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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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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盗!人家好不容易赚到的钱。”终于,夏初七冒了两个字。
  说得极是委屈,还噘着嘴。可心眼子里,却全是甜蜜。
  “总归是你欠着爷的,早晚得还。”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夏初七心情却又越是不淡定。
  阿木尔就在边儿上,他真的没有瞧见吗?
  哼了一下,她抬起头来便要提醒他,却不想他也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来看她。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眼睛里都倒映着彼此的面容,那呼吸时的气息,交汇着萦绕在彼此的脸上。如同看一眼便是万年,好久都没有人说话,直到夏初七明明白白地看清了他眼里的平静……才开始想到他的耳朵,会不会是不好使?
  “爷,您没有听见那琴声吗?”
  赵樽皱了下眉头,直起身来,“听见了,又如何?”
  “好听吗?”
  “还好。”
  “喜欢吗?”
  赵樽看她,眸子深了一些,“阿七可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噗——!”
  听见一个古人用古色古香的语调,说一句现代感十足的词儿,请容许她有些憋不住笑了场。而这一笑,心里那些个酸啊吃味儿啊羡慕啊嫉妒啊恨啊都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只笑不可抑地推了他一下,眼神儿瞄了过去。
  “算你狠!”
  赵樽弹了她一个额崩,面无表情的拽了她,两个人相携离去。
  “逗死我了,喂,下回别学我说话,真的太搞了……”
  夏初七还在发笑,背后的水阁里,却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儿。
  回音袅袅,整个湖面儿都安静了下来。
  那是琴弦断裂的声音。
  “哦豁——”夏初七回过头去,看不清那处纱蔓里的姑娘,也无法想象她什么样的心情。只可惜,赵樽没有回头,她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歪过头去,她扯了扯嘴角。
  “完犊子了,好好的琴,毁了。”
  赵樽斜过视线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也没好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夏初七眼睛一弯,吐了一下舌头。
  “今儿的天气可真好啊?最适合弹弹琴,说说爱什么的了?对吧,爷。”
  赵樽拍一下她的脑袋,“爷以为天气好时,阿七更应该想想如何赚钱还债才是?”
  “当然当然,我睡着了都在想赚钱的事儿。爷,您没有闻到吗?如今我这身上全是一股子浓浓的土豪气息。来来来,闻一闻,替您沾沾光,是不是?有没有?啧啧,我这一举手,一投足,那金子银子便嗖嗖的飞过来……”
  牛逼吹到此处,她突然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想了起来。
  “完了!”
  赵樽看她,“怎么了?”
  “赵绵泽!赵绵泽他还没有给我钱。”
  自言自语说完,她回过头去便找李邈。
  “表哥,陪我回去找他。一百两黄金呢……”
  “不必找了,楚医官。我在这儿……”
  一声入耳,夏初七猛地再一回头。
  却见那赵绵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前殿院子的拱门处。
  一袭白锦的燕闲袍服映入眼帘,面上带着温润如玉质的微笑,眉目清俊而柔和,不像是刚来,却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目光只浅浅掠过了夏初七,便朝赵樽行了一个子侄辈的大礼,声音轻缓地说,“已在客厅为十九叔备好了茶水,请——”
  说罢,他退至边儿上,又看向夏初七。
  “给楚医官的黄金,一会儿绵泽会差人送到车上。”
  夏初七心里一乐,连带着看赵绵泽都顺眼了许多,一拱手便作揖。
  “多谢长孙殿下,在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斜刺里便伸过了一只手,拽了她便往客厅走,口中没有情绪的说,“注意脚下,小心门槛儿。”
  飞快地跨过一个高高的门槛儿,夏初七赶紧地跳开,离他三尺远。
  赵樽面色一冷,“跳什么,爷好心扶你。”
  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嗤的发笑,“爷,不敢领您这份情儿,保不准扶一下要十两。”
  “你太小看爷了,爷怎会如此小气?”
  夏初七不相信地瞄过去,果然听见他补充,“至少得要二十两。”
  “哼,幸亏我聪明,不算啊,刚才那一下不许算银子。”夏初七想了想,余光扫了下陪在边儿上的赵绵泽,挑了一下眉头,又故意亲热地凑过去,撞了一下赵樽的胸膛,笑着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儿你怎么没有回府里去?跑到这儿来,到底是来要钱的,还是想我啦?”
  “顺路……”
  “才怪!”夏初七笑嘻嘻地嗔他一眼,“替你把病句补充完整了啊。不用谢,给十两就成。”
  “小财迷。”
  “吝啬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抠已经习惯了,就连赵樽身边儿的郑二宝都已经听惯了他俩每天互掐的节目。就像听搞笑段子似的,还越听越觉得有滋味儿,也不再觉得那楚七是冒犯他家主子爷了,因为他晓得,他家爷那心思是真的高兴。
  可是,赵绵泽却是很少见到,不由发怔。
  他无法想象,他老诚刻板的十九叔,居然也有打情骂俏的时候?
  这就是那楚七口中所说,天天打架,天天嫌弃,却不许别人嫌弃别人打的感情么?
  目光深了又深,他往那两个说说笑笑的人身上瞄了一眼,入得客厅,便先请了赵樽坐在主位,自己在末位陪坐着,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温和。
  “十九叔,有好些年都没有到东宫来了。今儿听人禀报,侄儿还以为听岔了呢。”
  赵樽吹着茶水,面上淡定,“忙。”
  温和的笑了一下,赵绵泽也不会去点穿那个‘弟媳嫁了兄长’的尴尬,只是谦恭地询问,“十九叔既然来了,可要去瞧瞧我父王,他老人家总是惦念着你。好几次问起我,你在忙些什么呢?”
  “改日吧。”赵樽淡淡地抿了一下唇,又望了望夏初七,才道,“今日我是顺道过来接楚七,府里还有些杂事要办,坐坐便要离开了。”
  赵绵泽点了点头。
  稍稍沉默了片刻,才又听得他的声音。
  “十九叔,范从良的事儿您知道了吗?”
  “何事?”
  “今日上朝之前,侄儿先去给皇祖母请了个早安。出来的路上,听司礼监那个大太监崔英达说,范从良好像在锦衣卫的诏狱里,把什么事儿都召了。”
  说到这处,他目光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赵樽。
  预示的意味儿太浓。
  不说赵樽,就是连夏初七也知道,这是变相的在威胁。
  可赵樽微微一蹙眉头,冷峻的脸上却是什么情绪都无。
  “最近我在整肃三大营的风纪,对此事并无关心。”
  “侄儿知道十九叔忙着。”赵绵泽唇角带着暖暖的笑意,“只是这眼下这朝堂的局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啊。尤其是我父王这病,托了楚医官的福,一下子又有了恢复的希望,想必好些人的心思都乱了。十九叔,你看呢?”
  这叫什么话?
  夏初七眼球子骨碌碌的转着……
  突然间又顿悟了一点。
  阿木尔当初送绣画,是想拉拢赵樽。如今这赵绵泽半是威胁半是诱导的话,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拉拢。毕竟赵樽的手心里,攥着的是大晏的兵权。而且他这兵权,还是在老皇帝的默认之下,回了京师没有让他交出,很明显就是由着赵樽来稳定京师的局面。
  而且,她楚七是赵樽的人,她治了太子爷的病,那么想害太子爷的人,必然就不可能再是赵樽。她这一治,从另一个角度,也变相地为赵樽正了名,树立了一个“无意于储位”的形象。
  但赵樽不害太子爷,不代表别的势力就能让赵柘安安稳稳的好起来做他的储君。太子爷孱弱仁厚,是众所周知的事儿,那么,如今这赵绵泽是在拉外援,想要拉了赵樽来共同对付宁王之流?
  政客心思,真是复杂。
  她垂着眸子,感慨了一下,却听见赵樽只浅浅道。
  “皇兄吉人天相,必会安康。”
  这太极拳打得,模棱两可,实在太滑了。
  赵绵泽微微一笑,也没有遗憾的表情,想了一下又道,“十九叔说得极是,有楚医官在,我很有信心。只如今,我父王要彻底病愈还要好些日子,但三叔掌握着都察院的言路,总是能挑出些刺儿来,六叔掌控着禁军和京师防务,也是把皇城都握在手中,呵,侄儿如今协助皇爷爷理政,却是有好些地方都料理不来,若是与三叔和六叔有什么冲突,还望十九叔看在我父王的份上,多多提点侄儿才是。”
  长长的一段话,赵绵泽说得优雅轻和,不带起伏。
  可夏初七听上去,却又不免心惊。
  确实,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京师,其实处处都是旋涡。
  而风暴和漩涡的中心,其实就是太子爷的病——愈还是不愈。
  也可以说,她楚七已经被推到了激流的顶端,人人都在关注。
  实际上,她与赵绵泽一样,也很想知道赵樽对此事的立场。
  可他却只轻轻拂一下袍袖,便站起了身来。
  “有陛下他老人家坐阵,绵泽你无须多虑才是。”
  又是一记太极拳,滑了开去。说罢,不给赵绵泽回嘴的机会,他又瞄了一眼夏初七,懒洋洋地说,“还有点事,先走了。替我给你父王问好。”
  夏初七不得不佩服这头老狐狸。
  见他要走,自然也随着便起身告辞。
  赵绵泽不便留人,轻“哦”一声,目光落在了夏初七的脸上,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他身侧侍立的何承安。
  “去,让他们把那一百两黄金给楚医官放到车上。”
  “是。”
  何承安还未动作,赵樽却突然低喝了一声。
  “慢着——”
  赵绵泽愣住了,夏初七也转脸看了过来,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然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却见那位尊贵的晋王殿下,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夏初七,然后略带奇怪地对赵绵泽说。
  “楚七不是说一千两吗?”
  赵绵泽面色微变,顿时给呆住了。
  夏初七却乐得弯了眼睛。
  爷啊,敢情您替我宰肥鹅来了?
  ……
  一千两黄金是个极大的数额,即便是东宫也要花些时间才能筹备妥当。约摸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侍卫才抬着个大箱子出了东宫的门儿。
  夏初七表情很是飞扬。
  想着赵绵泽吃了哑巴亏,却因有求于赵樽,不得不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的苦逼样子,她真真儿是佩服死赵十九了。不得不说,丫诓银子简直诓上瘾了,还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啧啧啧,一千两黄金,就这么到手了吗?
  她的债就都还清了吗?太爽了!
  看着那几口雕花的大箱子,想着里头那些个黄澄澄的金子,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眉梢眼底都是笑意,搓了搓手,眯着一双弯月儿似的眼睛,她得意地望向了天空。
  “哈哈,我欠的账,可算是还清了!舒坦啊!”
  “谁告诉你还清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就跟那半夜的阴风鬼火似的,吓了她一跳。
  转过眸子,她紧跟了几步,问他,“你啥意思?”
  赵樽袖袍飘飘,大步走在前面,板着脸不回答。
  她停顿一下,皱了皱眉头,心里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开了小跑跟在他后头,亦步亦随的往车驾边儿上跑。可他步子大,她步子小,跟得她腰间挂着的那个南红串珠,窸窣作响。
  “喂,你到底啥意思?”
  “要钱是个技术活。”又盗用了一句她的台词,赵樽淡淡地睨着她说,“钱是爷要回来的,与你何干?”
  小脸儿唰的一下就拉了下来,夏初七脸色比黑锅盔还要难看。
  “爷,缺德事儿咱不能干。生孩子没屁眼儿……”
  “反正是你生,又不是爷生。你医德无双——”
  一句半吊子的话说到此处,他愣子了,那个想着金子眼睛冒火花的二货也愣住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夏初七突然耳朵尖一烫,轻咳了一声儿,尴尬地嘿嘿一下,“扯远了,扯远了……继续说钱。”
  很显然,赵樽的脸皮比她厚。
  挑了挑眉头,就好像刚才没有说过那句尴尬的话一般,这位爷的面儿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淡定地伸出一只手来拽着她,将她往马车上托,出口的话也是慢条斯理。
  “看你表现好,爷再赏你一些。”
  夏初七瞪他,他继续淡定,“一共只差爷黄金八百两如何,厚道吧?”
  八百两?
  靠,原本里头有一百两就是她的。
  不对不对,原本一千两通通都是她的。
  换了平日,夏初七肯定会气得大跳起来与他吵架。
  可这会儿她愣是没有吭声儿,只瞄他一眼,便默默地往马车上爬,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哑巴了?”没见她说话,赵樽显然也意外。
  她不看他,也不说话,沉默着,待上了马车坐稳了,才回过头来,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他,那眼圈儿红通通的,欲说还休地道。
  “五百。”
  微微一眯眼,鬼使神差的,赵樽却是应了,“好。”
  “耶——胜利——”
  刚才还默默伤心的某人,哈哈一笑,又使劲儿揉了一下自己的腿,抬着下巴对赵樽说,“哎哟我的妈,今儿我这腿可遭老罪了,先前为了装柔弱骗一下赵绵泽,掐了一把,如今为了哄你,又掐了一把,啧啧,真是可怜的哟。对了,不许后悔了啊,只差五百了……”
  “你说什么?”冷声问了一句,赵樽的脸色突然难看。
  飞瞄他一眼,夏初七眨巴下眼睛,笑嘻嘻地道,“什么跟什么?哦,你难道还没看明白,你被我哄了啊。哈哈,一下子赚到三百两黄金,果然有用,女人啊,还得软,软,软,我继续软……”
  她在这头软,那头赵王爷的脸色却越来越硬。
  硬,硬,硬,硬得都快成黑铁了。
  原本要钻进马车的身子停了下来,他剜了她一眼。
  “长孙殿下的名字,是你能说的吗?”
  莫名其妙被喝斥了,夏初七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平素里叫他赵樽他也没有这么着恼啊?再说了,这里又没有旁的人,说一下赵绵泽怎么了?这位爷好生奇怪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儿,没有辩解,只坐在马车上瞧他。
  只他半晌儿也没有动静儿,接着,不仅没有上车,还调头自己去骑马了。
  黄金装箱,侍卫上马,一行人便出发了。
  夏初七窝在马车里想了好一会儿,又打开帘子探出头去。
  只见那人端坐在马上,身姿挺直,纹丝不动,也不回头来看她,好像还真是生气了。怎么回事儿?丫平白得了那么多黄金为毛还要摆臭脸?使劲儿瞅了他几眼,她瘪着嘴巴,愣是想不明白,有些为自个儿的高智商着急了。
  “喂,别骑马了,外头多冷。上来坐吧?”
  她笑眯眯地给他递了一个台阶。
  要换了往常,他指定顺着话题便与她搭上火线了。
  可今儿他却还是在硬,硬,硬,一直硬,不仅面色冷硬,眉头都皱上了。
  她咬咬唇,不解地挑开了眉梢,心思一转,“爷,我也要骑马。”
  冷着脸回头看她,赵樽眼神儿凉飕飕的,“坐你的马车。”
  “不是吧?我这么多金子,雇你的马骑一会儿不行吗?”
  “不行。”
  “那我坐你的前面。”
  “……”他不理会她。
  哼了一声儿,她托了腮帮,手肘在车椽上。
  “那我坐你的后面?”
  一句又一句,她说得笑眯了眼睛,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着,带着一种狡黠的、不满的、挑衅的、猫儿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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