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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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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笑道,也奇怪,像落月那种影视圈的名人会借一个黄毛丫头的笔。
子三知他是好奇自己十三岁离开后怎样生活。说,是啊,她那么清高。怎么会找我。
子三坐在长椅上,坐落于校园青郁的气息里。KING也坐下。说,我的学生跟你现在的年纪都一样。
子三笑起来,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主饶了我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学校和囚牢有什么区别。
KING被她逗笑了,子三说,老实交待,你有没有误人子弟。催毁了多少朵未来的花儿了。
KING想了一下,说,数不过来。
两人大笑起来,一直说笑。只是,KING不敢直视子三的眼睛,那个不容碰触的伤口。比起当年更为寂灭和破碎。
然而,子三被一片欢呼声吸引,KING默然。他记忆里的子三是躲在薄壳里的蜗牛,不会对人群感兴趣。子三却顺势望过去,是稚嫩极了的大学生在玩同样稚嫩的游戏。台上的主持人丢礼品下来,台下的众人一齐抢着去接。这种小互动主要是为了活跃气氛,以小小的诱饵煽动群众激情。那边热闹到沸腾,点亮了子三的目光。
KING说,去看看。
两人便走近,远远的站着看年轻的学生为了得到一本书几乎挤破了头。好不容易抢到手的一个学生却奈不住众人轰拥而上,几人叫着闹着抢着竟把书撕成两半,子三边笑边看。倜侃说,希望主持人不会拿落月的书出来。她该气得吹胡子了。
正说着,主持人拿出一对布娃娃,狗熊模样。可憨可爱极了。子三一下子收住了笑容,僵硬着身体,目光呆滞的停留在布娃娃上,落寞而神往。
KING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问,怎么了。
子三一瞬间转换神态,跳着闹着让KING去夺下来,那模样俨然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KING玩笑道,好啊,你求我。
子三又是恍惚,惟带她去烈士公园玩枪打气球时,她吵着说要那个狗熊,惟亦是如此说,戏谑的神情,醉人的目光。她便自然而然的对惟撒娇,挽着惟的手仰头甜甜的一声一声唤他哥,崇拜极了的目光。惟姿态作尽满意才罢。KING见子三异样,自然一笑,说,真是小气。然后飞快的跑去人群中抢狗熊布娃娃。
子三还在愰神,KING已经拿着布娃娃送到她面前。子三抬头见他得意的神色藏而不露,不怀好意的戏弄道,走吧。我们接着逛。
KING拿着一对狗熊不知所措,子三一路贼笑着在他身边笑笑闹闹的走,只是不抬头。听着KING抱着对狗熊惹来的议论纷纷。泪水几乎要打湿心了,只是这透心的寒楚中浸透着重温的甜蜜。让她神痴心醉。
恍惚,还在惟身边,跟着他走。
两人回到莫城时,下了车,KING依旧留下吃晚饭。
饭后,KING问及子三十三岁后的生活。林告诉他他所知道的。林知道的全是代言所告诉他的,然而,当时面对代言时,子三已有立场。
代言身为出版社终极BOSS。并不尽心。他对管理亦不善长,只深爱文字。《重柠》是子三的第一本书。作者,安柠。由代言出版社出版。代言找到安柠。并查出《重柠》并非安柠亲笔。代言被子三的文字吸引。但子三已经可以选择。她只选择隐在文字里,演译幕后的角色。
代言加默调不重离跟子三聊天,以让她代笔为由。他唤她,默离。并不说明他的身份。
两人聊过一夜之后,子三把代言拉到黑名单。
代言却迷惑了,想让她得到公平待遇。以BOSS的网名重新加默调不重离。直接告诉她,他是代言出版社的老板。
默离回,哦。
BOSS,你应该得到公平待遇。安柠再不会接收你的小说了。
默离,我可以给别人。
BOSS,你的文字不必如此廉价,也不该如此。
默离,我给宁柠她想要的名或利。她给我与世无争的生活。我认为很公平,很好。
但是你破坏了。
BOSS,能见一面吗。
默离,默调不重离从不见人……
如此,代言收了子三的小说,给了落月。
那时的子三已经十六岁。自己的生活都像是小说,创作几乎随手就来,一天二万字丝毫不费力,从不修改,不写提纲,亦不再看。只是文笔上亦有保留。因她要维持所需的状态。
给落月写小说时,被迫着尽了全力。因落月的要求过高,子三的文字必须要达到她身份的高度才可通过。大概,这便是代言的初衷。子三想到此时,亦不得不继续了。
KING听完,心下难过,子三退守到与世隔绝的地步,难免跟程家人的欺凌有关。而自己,亦在其中之一。
林轻描淡写的说,她文字工夫很好。
KING道,我们小时候的作文书信都是她写的。KING没说,是逼她写的,也不说是逼,一句话的事,子三从不敢反抗。承受得太过,心已习惯懒于动静的姿态。
KING接着说他未说完的苦莲树的故事。
柳镇只一颗苦莲树,因是不祥之树。又生得僻静,亦无人打扰。子三常去,KING在子三走后亦常去。偶然在苦莲树底下挖到很多破纸碎片,都是些子三把心事写给苦莲树的碎片。大多已经腐烂。只有埋下去不久的才有些痕迹,字迹已经模糊。KING拼成后,以子三的笔触和心迹加以完整。写成《紫衫》第一卷。本不想再续,因了往年的败坏行迹一直耽耽于怀。又亲见子三惨状,内心太过纠结。或是依了悔过的心理,以忏悔书的形式续下《紫衫》。
KING借用林书房中的电脑。把《紫衫》前卷调出来。题为——我以苦莲树为家。
短短一篇,大多是子三亲笔,KING所补诉亦随了子三的笔迹。
KING似是不忍心,转身便走了。
阿东说去送他。KING知他和易孟交情不浅,便知他有话说。
阿东却不提易孟,只说锁事。到了,阿东说,警察这个行业朝不保夕,希望你不要等到失去再来后悔。
KING正欲说话,阿东说,你到了。
KING点头,便下车。
看着阿东的车远去,心内索然。易孟性情豪爽,冲动易怒,耽直率真,不拘小节。这些于KING而言,都不是忧点。他能感受到易孟一根筋的管他,却从不考虑他的感受。于是一味逆行。明知,易孟对自己甚好。
只是易孟并不是KING的谁。亦不欠KING。易孟的父亲欠KING的母亲。易孟所固执要履行的是父债子还。他所要守的是自己对父亲的承诺。毕竟,他的父亲是为了他才做出泯灭了良心的事。
易孟从玉人入狱起就照顾KING。KING因此更能体会到子三寄人篱下的滋味。历经巨变和挣扎的过程,没有结果。
阿东回来的时候,林正看着《紫衫》前卷——我以苦莲树为家。
月深之时,回故我熟悉的苦莲树。那究竟是谁种下的苦莲树,为何要论为不详之树,为何,又要孤零零的惨遭遗弃。
然而,它依旧自顾自生长。因被植下了根,所以顺着命数兀自沦陷在深遂暮霾中。
那么笔直的坚强的杵着。
结了那么多那么怜弱得泛滥的苦莲果。它高高的挂在树梢,从不被人碰触和仰望。
时节一过,树梢忍弃它,它或要被人贱踏,渐而泥陷,腐化。
如果,这是生命的过程……
月深之时,其实,我是依傍在苦莲树下的,我深深的陷入它苦涩的情怀。把身体和心魂都交付了之。夜这样的黑,它还可以成为我的依靠。我的泪,同样交付给苦莲树,因我和它一样。孑然无助。
历经孤孑的苦莲树。因为我必须走回乘风的家。像每两个月深之时一样,一个家一个家的辗转。行走在月深凝泪的暗夜中。
这个月,轮到乘风的家,那个家里有乘风,玉人,乘诺,小腥腥。
我可爱的小腥腥。还有它会摇着尾巴迎接我。也只有它了,一只不谙事世却最通人性的可怜的狗儿。小腥腥,如果你知道你的母亲被主人连血带肉的吞咽个干净了,你还会如此孝忠于你的主人吗?
还好,小腥腥还不知道。这样,它还可以快乐。
风好紧。回旋着打量我单薄的身姿。然后,一轰而过。我缩紧了身体。像在乘雷家一样,紧紧的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然而那个角落终没有我的位置。月深之时,我还是要走到另一个家。再到月深之时,我又要从另一个家的角落转移到另另一个家的角落。
这段路的距离。我常常要用脚步丈量。迈不过夜色的凄清。它如此妩媚动人,迷蒙的,如失了梦。
同样被遗弃,我希望我是一颗苦莲树。不会有人靠近这样一颗不详的树。
一颗不详的树,人,忌于去伤害,它只会被自己的苦涩所伤。多好的不详之义,竟成保护色。它,无人可伤。多讽刺的不详之意,竟孤立了一颗无辜的树。它,惟影可伴。
夜如此之黑,晚凉中,我看不清方向。风中,闻到一股清凉的丝丝苦涩味儿。我对它,抱有强烈的亲近感和安全感。在柳镇,我能凝眸细看的,亦只有它了。
到乘风的家时,小腥腥果然兴奋的扑到了我的脚上。我不看它,不理它,对婶婶玉人微笑。婶婶依旧怒骂小腥腥,言语不堪。踢它。一脚一脚像踢仇人般狠命。我不语。
乘诺斜着眼打沙包,视我如空气。如此甚好,是我习惯的状态。最怕,他会跟我说话,我便慌透了。乘风拿着根铁杆敲门板,一声声敲进我的心里。我心悸的杵着,问自己。我该站在哪里才好。
这窒息的空气里,融蚀得了我该多好。我下意识的微微收扰肩膀。乘诺大步迈着潇洒的步伐,整个身体横在我眼前,喊。喂。快点让开。
我退到一边,乘诺故意一撞,我跌倒在地。他回头冲我讥笑一下,神情不屑。我视若无睹,缓缓起身。乘风瞪着吓人的眼死盯着我。直接重申他骨子里的嫌弃和鄙夷。这目光是来自本能的排斥。我的心一片荒寒,慌寒。
我想,我该回房。
我的手触到门把,一片冰凉。玉人尖着声音吼道,没看到里面喷了杀虫药了,眼睛瞎了还是脑袋傻了……
我退到屋外,转身融入夜色中,蹲下,把头伏在膝上。蚊虫咬着我,我任它们咬着。突然那么羡慕它们,虽是弱小,却尖锐的叫着,吸着人的血,与命运抗争,我对着它们颤动的翅膀,垂下了头……
小腥腥来到我的脚边,仰头泪眼矇眬的看我。可怜兮兮的眼睛。它是在可怜我吗?连一只狗儿都觉得我很惨?哦,原来我很惨……我心内一酸,胸腔内一股热流涌上来。触手抚它的头,它使命往我手心里蹭。我强忍着的泪便落在地上,克制到只一滴。随时可收。
然来这强装麻木的心经不住的反是一只狗的可怜。
嗷……一声尖锐丧魂的历叫。我的心被踩得血淋淋的疼痛。
我闻到一阵阵甜丝丝的血腥味儿,深深的闭上了眼,把泪水关在眼睛里。我想,眼前的那个人儿,愤狠的目光如刺,唇角狰着丝狞笑……
爷爷说过今天该是我十三岁生日。到底是吗?无人可知。
我如同幽灵一样的定格在夜色中,心懒于出声。阒寂绝灭。
我置身的家是什么地方,写成小说都无人敢相信。五个家。都只让我心悸得惧怕。除了,我的记忆系着那棵苦莲树。
柳镇。我以苦莲树为家……
林眼睛潮湿,充分的理解子三对惟的无限崇拜。惟,那是第一个让她找得到自己位置的人。甚至还有,穆太太的身份,小三的名字,以及自己的生日。子三的崇拜陷入太多感激成份。因此,真切动人。
林突然无限感激起惟来,同时,忌妒。
阿东取笑的看着林,林示意他看。阿东摇头,说,我明天回美国。
林说,爸爸的病还没好。
阿东笑着说,爸爸的病会好的。我也会再回来。子枚需要人照顾。
阿东不说东南集团,林便知他定要退得远远的。亦不好相留。怀孕的木子枚也的确是个相当好的理由。最主要的是,他心意已决。林笑着道,你这是彻底的报复,自己置身事外了,丢一大堆烂摊子给我。
阿东信心十足的笑道,对你来说,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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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开了瓶红酒,简单的为阿东钱行,两人都太忙,好久不曾对酒谈心了。兴致都高。
阿东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回国快两个月了。真不敢相信我会有女儿。
林道,你为什么喜欢女儿。
阿东漫开幸福的笑容,说,女儿多好,像咚咚多可爱又省心。你了,又和一哥一样喜欢儿子?
林笑着说,嗯。从来没想过要孩子。现在嘛,喜欢儿子。没有理由。哥为什么喜欢儿子。
阿东说,大概是商人的本**。他要个儿子继承他的产业。也要子三感觉到幸福,看到一哥满意子三会觉得幸福。
林并不意外,觉得子三要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会像是看着自己长大,生出满颗心的疼惜。时惹感触。而生个儿子,或许能有一点像惟,她便能有更多寄托。
两人畅谈直至深夜。
第二天,阿东便走了。阿东一直深得人心。莫城里的人都对他恋恋不舍。穆东南更甚,这近乎两个月来无微不至的照顾比自己亲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阿东的确是因他才留在莫城的。
阿东亦是不舍,郁颜的离开对穆东南这个成功的商人来说留下太多凄楚之感。天儿的死对身为爷爷的他而言,又是感情上生生的剥离。他的确苍老了不少,但这对穆东南来说,不算多大的打击。
商人从不用时间作良药,他用一颗足够坚韧的心抵制伤寒。
然,一个成功的商人,总是不能成为一个幸福的商人。阿东只希望穆东南的晚年会因穆释的出生寥以安慰。或还有……
阿东把那两个字埋在心底,绝然转身到机场。舒亚却出现在眼前。自从向阳出事,两人一直未见,舒亚还是这样深的眼,如星星灼然。看定阿东。
阿东明知舒亚特意而来,却说,这么巧。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舒亚低头,浅浅一笑,大有自嘲的意味。她沙哑着声音说,我们再没有立场见面了,可以再抱我一下吗?……我舍不得……舒亚哽咽着似要落泪,阿东上前抱住她,舒亚的泪水随之落在他怀中。第一次感觉阿东抱她那么紧,大概是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拥抱吧。
舒亚想到此把阿东抱得更紧,泪水汹涌,明明知道该止住的却怎么也止不住。阿东任她哭着,拧着眉吟道,舒亚。然后放开她,温柔的拭干她脸上泛滥的泪痕。身后,木子枚睁睁的看着两人久久相拥之后情意绵绵,先是默默流泪,渐而哭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阿东和舒亚还不知觉,听到呜咽之声,两人同时回头。木子枚已跑得好远,亦不顾自己已有五个月身孕。两人追过去,木子枚已跑到马路边上,阿东大声吼道,木子枚,你给我站住。他如此理直气壮,木子枚便站住。还是哭,阿东大步走到她面前,接着吼道,谁叫你回来的。我说过要你等我的。
木子枚低着头只管流泪,阿东长吁口气,抱住她俯身轻轻吻她的发,那么心疼。让杵在一边的舒亚不堪酸楚。她跟着来本是想要跟木子枚解释的,然,木子枚似乎不需要阿东解释。阿东亦不作任何解释。也对,自己跟他的关系的确不需要解释。所以阿东只是深情款款的拭干木子枚的泪,小心翼翼的轻轻柔柔的无限缠绵,舒亚突然觉得自己脸上阿东擦拭过的痕迹像刀子刷过一般,刚刚明明还觉得如微风拂过般让她心荡神弛。她此时无限心酸,为了阿东。
舒亚不忍再看,泪水在转身时滑落,恍惚晃荡着,高跟鞋踩出华丽的悲伤。一跌,便失去重心的踉跄一步,两行刺目的长灯打在眼前,她已经来不及躲闪,似乎听到车子辗过身体的痛楚以及快感。身体已经僵硬,神精似瘫痪。等待死神来临。真好,哥哥死于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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