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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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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不吃?”
“看着你吃……”赵樽淡淡地说完,又补充,“就很倒胃口。”
嗤笑了一下,夏初七没好气儿的翻白眼,“少来打击我,没胃口你还带我出来?那宫中大宴多好吃呀,你怎么不吃,巴巴跑回来干嘛?心里念叨着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放心,我楚七有自知之明,不说倾国倾城,倾倒你一个晋王府不过分吧?”
“你只会倾倒一个茅坑。”他冷斥。
“靠!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损起人来不要命,夏初七嘴上也不饶人,满嘴都是油,往他碟子里夹了一个桂花夹心小元宵,“想损我啊?没关系,只要给银子便成。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每损我一句,都需要向我支付相应的精神损失费,看你还敢不敢说!”
“真会算计。”
“给你学的!”
“可爷……不理会你。”
“好拽!”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损着彼此,气氛便越发好了起来。
夏初七侃得胃口大开,葱油饼,五色小糕,鸡丝浇面,薄皮包饺,熏鱼银丝面,猪油饺饵,鹅油酥,软香糕……每样点了一盘儿,每样尝了一口,又再喝上几口雨水喂的六安毛尖茶,欣赏着秦淮风光,顿时觉得冬天都被赶得没影儿,春风徐徐,心旷神怡。
怪不得古时男人都迷恋秦淮风月。
果不其然啊!爽——
一次次的感慨着,夏初七七八八的东西也不知吃了多少。
终于,摸了一下撑圆的肚子,她拿了他的帕子来擦了个嘴,又打了一个饱嗝,便大声儿唤那跑堂儿的伙计过来结账。
“来喽!”那小二肩上搭了个帕子,很是殷勤,来得也很快,“二位爷,吃好喽啊?葱油饼三钱,五色小糕二钱,鸡丝浇面三钱五……一共是五两八钱银子,您二位第一次来,零头就不用给了,就给五两得嘞。”
“五两?没问题。”夏初七大方地一笑。再一扭头,她望向纹丝不动绷着脸在哪儿都大爷的赵樽。
“给钱啊,愣着干吗?”
一听这话,赵樽的脸更沉了几分,“你没带银子?”
夏初七撑着桌几,身体前倾过去,瞪着一双眼睛,对着他小声儿吼吼,“在我们家乡,下馆子吃饭全都是男人给钱。快点,少来诓我的银子!”
赵樽盯看着她,表情很是怪异,“究竟带没带?”
被他这么一喝,夏初七突然反应过来了,小脸‘唰’地一变,一字一顿,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身上没带银子。”
赵樽眸底全是理所当然的神色。
“你家爷出门,从来不带银子。”
也是哦,他是一个王爷,走到哪里都有人打点,哪里需要用银子?
可悲哀的是,今儿夏初七临出门的时候换了衣服也没有拿钱袋。现在是茶也喝了,东西也吃了,虽说他俩长相体面,不像吃霸王餐的人,可古代酒楼的老板估计也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会让人吃白食。
不好意思地冲那小二挤了一个眼神儿,夏初七坐到他的身边儿,凑到他的耳朵边儿上,“有值钱的东西抵押吗?”
赵樽给了她一个更古怪眼神,“你家爷的东西,都不能抵押。”
夏初七想想也是,无奈了,压着嗓子说,“爷,咱跑吧?”
“……”
赵樽的脸更黑了一层。
夏初七回头又冲小二哥一笑,才小声说他,“怕丢人啊?回头再把银子还回来就是了。”
“……”
赵樽的脸还是那么黑,可是却比她冷静多了。
扯了下帽子,夏初七有点无语了。
在一个没有手机的时代,找人江湖救急都不行。
想了想,她一眯眼,抬头望向那小二已经变得漆黑的脸。
“小二哥,给你家老板说说,我们回头再把银子送过来?”
这样的话儿,在现代社会没有人相信,在古代更没有人信。不等那小二说出口,邀晚楼里养着的两个类似于现代保安的打手便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彪悍汉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惊得茶水四贱。
“吃饭不带银子,你们哄谁呢?不给便拉去见官。”
“真的忘带了——”夏初七一脸真诚的说着,突然一指赵樽,“你们认识他吗?认识吗?”
“不认识!”那两个人语气更冲了。
“再好好看看。”夏初七挤了挤眼睛,提醒道,“他可是当今的……”
趁着那几个人竖起耳朵的当儿,她一把拽住赵樽的手腕。
“爷,快跑!”
赵樽那脸黑得,只有那么难看了。
只事到如今被她给拽着,不跑也得跑了。
楼板被几个人踩得“咯吱咯吱”作响,他俩跑得很快,可屁股后头的人追得也很快,一边追一边喊,“快,快点拦住他们,吃饭不给银子的两个小贼!装什么大爷,吃不起就不要上邀晚楼——”
这时代的人,好像太有正义感了。
邀晚楼的人往那一咋呼,除了楼里的伙计追出来之外,就连外头的人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地帮着追了上来。换了往常,两个人要跑路实在太轻松了。可偏生今儿街上人挤人,人挨人,根本就穿不过去,一路上围得人越来越多,他们还不能与人家打架,毕竟理亏。也不能亮出赵樽的身份,毕竟不能给他贴上一个“吃饭不给钱”的标签。
“那边儿——快——追——”
“兄弟们,帮帮忙,堵住那两个小贼……”
后头的吼声越来越多,夏初七跑得利索,嘴上也不停。
“好不好玩?这样的警察抓贼游戏,你没玩过吧?”
赵樽不答,那眼神儿……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他现在一定想杀了她。
跑一阵儿,堵一阵儿,她气喘吁吁,却始终没有甩脱后头越来越长的尾巴。直到刚刚挤出夫人庙那拥挤街道,看见对面钻出来的一队带着刀剑的官兵……
“官爷,抓贼——”
这一回夏初七是真愣了。
一旦被那些人发现,赵樽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看着那些“呼啦呼啦”追过来的人,她摸了一下吃得太胀的肚子。
“爷,我去把人引开,你找个机会开溜。”
赵樽又好气又好笑,只冷飕飕剜了她一眼,一改之前被她拽着跑的无奈,手上用力扯了她一把,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发足狂奔,与那些人玩起了老鼠逗猫的游戏。
他变了主动,情形就不一样了。
很快两个人便钻入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赶在追兵过来之前,他一个提气,抱着她便翻入了一个矮墙的院落里,却因她屁股着墙时吃痛一下,一个挣扎,重重地跌压在了一个草垛子上。
外头还有人在喊,在追。
下头是厚厚的干草,鼻子里好像还有驴粪的味道。
两个人翻入了别人养驴的院子。
他们的身下,正是喂骗的草垛子。
在外头的喧闹声里,夏初七被他压在身上,脸对着脸,心突突直跳。
“呼,好窘!”
说着,她忍不住又“噗”地笑了出来。
“不过也蛮过瘾的,对吧?您这辈子,没有做过?”
这地儿很黑,她瞧不见赵樽什么表情,也没有听见他说话。
正准备推开他,他却突然伸出手来,挑高了她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她,那呼吸均匀的喷在她的脸上,那指尖上温暖触感仿佛烙铁般印入了心里。夏初七心下一颤,一双眼睫毛胡乱地眨动着,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便心乱如麻地闭上了眼睛,等着一个火辣辣的吻。
“头上有根草。”
他突然低低说了一声,带着促狭的意味儿,拂了一下她的脑袋。
噌地一下睁开眼睛,夏初七一脸难堪。
“你他娘的给我拿草,勾我下巴做什么?”
“不勾下巴,爷瞧得见草吗?”
“……无耻!”
知道又被他戏耍了,夏初七拍开她的手,扭开脸去。
“想爷亲你?”
赵樽低低说着,喉咙滑了一下,在她的别扭里,那只原就停在她面颊上的手,倏地移到她的后脑勺,扣紧,一压,头便低了下去,唇贴在她的唇边儿,暖暖地喷着一股子酒香气儿。
“先前爷不想亲。见你这么主动,也……想了。”
夏初七羞窘地正要反驳,他便贴了上来。
四片一接触,两个人都同时地低叹了一下,似乎再没有心情考虑谁比较吃亏的问题了。一个吻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唇搅和在一起,软而热,舌纠缠在一起,滑而暖……天上的烟花还在绽放,地下的驴房旑旎温暖。
吻得她快要发痴了,他才停了下来。
“阿七。”
不好意思地嗯了声,夏初七一双手紧紧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紧张。
“怎么了?”
她害怕他说出来那个请求……
万一他想要在这里要了她,她该怎么拒绝才好?
在她有限的情感知识里,一般男男女女在经过一个个残酷而激烈的你打我骂的模糊恋爱阶段后,拉拉手,亲亲嘴,最后都得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张床”上靠。虽然这里没有床,可他是正常男子,估计也逃不出那个千古不变的逻辑。
想着那样的光景,夏初七的脸又烫了一下,却听见他淡淡的声音。
“北平府那边有更好看的庙会,有更多的美食。”
心里嗖的一紧,夏初七知道自个儿又误会了。
可他话里的意思,也把她的心思给压沉了几分。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京师多好!”
没有听见他回答,她独自猜测着,看着他黑幕里的脸。
“是不是留下来,你皇帝老爹便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剑寒九州,不如一受封疆。”
牵了牵唇角,夏初七吁了一口大气儿,轻松地笑了。
“也是,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回答。很快,又拿湿湿的唇压上了她,用力地啃了一口,便又来回地辗转了起来……两个人紧紧地贴着唇与脸,发出一种热气吁吁的喘。
凭着女性天生的直觉,夏初七知道这样一个单纯的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的吻更深,手上动作也越发过分,强势的力道将她的嘴吮得有些痛,那火一样的热情,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赵樽……”
在温度快要到达沸点时,她喘了一下,咬他。
唇分开了,彼此都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等呼吸平静了下来,夏初七才突然一弯唇。
“喂,你的左边,好像有一泡驴屎……”
太破坏气氛了!
赵樽明显僵硬了一下,稍缓,那只原本落在她袍带的手又探入内里。
“这是什么物什儿?”
“呃……”夏初七心脏怦怦直跳,想到那个玩意儿,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又想笑,又不得不憋住笑,“一根胡萝卜而已,唬弄人玩儿的,不然你以为呢?我能长吗?”
他手一顿,好像有点儿承受不住?!
夏初七又笑了,“我一个堂堂的爷们儿,出门的时候,身上怎么能不带胡萝卜?”
他咳了一下,好像快要崩溃了?
夏初七火上浇油,“放心吧,这玩意儿特好使,我还专门用刀雕刻过,像模像样儿的,绝对能以假乱真。”
他扼住她的力道加大了,估计想要掐死她。
“哈哈——”
压抑着低低的干笑两声,没听他出声,夏初七安静了一会儿,才冲他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微笑,只不过黑暗中,她猜他也看不见。
“去北平就藩,那不是好事儿吗?干嘛板着脸?”
他突然嗯了一声,话题转得极快。
“不去北平府,你欠爷的银子可如何偿还?”
“……”
她在替他操心呢,他还念着她的银子?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夜幕里的驴院里,闻着驴粪味儿,听着银子气儿,夏初七突然觉得两个人的对白已经跟风月完全的不沾边儿了。而她面前的这货,简直就是一个可恨到足的人,比她自己还要讨厌上三分。
丫说两句好听的会死啊?
与他对视着,她缓缓挑高了眉头。
“我好像已经不欠你了。上回不是两清了?想抵赖啊?”
“你会欠的。”赵樽盯着她,说得十分淡定,“从今天起。”
“啥意思?”
夏初七心肝儿纠结了一下,郁闷得想吐血。
那儿会有这样的不讲理的人?还没有欠上,便先算上了?
“不要怕,即便你欠的银子还不上了,爷也不会要你的命。以身抵债便是了。”他说得很是平静,还特地加重了‘以身抵债’的语气,表示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与可行性。
夏初七呛得咳嗽了一下。
都说人不要脸才天下无敌。
她不得不感叹,“爷,地球上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
……
那天晚上步行回府,已经是深夜了。
夏初七躺在耳房的床上,有些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前世那么多大好机会,她都没有好好找人谈几场恋爱,多少得一些经验呢?如果她有恋爱经验,便知道怎么应付那个不要脸的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儿脑子里像灌了铅块儿一样,茫茫然然地由着他牵拉着鼻子走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个儿变头了一头大水牛,正可怜巴巴的在田间犁着地,鼻子上套了一个鼻栓,被人给系上了绳子,踩在稀泥地里,身负重犁,走啊走啊,怎么都走不到地头。四周很很安静,那个牵着她的人,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语气十分恶劣……
“不是想要简单平凡的生活吗?”
“哞……哞……!”她说不出话。
“小隐于世,女耕男织,这便是了。”
“……哞!”她想去死!
她心里头呐喊着,突然觉得脸上被人揪了一下。
“赵樽,老子要与你同归于尽——”
“喊什么呢?”
头顶传来李邈的声音,一下子把她从梦境里拉了回来。
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李邈狐疑的脸孔,她不爽的打了个哈欠。
“做什么啊?大清早儿的揪人家的脸。”
“晌午都过了!懒虫——”李邈扫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身来,压低了声音,“你的货来了。”
脑子激灵了一下,夏初七的睡意全被赶跑了。
“货”这个词儿,是她与李邈两个人的私人专用。
因为那些人的名字,都不太方便随便提起。
“两个货都来了?”她问。
李邈点了点头,扶了她起来,穿衣洗漱和打扮。
……
前院的客堂里头,月毓已经泡好了茶水。
“长孙殿下和夫人请稍候,楚医官马上就出来。”
赵绵泽的表情,仍是和煦温润,斯文有礼,“有劳了。”
月毓的脸上情绪淡淡的,身影袅袅的立于一旁,只是笑,“长孙殿下客气了,奴婢是个下人,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赵绵泽含笑看向她,目光有微光闪动。
“你原本是不必做下人的,这又是何苦?”
“长孙殿下。”月毓微微一笑,“奴婢甘愿,怪不得旁人。所谓不垢不净,不减不增,不生不灭。奴婢心若安静了,便再无所求。心若自在了,便会更为通达。不一定要得到,哪怕只是默默的守候,也是上天赏给奴婢的福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近呢喃。
就好像……在安慰自己。
赵绵泽面带浅笑,看着她脸上无一丝委屈和怨气的淡淡温情,突然轻笑了一声,“别忘了,人本自利,陷了进去,又何来的自在?一个不注意,便会类同于兽,与人争抢撕杀而不自知。”
目光微微一暗,月毓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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