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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5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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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打手看他如此嚣张,身手又好,且是包房里的贵客。互望一眼,终是弯腰捡起银票,不敢开口,由着他把月毓拽上了楼。
  从丙一出现解围到跟着他入包房,月毓只顾着呜呜咽咽的垂泪,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便看见赵樽在座,她惊讶之余,除了捂着脸喜极而泣之外,仍然无话。
  “月毓,你怎会在沧州?”
  不等赵樽问,元祐率先开了口。
  “呜……呜……唔……”
  月毓咬唇抽泣着,使劲儿摇着头,泪水流得更为厉害,一串串像珠子似的往脸上淌,却还是不肯开口。
  元小公爷本就急性,喝了点小酒的他,更是不耐烦,巴掌“啪”的拍到了桌子上,“你倒是说啊?不说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事情原委?”
  他的想法,也是众人的想法。
  月毓一直在宫中,在贡妃身边。此地离京千里开外,若不是宫中有变故,她如何会在这里?她有变故,那么贡妃……对,大家关心的便是贡妃。
  只可惜,不论他们怎么询问,那月毓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除了摇头,就是哭泣,愣是不说话。
  夏初七与月毓之间向来有嫌隙,所以月毓上楼后,她一直保持沉默,只当冷眼旁观,如今看着这形势,她瞄着月毓脸上的泪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月大姐,我问你一句,若我说得对,你就点头,若不对,你就摇头。”
  月毓一愣,含着泪,点头。
  夏初七唇角微抿,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话来,对不对?”
  听完她的话,月毓“唔”一声,眼泪哗哗的,流得更狠,嘴里“喔喔”有声,脑袋则拼命的点……夏初七喉咙一塞,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上前扼住她的下巴。
  “张嘴!”
  月毓瞄了赵樽一眼,哭着摇头。
  “都这时候了,你还顾及什么?”夏初七不耐烦看她这样,将她下巴抬高,用力扼住嘴角两侧,迫使她张大了嘴。
  里面,只有一截残缺的舌头。
  月毓竟然被人剪了舌头?
  “爷,老板娘来了!”这时,丁一推门而入。
  春归阁的老板娘是一个女人。当然,这是废话。准确一点说,是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腻歪着白胖胖的笑脸,她入房愣了一下,笑吟吟“哟”一声,香风便扫了过来。
  “各位公子,妾身不知月娘是你们中意的人,这才让她去楼下侑酒,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元祐轻笑一声,丹凤眼一撩。
  “一句莫怪,就算了?”
  “呵呵,公子提醒得好,得罪了贵客,是应当赔罪的。今晚上各位在春归阁的消费,算妾身的,只盼公子们消消气,好好赏歌赏舞,玩得尽兴。”
  这老板娘是个会来事儿的人,也见过些世面。她虽然不晓得赵樽等人的身份,可进门一看在座的这些男人,心脏当即就悬了起来。
  且不说为首的赵樽和元祐长得相貌堂堂,一身惹人侧目的皇族贵气,就说他们身边的这些人,穿得似是简单随意,但衣裳的质地、裁剪、缝制,都极有品位。而且,绝不像沧州本地的公子哥,一个个油头粉面,单看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就绝非常人。
  那么,在沧州地界,这样的人还有谁?
  她虽不知赵樽本人会在,但十有八九是晋军中人。
  这些人她惹不起,只好花钱消灾。
  老板娘免了单,对旁人来说没所谓,可元祐心里却笑得开了花,一双丹凤眼斜睨着,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老板娘,实不相瞒,我们也并非看中了这姑娘,只是见不得你们逼良为娼而已。”
  青楼在时下虽是合法经营,逼良为娼的事儿更是屡见不鲜,但这种私底下的勾当,都不会摆在台面上……老板娘听了这话,心里直呼不好,额头上便冒出冷汗来。
  “公子真会开玩笑,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春归阁做得更是正当买卖,哪里敢做这等缺德事儿?”
  元祐似笑非笑地瞥了月毓一眼,“那你和小爷说道说道,不是逼良为娼,又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着这只笑面虎,老板娘并不轻松,她掏出手绢子拭了拭汗水,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元祐与赵樽的表情,脸上阴晴不定的犹豫了一会,方才支吾着出声。
  “公子,不知我家月娘与你们是何干系?”
  元祐“噗”一声,笑了。
  “与我倒是没什么干系,可我却晓得,她与宫里的娘娘有些关系……老板娘,兹事体大,你若是不说实话,可担待得后果?”
  宫里头的娘娘?沧州离京这么远,何时与娘娘扯上干系了?老板娘面色“唰”的一变,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那丝苍白。但她到底见多识广,泥鳅似的滑得很,只一顿,“哎哟”一声,就又笑开了花。
  “这位公子,您可别吓唬妾身了。月毓的身份我虽不太知情,但她的来路,确是正当的。”
  “正当?如何正当?”
  老板娘额头的汗更密了,笑容也有些僵硬,“不瞒您说,月娘到春归阁不过五六日,是我家阿宝从徐州一家花楼里买来的,使了二十两银子的大价钱呢。真金白银买个哑巴,可心疼死我了,好在模样儿娇俏。到了楼里,也有不少客人看上,就是脾气拧得很,唉!这般待客,早晚把春归阁给我败了不可……”
  “说重点?”
  “重点?”老板娘一愣,“哦哦,阿宝说,她在徐州的花楼里,就是不肯听话,方才被人弄坏了舌头。到了沧州,开始我也嫌弃,可钱也花了,我寻思着让她出来历练历练,女人嘛,总得过那一关……公子,我可没有逼迫她,人家亲爹卖的闺女呢,卖身契都转给我了……”
  老板娘话还没有说完,春归阁的管家就进来了,他呈上月毓的卖身契,抖抖索索的样子,似是很害怕,不敢拿正眼看赵樽等人。
  赵樽拿过卖身契,看了看便放回案上。
  “少鸿……”
  “嗯?”元祐不解的看他。
  赵樽起身,瞄了一眼卖身契,“把人带走。”
  “啊,你是说……”
  好不容易老板娘免了他今晚的开销,如今却要为月毓花赎身的钱?元祐大惊失色的看着他,心肝肺都快炸了。他这辈子常在风月场所混,但至今没有为青楼女子赎过身。这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竟然是被人敲诈的?
  看着丙一等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元小公爷阴恻恻笑。
  “行啊,没问题。赵天禄,就凭我两个的关系,你的女人……我帮你赎身也无可厚非,银子你就不必还了。”
  狠啊!小公爷这简直就是绝妙的杀着。
  一句“你的女人”就把赵樽推入了一个有可能会遭受万恶惩罚的危险之中。说罢,看赵樽脸色不好看,他还得意地拍拍夏初七的肩膀。
  “表妹,等着我啊,替天禄赎了女人,一道走。”
  夏初七唇角微勾,就像先前的话没有看见。
  “好呀。”
  赵樽眼风扫着她,未见她有半分不高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哼哼着鄙视地扫了元祐一眼,大袖一摆,面无表情地走在了前面。
  夏初七也哼哼一声,鄙视地看了一眼元祐,跟了上去……
  只可怜元祐愣在当场,咬牙切齿。
  ~
  回到晋军营地,赵樽便派人前往徐州调查情况了。月毓一路尾随他们回来,似是有话要对赵樽说,脸上焦急无比。
  奈何她舌头被剪,哪怕又比又划,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样子,瞧着也有些可怜。
  夏初七叹一口气,安慰了几句,让她先下去休息,天大的事儿也得等天亮了再说,可月毓似是不肯离开,看着赵樽又是叩头又是抹泪的,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般,那一股久别重逢的可怜劲儿,让夏初七看着极为膈应。
  不得已,她“亲自”领她下去安顿了。
  没法子,她是妒妇。
  元祐先前的话,提醒了她,这月毓是赵樽的通房大丫头,即便他们没有睡过,但总归会让人觉得她是赵樽的女人。尤其在时下没有节操观念的大男人眼里,更是不会觉得赵樽多一个女人有什么打紧。
  她想:不能让他们经常相处。
  月毓似乎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入了房间不待夏初七多说什么,她便栽倒在床上,一眼没有看她,衣裳都没有换,便闭上眼呼呼大睡了,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夏初七心里唏嘘。
  想当初在清岗,她初见月毓,曾惊为天人。
  漂亮的脸蛋儿,端正的举止,一看便是大家闺秀,根本就不像一个丫头。那个时的她,独管着晋王府后院,深信自己会成为赵樽的女人,脸上永远挂着春风般的和煦色彩,让晋王府中人人称讼。
  然世事多变,人易殇。
  斗转星移不过数载,月毓竟走到了今天。
  从月毓的屋子出来,她踏着除夕的夜露,吸了一口冷气,平静着心绪,方才呵着手踏入赵樽的房间。
  屋子的火炉里,木炭“滋滋”的,红艳艳燃烧着,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赵樽独自坐在正对门口的大班椅上,面前摆了副棋杆,面色略略暗沉。
  “她睡了?”看她进来,他淡淡问。
  夏初七挑眉,不轻不轻地“嗯”一声。
  “舌头可有得治?”他又问。
  “呵”的轻笑一声,夏初七半眯着眼,扭着水蛇似的腰身慢慢走近,古怪地看着他的脸,“赵十九,你诚心膈应我呢?就算老子医术无双,也不能找一根猪尾巴给她接上做舌头吧?”
  “……”
  樽爷素来英明神武,却也是一个男人。
  天底下的男人,几乎都不懂女人那点小心思。
  他不解她为什么火气这么大,轻轻拉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她冰冷的双手握在掌心,一边搓揉着,一边奇怪地问,“阿七晚上没吃饱?”
  她不是没有吃饱,是气得太饱。
  夏初七看他不明所以的样子,抿着唇不吭声。
  他又猜,“是想念宝音了?”
  “哼”一声,她不置可否。
  “也不是?那么……是想爷了?”
  丫要不要这么自恋?夏初七很不想把自己小肚鸡肠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所以,她希望赵樽自己能发现对月毓的关心,惹到她不高兴了。
  然后,理解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猜来猜去,赵十九仍是不知她为何要生气。
  “难不成……是月事来了?”
  夏初七忍无可忍,嘴里嘿嘿着,目光阴恻恻扫着他,“想知道啊?是你和你的女人惹我了,怎么着?要替我报仇,去杀了她,还是杀了自己?”
  吃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即便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天外飞醋,赵樽也不得不小心应付。恍然大悟的瞥着她,他低笑一笑,揽紧了她的腰。
  “傻子,为这事也值得生气?爷不是顾及她,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好端端的,会从京师跑到了沧州。更紧要的是……”
  顿了顿,他的目光略为深邃。
  可看着跳着火光的木炭,却久久不语。
  炉上的木炭燃烧了一半,燃烧过的部分,散着一团团白色的细灰,可在他的眼中,映出的却是另外一张脸。三年前,他离开京师时,那张脸曾经那样温柔的看过他,叮嘱过他……
  那时,他是晋王,是洪泰帝的儿子。如今他是乱臣贼子,是朝廷的敌人。那个金銮殿上的人,会拿她怎样?他那个爹到底能不能保护好她?
  “不要担心了。”夏初七像是知晓了他在想什么似的,静静看着他,从他掌中抽回手,安慰地捏了捏,忘了与他置气,只叹道,“洪泰爷虽卧病在床,管不了政务。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赵绵泽便不敢当着他的面把你母妃怎样。要不然,也不会这仗都打了一年多,她也没有音讯。”
  “赵十九,有时没有音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赵樽僵硬的面孔微微变暖。
  可握紧她的手,他还是没有说话。
  夏初七知道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不是圣母,虽然也会担心贡妃,但与赵十九的担忧之情,肯定是不一样的,程度也会少很多。
  思考一下,她靠在他肩膀上,懒洋洋道,“赵十九,怪不得人人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赵樽低头,看着她娇艳的唇,“何意?”
  夏初七撇嘴,笑得狡黠,“月毓说不出来话,不是还可以写吗?”
  赵樽目光微凝,“她不会写字。”
  “啊?”夏初七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置信,“月毓居然不会写字?”
  “是的。”赵樽道,“她会认一些字,却不会写。”
  乍然听见这么悲摧的消息,夏初七好不容易松缓下来的情绪,顿时又变得颓然了。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月姑姑这么才高八斗的人,竟然不会写字……
  不过,即便不会写,只要会认,倒也是有法子的……就是会稍微麻烦一点。
  眼皮耷拉着,她寻思着询问月毓的法子,脑袋越垂越低。慢慢的,整个身子都倒在了赵樽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天太晚,夜太黑,怀抱太暖,她想不睡都不成。
  “阿七……”
  赵樽低低唤了一声,推推她,见她毫无动静,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地叹息一声,“上辈子定是猪变的,说睡就睡。”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到自己榻上,拉过被子来为她盖好。又坐回了大班椅上,情绪不稳地拿过温在炉上的酒,慢慢地喝。
  ~
  夏初七背对着他,听不见他的动静,也看不见他的面容,却清楚他这此刻焦躁的心情——毕竟事关他娘啊。
  怎么安慰他呢?
  犹豫了一会儿,她睁开装睡的眼睛,眉头皱了皱,突然狠狠吸一下鼻子,幽幽一叹。
  赵樽的听觉何其敏锐?
  冷不丁转过头去,他见她捂在被子里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在压抑着哭泣声儿似的,不由一惊。
  阿七很少哭的。这是怎了?赵樽面色微变,丢下酒壶,大步过去坐在榻边,把她和被子一起抱过来拢到怀里,“阿七,别哭……”
  夏初七垂着头,肩膀耸动着,样子委屈。
  “呜……别管我,管你的月丫头去……”
  赵樽眉心一拧,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扳起她的头来,面对自己,“不要瞎说,你……在笑?”
  夏初七唇角一咧,“是呀。你以为我在哭?”
  “你个小混蛋!”
  赵樽睨着她狐狸般狡黠的眼,无奈一叹。
  “说罢,你要我怎样?”
  “要你和我睡觉。”夏初七说得极是认真,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他上来,“赵十九,我独守空房这么久了,难得今儿是除夕,过年了,你都不肯陪陪我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色微暗,可怜巴巴的蹙着眉,那模样儿太虐心,看得赵樽不免心痛,自觉亏欠于她,再顾不得其他,脱去外袍,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安抚的抚着她的肩膀。
  “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这不叫委屈,是冷落。”夏初七满意的哼哼着,依偎过去,贴紧他的身子,舒服地喟叹一声,“你身上真暖和。”
  “暖和就好。”赵樽道,“值几两银子?”
  “噗,你还要不要脸了?”夏初七嗔怪地瞪他一眼,突地又软了声音,嘟囔着委屈起来,“赵十九,这年过得……憋屈死了。”
  “对不起,阿七……”小妇人娇娇的身子在怀里,赵樽不免心潮起伏,一颗心也从对贡妃的担忧里收回,“很快便会好起来的。我答应过你的事,也一定能做到。”
  “嗯,我相信你。”夏初七挪了挪肩膀,寻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双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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