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意外 (为爱"赎"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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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就这样被自己毫不留情地粉碎掉了；乔可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下子觉得连这世界都陌生起来！

甚至，就连走出机场，都没了力气；可是走出去，她又能去哪呢？

失魂落魄般走到靠边的位置，沿着贴近巨大落地玻璃窗的长椅缓缓坐下。窗外，是停机坪上一架架驶进送出的飞机；窗内，是一批批整装待发的乘客；在这中间，只有她，是孤单单一个人！此时，也顾不上旁边人探究的目光，眼泪就这样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有再紧急的事情也好、就算是在A市实在是没办法立足了也罢，要离开，连打个电话说一声都办不到么？

她是没用，长这么大，连一毛钱也没赚到过；可是毕竟，她还是他们的女儿啊！因为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真心诚意地想去结识一个能让他们‘借得上光’的体面男友，所以，这算是一种失望和惩罚么？

乔可忽然，心底就涌出一股掺杂了懊悔与不甘的悲哀；也许，她应该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也许，通过这种方式也能寻找到真正的爱情！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管这些也许是不是可能实现，唯一能肯定的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一无所有！

什么都没有！爸妈，飞走了；姐姐，逃开了；从小到大就结识了那样一个好朋友，也被房东赶出来无家可归；还有……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这姑娘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似被强酸浸泡着一样，找不出一处舒坦的地方；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嚎啕大哭一场，即使把整个候机大厅的人都吸引过来围观她也无所谓，她真的很想放开了喉咙扯着嗓子哭！

可是最终，她能办到的，也只是把眼泪淌得更凶；两只手胡乱抹在脸上，依旧抽噎着无声……

却也不知这暗哑的哭泣持续了多久，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男人健步走了过来。

“乔可？”

男人显然有些焦急，还没走到她跟前就唤了出来；女人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这一下眼泪却是流得更凶了。

就像是漆黑一片的夜里忽然看到了一丝明光、又似浸在冰水里挣扎时徒然抓到一根岸上伸来的绳子，乔可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就扑到了男人怀里。

“程向东，他们都走了！我爸妈，他们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自己坐飞机走了！”

她哭得委屈，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好在男人实在是个精透的人，又对她家的事情略有了解，总算听了个大概。即便，程向东一向在个人感情上少有波动、或者说是不愿太多关注人情喜恶，此时也不禁深皱起了眉头。

此时，隔了一扇巨大通透的玻璃窗外，与第三候机相隔数百米之外的专机前，一架737正缓缓滑进停机坪。舱门打开，一位精神矍烁的老人率先走下了飞机；身后跟着数名随从人员。

老人中等身材，微瘦；虽是满鬓苍白，却是目光炯炯，脸上不显喜怒。即便此时外界对他的称谓早已变成了“前”政治局委员，却仍旧是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通身气派、自成威严。

见到老人落了地，早已等候在旁的谢北和身后一干人等立即迎了上去；一行人并未过多寒暄，而是直接坐进了停在场内的骄车。黑色的骄车一共三辆，老人和谢北坐进了第一辆的后排座。

“谢委员，您这到边远山区视察一去就是小半年，别是遇见老情人了？”谢北果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老人却似是早有预料的样子，直接喝斥了一句。

“混蛋！有这么跟爷爷说话的么？！”话虽如此，脸也板得硬；却是看不出一丝嗔怒。

“我不是关心您么。这么大岁数了，跟家享享儿孙福多好；那些事还跟他们掺合什么劲。”谢北真心实意地拣着老人爱听的说，立即招来了老人标致性的瞪眼。

“你用心把你的事业干好！别成天给我惹事，就是孝顺我了！”老人边呵斥着，边就把目光投向了新近落成的宏伟的机场建筑宽敞明亮的玻璃大厅！

第十一章

车子沿着候机旁边缓缓驶过的时候，老人投向玻璃大厅方向的目光忽然纠结了起来；坐在旁边的谢北顺着那一抹不悦之色放眼望去，不自觉地，却是眉头比他爷爷皱得更深。

“真是世风日下！”

听了这句话，老人这时才真正惊讶起来；转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道貌岸然的年轻人，而坐在前排的陈助理向窗外瞟了一眼，却是不着痕迹地无声颤笑起来。

此时，被誉为‘世风日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在一处的一对男女，已是渐渐放开了彼此。

乔家禧佳酒店的资产抵押状况，程向东早有耳闻；但是如此仓皇的出逃，显然可以预见这里面的原由一定还不止是向正规银行贷款而无力偿还这样简单。如果说，万一乔氏夫妇是向私人的财务公司借了钱，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连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那一对抛下女儿的父母，他不关心；可是乔可还在这个城市里，可以说是最危险、又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一个。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想到这里，男人沉吟良久，再开口却依旧是平静无澜的语气。

“你也不小了；学着独立生活，你不能一辈子仰仗父母。”

乔可却万料不到前一刻钟还拥着她细语安慰的男人，忽然又变成这冷静而无情的腔调；不由得又扁了嘴，她何尝不想独立！可独立是一个过程，就算是找工作，也需要时间？

然而这些话，她要怎么说得出口？怎么说，都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就在女人正自发愁的时候，忽听得男人又问了一句。

“你现在住哪里？”

提到这个，猛得又想起被房东赶出来的好友，更加苦大仇深起来；男人听着她的苦诉，心中虽是不忍，但表情却明显轻松了许多。

“我可以拿钱给你朋友交房租；”

乔可一听这话，几乎是带着崇拜般的感激抬头望向噙着笑意的善良男人，一秒钟后，她听到男人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有条件！”

“我刚好正要辞掉现在的家政保姆，你来帮我做清洁。可以提前预支薪水、包食宿！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要去哪里，必须事先经过我同意！而且，任何情况下，晚上七点钟之后不能出门！”

职场菜鸟乔可，被他说得一愣；虽然这‘工作’听起来似乎条件很优越，可是感觉上隐约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女人微蹙了眉，思索半秒，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能不能不工作？你把钱当作借我的，以后我还你行不行？”

男人已经拿在手上的一叠人民币却是故意顿了顿，在女人殷切的目光下又缩了回来；程向东脸上一板，斜挑着眉毛不屑般说了一句。

“你连抵押物都没有，让别人怎么贷款给你？而且，满世界打听一下，肯预支薪水的工作，恐怕只有我这一家……”

“可是……”乔可实在是有些尴尬，“我不会做家务……”

“这样啊，”男人皱着眉头也犯起了难，“那没办法了，连一点学习精神也没有的人，想找工作还真是难办……”说着，拿在手上的人民币似又要钻回男人的钱夹里。

乔可却是急了，想着身无分文的自己就是连从机场回市里的车费都掏不出、还有无家可归的姚可欣晚上可是要睡到哪去，这种窘迫下让她眼睁睁看着那叠人民币再被收回去，无论如何也办不到；“我愿意学！”

“不行……”男人拖着长音，“你又不喜欢做家务……”他说得体贴，丝毫不愿让别人受委屈。

“我很敬业的！”女人说着，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闪动着急于取悦男人的光芒，一双手已是搭上了那叠钱的另一端。

“本科毕业，来做清洁太屈才了……是我欠考虑了……”男人强忍着嘴角的笑，那叠人民币又往回撤了撤。

“不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愿意从最基层做起！”乔可手下绷得紧紧得，暗地里较着劲。

男人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可是预支薪水也有很大风险……万一拿了钱后人跑掉，我不是亏大了……”

“我用人格担保！身份证押给你也可以！”女人只是死死扯着手里的半截人民币，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些什么。

“那工作规定怎么说？”程向东这才收起了轻松，一脸严肃而认真地问道。

“什么规定？”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晚上七点之后，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走出小区大门！”

乔可趁着男人郑重其事叮嘱的空当，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人民币，灿然一笑，“绝对没问题！”

当程向东通过安检的时候，不禁又回头望了一眼，女人正抖擞地走向候机厅出口，这才安心转过了头。

“Amy，请帮我订明天最早的返程航班。”

“程先生，按照原计划下午同香港金银业贸易场委员见过面之后，明后天还有公司的工作汇报和市场分析会议。”电话那头，是带着浓郁广东方言的普通话。

“贸易场的会谈结束后，其它行程都取消掉；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回来，直接在本部高层会议上做报告。”待到放下电话，男人冷峻的嘴角竟也现出一些和暖笑意。

待到乔可从机场赶回市里，把那救急的钱交给姚可欣，再回到金棕榈国际公寓，拿着钥匙打开程向东家大门的时候，太阳都有些西沉了。

望着井然有序、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客厅，乔可这才越想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于是说，她这样算是找到工作了么？她的人生中，第一份工作，竟然是给程向东当清扫工？

来不及感叹，奔波了一天的女人这才惊觉原来自己连一顿饭都还没吃！胡乱到冰箱里找了一些材料，拿到厨房才恍然发现原来这管道燃气的开关却不知是藏在哪里……

饥饿中愁眉苦脸的女人，直到听见自己手机传来未读信息的提示音，打开一看原来是程向东发来的外卖电话号码……

乔可紧抿着嘴，心里却如蜜样荡漾出了丝丝甜意。

很奇怪，那个男人，他再说得怎样不堪也好、表现得再怎么冷酷而不近人情也罢，她始终还是觉得他不会真的伤害她、讨厌她。现在，在他的房子里、在这处处留有他的痕迹的他的家里，乔可忽然竟涌出一丝幸福的感觉。

也许，是带着一丝好奇；抑或是对某样你所心心念念着喜爱的事物所迸发出的自然而然的渴望，女孩子翻柜倒柜地打开他房间的各个角落，满目温馨与欢喜。

忽然，在床头的柜子里，一个带些陈旧、却显然还未开封的MP3落入了她的视线。乔可，把那小小的机器拿在手里，反复端详间，发现那机身上的出厂日期竟然是六年之前！

掺杂了柔情与一丝懊悔的酸甜滋味涌上心头，乔可将这小小机器握在手里细细摩挲，忽听得门口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动静……

待到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门已是被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年妇女打得大开；手里还拿着一把正滴着水的黑色雨伞！

乔可打量了一下这老人的衣着打扮，直觉上，就认定她是来搞清洁的大婶。

想着在机场的时候，程向东嘱咐她如果清洁工人来了就直接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她，然后告诉她明天起不用来上班了的话，女人心下有些微恻；毕竟，是她凭着关系挤掉了别人的工作。

所以，语气也稍稍带了些歉意，“您是来做清洁的？真是抱歉，程先生说您以后不用来了。”

老年妇人一听这话，立即把眼睛竖个溜圆；“我儿子家，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是谁？东子呢？！”

此时，从老年女人的身后，又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一张喜气的苹果般红扑扑的脸上，眨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第十二章

乔可这一下可是真懵了！第一次见面，就把程向东的母亲给得罪了么？女孩子赶忙讪讪地道了歉，说了一句‘程向东他去香港出差了’。

这年老的妇人却是挨个屋子查看了一番，再回过身来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嗓子“你是谁？在我儿子家干啥？”

“我是他朋友；暂时借住在这里……帮他打扫卫生……”

老年女人低头想了想，嘀咕一句，“我说每次让他回家结婚他都推三推四的，原来是被个小妖精缠住了！”

乔可这一下震惊不小！被这毫不礼貌的‘直爽’说得全身僵硬！

那苹果脸的健壮女孩却是好心肠，带些不确实地问了一句，“大娘，程大哥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程大娘仍旧是大嗓门，“你放心，彩云；你是我准儿媳妇，当儿子的哪有不听妈话的！”说着，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乔可一眼，“这个姑娘，看你长得也怪好看的；怎么一点不自重！孤男寡女的，就这么住一起了，你爹娘不管你么？！”

乔可几时受到过这样‘直截了当’的责问？虽是心里不甘，嘴上还是解释了一句“伯母您误会了，我是来帮他打扫卫生的。”

“用不着你扫！”老年妇女冷着眼抬手一指，“我和我儿媳妇要住在这，你还要我八抬大轿把你抬出去吗？！”

天黑了、雨下得更大了、乔可……再一次无家可归了！

当女人拎了自己仅有的一只皮包、手里握着偷偷带出来的那只MP3从公寓里跑出来之后，直到被雨水淋个精透，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就这样淋在雨里；也好！让她清醒一些、知道自己，至少还活着……

心里说不上是无力还是悲哀，只是觉得疲惫得要命；她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女子，不需要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什么悲欢离合，她不想去经历；她只想找到一份工作、自立起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当然了，她相信程向东不可能按照他母亲的意思跟那个‘大苹果’结婚，在这一点上，她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归根结底，她还是把他的母亲给得罪了！这实在是让人有些苦恼。

可是转瞬，走在雨中的女孩子却是傻傻笑了起来；想着她临出门的时候，那个老妇人叫住她问了一句，“东子什么时候回来？”

“他跟我说最少要半个月！”

乔可想着自己恶作剧般的任性，也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明明是明天就回，偏不告诉她！反正事情都已经这么糟了，还顾虑什么呢！而且，那句话说出来感觉真的好棒啊！

想着这整整一天，到头来只能拿一句骗人的鬼话来自我消遣，实在是悲哀得可以！手里，握住的还是那支未开封的MP3，乔可忽然觉得，其实她的悲哀，还远不止这么多……

这是六年前，他为她考上大学而准备的礼物；也是她亲手把他推开的导火索，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小可，让你好好学你偏不听话；结果只能报个二类！”耳边，又响起姐姐的教诲，那是乔可刚刚高考完的那一年，为了提前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私心里也是想找机会再多见程向东一次，而来到乔佳的学校参观——当然，也是程向东的学校。

“姐，二类也不错呢，反正都是本科。”女孩子因为满心期待着意外的相遇而不停东张西望，丝毫没有被揶揄的尴尬。

“那可不一样！”乔佳说得郑重其事，“进了一流大学，才能交到一流的朋友！你的朋友是什么层次的，就注定了你是什么层次的人；这句话你没听过么？”

说着，乔佳倒是拉起了妹妹的手，“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姐妹俩朝向站在图书馆门口闲聊的几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乔佳，这是谁啊？”两个人还未走近，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也是熟络地打了招呼；只是这女孩子长得虽然清秀、打扮也入时，就是眼睛有点问题——喜欢斜着瞧人。

【文】“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乔可；”说着，乔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