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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到泪倾成海-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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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方相谈甚欢,当场就敲下了合约,公司赚钱,员工的福利也少不了,她的心里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为人民币服务嘛,任何艰难困阻都是浮云一般的存在。

“李总,明天我的助理就会把合约带过去,祝您在A市玩得开心。”

“蕲总,借您吉言,今晚我也聊得很开心,希望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外国人说中文都很生硬,听起来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客户心情明显如他自己所言很好,五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微小的褶皱,五官隐隐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痕迹。

余采抱着一摞资料跟在蕲峄身后对着客户得体微笑,目送客人驱车离去,很快消失在了滚滚车流里。

司机还没到,从车库里开过来需要一段不多不少的时间,余采跨前一步跟身前的男子并肩而立,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次的合作案谈的异常顺利,完美完成任务,心里不免就很轻松。

“余助理,轻松了?”身侧传来蕲峄的声音,淡淡的,他今日穿了一身看似很普通的深蓝色衬衣,仔细看才能看见藏在衣服一角不明显处的英文LOGO,她曾经在进总裁办之前出过一次糗,不识货被同事笑了至少半个月,因此下定决心恶补过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这么久还是赞叹于男子低调奢华的品味。——这男子,天生的衣服架子,怎么穿都是说不出的好看。

突然想起同事说的,就算吃不到,饱饱眼福也是足够了。

心里胡思乱想,余采行动上可不敢怠慢,那口气舒到一半被硬生生的憋回去,肃然回答道:“没有,合约还没有正式签订,很有可能会发生变故,不敢松懈。”

她说完,见身侧的男子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悬起的石头又重新落下,心想自己这几年在工作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吃一堑长一智,果然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至少一点,随机应变或者睁眼说瞎话是学到位了,她心里明明就是早已经乐翻天,但还是面色不改的装淡定。

☆—☆—☆—☆—☆—☆—☆

夜色寂寥,车辆在眼前不断的呼啸而过,连一向不喊累的她在今天跑了好几个场地后也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心里唉唉叫苦,身侧又传过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余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男子是在问自己问题,“余助理,有男朋友么?”

这个时候夜已经深了,天空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饭店门口的霓虹灯熠熠闪耀,男子的侧影埋在阴影里,线条俊美宛如神祗,眼帘微微合着,像是在想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虽然是早就已经看惯了的面孔,余采依旧是恍了一下神。

想起自己被安排到总裁办之后学到的第一天,办公桌后的男子,举手投足间的气度,第一眼就把她震得晕头转向。

她在进总裁办之前只在年会的时候见过这男子一次,远远的,隔着重重的人海,酒香丽影,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原来那些总裁老总什么的,也不全是聪明“绝顶”的老头子。身后的同事就在一旁提醒她:“余采,听说年后你就要去总裁办做助理了吧,那你可得小心了,这个老板,啧啧,你要好好保护你的芳心噢,如果没保住被他发现,你就得卷铺盖回家吃自己了。”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总裁特助会更换得这么频繁,依她那位同事的话来说,那都是不自量力的女人,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奈何老总慧眼,让她们的幻想破灭在摇篮里。

她听言不置可否,她向来对外貌不那么在意,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拿来做什么?

但真的站到那男子面前,她却奇迹般的傻了眼,其实比他长得好看的人也大有人在,但没有一个男子——会像他那般自然而然的吸引着别人的眼球。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者风范,吸引着无数人飞蛾扑火的靠近。

男子见有人进来,从办公桌后起身,顺手就递给她一份文件,一边往外走,语气平淡,后来她才懂那是胜券在握的从容:“路上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请你熟悉好所有内容。”

文件厚厚的一叠,抱在怀里也不轻,实际上那时候她脑子里呈真空状态,她甚至还没有做自我介绍。

没听到预料之内的回答,男子顿足,回头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却似乎并没有把她的长相印在脑子里,略显疑惑:“新来的助理是吧?”

这个听明白了,她忙不迭的点头,早知这个总裁不好惹,就见他几不可见的扯了下嘴角,挑眉:“那,有问题吗?”

他那个笑容说不出来的意味,她天生不愿服输的因子就这么轻易被激发出来,脚步匆匆赶上男子的步伐,指下已经迅速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

【回家了,木有网~~网吧发文悲催中~~】

             225 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2

是一份旅游开发案,光是资料就占了十几页,这个时候她不由得庆幸,从小练就的过目不忘的本领帮了她,到会场的时候她才察觉惊奇,因为公司要争取的客户在半个小时后将会和他们的对手公司签约!

签约之前会有很多谈判,一旦确定下来要签约,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她面前的男子面容未改,镇定自若的跟客户剖析了很多利弊——利,自然是他们公司的利,对手公司的弊。

依她看,简直可称作是胡说八道。

从会场里出来,她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扭转乾坤也不过如此了,怀里刚签下的合约还热乎得不真实。

“只要是签名还没落在纸上,一切都还有可能。”仿佛是看穿她的大惊小怪,男子破天荒好心的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真的是破天荒,因为后来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都没跟她再说过类似的话。

仿佛是昙花一现,只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已经消失。

和他共事并没有之前同事说的那么夸张,他不算是那种苛刻的老板,只是凡是要求尽善尽美,不大爱笑,面上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

两个人共事这么些年,撇开上下属关系先不谈,勉强也称得上是朋友吧?不过他现在的问题让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蕲总,介不介意我说实话?”斟酌半天,她问道。

蕲峄低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说。”

“蕲总其实是想问我沈小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吧?”难得她家老板也有拐弯抹角想找她帮忙的情况,也不等男子回答,余采自顾自的便说了下去,“其实我也不赞同您的做法,好与不好,幸不幸福,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定义,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决定或答案,更何况,蕲总,如果您一直瞒着沈小姐,某一天万一您真的不好了的话……她若是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会真的如您所愿幸福下去吗?”

呼呼,第一次教训老板,她的小心肝儿扑腾得厉害,只是这几日跟着他在医院呆得太久,跑沈小姐的病房跑得勤,又潜移默化的受了点儿影响,情之一事向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那两个人冷战,她也莫名的着急。

还没有等到回答,司机老杨把车开到路边,停在两个人面前,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余采按照惯例自觉的坐到驾驶副座上去,侧脸望着窗外,也不再多话。

她的住处离饭店的位置并不远,司机先送她回家,下车的时候她才听到一声极轻的:“余助理,晚安。”

车子很快消失在转角,她闭着眼也能知道他的最终方向,脑海里响起那声来之不易的晚安,不知怎的,心里那种隐晦的、又酸又涩的感觉逐渐淡了开去。

☆—☆—☆—☆—☆—☆—☆

沈尧最近的睡眠极浅,一丁点儿声音就能把她吵醒,所以当病房的房间门被某人轻轻打开的时候,她就从半睡半醒间清醒了。

屋子里传过来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后,来人轻手轻脚爬上她的床,单手缓缓的扣住了她的腰,动作很轻柔,仿佛是怕吵醒了她。来人身上带着从外面回来才会有清新凉意,但因为是夏日,反而是一股令人觉得舒爽的气息,鼻息间熟悉的、令她想念的味道,让她的身体循着本能往背后那人的身上贴了贴。

窗外清晰传来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夜晚有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她睡在有空调的房间里,背后的男子呼吸均匀,温热扑在她的耳边,掩盖在一片噼啪的雨声里,她突然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吵醒你了?”男子的感觉敏锐,收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沈尧不答话。

收在腰间的手臂又是一紧,男子的声音继续传过来,是在喊她的名字:“沈尧。”

她依旧是不回答,意思性的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总算不是不理不睬,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知道这是女人耍小性子,蕲峄也不着急,在她背后轻笑了一声,最后耍赖似的把头抵上她的背脊,大掌顺着她的手臂摸到她手掌上的绷带才止住,沉默了一会儿才低道:“疼么?”

人就是这样,没有人问的时候,可以假装微笑跟自己说很好,没关系,一旦有人问起,心里的委屈就源源不断的跑出来,更何况沈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沉得住的性子,在他面前就更加掩饰不住,最后还是先沉不住气了,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奈何半天还是动不了丝毫,瓮声瓮气火气十足就道:“你不是已经跟怀亚订婚了吗,还来问我这些做什么?”

说话的时刻她身子已经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反射性就要去扭开床上的灯,然而夜色中眼前一花,身子被他的大手一带,又原封不动的躺回床上,他手下用的是巧劲,这一番动作下来也没让她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这次,她整个人被转了一个方向,屋子里虽然没有开灯,但男子熟悉的面孔依旧毫无保留的映入她的眼帘,沈尧一时间倒怔了怔。

直到眼前清俊的面孔被放大,阴影朝着她压下来,他温润的唇舌抵住了她的唇。

仿佛缱绻,仿佛眷恋,那是个足够温柔的吻。

他的舌尖小心的探过来,像是试探,她不由自主的就伸手缓缓怀住了他的腰,仰头开始回应他。

人们都说,不会说谎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沈尧那时候想,很多事情,她早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开始的了,只是有一个人,她遇上了,是劫难,是幸福,她都认了。

             226 我会一直在,即使寂寞开成海1

唇齿相依的时候,沈尧搂紧男子的腰,仿佛是做梦般的,不可置信的隔着薄薄的衣物用手指指尖划过他的身体,沿着肩膀划到他肌肉结实的后背,再一路顺着后背划到脊椎、划到尾骨端,肌肤相贴,真实的温热透过指尖传递到她的心脏,她摸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一处,眼前的,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就会像无数次的夜晚那样,在心痛欲绝的噩梦里惊醒,满室的寂静和冷清,连着窗外不停聒噪的蛐蛐儿也嘲笑起她的寂寞。

是真的寂寞,有一个人在心里,才是真的感觉寂寞。

紧紧抱着眼前这个人,沈尧从受伤到住院这段时间一直努力保持的平静终于濒临崩溃,狠狠闭着眼睛才能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山里,那次短暂的清醒她是有印象的,虽然那时候她手背上的疼痛难忍,眼前也像是一层厚厚的水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凭着感觉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她知道是他。

那样熟悉的味道,很多次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变成了一叶小小的扁舟,摇摇晃晃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上飘荡沉浮,看不到岸,看不到终点,也许一个浪头打过来,她就只能永远沉寂在黑色的水底。

但她认出了他,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知道是他。

她心里胡思乱想,身前的人突然一震,蓦地松开了手,她心里一惊,反射性的一把抓住正欲下床的男子的胳膊,想也不想便道:“……。你要去哪儿?!”

说完后自己倒是一愣,苦笑着松了手。

明明是她一直在等着一个答案的,她的委屈,她的难过,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一切,可是她甚至什么都还没有说。

她不介意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谁占了主导地位,但也不能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是?

蕲峄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摁亮了病房的灯,猝不及防接触到这样明晃晃的灯光,沈尧反射性的抬手去遮自己的眼睛,然而耳边滴答一声,脸上突然传来一股温热,她把手放下来,才知道右手的伤口竟不知何时裂开了,此刻正不断的透过纱布往外渗着血,她惊讶的抬头去看蕲峄,心里瞬间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怔怔说不出话。

他深色的衬衣上,也不知何时沾染了不少斑驳的血迹。

她心里乱,伤口裂开也不晓得疼。

见她看着自己,蕲峄也不说话,淡淡扫了她一眼,那一眼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最后走过来伸手往她的脸上一抹,把血渍抹干净了,转身就走了出去。而沈尧还傻着眼,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门口。

☆—☆—☆—☆—☆—☆—☆

等到医生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其间沈尧一直乖乖垂着眼看医生重新给手背上的伤口清理和上药,不敢抬头看某个一直站在床边冷冷不出声的男子一眼。

心里还是忍不住哀叹,奴性就是奴性,一看他那张堪比冰山似的臭脸,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无一不叫嚣着弃械投降,——而本来,生气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她。

窗外雨声渐歇,屋内灯光明亮,坐在床沿的女子低垂着头,白皙的脸庞掩在暗色的阴影里,黑发随意用了一根皮筋绑着,耳际旁零散的几绺发丝,更加衬得一张脸苍白而消瘦。或许是因为疼,额际渗起细密的汗珠,他竟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虽然可以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的消息,但怎么样,都比不上真正的见她一次。

他知道她很难过,

什么相见不如想念,他才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医生收拾完东西就出去了,沈尧坐在床上不敢动,因为伤口裂开,这个时候手上的疼痛才渐渐传过来,耳侧听到脚步声渐近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男子在她身前蹲下来,衬衣在衣角处泛起细微的皱褶,就像是平静湖水里被石头激起的那方小小涟漪。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那次陪他去参加宴会,回来的时候脚后跟被新鞋磨破脚,但因为那段时间上班实在太累,她不知不觉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蹲在她的面前,一手拿着酒精小心翼翼给她擦药,脸色却很臭。

那个时候,她还在为江海南的事情迷茫,并没有注意过他的心意,然而此刻清楚了,又说不出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说不好吗,明明不是这样的,说好吗,又未必见得。

“仅此一次。”见她一脸的呆滞,仿佛是受到取悦,蕲峄轻笑了一下,细长的凤眼扬起好看的弧度,语气里说不出的认真和郑重。

被他那个笑迷得晕头转向的,沈尧更加迷惑了:“什么仅此一次?”

他又笑,眼里没有一丁点儿戏谑的成分:“这种方法逼我出来,仅此一次。”

如果他都懂,都能理解,也许他就不会这么问,沈尧也跟着笑,想起自己曾经等待过的时光,不禁心里难过:“我什么都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不可能没有人告诉你我是在等你,可是你还是可以狠心不出现,要不是我出事,你会这么快出现在我面前吗?”

眼看着男子的脸色一变,伸手想要去拉她的伤手,如果刚刚是她意乱

情迷,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么现在她意识可是清醒,沈尧眸色一沉,不着痕迹把手往衣袖里收了收,嘴上说的就有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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