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你在这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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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用给我什么礼物啊？你能来就最好了！”他还是满脸笑容，一点没觉得不对。

花晓的心是乱的。她已经把跟程逸分手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她知道这残忍这伤害人，她如果这样做就是更加对不起程逸了，可是这是对的。也许他们就不应该开始，她什么都不为他做，不能把更多的感情给他，只是拖着他，她自己越变越坏，又不想让他知道，这样的关系，如何能维系？还不如不要等到绝境，知道是死路就及早断掉。

可是面对这样的他，她又如何开得了口呢？而今她走到了这个路口，才发现自己心里面也是有浓浓的不舍的，怎么可能舍得？这么好的男生，无条件对自己好成这个样子，这样的温柔体贴，要离开，也需要对自己的狠心啊。她知道这个想法有些自私，于是努力摒弃着，可是心脏里面满溢着的伤感，骗不了人的。

吃过了午饭，两个人在电影院附近的公园里溜达，花晓的手上戴着程逸塞给她的灰色毛线大手套，她自己没戴手套，他就把他的阿迪强行让她戴，手指上空出了一大截，看起来傻傻的，但是，温暖是真的。而他自己呢，双手塞在大衣口袋里，看看离自己半步距离的女朋友，满脸哀怨地说：“喂，你过来挎着我好不好？显得咱俩这么生分干什么？”

花晓本来是满心的情绪，忽然抬头看他这佯装出来的委屈搞笑表情，有点不知今夕何夕，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戴着手套的手，放进他已经撑起一下的手肘里，换来他一个满意的笑脸。说不出来，真的没办法对着这样一张脸说分手说结束，做不到，可是拖下去又有什么好处？她，瞬间感觉到了绝望。

电影是个有些文艺气质的言情片，爱情里面的猜忌纠结，绝望和希望，争吵再和好，终于都是因为爱。结尾处响起温柔的英文歌曲，男女主角拥吻的特写镜头闪了好久好久，这个镜头实在是触到了程逸的心思，他不自觉就侧头看看花晓，而花晓的脸，在电影院的黑暗和屏幕的光影里，显得一点点孤傲和倔强——他发现她好像又瘦了。

他正看得发呆，她忽然也扭过头来看着他，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凑了上来，这一次是她主动，小小的舌头果断地扫过他的牙床，找到他的舌尖，试探着却又大胆地纠缠挑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多么诱惑，他的呼吸都好像被她夺去了，几乎把持不住想要夺回主动权，把她吃进肚子里去！可她也难得主动一回，他控制了一下，只是用手固定住她的头和肩膀，细细地在她的舌尖上品尝她的味道，还真是……甜！

大脑陷入绚烂的空白之前，程逸最后一个念头，下次看电影，一定还要有吻戏！

而花晓的打算是彻底乱了，她本来就把握不住自己和温良的关系，这边乱也就算了，她是想要跟程逸说分手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非但没说出来，反而主动吻了他，这不是南辕北辙吗？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做的每件事好像都不受她自己控制一样。

控制不住，就会想要破罐破摔听之任之，新年过后也就快期末考试了，不过在外面混可不讲什么期末考试，她最近就借口太冷了，经常留下来上自习，这样一来，她才发现坐在教室里安静自习，其实感觉也不错。对于她的期末考试，程逸似乎比她还重视，在他的辅导之下，她期中考试考得还可以，理科成绩拉分，排名不算高，这一次他就更加要命，每次她被物理题绕来绕去绕得炸毛摔笔，他就只是好笑地看看她，然后再给她讲一遍。她心里一方面觉得这样的男生让她怎么推得开呢？另一方面却又想，这个可恶的家伙，真想咬他一口！

其实，程逸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异样？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直接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可是直觉又告诉他不能问，问了绝对没好事，尽管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一方，但是小心到这个程度还是第一次。他也知道是出问题了，可他从没像现在这样不想去面对问题，好像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愿承认，掩耳盗铃，拖延死期。

不过在程逸不是神算子，在花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不知道，他还没下定决心去了解，已经有人跑来泄密。

再过一周就是期末考试，周六中午放学后，程逸照样是赶到二中门口，和花晓见上一面，看着她上了温良的车，才准备打道回府，可他刚拐过一个路口，就被人拦住了。来者看着眼熟，是花晓在二中新认识的小姐妹，他见过两次。

徐佳佳在想了许多把花晓劝回正轨而无效的办法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只身会一会这个远远看着就会让人流口水的帅哥，她拦住程逸的去路，上来就是一句：“我想跟你说件事情，关于花晓的。”

程逸脑子里瞬间闪现了许多的猜测，包括花晓在学校里另有男朋友，或者是眼前这姑娘是个蕾丝边，要他放弃花晓，再或者是花晓有些话不想直接跟他说，才让她朋友代言……可是他听到了“你知不知道花晓现在在外面混帮派？”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无比无比地错愕。

“什么？”他印象里的花晓，虽然学习不用功，但是当个劳动委员都当得铁面无私的，和那些痞里痞气的人向来是划清界限的。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忽然就要往那些人里面混，我劝不住她，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别的不说，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我男朋友在帮派里面，暂时能照顾她，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徐佳佳絮絮叨叨地往下说，急切之处有要掉眼泪的趋势。

程逸不太受得了这么爱哭的女孩，加上他实在没想到花晓最终会选择放纵自己来发泄心里面的怨气，心绪也是乱的，只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吧！”就打发她走了，一个人骑车回家，脑子里顿时千头万绪。

他总不能直接跑到花晓面前去质问她，那只能是适得其反，她没有对自己承认什么，他就不忍心去揭穿，他不认识那条道上的人，想来想去他想到的竟然是找温良帮忙，可他又实在不愿意。好像花晓对此事也是有所察觉，考完试他几次给她电话约她出来，她都推脱，也不愿意多说话，聊两句就挂掉。

其实花晓倒不是知道了徐佳佳给她告密，而是她不想再看着他，纠结于想分手又说不出来的境地，索性经常跟着方凯他们在台球厅里混事，躲着不见他。她再次见到他，是在二中校门口，领成绩的日子，她的状态是，嘴里叼着烟，跟几个小兄弟讨教甩刀的技巧。

程逸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住，皱眉看着这个他似乎已经不认识了的女孩，她的脸湮没在烟气中，模糊了那一脸的无所谓，放纵，偶尔不羁地笑一下，斜着眼睛看她身边的人，自我放逐的气息。他定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他想要趁她还没注意到，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现，这样至少他可以骗她，他还把她当成原来那个人。

可是来不及了，花晓一个错神，就看到了他，手一抖，刀刃险险没划到手指，也来不及后怕，赶紧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可是她也知道都晚了，他是都看到了，那么就破罐破摔吧，自己可能等的也就是这一刻，她把刀收进衣兜，重新把烟叼在嘴里，坦然走到他面前，说：“还是被你看到了，你看，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晓晓……”他此刻无限后悔怎么没赶紧走开。

“程逸，我们谈谈吧。”她熟练地掐灭了烟。

程逸的心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花晓为什么想跟程逸分手，这个心理是很微妙的，但是至少我自己还是很能理解，说明这姑娘良心未泯……

18

18、分开　。。。

我们，分手吧。

花晓在心里跟自己重复了几遍这句话，她盯着程逸带着一些哀伤的脸，话到了舌尖上，最后说出口的却是：“程逸，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行吗？”

她本来是和他对视着的，可看他听了这句话之后那目光里浓得化不开的伤感，她就受不住要错开目光，看着路边一棵树，找借口一般说起来：“程逸，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段时间以来你确实让我很开心，我也是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感激感动都是维系不了感情的。我不知道你以前喜欢我什么，但是现在的我，身上还有你喜欢的东西吗？已经没有了吧？我现在都不喜欢自己，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就想要这样子下去，我活得太累了，这样至少没那么累，我每次见到你，都觉得有压力，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一定要让我们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吗？如果注定是悲剧又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如果我说你值得更好的女生，好像是有点老土，其实就是的，你看，我又不喜欢你，又配不上你，我们还凭什么在一起？就到这里吧，我早就想跟你说了，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我们不分开，我不知道自己还会怎样伤害你，不如就这样一刀断了，好不好？”

程逸仿佛是好好在心里想她说的话，又似乎是完全没听到，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是多久？”

她虽然说暂时分开，但她以为那是分手的一种委婉的说法，而他问期限，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可以答应，暂时分开，我们都冷静一下，想想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你的意思是分手的话，我不能马上接受，别着急做决定，我们都好好想想，好吗？”他皱着眉，姿态已经近乎是请求。

“程逸……”

“你说，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吧，这个寒假我们不要联系，开学再联系，这样可以吗？”她还是不敢看他。

他一直盯着她微微侧开一点的脸，在她的表情上，他同样可以看得到痛苦，自己这样，也让她痛苦了吗？那么怎样才能真正让她开心，才是做得对呢？忍了又忍，他终于还是点头说：“那就这样决定，开学之前我找你。”

“那就……这样吧。”他不答应，她渴望他答应，现在他答应了，她心里又突然觉得摇摇欲坠，不舍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特别感激他一定要的那个期限，似乎心里有一种小小的希冀，一个月之后，他们又能够站回到更近的位置了。

“晓晓，”程逸的声音低得只有她听得见，“不管你多么难受，你都可以冲着我来，你让我走我就走，只要你能舒服一点，你可以对这个世界发泄，但是不要伤害你自己，明白吗？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别人，划不来。”

在心思猛力动摇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她几乎就要上前抱住他说算了，可是她只是板着脸低着头说：“我没想惩罚别人，我这样觉得挺好，不用你管。”

程逸伸了伸手臂，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拥抱她的勇气。

这就是分手吗？程逸离开之后花晓狠狠吸了两根烟，皱着眉情绪恶劣，跟方凯说一声就脱队了。可是她又不想回那个“家”，就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任凭脑子从东想到西，不受控制。自从成为了程逸的女朋友，每一次心情不好，都有他的陪伴，他似乎永远知道什么是最适合她的安慰方式，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冬天的风，要多凉有多凉，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风打透了，却又已经麻木，想念他的拥抱，才刚刚失去就想念，只是她不想承认。

一个月，只不过是拖延，尽管情绪如此起伏，可她并不打算改变决定，毕竟，让她向上走太辛苦太难，而让他陪她下来吗？不行！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被否掉了，他那样干干净净的男生，怎么能受到半点玷污呢？如此看来她要推开他，也是为他想的表现，也是她在某种程度上在乎了他的结果了。

这个寒假过得辛苦又混乱，花晓为了逃避在“家”里住着，联系了好多的亲戚，看谁家能让她住几天，接着她就开始在各家之间辗转，美名其曰平时上学没空，利用假期联络亲情。那个陪着她住了一个夏天的大表姐，仍然在相亲，留她在家里住了好几天，一直跟她打听程逸，搞得她心里总是酸涩一片。偶尔也回那个“家”拿东西或是住一晚，不是有客人在就是俩人出去拜访了，倒也没什么闲工夫搭理她。她晚上在不同的亲戚家睡，白天则日日在街上混事，对于帮派，她还是有许多的不习惯，比如他们说话必须带脏字，开玩笑非常随便，男女之间拍拍打打也不当回事，可是她仍然被这种堕落的力量诱惑着，感觉这种黑色调的生活如同烈酒一般，让她放松。

程逸这一方面，则别提多痛苦了。寒假里一中给尖子生开奥数班，他自然是要参加，每天上课时间不太长，天不黑就放学了，他晃晃悠悠地骑着车往家走，寒风中脑子好像都不受控制，他只是想她，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就是长久被一种情绪控制着，满脑子都是她。他根本就不可能如他自己所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做不到，他仅仅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她，不能没有她，这只手他放不开。

这次期末考，他一时失手考了个第二，他妈妈看他的眼神就总有些阴恻恻的幸灾乐祸，看他一直情绪不高，还煽风点火地问：“怎么了儿子？是不是跟花晓吵架了？”搞得他焦头烂额之余，还要躲避他老妈的围追堵截，他实在是想要找个人好好说说话。

朋友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的，可是这段时间陆若言感情也不顺，在跟他的芭蕾小公主冷战，不过他的状态好像没什么不妥。程逸并没跟他讲自己的问题，只是说吵架了心情不好，提议放学后一起踢会儿球，结果是陆若言死活不要玩足球这种不能耍帅的游戏，两个人改打篮球。乒乒乓乓打到天黑，俱是一身臭汗，他本来想要找朋友说说心事，可是一想到要说花晓暗恋她自己的继父，就觉得应该替她遮掩，就算陆若言不认识花晓，也很不好，于是憋到最后也是什么都没说。

而陆若言，并没太在意他异样的沉默，喜滋滋跟他讲着前两天阮茉香生日他去她家送礼物的情况，言语中露出一些细微的情绪自己都没发觉。程逸难得起了八卦的心，他开学不久就注意到阮茉香这个人，因为他总觉得这女生和花晓有一点相似的气质，只是没有花晓那么坦率罢了，后来又听说她住陆若言家楼上，就隐隐觉得有些可能。只是陆若言的喜好很是庸俗，不是他的芭蕾小公主那种，就是姚美意那样，他也就没多想，而今陆少情绪终于没掩饰住，他顿时觉得很靠谱，只是恐怕当事人没这个感觉……

第三次了，骑车在街上，思绪忽然就飘远，回过神来卡车已经近在眼前，这已经是放假一个多星期以来，程逸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别的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就要先被车撞死了！晚上他躺在床上，首先坚定了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跟花晓分手，怎么样都不行，然后是花晓问题的所在是什么。其实家庭不完整的孩子都很容易放纵堕落，更何况是花晓这么纠结的情况，她的每一个心情他都可以表示理解，但是毕竟不能认同。其实按照他的逻辑，他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后悔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她终究不是那样的人。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两个星期没有联系，春节刚刚过去，他就把电话打到温良家里，是花晓的妈妈接的电话，他自报家门之后，那边的态度算不上热情，可还是告诉了他，花晓现在住在她爷爷奶奶那边。

这是大年初二，就算是痞子也要过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