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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遇上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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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你听到没有?”
“啊?”
“我说,这次出国的时间会久一些,有很多事要办。”夏子曼顿了顿,眼角眉梢都露出喜悦,“我……会带他去见下父母,回来可能就要准备订婚了。”
桑子衿一下一下地戳着碗碟里的饭,声音像是在梦游,“姐姐,他到底是谁?”
夏子曼却不说,婉转一笑,“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了。”
送走了姐姐,桑子衿回到学校,只有方屿还在宿舍。她正趴在床上看电影,见到桑子衿就嚷嚷:“姐夫刚才来找过你呢!你怎么不接电话? ”
桑子矜懒得同她说,就随口骗她,“我们见过了。”
“唉,等着小别胜新婚吧,他要去国外多久呀?”
桑子衿低下头,努力去忽略像钢针一下下刺进心脏的痛感,“他也和你说了要出国了?”
“嘻嘻,我让他回来请吃饭。他和你说没有?”
桑子衿不答,手机上却进来一条长长的短信。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但是请你等我回来,再听我解释一次好吗?我和你姐姐之间没有什么。桑子衿,由始至终,我只爱你。”
“爱”这个字这样刺眼,桑子衿忽然间难堪得想要哭。
她强忍住一把砸了手机的冲动,用力摁下按键,选择删除。
手机嘀的一声,显示删除完毕。
盯着一片空白的屏幕,桑子衿忽然想,如果……能一并删去的是记忆,那该多好?
从此以后,桑子衿的生活彻底回复到以前的平淡。姐姐和萧致远都没有再主动联系她,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刻意将那段过去抹去的时候,那个名字十分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耳边。
那是新学期的课上,学弟学妹们在分组讨论。桑子衿上过那门课,院长的课十分注重案例的时效性。她瞄了一眼,题目竟然是“试论述上维重工在应对收购危机时使用的策略”。她似乎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很久很久了。等到回过神,这一切都变得这样陌生。
桑子衿拿了学弟学妹搜集的资料看下去,才知道这两三个月间,上维重工争取到了和一家跨国公司建立战略性合作伙伴的机会,后续订单源源不断,交易量惊人。而那张单子的有力竞争者正是光科重工。
萧致远究竟是如何在公司濒死的情况下让它起死回生的,其间的细节不得而知,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借由这次机遇,上维重工股票上扬。评论家们纷纷表示,这次合作的意义并不在于表面上的价值,而在于萧致远为集团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可以借由这段时间大刀阔斧地进行整改,从而彻底改变上维的命运。
远在欧洲的他一连上了好几家企业家杂志的封面。桑子衿看着封面上那个年轻而沉稳的男人,许是她的错觉……比起之前,他瘦了很多,而眼神中亦只剩下锋锐的残酷。
“学姐……你没事吧?”
桑子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失态地盯着那本杂志封面看了许久。她连忙还给学妹,笑笑说:“没事。”
已经是最后一个学期,出国的出国,拿了offer的开始上班,校园里开始弥散出淡淡的躁动的气氛。桑子衿前一段时间找工作有些不在状态,但是最后总算也是找到了工作。公司不大,但是福利还不错,可以申请员工宿舍,又有外派培训的机会,她也不再犹豫,便将合同签了。
在新公司开始上班,已经是五月份了。
天气开始有些热了,傍晚起了一场雷阵雨。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整个城市都显得狼狈不堪,措手不及的行人们忙着奔跑躲雨,桑子衿十分地幸地,就是落汤鸡中的一员。
眼看离宿舍不过百米,手里的伞却被吹折了。桑子衿没有办法,站在一家小店的屋檐下,理了理早就在往下滴水的头发和衣服。
忽然有道人影大步走过来,疾风暴雨中,拿一件风衣罩在她身上,近乎霸道地将她拉到了路边。
尽管没看清那人的脸,可不用猜测,她就知道……萧致远回来了。
车门找开着,他将她塞进副驾驶座,转而坐进驾驶座,利落地发动。“”“”“”“”“”“”“”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被冷气一吹,冻得有些发抖,桑子衿手忙脚乱地脱去风衣,寒着一张脸,推门就要下车。
车门已经落琐了。年轻的男人不顾她挣扎,探身去扣住她身子,替她拉上安全带。
许是因为很久没见,萧致远的目光分外眷恋轻柔,他像安抚孩子一般说:“别闹,子衿,我们好好谈一谈。”
她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谈一谈?
他就是这样“强迫”自己谈一谈
她疯狂地去拉车门,倔强地背对萧致远,一言不发。
萧致远叹一口气,缓缓将车子停在路边,一字一顿,“子衿,那天晚上我是喝醉了。可是我和你姐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
桑子衿的动作停下来,却控制不住地冷笑——假若没有亲眼看到,她一定相信他如此诚恳地话语。可惜,她真的不是瞎子,没有一个女人会认为那么激烈的吻等同于“什么都没发生”。
“桑子衿,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萧致远试探着将手放在她微微发抖的肩胛上,声音低沉和缓,“如果是夏子曼来跟你解释呢,你信吗?”
桑子衿听到那个名字,终于稍稍冷静下来。
他顺势用力掰住她的双肩,将她转回来,直视她的双眸,诚恳而笃定地说:“你姐姐也已经回国了。看到她,你什么都会明白了。子衿,相信我。”
萧致远的目光轻柔地拂过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他们分开已经好几个月了。他每天都想她,按捺不住地想她。明明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么煎熬,可他只是告诉自己要耐心,等到时间过去,等到大局已定,他会立刻回来找她,用尽全力将她挽回。
终于忍到了这一天。
可眼前的桑子衿……憔悴得超出了他的预计。原本她就瘦,现在更是连仅剩的婴儿肥都褪去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大大闪闪的,夹杂着愤怒与挣扎,愈发让他心疼。
他察觉出她片刻的犹豫和软弱,于是一点点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我想这两天你姐姐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以把一切都问清楚。”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呼吸悠缓地落在桑子衿的颈边,莫名地让人生出安心的感觉。
桑子衿没有说话,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沾湿他胸口的衬衣。
其实……还是贪恋这个人给的温暖的吧?她轻轻抽泣着想,那么,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他和姐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呢?
萧致远轻轻抚着她的背,低声说:“子衿,之所以我想让你姐姐对你解释,是因为……这样更加尊重她。你能谅解吗?”
桑子衿心底还是不安的,想了想才开口,“你是说姐姐她……是不是也……”
她没法将那个字说出口,心头一阵恍惚,如果爱的也是萧致远呢?她该怎么办?
萧致远显然猜出了她心底的想法,只微笑着抿唇,稍稍用力推开她,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才说:“是呀,桑子衿,如果,我说如果,你姐姐也喜欢我呢?”
这句话一出口,他顿时有些后悔。这样一个问题,对于初出茅庐,甚至还有些稚嫩的桑子衿来说,太过沉重了。一边是恋人,一边是亲姐姐,无论怎样的抉择,她都不会好受。
真的是太过在乎了,才会这样急迫得毫无章法吧……萧致远自嘲地笑了笑,重新将她揽进怀里,如同发誓一般重复,“子衿,你相信我,我和你姐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急,只有淅淅沥沥的雨珠,还偶尔蜿蜒滑过玻璃。
萧致远知道仅仅凭自己的保证并没有让桑子衿完全打消疑虑,他却不着急,开车将她送到宿舍门口,“去换身衣服,早点睡觉。”
桑子衿点点头,下车的时候却顿住,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萧致远却愣住了,张口结舌,异常狼狈。
桑子衿的手依然扶在车门上,却不自觉地颤抖一下,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我就知道,这份工作来得这么容易。”
萧致远看着她离开的背景,瘦弱而单薄。
这真的就是心疼的感觉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这样便能纾缓心底那层淡淡的酸痛感。车子发动离开,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心底却只是反复地想,究竟什么才是爱呢?
患得患失,倾尽所有,还是义无反顾?
假若这是爱,他真的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了。
桑子衿回到宿舍,换下湿衣服,又熬了一锅粥,窝在沙发上看新闻。
画面正一帧帧地切过去,人物有些零乱地在眼前跳动着,她并没有在意电视里究竟在讲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是反复想起萧致远的那句话,“看到你姐姐,就什么都明白了。”
姐姐真的已经回来了吗?她会和自己说什么呢?桑子衿抿了抿唇,心底到底还是忐忑不安的。电饭锅发出噗噗的声响最终让她将注意力拉了回来,桑子衿走过去拔下插头,电话响了。
名字一闪一闪的,是姐姐。
她深呼吸一口,才鼓足勇气接起来,叫了声“姐姐”。
没想到是电话那边声音嘈杂,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急切地说:“桑子衿吗?这边是新华医院的急救车。你姐姐出了车祸,马上要送去医院做手机,亲属请立刻过来签字。”
桑子衿怔了两秒,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勉强扶产丰桌子站直,“我……马上过去。我姐姐她没事吧?”
“她和腹中胎儿都很危险。”
电话挂断了。
桑子衿抓了包就往外冲,一颗心跳得极快,仿佛再慢上一秒,就会也承受不住压力炸开。她坐在出租车后座,一遍又一遍以催促司机“请快一些”。
大概是体谅这个年轻女孩,司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等一个漫长的时候无奈说:“小姐,这边跑过去两分钟就到医院了,要不你下车吧?”
桑子衿点点头,从口袋里挣钱的时候,手依旧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天气阴沉沉的,大片乌云压下来,沉重地让人喘不过气,仿佛随时会落下雨来。她在车辆、人行道中穿梭奔跑,刚到急诊室门口,就看到一车急救车停在门口。
护士医生正将车上的病人抬下来,其中一个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桑子衿,“麻烦让一下,抢救。”
“她是我姐姐。”桑子衿有些恍惚地说了一句,那么轻的声音,谁都没听到。
可是躺着的那个人却不安地动了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姐姐!”桑子衿终于大声喊出来,她不敢耽误抢救,只能拉住医生,“我是病人的妹妹,我姐姐她怎么样了?”
“你姐姐怀孕八个月,现在情况已经很危险,马上要手术。”医生拉住桑子衿,语气尽量抚慰,“你去签字办手续吧,我们会尽力的。”
桑子衿拼命点头,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她还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前边的手术车却不走了,护士着急地回过头,“过来过来,她有话对你说。”
桑子衿踉跄着跑上前去,看见接着氧气罩的姐姐脸色苍白,而身上、车上,却是触目惊心的大片鲜血。她抓住姐姐的手,强忍住眼泪,“我在这里,姐姐。”
夏子曼已经说不出声音来了,只能比着口型,慢慢地,慢慢地说:“帮我……照顾……宝宝……”
她摸索着去抓住妹妹的手,用尽全力握紧,那双黑亮的眼睛就这么祈求地看着桑子衿,仿佛这是她留在世间唯一的心愿了。
桑子衿拼命点头,“我会的!姐姐,你也会没事的!”
夏子曼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容在桑子衿看来,充满着仇怨,却又异常的凄美绝决。她松开了妹妹的手,吃力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孩子……找萧致远。”
整个晚上,桑子衿都呆呆地坐在手术室外边。
人生如果是一条偶尔急湍、偶尔平缓的河流的话,那么在这一刻,桑子衿明白,太多怒浪汹涌进了这一晚,一潮一潮,拍得她肝胆皆碎,痛得无知无觉。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闪电划过长空,雷声如鼓,几乎要将天空震裂。她控制不住地想起姐姐满身是血的那一幕……交错,纠缠,到了最后,竟然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
许久,雷声、雨声渐渐偃旗息鼓,再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疲倦的医生终于出现,摘下口罩,叹气说:“是个女孩,因为早产,现在在保温箱,还要再观察两天。但是你姐姐她……”
桑子衿抬起头,企盼地看着医生,“姐姐她……不会有事的。”
医生看着这个大学生打扮的女孩子,因为焦虑、担忧而整夜守在门口,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青白的颜色。而他无能为力,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巧取节哀。”
桑子衿坐回椅子上,脊骨和塑料椅发出清晰的碰撞声。她伸手捂住眼睛,像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悄悄躲在门后看着姐姐离开。
他们给姐姐换上了好看的粉色裙子,蓬蓬的,纱纱的,像是个小公主一样。那个漂亮阿姨抱着姐姐,宠爱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他们上车走了……剩下她一个人,依旧扒着门口,看啊,看啊,直到天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现在,姐姐又走了。
是真的走了。
她再也见不到了。
极为艰难地从以有的回忆中醒过来,桑子衿有些吃力地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去见姐姐最后一面,交警还要来做个笔录,去看看小宝宝,还是……处理姐姐的身后事?
“桑小姐,这是你姐姐的包。”有人将她从这种近乎梦魇的状态唤醒,“交通事故我们还在调查,这几天随时会再联系你。”
桑子衿接过来,随手打开,里边有一个档案袋。
是从年初到现在的完整的孕妇检查记录,都是外文,看来是在国外做的。
桑子衿随手翻了几页,其中一栏陪同检查者、孩子父亲的签名她再熟悉不过。
那是萧致远的签名。
萧致远……
呵,这个口口声声向自己保证的男人,他怎么会、怎么敢这么骗自己?!
桑子衿绝望得想要哭,却又生生将眼泪忍住了——桑子衿,你根本不该对这个男人还有丝毫的希望啊!她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像是要把这句话烙印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胡乱将档案塞回包里,却发现姐姐的手机一闪一闪的,大约是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她到底还是打开了。
上边是一条条的短信记录。
她看得浑身发冷。
“你去找子衿解释了吗?屈服的事我没告诉她,如果是为了她好,我希望你能想出完美的说辞。”
“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我的时间与耐心有限。我们之间的事,子衿没必要知道。”
而姐姐的最后一条回复是:“我已去找她。”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冻起来,每一寸关节都像是生锈了。桑子衿的呼吸一阵急一阵缓,仿佛连嘴里的液体也都是苦涩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啊!
萧致远的爱,真相的爱,恐怖的爱。
她该如何受宠若惊呢?
“子衿!”
身后的声音这样熟悉,又这样令人作呕,桑子衿双手握成拳头,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自己不冲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子曼的事我刚知道,你……别太难过。”许是看出她神色有些古怪,萧致远停下脚步,“子衿,你……”
桑子衿将手里的包狠狠地砸向这个男人,文件、手机、零钱、钥匙……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她声嘶力竭地向他吼:“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逼她来眼我说谎解释?!”
或许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萧致远脸色蓦然间一白,神色间露出些恍惚与难以置信来。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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