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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来兮(高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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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同学们一个个都拿着手机,问我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只能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有一次我给爸说我也想要一个手机,不出意外地爸直接劈头盖脸地训了我一顿,我知道自己成绩不太好,也就没再敢提过,唯一的一台电脑还是央求着姐给买的,爸要是知道我经常用电脑玩游戏,他一定会给我摔了,所以他在家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不敢玩的。”

“所以以后要少玩游戏,姐买电脑是为了你的学习。”

“可是姐——”木泽宇抬起头直视兮蕾的眼睛,“我爸这么勤俭,你说他会是贪污犯吗?“

“不是,叔叔不是。”兮蕾惶惶然地辩解。

“我也不相信。”木泽宇目光有些呆滞,口气却异常坚定。

“小宇。。。。。。”兮蕾把小宇紧紧地搂在怀里,“叔叔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孟兆勋赶到木家时,还未进大门,就透过铁栅栏看见长廊下那一抹剪影。

长廊上开着一盏灯,这样寒冷的光景,灯下不再总是集聚着一群飞蛾,只有细碎的雪粒不时的飘过,而灯下的那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些雪粒中间一动不动。

他推了一下栅栏门,大门不出意外地打开了,锁链摩擦响动间,刚刚还如石雕的那个人立刻向她奔了过来。

孟兆勋张开双手将她拥进怀里,包裹着她整个清冷的身体,他微抬下巴,用下颚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

“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

孟兆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吻掉她眼角的泪珠。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我一个人不知道改怎么办,小宇还小,阿姨也没办法,我想找叔叔的朋友,可是他们不是在外面出差,就是已经早已闲职在家,我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兮蕾抬起头,透过泪眼迷蒙地看着孟兆勋的脸,“我是不是很没用。”

“别怕,有我呢。”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莫名地抚慰了她那颗不安的心,她闭着眼靠在他怀里,连日来的紧张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上的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兮蕾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从窗帘下底下溜进来的日光,她起身拉开窗帘,阳光便毫无阻隔地照射进来,她抬起手遮掩了一下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待适应了才放下手。

透净的天空终于不再无尽头地洒下白雪了,难得的放晴了。

简单梳洗过后,兮蕾就下楼帮顾嫂做早餐,刚摆好碗筷,钟景兰就拿着包走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对着兮蕾说,“你们吃吧,我回老家一趟。”

钟景兰口中的“老家”指的是她的娘家钟家,兮蕾知道钟家虽然是一直在生意场上打滚,但肯定认识不少官场上的人,况且上次景兰阿姨还说钟家和副省长温家是世交,钟家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到这,兮蕾立刻扯□上的围裙跟上景兰阿姨,“阿姨,我和你一块去。”钟景兰盯着兮蕾看了好几秒,最后说好“好”。

钟家位于Z市的城南,虽在一个市,却也相隔了七十多公里的路,所以平时钟景兰也不怎么回去,但逢年过节,她必定去看望两位老人。

如今钟家掌权的并不是钟父,而是钟景兰的弟弟钟雪松,兮蕾只见过一次钟雪松,就是叔叔晋升为土地局局长时,他来贺喜。

是个精明的商人。

钟景兰并没有回家而是吩咐司机去了钟氏集团,到了钟氏集团大厦,钟雪松的秘书说钟总正在开会,要她们等一会。

兮蕾和景兰阿姨就坐在大厅的休息区等候,直到有人过来告诉她们说钟总请她们进去。

一进钟雪松的办公室,钟景兰就毫无含糊地请弟弟帮忙,可惜令人失望的是钟雪松并不是太热情。

钟雪松推了一下鼻梁上镜框,沉思了一会说,“不是我不帮姐夫,实在是姐夫的事太棘手,再说我们钟家走的又不是官路,即使有心也没那个力啊!”

钟景兰看着父母一手养大成人弟弟忽然笑了,“自己亲身父母都不认的人,我居然还抱有希望,你果然是做生意的料。”

兮蕾只知道钟雪松不是钟家亲生,但没想到他居然不认自己的亲身父母,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他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叫一声爸妈,都没有这个福分吗?

从钟氏集团出来后,钟景兰似乎彻底失去了支撑身体的信念,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兮蕾这才发现景兰阿姨的眼角早已布满了皱纹,鬓角也夹杂着丝丝白发。

此时的钟景兰灰蒙蒙的像染了一层尘霜一样再也找不出之前的光彩。

“阿姨。”兮蕾低低地开口,又仿佛在安慰自己一样,“叔叔会没事的。”

接下里的日子都是在等待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放大了一样。

关于木常春贪污受贿这件事因为正处于审查期,并未对外公开,所以知道的人也是极少数,所以当孟兆勋去询问他的好友张明华此事时,张明华表现的极为惊讶。

不过张明华的父亲却是知道的,正如兮蕾所说的,特殊时期,任何人都不得见,所以他父亲也只是知道此事,具体情况也不了解。

孟兆勋通过他家老爷子的人际关系终于得知木常春是被人揭发检举的,具体物证还在搜集中,孟兆勋心下稍微放松,只要没什么物证,这案就不能立,这些年捕风捉影的事也不再少数。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木常春却伏法认罪了,他去问张明华怎么回事,张明华只说是好像查到了物证,然后木常春就认了。

开庭审理那一天,孟兆勋坐在兮蕾身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手指冰凉没有一点温度,苍白的小脸裹在他棕灰色的围巾里只剩半个手掌大小,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那双眼睛时不时转动一下,才不至于让人觉得她是个木偶。

兮蕾睁大眼睛看着被告席上的叔叔,不过十几天,她叔叔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还是当年领她回家的那个意气风华的男人吗。

她还记得那一天,他牵着她的手说:“我是木常春,是来接你回家的。”

时隔这么多年,那一幕依然清晰在目。

只是如今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叔叔站在那里,饱受世人唾弃的眼光。

20XX年1月18号10时30分,法官一锤定音,响亮的宣判声回响在整个法庭里,“全体起立,经法院审判,原Z市土地局局长木常春利用职位之便贪污受贿共计一千三百万元,根据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和第三百八十三条,现判决如下,没收其公共财产,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剥夺政治权利全身。”

兮蕾全身的血液倒流,面色惨白,她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什么,却只能狠狠地瞪着眼看着叔叔被他们带走,而那些宣判像蜂鸣一样在耳边挥之不去。

以至于这一幕甚至在多年以后也总是时不时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痛苦,这章太纠结了,因为我实在不了解贪污受贿是怎样一个流程

反正一句话就是兮蕾的叔叔出事了,姑娘们不要太过于考据哈

34、第34章 。。。番外

那些艰难岁月,因为爱情,所以难忘。

1974年的那一年夏天,清河集镇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河边那两排高大的白杨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上的知了依旧歇斯底里地啼鸣。

十九岁的木常春下了公交车,拍了拍身上因坐了一天车而沾染的灰尘,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猛的用力颠了颠身上来时母亲给整理的那个大背囊。

背囊里具体装的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来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在郁闷,以至于母亲的谆谆教导全成了耳旁风,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

他又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介绍信,此时太阳早已下了山,天色暮沉,四周都是黛青色,但他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个三个字:清河集。

刚刚高中毕业的他应国家和党的号召,和所有的青年知识分子一样上山下乡接受劳动改造,来时母亲就告诉他,要好好劳动,争取早日回城。

走了没多大一会,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口处立着一块石碑,十几年的风吹日晒,石碑早已风化,他仔细辨认,妄想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看了半天却还是没能认出来往清河集该走那条路。

他叹气地望向四周,除了满地的农作物还是农作物,虽然他也分不清地里那一片黑压压的到底是什么。

正犹豫着,后面伶仃清脆的铃铛声隐隐约约由远至近慢慢传来,他等了一会,就着还未完全黑下来的一际光芒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还有一大片,呃,有点远,他也看不清那一片是什么。

走进了,他才看清原来是一群羊,而铃铛声显然就是羊脖子上系的铃铛发出来的。

赶羊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光景的女孩,一手拿着羊鞭,一手拿着草帽,羊鞭上挂着一双墨青色布鞋,木常春下意识朝那女孩的脚看去,果然赤着脚。

不怕扎着脚吗?

“哎。”木常春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他必须尽快赶到镇上的大队去报到。

正一心赶羊的女孩似乎没有料到石碑旁边站着个人,突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警惕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她,本来天就将黑,木常春那一身灰色中山装又与石碑的颜色相差无几,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到那里有个人。

木常春离开石碑走向她,又“哎”了一声,这次在后面加了个“同志”。

何云芝这才看清石碑旁边那个手扶一个大行囊的男人,与其说是男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个大男生,那一身书卷气的气质一看就不是他们这里的人,而且即使这里有这么大一群羊,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那种不知名的胰子味,淡淡的,有点像海棠的味道。

她又使劲吸了两口,心情愉悦地看着他,虽然留着普通的半寸头,身上的中山装也有点皱,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好看,脚上是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

解放鞋,她木然一惊才想起来自己还赤着脚,脸霎时红了个透彻,她一只脚抬起来放在另一只脚后面,好像这样就能少暴露一只。

木常春并没有注意到她那些小动作,只是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才看清了她的脸,是个清秀的女孩,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像含了水一样清澈润泽,秀挺的鼻梁,嘴巴小小的,梳着两只长长的辫子,辫子的发梢处系着两朵红布绸。

他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了,却还是佯装镇定问她,“往清河集走那条路?”

那女孩用羊鞭一指左边的那一条说,“这边,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左拐就是清河集。”然后又指着另一条说,“那条路是往月亮湾镇的。”

羊鞭上的布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

“我家就是清河集的。”何云芝说完又补了一句,然后站在原地静默。

“谢谢你小同志,我先走了。”

木常春看天越来越黑了,一刻也不敢再耽误,背起行囊就沿着左边这条路疾步离去,留下何云芝和一群羊。

“怎么这样啊!”何云芝嘴里小声嘀咕,手里的鞭子乱挥,不幸被鞭子打到的羊羔委屈地咩咩叫,而它家主人还在犹自抱怨,都说了我家是清河集的,还走那么快,再说谁是小同志啊,再有两年她就成年了,她这个年纪,村里都有人嫁人了!

木常春紧赶慢赶总算在镇政府下班以前报了到,政府里的人都很热情,立刻帮他安排了住处,在社管所,很大的一间屋子,里面摆了不少床铺。

听里面的老知青说就这还是临时住所,到了农忙碰上开会,或是存放杂物农具什么的要用,他们就得搬到挨边的简易稻草篷里,晴天还好,遇上下雨天就惨了,漏水是一定的,冬天的时候盖几床被子都不管事。

后来木常春对于老知青们说的深有体会,而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年镇上给他们改了新的房子才算解决。

而此时的木常春想起赵书记临走时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好好干。”,他顿时有些戚戚然,在这旮旯地方,能干什么啊,除了种地不还是种地吗!不过当着赵书记的面,他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当天晚上,简单洗漱过后,他早早地就睡了,第二天是被公鸡的打鸣声给叫醒的。

天将明,泛着鱼肚白,远处的青山萦绕着一层雾气,整个镇子都是安静的。

他起床拿着脸盆毛巾来到院里的唯一一个压水井旁边刷牙洗脸,一边压水,一边打量院子,不出意外地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鸡棚,里面养了好几只鸡。

突然肩上挨了一下,木常春带着一口牙膏沫子看向来人,是个和他差不多的男生,白色背心,解放裤,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手里端着洗脸盆。

木常春端起自己的脸盆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地方。

那男生把盆放在了水井下面一边压水一边说:“我叫乔荣轩,今年二月份插队到这的,你是昨天新来的吧?”

木常春漱了漱口,点了点头说,“我叫木常春。”

乔荣轩又问:“哪的人?”

“z市。”

“我也是Z市的,我家在铁西住,你呢?”乔荣轩见到老乡似乎格外兴奋,连水都忘了压。

“哦,那离得远了,我家差不多都到东郊了。”

木常春似乎不愿意多说,他家也只是一般的小家庭,只不过冠了一个城里人的头衔,铁西他知道,那边住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权的,清一色的小洋楼,哪里是他们的商品房比得上的。

“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有什么事就说。”乔荣轩豪气冲天地又拍了拍木常春的肩膀才端着脸盆刷牙洗脸去。

木常春比较独立,不过乔荣轩却总是有事没事就找他玩,还拉着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一帮哥们,慢慢熟识后,木常春倒也和他们相处的挺融洽,淡化了不少刚离家时的不快。

转眼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九九重阳节的那天,木常春被乔荣轩拉着和一帮兄弟们去登山,清河集北面靠山,南面临河,站在山顶可以一览清河集全貌。

整个镇子就像是一块集成电路,坐落有致。

“那不是何家的小芝麻吗?”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只见其他人都纷纷朝来时的那条路望去,木常春经常听他们说起小芝麻怎么怎么样,尤其是乔荣轩,木常春不免好奇地也跟着看了过去,是个穿碎花格子的女孩,头上系了一块四方围巾,大概听到他们的吵闹,那女孩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立刻又低下了头。

只一眼木常春便认出那女孩可不就是他第一天来时在岔路口遇到的那个么,那一天他心里着急也没顾得上想其他的,事后觉得自己扔下那个小女孩挺不礼貌的,总想着什么时候再遇到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此时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可是他却失去了向前的勇气。

乔荣轩越过人群走到何云芝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何云芝往左,他就往左,何云芝往右,她就往右。

最后何云芝急了,一跺脚,板着脸说“乔荣勋,你给我让开。”

乔荣轩继续嬉皮笑脸,“小芝麻也来登山?”

“九九重阳,难道只兴你们登山么!”何云芝下巴微扬,手指却紧紧攥着衣服下摆。

乔荣轩只觉得何云芝生起气来都是好看的,凑上前问她,“你这段日子去哪了,我去找了你好几回,你妈都说不在家,还不告诉我你去哪了?”

何云芝心里说,是我告诉我妈不让她告诉你我去了哪,她当然不会告诉你了,不过想想乔荣轩这人虽然有点皮,但也不坏,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回道:“去我姑妈家了。”

“难怪。“乔荣轩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后又说:“既然都是登山,不如和我们一道啊?”

“谁要和你们一道。”何云芝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没脸没皮”。

“既然不愿意和我们一道,那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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