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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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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看到的是她兴高采烈的自己设计婚纱,以雪霓裳命名,论用到手的事,子三似非常有天份。

试婚纱那天,惟穿简单的黑色西装,子三穿简单的雪霓裳,她小心翼翼的从试衣间走出来,含羞带笑,自顾怜弱。

雪霓裳的设计过重于透明的安全感,带着她本人迎风独立的姿态,却隐晦。

裸露的,颈的纤长,肩的细瘦,锁骨的分明,苍白而萧瑟。胸前雪白的薄纱如履薄冰的披散到鞋跟,无染且顺从,一根妖娆的束带轻轻的把腰掐得细细的,穿了双高跟鞋,这是子三第一次穿白色的衣服,怀孕才三个月,因她极瘦也并看不出来。惟看得痴了,傻傻的笑着,仿佛就看不够似的,舒亚羡慕的对子三说,穆太太,穆总魂儿都倾倒了。阿东拉了惟一下,惟收回了目光,笑容却没收回来,舒亚打趣的对子三笑道,魂儿可收回来了。子三亦低头笑得沉醉,女人披上婚纱的这天,披上了下半生的幸福。

这一天,离婚礼只差两天,阿东舒亚历时一个月终于将何风请到莫城,跟随而来的还有何风的孙子,何来。

婚礼很简单,最后一天,惟还是不放心,一遍一遍的检查,地点,一个小小的教堂,参加人物有神父,所有莫城里的人,伴娘舒亚,伴郎阿东。

他对阿东道,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阿东道,穆伯伯。

惟看定阿东,阿东从不在他面前提他的父亲,想是自己没了当时的气焰了,惟果然暗下神色,并不言语。

阿东便笑闹着取笑惟。

然而,一切似乎在平静中暗藏变数。谁都试图控制,却不在任何人的控制中。除了接受命运的安排。没有人有能力反抗。

谁的钟敲过十二点

阿东才刚提与惟的父亲,惟就接到一个人的电话。不是别人,正是穆东南,穆惟一的父亲。

他问,你可有时间。

惟说,十点之前有时间。

他说,谢谢你给我两个小时。

婚礼这天,八点,惟见到了穆东南,他的父亲。在落山咖啡厅,穆东南一如二十五年前的英俊,惟完整的遗传了他的英俊。只是,这个神一样屹立在他心中的男人白发丛生了了?

惟习惯性的点了摩卡,穆东南点了蓝山,他看着惟喝摩卡,有惟五岁时还是孩子的影子。

惟五岁时,穆东南对他说,惟一,人生如同品咖啡。男人,尤其要会喝出这里的滋味,苦在心里,却要优雅从容的笑。

此话二十五年尤言在耳,眼前的人却是隔海遥望亦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

两人相对无言,惟只从容的喝咖啡,并不敢看穆东南,穆东南似乎看不够他,看到泪水模糊视线,眼里水雾重重。

他说,你今天结婚,祝贺你。穆东南的声音明显顫抖,这是商人的大忌,他的愧疚亦暴露无遗。

惟记得,当初母亲过世的时候,电话那头,穆东南同样带着满腔的内疚,声音同样是如此的悔痛。说,惟一,让我见子议最后一面。

你没有资格。惟刚硬的声音一字一字的砸碎穆东南的心。

两人都想到离别后第一次的交集,仍旧是对持。出乎意料的是,别后二十五年的重见,惟平静的说,谢谢。

穆东南眼里闪烁着异光,晴朗透明。

惟郑重的重复说,谢谢,爸爸。

穆东南愣住了神,不知言语,惟冲他笑,眼神诚赤无一点杂色,心内对他有爱,一如以前。

穆东南回过神笑着哽咽的说,惟一……只这两个字,惟便见到父亲的喉结推动着呜咽了自己的心。

惟站起来,忍住眼中的泪水,了然笑着说,爸。穆东南便站起来紧紧拥抱惟,激动的泪水打湿了惟的西装。

惟哽咽的道,爸老了。

两人便坐到一处,穆东南道,你变了。

惟笑,这个世界太多时候就是不允许人坦露真心。

穆东南笑道,这一句话绝不是你说的。

惟笑,爸认为会是谁说的。

穆东南笑道,你今天结婚,当然是你的妻子。而且你的神色透露出幸福。

惟笑道,对了,阿林在哪,结婚了吗?

穆东南道,逃婚逃到中国来了,在网上认识一个叫默调不重离的女人,连面都没见,就对我说非她不娶。这次好像认真了。

惟失神的道,默调不重离。

惟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僵硬得吓人,穆东南一脸慌张,说,怎么啦。

惟道,爸,默调不重离就是我的妻子。

穆东南正不知所措,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过,说,你在哪了。只一句,便挂了电话,看得出事态紧急。

惟问,怎么啦。

你弟弟出事了。

惟说,我也去。

车子飞一样使到了一个小饭店,并报警。

车子一堆的乱七八糟,远远的看见林被一群人围攻,起码20个,个个手执钢刀,为首的是龙天,他只站着旁观,惟迅速把穆东南锁在了车内,转身冲过去救林,徒手就打。龙天看见子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分不清该向谁下手,混乱中,惟冲着林喊,唯一,他们是谁?

正文 有一句话,不是奢望,只是愿望

有一句话,不是奢望,只是愿望

林正奇怪的望着惟,龙天已持枪一枪中中惟的胸膛。惟应声倒地,几个人已控制了林。

龙天对着林笑道,穆惟一,我要你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

警察适时的赶来,已有多人跑了,林挣脱了控制已扑向龙天,龙天刚要开枪,惟撑着站起来把身子压在了龙天身上,两人倒在了地上,惟的手无力的控制龙天手中的枪,枪声再次响起,中枪的是惟,惟被龙天推开,已然奄奄一息。

惟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林伤心欲绝的叫,哥。

他和和子三一样的叫惟哥,世界上,只有他们会这么叫。

惟晕晕沉沉的醒来,虚声叫着小三。乔恩已经宣告,他必死无疑。一时,阿东,林,穆东南,莫城哀伤至静,发不出一声。

林还在痛哭着叫惟哥,惟抓住林的手,气若游丝的说,和子三结婚。她……程子三。全屋人都惊讶的看定惟,惟的表情疼痛而急切。

林失声道,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惟用力的说,来不及了……惟望着阿东,阿东亦是泪流满面,他蹲下不敢看惟。

惟说,穆惟一没有死……小三永远……不会知道……答应我……

林的泪落不止,惊声道,不,对不起,哥。如果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惟只说,答应我……

阿东和林都只说好。

惟终动牵着嘴角,又望向穆东南,穆东南抹了眼泪,只能点头。

阿东哽咽道,到时间了。

莫城说,我留下来。

教堂里,穆东南挽着子三的手,郑重的交给林。

神父开始说:“穆惟一先生,你愿意娶新娘程子三小姐为妻吗?”

林:“我愿意。”

神父:“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林:“我愿意。”

神父转向子三:“程子三小姐,你愿意嫁给新郎穆惟一先生吗?”

子三:“我愿意。”

神父:“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子三:“我愿意。”

神父:“好,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穆惟一先生和程子三小姐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林在子三右手食指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交换彼此的誓言和真心。

他们在掌声中深情拥吻,教堂里充盈着他们的幸福和甜蜜,温暖人心。

这边医院里,惟睁不开眼睛,气息越来起弱,他荡开笑。

子三挽着他的手,撒娇的道,哥,你有多高。

一米八一,一米八二,一米八三,一米八四……

子三挽着他的手撒娇的笑,穿着雪霓在他对面裳沉醉的笑,此刻,应该是在林的怀抱中幸福的笑吧……

小三,我以为可以在彼此牵手慢慢变老后,坐在摇椅上看着你一头银丝依旧天真的眼神时才揭晓我身高的迷。

可惜……

惟虚声说着这两个字,莫城伏身听,却只听见惟无声的祝愿,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惟失了声音,断了气息,一行眼泪顺流下来,打湿了子三吻过的短头。莫城手上的手机里再录不下惟的任何声音。

等待在生命的尽头,时光的流逝是无着无依的。

退守在生命的尽头,时光的流逝是残酷无情的。

凝固在生命的尽头,时光的流逝是支离破碎的。

追痛

雪霓裳总是一个悲剧的代表,代表惟一,亦宣告死亡。

子三在敲过十二点的钟声后被紧急送到了医院。

三天后,惟的骨灰由林撒在湘江。

除了舒亚在医院照顾子三,迎风追悼的林,阿东,穆东南,莫城。各自悲悼,泪洒湘江。

追悼——林

我,阿林,林唯一。我的双胞胎哥哥。穆惟一。

与他分别25年之后,在他的婚礼上,我取代了他,娶了我爱的女人,他的妻子。

而他,为我而死。

我的哥哥,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见面,交汇在生死线上。用血和泪,照亮彼此分离二十五年时光里的思念和情牵。

我的疼痛和幸福。明灭间以他的牺牲为代价。穆城,曾经我们的家,如今他叫它莫城。

我尤清晰的记得他送我回穆城,时年仅五岁。

哥,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阿林,别怕。有哥在。哥会保护你。

哥,我们会不会成为孤儿。

哥不会让你成为孤儿。

爸爸妈妈离婚了,我们会不会分开。

她们不会离婚的,我们也不会分开,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真的。

真的。

拉勾。

拉勾。

尤言在耳,穆东南和林子议还是离婚了,林子议带着我们流落街头,离开了穆东南,离开了穆城,我们的家。

哥,我怕。为什么爸爸不带我们回家。

爸爸会带阿林回家的。

结果。我回到了家。我以为,穆东南带我回家了。

然而,是他悄悄的把我送回了家,送到了爷爷***身边。我由此得以在爷爷奶奶爸爸的呵护下长大,出国。

而他,背着母亲送走她用生命爱着的小儿子。独自跟着母亲流落街头。

他不愿我跟着母亲受苦,所以注定要为了我和母亲承担得更多。

如今,他像保护我一样的保护子三,我如何能取代他了,默调不重的对海之角的第一句话便是,某人无可取代。

哥,你再次送我回穆城,天涯海角,如何还能找得到你……

追悼——穆东南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不允许我们坦露真心的。

我的儿子,这个世界常常允许人犯错,却不能给人赎罪的机会。

穆城,我们的家,我把他亲自逼走了。

当年的穆城……

我们是幸福的。我和林子议青梅竹马,19岁她怀孕,20岁已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在父母重重压力下我们私自拿下结婚证,从此,子议脱离了林家。

可是,家境,学历,身份,都成了父母不接受她的原因。阻止我出国留学大展前程的机会加深了她的罪过。

子议太好强,而独生子的我,不够给予百分之百的爱。我没有发现,父母为逼子议离开无所不用其极。她终于放弃了长达六年的忍耐,带着年仅五岁的两个儿子离开,宁愿流落街头。

可,年仅五岁我的儿子,惟一,居然敢跟我谈判。

五岁的惟一,他那么幼小的稚嫩的唇说出那么成熟的话。

他说,爸爸,你是我最尊敬的爸爸,把妈妈带回来吧。她已经流落街头了。还有弟弟。

我抚着他的柔软的发说,惟一,你不懂,回不来了。

可他硬气说道,爸爸,我不管是什么理由,你对我和弟弟有责任,没有理由要妈妈一个人承担。如果你现在带妈妈回來。如果你还认我们。我就还是你的儿子。

我抚着他的发,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说,把这张卡给你妈妈,她会需要。

他把卡摔得刺耳的响,说,我永远不会需要你的钱,永远。我要你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我会让妈妈过得比你要好一万倍。你不再是我的爸爸,你不配。

他的眼里都是恨,不屑的。这是一个成长在商业家庭里耳儒目染的天才,一个五岁就认定为天才的孩子注定要背负得太多。

从说的话到行动,他的决断都让人不敢相信。

然后,我在门外看到熟睡着的阿林,这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做的事。

林子议,在穆家是高傲得一定要让阿林跟她姓,重回林家,如何又能忍气吞声?

钱轻蔑了他的高傲。但,他骨子裡的高傲最終征服了钱。

为此,种下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日渐滋长,疯长。

一路背负着沉重,他从七岁开始便会替母亲承担经济。渐渐越来越多。他永远记得他对我说过的,永远不会需要我的钱,永远。

他要让我后悔。要让他的母亲过得比我要好一万倍。他要向我证明,我不配做他的爸爸。带着这样浓重的恨和痛经商。何等的让人心疼。

为此,东南集团,以他的恨让我痛,他成功了。

成功的人本身就背负得太多。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的儿子。我会不顾一切的挽留你母亲,挽留你。

正文 追悼

追悼——于东

一哥。

他说,我会把你当作我的弟弟。

于是,我以林家远亲一个孤儿的身份走进了他的家,有一个妈妈,一个哥哥。那一年,我和他都才七岁。

他坦白的告诉我,他要让东南集团驰名中外。

在七岁的年纪,我便跟着他从一个小商人做起。那么小的年纪,从卖报纸捡费品开始,到卖字,卖创意,卖设计。卖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拼时间,智谋,性命。十三岁的时候,他已身价不菲。可是,他还是拼了命的赚钱。全部以东南命名,带着深不可测的沉重。

可他心里没有温情,直到遇见伊言,一个让他笑的女子,可伊言竟是他的劫数。

直到遇子三,让他的心充满温情的女子。可他,竟是子三的劫数。

他不能。于是,他所付出的责任总要有代价,不管以什么为代价,他总是在所不惜。

于我的责任,亦宁肯让子三照顾我为代价,让我彻底的苏醒。最后再让我知难而退。

于子三的责任……只一句,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穆惟一,他背负得太多。

追悼——莫城

一哥,崇拜他。

从小学开始,听说他的传奇,便一路追随他。

这个世界上,我惟一崇拜的人,穆惟一。殉一句情话,他把自己葬于湘江。

三天后的湘江,除了子三,该来的都来了。

我犹不敢相信,第六感可以如此牵强,事实却总要证明它如何灵验。

结婚的前一天,子三坐在于台阶上,月下,她只是埋头,仿佛多少叹息无休,只沦于暗夜,我走到她面前,问,不去睡。她笑。

我于是静静的陪她只是坐着,说,你觉得嫁给一哥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笑,说,莫城里的人都好聪明,莫大哥每次都像可以看透人一样。可以说,我和哥的媒人该是你,我不该犹豫。

我知道她说的是一哥软禁她时,我委婉的牵了线。我笑着说,你是不该犹豫,一哥的笑容从来没有融化过,如果不是你。

她细声说,日后,我和孩子都会连累他。

我说,那是你的想法,你真正为他好就要尊重他。

子三睁睁的望着我,微微笑道,你的意思是哥一直尊重我的选择,所以,我也要尊重他的选择。

我说,嗯,夜深了,你再不去睡可就要着凉了。

她笑着往回头,一层层的上台阶,月光下,她萧瑟的背影寒气重重,我正站起来,她回头说,这一次,你只猜透一半。

说完自顾走了。

一哥,作为媒人,我牵的线连接上了另一个人。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了。

湘江边上,寂静无声,只风吹乱悼念者的暗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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