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偷有点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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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根本无绝对。　至于吴歌？他太神圣了，米兰把他当成神，当成信仰，连伸手触碰一下都觉得是亵渎了。她感激他，尊敬他，他更像是偶像一般的存在，这种崇拜怎么和爱情有关？难得的是，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天野还不忘把车钥匙留给她。　当米兰一身夜行衣装扮爬到墨园12号二楼的窗外时，她觉得这一夜真的很富有戏剧性。白以晨没有支会ICPA私自赶到公寓，米兰大胆猜测，他应该没有去医院，否则也不会不等救护车赶来就自行离开了。果然，和她猜测的结果一样，借着月光，她看到白以晨静静躺在床上，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手腕上插着针头，连着吊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甚至连嘴唇都没有颜色，眉头紧紧皱着。米兰一直以为白以晨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他那温柔中带着坚毅的目光，还有那种温和含笑的语气。可他现在双眼紧闭，安静睡着。米兰才发现原来白以晨五官的轮廓长得这么协调，难怪会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呢。没来之前米兰真的很怕，二十多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然后同一天，她把这个人给杀了，还好……上天没和她开这个玩笑。　看着看着，像上一次吴歌睡着时一样，她再次萌生了摸摸的想法……不同于上次的是，这次她想摸，没有犹豫，就真的摸了。他的皮肤真好，滑滑的，这应该不算是小白脸吧？又忍不住触碰他紧皱的眉，顺着摸了两下，真想知道他在做着什么样的梦。梦里会不会也想抓住她，把她绳之于法……薄薄的两片唇，它们有没有吻过别的女人？就像……吻她那样？米兰忍不住笑了，自己是怎么了，都在想些什么不找边际的事，或许是看到他活的好好的，心里踏实了，心情太好了吧。既然他没事，她还是回家看看天野。又留恋着看了他几眼，才挪到窗边，天快亮了啊。“你来做什么？”沉静沙哑的声音倏地响起，还好米兰够淡定，不然肯定是要从窗口摔出去的。但，心跳得好厉害，不敢回头是怎么回事。“我，我是来看看……”　“看我有没有死？”白以晨嘲弄一笑，“抱歉，让你失望了。”他的话真的好伤人，米兰的心有些抽痛，可毕竟是她开枪在先，也怨不得他冷漠。若然是他冲她开枪，她的反应绝对会比他激烈上十倍。这是人之常情。米兰缓缓转过身来，耐心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枪真的走火了，你……伤的严重吗？”白以晨坐了起来，死死盯着她，她不经意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视线有些闪烁，试图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身子小小的，看起来很无辜的样子。是他高看了自己，以为交手这么多次，即便冷血，她至少不会真的伤害他。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冲自己开枪，他会以为她真的很无辜。中枪的位置与心脏就差了零点几厘米，她再瞄准一点，他也不能活着质问她了。　这位屡屡完成高智商犯罪的神偷小姐，不惜牺牲色相也要达到目的的女人，真的如她所表现出的那么单纯吗？“怎么？怕伤的不够重，还想再补上一枪？”白以晨笑了笑，轻扯开的唇角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意味。米兰心说，白以晨你够了！就凭我能随意出入你家，我要是真想杀你，你能喘气到现在！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她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米兰掏出随身带的刀子，锋利的刀光闪了一下。白以晨的眉皱地更深，“什么意思？”“既然你不相信，左右是我欠你的，那我便还给你。”米兰把刀锋倒转，直插入自己的胸腔……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白以晨徒手握住了刀子，鲜血沿着刀槽，一滴一滴流到地上。米兰傻了，她不是那种比划比划的人，是以这刀子挥地既狠又准，没想到会这样。两人同时松手，刀子随即掉落在地。米兰想都没想，拉过他的手查看，关切地问：“疼不疼？你傻吗？若想制止，说话不得了，干嘛要伸手去挡……”白以晨淡淡道：“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刺下去。”“……”米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白以晨仍然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明显比刚才柔和了。米兰把他的伤口做了应急包扎，低着头，“我知道这个理由在你听起来会很好笑，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她的思绪乱成一团，前言不搭后语地继续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很神奇，冒出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说重点。”白以晨听得有些不耐烦了。“重点就是……”好吧，死就死吧。米兰直视着他暗色的眸子，郑重道：“我可能……喜欢你。”白以晨猛地抬头，用力抓住她的手腕，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手腕好疼，米兰重申一遍，“白以晨，我喜欢你。是的，我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你了。”表白这种东西，果然练练就顺畅了。　“……”白以晨身子一僵，这是一个什么奇怪的梦，她竟然说……喜欢他？米兰看着他冷峻的面容，突然很佩服天野的勇气，原来表白的时候对方稍稍皱一下眉头，都会这么牵动心弦，这种感觉好被动。虽然她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不是非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如果下一秒他就冷漠的拒绝，还是会……很难过吧。

☆、消灭心结

今天这样的夜色并不算好，夜凉如水，时不时还有风吹动纱帘，轻轻拂过她的身体。

米兰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表白来的太突然，甚至是有些唐突的。有谁会想到前一刻冲你开枪的死对头忽然夜访你家，爬墙而入，不止如此，她还站在你的病床前，对你说：“我不能自拔的喜欢上你了。”

换做是谁的话，都会无法接受吧。

米兰的性格其实很慢热，若换做以前，即便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她也断然不会说出来。何况她喜欢上的是最不该喜欢上的人。

可今天不一样了，枪击事件让她清楚的意识到，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也许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然后这份还没来得及说出的爱就真的永远都没机会说出来了。即便说了，对方听不到了，意义何在？

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无论结果如何吧，爱总是要说出来的。

沉默许久，白以晨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她真的是在说……喜欢他。或许是因为他表面看起来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所以无论是在美国总部，还是在ICPA，向他表白过的女孩都很多很多。多到他记不清那些女孩的具体长相。

只不过，这位神偷小姐，表白的时候还戴着面具？他连她的名字、她的长相、她的一切，全部都无所得知的前提下，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荒唐最没有诚意的表白。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不可抑制地涌上一阵甜意？他有些自我厌恶，白以晨，你别忘了，她想杀你。

米兰忐忑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深邃，似乎怎么也望不见底，这双眼睛正在一瞬不顺地凝视她。米兰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不想听我怎么看？”白以晨惬意地靠上床头。

米兰侧着脸，看向窗外。忽然想起某电影里很酷的一句话：我爱你，和你无关。不过显然，她还没做到这个境界。但她还是觉得，假如你要当面拒绝我，不如你什么都不说。

于是米兰仍然往窗口靠，答道：“我明白的白以晨，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在你眼里是个国际通缉犯，你是ICPA的高级警司，我是你要捉拿的对象，我……”

【文】“我是想说，我也喜欢你。”

【人】慵懒的姿态，淡淡的语气，几乎是脱口而出。

【书】米兰震惊了，她觉得心跳的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但还是勉强问出两个字：“真的？”

【屋】白以晨冷声一笑，“难以置信是不是？你现在体会到我刚才的感受了？”

“……”

他只是比喻！米兰感觉自己像是从云端一下坠落进悬崖里……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智商真的会变低。

“怎么？我有幸成为了你新的任务目标？”白以晨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米兰诧异地看着他，她是喜欢他没错，可这不代表他可以任意践踏她的尊严。是以她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不信算了。”

然后白以晨就看到她一手勾住窗框，沿着绳索滑了下去……他猛地拽开手上未吊完的点滴，翻身下床，趴在窗口往下望，可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到底把这里当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把他当成什么？任务目标？猎物？所以在被戳穿之后才走的这么潇洒！连装都懒得装下去了吗？胸口传来激烈的疼痛，鲜血很快浸透白色绷带。刚才动作太大，伤口又裂开了。

米兰跑得很快，她怕再往下呆一秒就会忍不住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刚才听他说那样伤人的话，看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觉得他好烦，很想用力吻上他的双唇惩罚他……她会为他的一句“我也喜欢你”而欣喜若狂，也会为他的一句“我有幸成为你的新目标？”而气结，这种情绪被另一个人牵动的感觉……真的很不适应。

……

第二天是星期一了，要去上班。所以米兰起的很早，一边做早餐一边听着早间新闻。

“大概是在今天凌晨3点半左右，Y公寓内发生了持枪伤人事件，伤者身份不明，凶手在案发后逃离现场。目前此案已由ICPA国际警方介入调查，具体情况有待进一步查实……”

米兰面无表情地把电视一关，早餐摆在桌上，去敲天野的门，“我要上班了，早餐给你准备好了，记得趁热吃。”

她刚要转身，身后的门猛地打开，天野穿的还是昨天晚上那身衣服，头发很乱，双眼下面明显青了一圈，冷笑道：“还上班做什么？不用去看你的心上人了？”

米兰很不习惯向来乖顺的天野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气和她说话，还一身酒气。她皱眉，“看过了。”

天野想了一晚上，虽然喝了很多酒。以前看到她稍微和哪个男人走得近点都会醋意大发，如今亲口听她承认了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他反而比想象中平静。他想通了，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爱她，就要以她的幸福为幸福。可是为什么，那些安抚自己的话，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被抛之脑后，为什么一开口就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沉默对视一会，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

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愣了，这一刹那的感觉很微妙，仿佛在情报局多年的默契瞬间就找回来了。他们很多年前就约定好了，无论怎么不认同对方的做法，怎么生对方的气，与公与私上，都不可以有隔夜仇。

天野很了解米兰的性格，她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一旦决定某件事是很难改变的。

这时米兰的手机响了，两人同时看向屏幕，然后面面相觑……是吴歌。

他只说了一句话：“现在方不方便回情报局一趟？想和你谈谈。”

米兰挂上电话之后马上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李静吗？我是米苏，我想和你请半天假……”

电话那头自然少不了一番明朝暗讽，米兰无心理会，一直都想林歌找她的原因会是什么？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本想下班之后再去找吴歌负荆请罪的，没想到他反而先找上自己了。会是因为……她喜欢上白以晨这件事吗？

其实情报局一直都有明文规定，与组织外的人谈恋爱是被严厉禁止的。可米兰认为，喜欢上白以晨完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也没有和他谈恋爱，应该不算违规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和天野一起回到情报局……

天野本想和她一起去见吴歌的，却在门口被挡了下来，吴歌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淡淡地扫了天野一眼，“我不会为难她，你放心去忙吧。”

天野只能冲米兰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吴歌把门关上，平静道：“坐吧。”

米兰仍然站地挺直，“老大，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吴歌看着她波澜不惊的双眼透出一股决然的意味，好像是在说：错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吴歌问：“你向ICPA高级警司开枪了？”

“是……”米兰点头，“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枪怎么就突然走火了……”

吴歌紧抿着唇，不说话。

米兰见他这样，不打自招道：“但这不是重点，我认错是因为，我喜欢上他了。我知道情报局有规定，但我就是……”

“什么？”吴歌眼中浮现出浓浓的诧异。

米兰一怔，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知道加恒不会说，没想到彩信也替她保守了秘密。米兰很感动，平时大家摩擦不断，到了关键时候竟然这样靠得住……

吴歌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透着疲惫，“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人感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有三组情报来源已经被ICPA掐断了。”他抬起头，面无表情道：“所以ICPA对于我们来说，绝不会是朋友。你在情报局也不是一两年了，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米兰无言以对，良久之后，她淡淡开口，“我会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

吴歌倒了杯茶，递给她，“你懂就好。”

米兰摇头，“老大，没别的事的话，我回去上班了。”虽然她表面很淡定，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真的痛了一下，可她的心痛就和她的喜欢一样，都只能埋在心底，见不得光。

吴歌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即逝的失落，他笑了笑，温言道：“还有一件事。”他拿出手机，按下扬声器键，里面传来：“您有一条新的留言：吴歌，我是小如。我已经研究出了拆除XL626炸弹的方法，详细图解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注意查收一下。”

米兰猛地怔住，这是她之前听到的那条留言，那是温如的声音……老大是想告诉她，温如并没有死吗？

可吴歌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录音结束后报上的日期：xxxx年x月xx日。

赫然是……五年前。那是出事故的前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3000字~明天后天也会努力更的！

☆、男人间的谈判

吴歌的目光停在手机上许久，像是在回味一个年代久远的梦，带着难以言喻的涩然。半晌，他自嘲一笑：“我经常拿出以前的录音听一听，她的声音还是那么鲜活，然后安慰自己，她一直都在，只不过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米兰被深深触动，温如是说话像棉絮一样轻柔的南方女孩，吴歌常笑她做事温吞，可她的细心也是无人能敌的，更是情报局五十年难得一见的优秀拆弹员。性格像水一样恬静，不会和谁特别亲近，却和每个人都相处的不错。如果不是那场事故……原本听到那段录音以为她还活着，如今却只能缅怀，或许真是天妒英才吧。米兰深吸一口气，吴歌对温如的感情竟然深到这种地步，难怪他这么优秀的条件到了三十岁还保持着单身。以前以为他是放不下，现在看来，他其实是不想放下。下午米兰回到公司，迎面遇到戴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他的步子很快，总监安安也一路追着，劝道：“戴总，我觉得我们实在没必要跟Y集团争这块地皮，反正好地方不止这一个，何必闹得不欢而散呢，况且这块地皮怎么都是人家先看上的，我们……”　戴砚忽然停下脚步，侧着脸看他，“你到底拿的是谁的工资？四海集团还是Y集团？”安安脚下一个急刹车，将将站稳，闻言脸上一白，堪堪笑道：“我这也是为公司着想嘛……”“你还是多为自己着想着想吧。”戴砚面无表情地撂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