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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风华之一品鬼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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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晓点点头,搬了张凳子坐到门口。
☆、第三十二章 失明(一)
那弟子扫了好一会儿地,鼻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当下抬头就看见了窗台边的那盆栽。
屋子里忽然没了动静,傅之晓回过头看瞧见那弟子站在窗台边似是在观赏着那所谓的香云花,不经意问道:“你很喜欢?送给你罢。”
那弟子愣了愣:“不,傅姑娘,只是觉得怪怪的。”
“怪怪的?”傅之晓挑了挑眉,“哪个方面?”
弟子拄着扫帚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道:“傅姑娘知道这是什么花儿么?”
“香云花。”傅之晓答道,想了想又补充道,“是白术说的。”
那弟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香云花。”
傅之晓点点头。
两人再没了语言,各做各的事儿。
弟子打扫完房间走出院子,又忍不住顿了脚回头往了院子一眼,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想回去做自己的事,毕竟——
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洗呢。**
白生坐在门口的青石板台阶上,右手灵活的把玩着一片刀刃,白术扶着下巴坐在对面看得心惊胆战:“白生,你可小心些,千万别扔过来了。”
白生睨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说完将刀刃收好,在掌心垫了垫:“傅之晓似乎对这把刀很有兴趣。”
白术瞟了一眼,有些嫌弃:“就这把剃肉刀?”
白生不置可否。不过白术说得也没错——
这把刀他打造的原意,就是因为幼时总是在深山老林里行走,用这把刀来片烤肉的。
将骨头的肉一片一片剔下来,这把刀刃极薄又毫无刀柄的刀可以将肉片剔得薄如蝉翼,再放到架子上烤,撒上从山里找来的香料,肉香味美。
白术撇撇嘴:“怎么可能?那把刀那么难用,没有刀柄,还容易割伤,傅姐姐才不是这么没眼光的人呢!”
白生无奈一笑:“你觉得傅之晓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白术怔了怔,歪着脑袋认真想。
最感兴趣的?
老实说,他和傅之晓并不熟,可是师父说了,和傅之晓关系好,对自己必然有益处,所以他努力的和傅之晓打好关系。
而且——
傅之晓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矫揉造作,惹他烦。
白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白生又开始把玩着手上的刀:“傅之晓在青石城对你们自称是个大夫,就目前对她脾性的了解,傅之晓绝对不是一个仁善的菩萨心肠,遇见有人有困难就会拔刀相助的类型,她是有选择性的选择病人,那么她停住脚步的时候,一定有吸引她停住脚步的东西出现,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么?”
白术凝神回想,只记得那壮汉一遍又一遍推搡着他,诬陷师父是个庸医,除此之外,隐隐约约似乎又有点什么。
可是记不起来了。
白生蹙眉:“那个人说白子明是庸医,难道不是因为白子明事先给出了诊断么?”
“可是傅姐姐出现的时候师父已经诊断出很久了。”
白生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一般这样的争执中,一方会不停的向另外一方阐述自己的观念以达到共识,难道白子明只说过一次?”
白术也跟着皱眉:“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白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好罢,你也压根儿指望不上,那么我就说了,她可能对于外科方面知道的非常详尽。”顿了顿,他又道,“白子明难道没有告诉你这个猜测?”
白术愣愣地摇了摇头:“师父没有说过。”
白生点点头:“不告诉你是对的,你太容易坏事了。傅之晓戒心很强,你只是想和她交好请教学识,她可能会认为你对她是有目的性的接触。”
白术怔了怔:“难道请教她学识不正是我们的目的么?”
“……”白生再次按了按眉心,“好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记住,和傅之晓当朋友没有坏处。”
白术撇嘴:“那你还得罪人家?”
说到这个白生更头疼了:“我那是无意之举,总而言之我会尽力化解我和她的矛盾,她现在心里对我们有成见,你也不要总是到她面前去溜达惹她心烦,偶尔过去陪她说说话就好。”
这个道理白术也知道,可他总忍不住往傅之晓的院子跑,有时候跟傅之晓说上几句,傅之晓总冒出些新奇的词语让他十分好奇。
可是白生差不多相当于半个白子明了,他不高兴归不高兴,还是得听从。
他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抱着半个西瓜啃着。
白生不经意瞥了一眼,诧异地问道:“你哪儿来的西瓜?”
这都大秋天的了。
“地窖里还有啊。”白术干净利落地回答,“冰冰凉凉可好吃了。”
“吃坏肚子我可不管啊。”白生摊了摊手。
“行了,我有师父呢,师父可是神医,用不上你。”白术嫌弃地道。
白生嗤笑一声:“到时候吃坏肚子你就知道了。”**
又过四五天,这天早上,傅之晓醒来的时候,视线短暂的暗了一下,她眨了眨眼,视线又恢复了清明。
的确,昨晚没怎么睡好,这几日,她的怨念着实有点大了。
如果说让她在这里呆个两三天,三五天,忍一忍似乎也过去了。
可这都多少天了,简顷为什么一直没来?
如果她没料错,白生带她从那条破河那里过来也不过几个小时时间,就是爬也该爬到了罢?!
难道说他不想救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傅之晓心情十分糟糕。
若在这个世界论起有个和她关系不错的人,非简顷莫属了,虽然嘴巴太坏,可对她一直……勉强算得上是客气,跟她的接触也并非齐昀等人那边带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目的性。
是以如果说她有什么特别信任的人,那么简顷勉强算得上是一个。
如今这个她很信任的人似乎抛弃她了?
开什么玩笑?好歹他们还假扮过夫妻同床共枕过,往远了扯,她还救过他呢。
傅之晓心情是真的不太好,躺在床上生了半天闷气,早饭放在门口都凉透了她也没管。
直到中午的时候,前几天那个来给傅之晓扫过地的罗刹谷弟子来送午饭时,发现门口的早饭没动,才小心翼翼敲门道:“傅姑娘是身体不舒服吗?早饭也没有用呢。”
傅之晓闷闷不乐地道:“没事,我睡过头了,就起来的。”
说罢,打算将那些烦心事抛到脑后,起床先吃个饭再说。
她撑着身子猛地坐起来,谁知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眼前再次一黑,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又躺在床上了。
傅之晓怔了怔——
方才是有点晕头?
“傅姑娘?”那声床板发出的声音不小,弟子听了个清清楚楚,“怎么了?”
“没事,我穿衣服呢,就来。”傅之晓揉了揉太阳穴。
看来原身身子骨也真是够娇气的,不过一早上没吃早饭就有点低血糖了。
她慢吞吞穿好衣服起来,着装整理完毕,便走到门边打开门。
那弟子仔细瞧了瞧:“傅姑娘脸色有点差呢。”
傅之晓点点头:“是啊,昨晚没睡好。”
“傅姑娘晚上还是早些休息罢。”弟子道,随即递过食盒。
没有对方允许他自然不会轻易进女子的房间。
傅之晓接过食盒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弟子腼腆笑了笑:“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傅姑娘吃完照旧将食盒放在门口就好、”
弟子走后,傅之晓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将碗碟端出来,早上没吃饭,现在也确实饿了,是以吃得很快。
吃完后,她照旧将碗碟收拾进食盒里,提着食盒走到门边打开门,将食盒放在门口的台阶上下。
可台阶下似乎提着也不方便——
傅之晓对那弟子印象不错,是以一直客客气气的。
还是放上来罢。
走进屋了,她又折回去,蹲在台阶边俯身去提那食盒。
恰巧白子明迈进院子,眼见她正好蹲在门口的台阶上,诧异地道:“傅姑娘。”
傅之晓下意识抬头,眼见是白子明,提着食盒就飞快站起身:“你——”
眼前忽然黑了下来。
而傅之晓一脚踩滑,顺着那几梯台阶直直滚了下来。
食盒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白子明脸色骤变:“傅姑娘?”
傅之晓只觉得接触到地面的皮肤一阵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全身的骨头受到撞击也钝痛起来,后脑重重砸到地上,她后脑一痛,便没了知觉。
待到她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痛不已,而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是睁着眼的,便撑着身子坐起来,床板发出嘎吱一声。
“傅姑娘?”白子明的清润的嗓音响起,“你醒了?”
傅之晓吓了一大跳:“你半夜三更在我房里做什么?”
屋里寂静一片。
“行了,赶紧出去罢。”顿了顿,她又道,“走之前给我把蜡烛点上,我要喝点水,渴死我了。”
话音落后,屋里除了她爬起身穿鞋子的声音,寂静得仿佛没人。
“白子明?”傅之晓不解地颦眉,“怎么了?点蜡烛,我看不见鞋子在哪儿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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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失明(二)
一片黑暗中,忽然有人起身走动,窗户被嘎吱一声推开,男子嗓音依旧温润如玉:“傅姑娘,现在就是白天。”
有一刹那傅之晓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愣了愣,不可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瞬:“傅姑娘,现在就是白天,并不是晚上。”
傅之晓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是睁开双眼的,一颗心陡然下沉:“你是说……现在是白天?”
“是。”
“窗户开着的,天气也很好,阳光很明媚,屋里没有任何挡光物?”
“是。”
“……我看不见了?”傅之晓简直不敢相信,“我看不见了是么?”
对方又沉默了片刻。
“我问你我是不是看不见了?”傅之晓忍不住拔高了音调光着脚走下床。
“傅姐姐!”一片漆黑中白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担忧地道,“你还是不要到处走了,先坐下罢,别着急。”
傅之晓油然腾起一肚子火,一把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白术愣了愣,缓慢地收回了手,委屈的看了白子明一眼,白子明对他摇了摇头,遂温声道:“傅姑娘,别着急,你昏迷的时候我检查过了,可能是脑袋受到撞击导致的,具体原因还要再看看,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顿了顿,他又道,“给你熬了药,待会儿趁热喝了罢。”
闻言傅之晓才觉得后脑一阵一阵的钝痛,她抽了口气摸了摸脑袋——
竟然还敷着药!
难道撞到神经了?
傅之晓简直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导致她失明,那么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
那么平坦的两个台阶她硬是摔得失了明!
不过白子明说得对,并非没有治愈的可能。
可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急躁了——
她自认知道的医学知识比白子明要多,可她这么个移动“大百科”眼睛都看不见了,又怎么给自己治病?
再者,医者不自医,她不敢断定自己的诊断是否正确。
越想越头痛,傅之晓揉着太阳穴摸着床沿坐下来:“你们出去,我要休息。”
傅之晓的脸色并不好看,苍白而脆弱,白子明站在窗户边,眸光微微闪了闪,却只抿唇点点头:“好,你好好休息,待会儿白术会把药端过来。”
傅之晓没有回话。
白术虽然担心傅之晓的状况,可此时傅之晓心情不佳,白子明亦是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他断然不敢留下惹人厌,三步一回头的跟着白子明离开房间。
房门被嘎吱一声轻轻阖上,两人的脚步声渐远。
傅之晓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去,几秒后又深深吸了口气。
反反复复好几次。
最终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侧身卧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胸腔起伏许久,终是忍无可忍的小声呜咽起来。
白子明站在院子门口,手里捏着一片鲜嫩的树叶,他垂着眸子,静静站立,白术小心翼翼伏在院子口往里看,他担心傅之晓又像刚来到罗刹谷时那样乱发脾气。
可这次不一样了,傅之晓看不见,乱发脾气很可能弄伤自己。
他很担心。
白子明站了一会儿,他会武功,感官自然敏锐了不止一点两点,此时屋子里如弃兽般压抑的小声呜咽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临走时,傅之晓看似面无表情的表情,也隐约触动了他——
纵然如傅之晓般骄傲倔强,也是会掉眼泪的。
只不过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掉眼泪罢了。
“师父。”白术忍不住开口,担忧地问道,“傅姐姐的眼睛真的会好么?”
他不是没有见过失明的人,有很多人失明了就是一辈子了,有些是眼睛病了,大夫治不好,师父也回天乏术。
有一些也像傅之晓这样,莫名其妙撞了头看不见的,快的,喝了药几天就恢复了。
慢的呢,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恢复了。
傅姐姐还有家室,又是大夫,若是看不见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被毁了?
“傅姐姐会不会被她丈夫嫌弃啊?”白术想了想,忧心忡忡的问道。
白子明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几乎失声想笑,终究是抿了抿唇:“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白术诧异:“他还会来?”顿了顿,又补充道,“白生说傅姐姐的丈夫很聪明,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这里,可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来,想来应该是不会来了。”
“怎么会?”白术终于失声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会来的,那是个霸道又骄傲的男人,抢了他的所有物,他必然会强势而嚣张的夺回,他不会偷偷的来,等着看罢。”
说完,他将手中那片绿色的树叶攥紧在掌心中。**
早上送早饭的弟子似乎得了特别的吩咐,固执的敲了好久的门,傅之晓始终窝在被窝里不应声,嫌敲门声太吵,她又将被子拉高遮住脑袋,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下面。
许久之后,忽然听那弟子停了敲门声,似乎是走了两步道了一句:“师父。”
“怎么样了?”白子明的声音淡淡响起,“她还是不吃么。”
那弟子道:“是。”
“我来罢。”白子明道。
紧接着,敲门声又响起来了,傅之晓十分不耐烦,可白子明却又道:“傅姑娘,我知道你还醒着,先吃饭罢,你既不吃饭也不喝药,是想彻底就这样废掉自己的身体么?还是说你作为一名大夫有了更好的办法?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失明了,眼睛看不见,心里有怨气和委屈,我能理解。可是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也该够了罢,今天开始就好好吃饭喝药罢,我保证你的眼睛能治好,可以吗?”
傅之晓掀开被子透了一会儿气,又拉下被子继续窝着。
白子明提着食盒,垂下眸子:“傅姑娘。”
对方仍然未有回应。
白子明理解她的满腹怨气,这个时候找她也只不过让她将怨气对准他罢了,可说到底傅之晓要埋怨他们他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
白子明轻声叹了一口气:“傅姑娘,你有害怕的事情么?”
不等对方回答,他侧头看着无云的天空道:“小的时候我总是很担心自己做错事,害怕我的师父会将我抛弃,因为罗刹谷的弟子大多都是孤儿,如果不呆在罗刹谷,出了谷也只是等死罢了。那个时候我小心翼翼地听从师父的吩咐做好每一件事,为了去采摘长在炫耀峭壁的药草,我摔断腿两次,曾经因为误食毒草差点死去,我尊敬、崇拜我的师父,同时也对他充满了恐惧,直至他去世我也没有摆脱这样的感受。”
顿了顿,他又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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