手,刚才在办公室里醒来的那一刻,她以为……在她睡着时贺承渊来过,手上的温暖似乎还残留着,身上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独特的清冽气味。

他小心翼翼地拥抱过她,亲吻过她……

她依稀听见他在耳边说——他会来接她。

她抬头,看着斜对面的厉丰大厦,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从她的身边倏地开过,擦身而过间,她看到的是贺承渊完美硬朗的侧颜和副驾驶座上巧笑着正侧眸和他在说着什么的女人。

是上次那个美丽的女人。

“小姐?”司机回头奇怪地看着她。

不是没有做过梦,怎么竟会把梦当真,林海蓝闭了闭眼,再抬头已淡淡笑了笑,“师傅咱们走吧,我把路线告诉你。”

“好叻。”

……

林海蓝前脚到家,高启后脚就跟着回来了,以前她没特别留意,现在稍稍多观察了一下,果然看见高启在下车之际眼中还弥漫着戾气,但抬眼一看见她,那股子戾气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极致的温和。

这种一瞬间剧烈的转变让他像是瞬间分裂成两个人。

而林海蓝,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禁有些害怕他的另一面,那种眼神就像淬了毒般可怕。

“小海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没接,真叫人担心。”高锦恒一见到她便快步走了过来。

林海蓝发现他和高启之间的气氛很奇怪,高启对他说不上亲近却也不疏远,而高锦恒对高启,却更似带着本能地排斥。

以他们的关系,高启的态度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高锦恒的态度令人费解,难道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但上一代的恩怨无论如何和他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吧?况且,过去那些恩怨,高锦恒也未必知道。

“我今天在外面耽误了些时间,回来时手机没电就自动关机了。”林海蓝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果然没有亮。

“以后我陪你出去,免得联系不上心里担心。”高锦恒说这话的样子很像他十几岁的模样,好看的眼睛甚至黑得发亮。

林海蓝噗地笑了出来。

一旁的高启看着他们两人,眯了眯眼,走过去时说了一句,“也好,你们俩本就是一起长大的,有他守着你,我到也能放心些。”

他并没有刻意流露出什么信息,但不知怎么的,林海蓝今天听了这句话,心里忽然很不舒服,她暗暗皱了下眉,忽而笑着开口,“嗯,我早就把锦恒哥当成我的亲哥哥了。”

正在脱大衣的高启闻言侧身看看她。

林海蓝弯了弯眉眼,转身上了楼。

……

这一晚,白天下过了一阵的小雪到了深夜,竟发展成了鹅毛大雪,清晨醒来,林海蓝就看到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着满眼的白,她的思绪陡然倒退回到在新藏市的那段日子,她忽然很羡慕那时候的自己,无论是曾经让她有多痛苦的误会,至少那还有抹平伤害的可能性。

可现在她所遭遇的,远不是他们努力就能改变的事实。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的眼皮蓦地一跳。

……

“眼睛怎么了?”吃饭的时候高锦恒见她不时地按着眼皮,蹙眉问了句。

林海蓝揉揉眼皮,“起来就一直突突地跳,到现在都没好。”

佣人把早饭端上来,忧心地看着她,“小姐,都说左眼跳会来灾,你今天就别出去了,留在家里休息吧。”

林海蓝不由地发笑,“不要相信那种迷信的说法啦。”

“哎,这可说不好,以防万一啊。”佣人却还是直摇头。

看着她神叨叨的样子,林海蓝只觉得好笑,但反正她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出去,就留在家里安心养胎好了。

“对了,爸爸呢?”

“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近来越来越忙了,林海蓝低头吃了口早餐,沉默地想。

上午她就在家里看看书,上了会儿网,吃过午饭本来想午睡一个小时的,刚回到楼上房间就接到了火火的电话。

“海蓝。”

“火火,怎么今天不忙了么?居然有时间打电话给我。”林海蓝掀开被子坐上/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靠下来。

“海蓝,贺承渊出事了。”

林海蓝腾地坐直了身体。

“你不能激动,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的,但你也知道,我不能不告诉你,你对他……”火火没有说下去,其中的意味却是分明。

“他到底怎么了?我不激动,一点都不激动,火火!快告诉我!”她重新下床,忘了穿鞋,就跑到衣柜前,拿出几件衣服扔在床上,边解家居服的纽扣。

……

“暂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有人在厉丰大厦大厅放了自制雷管,正好贺承渊经过的时候爆炸了,当时爆炸范围除了他没什么人,所以只有他受了伤,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听说被送进了ICU。”

姚火停下车,“贺承渊一受伤,不仅是他自己的事,要是老爷子马上出面还好,不然厉丰的股东一定会马上sao乱起来,已经过去小半天了,我就怕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林海蓝死死握着拳头,她知道自己不能激动,否则她会倒下,孩子会保不住,可是贺承渊……

她的心剧痛无比。

只是她要去见他,必须要去见他。

跟着火火下了车,她手机也顾不得拿,关了车门,就见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火火身后。

她猛地瞪大眼,惊叫还没发出来,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悄然捂住了嘴,不等她挣扎,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嘘!”

……

贺家老宅里,气氛很是僵凝。

贺巍山坐在主位上,贺老太太则坐在他身边,两人的脸色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反倒是坐在他们对面的男人看着他们忽然笑了起来,“大少爷,大少奶奶,我突然登门拜访,看起来让你们感到很困扰啊。”

贺老爷子的嘴唇动了动,看着他已然完全陌生的脸,终究轻轻一叹,“华亭,我知道你恨我。”

“恨?”高启挑了挑眉毛,“这话怎么说?你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贺老爷子脸色一滞。

是,华亭从以前到现在,一声都不曾质问过他,是不是他把他和苏蕴的藏身之地告诉了他们的父亲,才会让他们被双双抓回,从此天各一方。

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而是直接将那扇门的钥匙送到他手里,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当初就是因为他在父亲前透露的短短几个字,一个地址,就出卖了他的兄弟。

“当初……”贺老爷子忆起当年,整个人瞬间变得苍老,他沉痛地捂住脸,发出沙哑的声音,“当初若非如此,怎么保住你,他们会杀了你和苏蕴,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你死,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自杀,真的没想到啊。”

身旁的老太太紧抿着唇闭了闭眼睛。

曾经她猜测过会是如此,但亲耳听到,只觉得一下子很无力。

“既然都是为了我好,我更不可能恨你了。”高启点点头,忽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对了,说到那些人,听说这次调查组搜获了不少证据,当初凡是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人这次恐怕都逃不了了,你觉得如何?那些当年害了我的那些人总算可以得到应有的报应,值得庆幸么?”

贺巍山沉痛的脸色陡然一变。

高启扬唇笑道,“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证据此刻恐怕已经送到上头去了,不知道厉丰会不会受影响啊。”

“厉丰和这件事毫无关系,承渊更是碰都没有碰过这些事一下!”贺巍山的身影陡然提高,连身形也跟着激动地一动。

“承渊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一贯也是疼他的。”高启说着语气忽然一沉,“只是没想到他会遇到那么严重的事。”

“承渊他怎么了?!”老太太闻言猛地站了起来。

高启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还不知道吗?厉丰今天发生了爆炸案,承渊重伤被送进医院了,到现在还生死不明地躺在ICU病房里,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告诉你们!”

“承渊他……”老太太急火攻心,踉跄着又坐倒下去。

老爷子亦因受了刺激心口刺痛,他死死按着胸口,掀起眼睛盯着高启,“是你故意拦了消息不让我们知道……”

“我怎么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高启的笑容扭曲了下,“婚礼前夕连见我一面都不敢,专程让承渊来找我,自己却躲着不见人,敢做不敢当的不是大少爷你吗?”

贺巍山的胸脯不停起伏。

“是我当年自私才走错一步,但是华亭,这不关承渊的事,你以前明明最疼的就是他了,至少请你不要伤害他……”

“父亲如果看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今天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怕是会哭着从坟墓里爬出来。”高启看着他冷笑,语气里是对这个价完完全全的憎恶。

“不需要你多言,我自然不会害他,我只是来帮他而已。”他说着把身旁的文件夹扔在前面的茶几上,尔后打了个响指。

看到门外陆续进来的几个公司股东,贺巍山震惊地睁大眼。

“你们!”

“贺老爷子,对不起了,现在贺总重伤进了医院,不知道何时能醒,也不知道醒不醒得过来,我们这一大群人还要吃饭,不能群龙无首,既然贺老爷子你已经退隐,贺总生死未卜,眼下恐怕高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来接手贺总的职位了。”

领头的怕早已被高启收买得透透的了,言语中咄咄逼人,没有丝毫恭敬。

“我和承渊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你们竟然如此!”贺巍山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你是没亏待他们,只不过我更加厚待了他们而已。”高启笑得坦然,“现在正是贺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身为贺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自然要为贺家分忧。”

他拿起那份文件,“几位股东已经签了名,承渊现在恐怕也没办法拿笔,就有劳大少爷你动一下手指头了。”

贺巍山如何再心存愧疚,也断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易地抢了贺承渊的位置,“只说继承人,青裴也已满十八了。”

“他虽然姓贺,说到底也不过是成家人,当初贺家可没有过入赘的女婿。”高启不紧不慢地说着。

气氛一度僵冷。

直到外面幽幽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至少还有我在。”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里都怔了数秒。

到底是慈母心切,老太太第一个跳了起来,朝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就冲了过去,“承渊!承渊!是你!你没事?他们不是说你受伤了吗?”

随即又看到他牵着一起进来的人,目色变得有些心痛,“海蓝……”

林海蓝也是浑然盲目的,木然地跟着贺承渊走进客厅,看到那么多人中的高启,张了张嘴,“爸爸……”

看到贺承渊进来,高启的脸色也是骤然一变,不过顷刻间便恢复如初,咬着牙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错,我竟然被你骗过了。”

贺承渊冷冷地扫了一眼那群倒戈的股东,须臾才望向高启,“我知道你心急想毁了我们贺家然后离开这里,听说我出事必然立刻出面生事,只不过演一场戏配合你而已。”

高启呵地笑了笑。

“你刚才说没有我父亲和我,你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想知道,这种说法从何说起?高先生。”

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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