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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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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你睡吧,我这会不挨着你,就坐在这。”
  夏初七眉头皱了起来。
  他倒也真的没有挨着她,就坐在床沿边上,靠在她的床头。可这样与两个人同床有什么区别?眉头一点一点聚拢,她看他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睡在这里的样子,脑子里的念头转了又转。
  到底该怎么办呢?
  冷寂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赵绵泽就像看不见她的不满,尤自将目光落在书本上。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他看得专心致志,夏初七打了好几个呵欠,却不敢醒着,一直保持着清醒,着实也累得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悠扬凄美的琴声传了进来,声音很低,距离似也不近,但夜晚的东宫太过安静。那琴声里脉脉的情意和悲伤,仍是如丝丝缕缕的绒线一般,缠绵不休地钻入耳朵里。喑哑,低沉,被夜风一吹,仿若是一个女子在夜里咽咽的哭诉。
  夏初七一直闭着眼,怔忡了。
  不晓得又是哪个妃嫔在弹琴了。
  这宫中可怜的女人,恁的这样多……
  长夜漫漫,都等那一个男人也实在太悲哀了。
  若是让她也长年累月的这样生活,干脆杀了她好了。可想一想,她如今困于楚茨殿,被赵绵泽像看犯人似的看管着,还得为了顾及她珍视的那些人性命,无奈地向他服软的日子,与那些女人又有何差别?
  想到此,她更是想念赵十九。
  可一想到赵十九在大宴上同意了娶乌仁潇潇,她心里的不安又一次悬到了喉咙口。与人共一个丈夫,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哪怕那个人是乌仁潇潇……
  “是太后。”
  头顶上,突然传来赵绵泽淡淡的声音。
  夏初七微微一怔,方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远处传来的琴声。想到东方阿木尔,她挑了挑眉梢,瞄向赵绵泽,戏谑道:“你怎的知道?哟喂,看来你与太后的关系不简单啊?”
  她话里意味不明,很是怪异。
  赵绵泽微微一怔,拿书拍她一下,展颜一笑。
  “对于音盲来说,很难解释。”
  音盲?夏初七接受了这个新鲜词,也认可了自己的无知。可看着赵绵泽俊俏的面孔,她突地来了兴致,枕着脑袋笑吟吟的套话,“嗳我问你,阿木尔生得那样美,你就没有……嗯,生出些什么不轨的想法来?”
  这样的话,寻常人问不出来。
  且不说大逆不道,就说伦理也容不得。
  看着她“求知欲”极旺的双眼,赵绵泽眉头都皱紧了。
  “难怪……”
  “难怪什么?”夏初七奇怪了。
  “难道你会不管不顾地恋上赵樽。你这脑子里,就没有伦常之礼吗?阿木尔是我父王的妻子,我如何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夏初七被他噎住。
  她虽然没有封建王朝那一套三纲五常的思想,可她也并非不讲伦理好吧?她认识赵樽那个时候,哪里知晓与他的关系?不过,看赵绵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突地又想到了赵十九。他下决心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承认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吧?
  “在想什么?生气了?”
  赵绵泽看着她,轻轻问。
  “没有。”
  她回答得很快,赵绵泽却微微眯眼,“十九皇叔就要娶北狄公主了,太后都难过成这样,深夜不睡,抚琴寄语,你倒还镇定?”说到此,他放下书本,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默默看了片刻,突地又是一笑,半是玩笑半认真的道:“还是说今晚与他见面,你两个约好了什么?”
  夏初七心里一跳,面上却笑开了。
  “能约好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带我私奔?赵绵泽,你的话问到这里了,索性就再多给我一句话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回魏国公府?”
  “为何这么迫不及待?”他声音很凉。
  “我向你保证,不与他见面,还不成吗?”夏初七竖起手指。
  “你的保证,我信不过。”赵绵泽面色一凝,漫不经心的拿起书来,掸了掸书面,忽地侧过头来看着她,又笑了,“我说过,只要你今晚为我侍寝,明日你便可离开,绝不阻止。”
  夏初七眼睫轻轻一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
  “我若是不同意呢?你囚我一辈子?”
  赵绵泽抬手,抚上她的脸,“小七,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事……”顿一下,他掌心的力度加重,语气沉了不少,“由不得你。你与他这般……我心里不踏实。你回了魏国公府,我也不能日日来看你,说不准好久都不得见面,你总得给我一颗定心丸,我才敢放你走罢?”
  定心丸?
  真是猴子不咬人,嘴脸难看!难道他真的以为女人只要和男人睡了,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他了?别的女人或许有可能,可换了她,两个字——“狗屁”。
  心里思潮起伏,可她面上还保持着难得的端庄。
  “你就这样信不过我?”
  赵绵泽清越的面孔微微一怔,看她小脸发白,眸底生出一抹怜惜的光芒,“小七,我不想强迫你。但只有这般,方能证明,你是我的。而你,也不曾委身给别的男人……”
  冷笑一声,夏初七突地打断他,“废话就不必说得这样好听了!我知道,你与夏问秋就是婚前好上的,就在魏国公府里,你便与她有过苟且了,我亲眼看见的,不是吗?”见赵绵泽变了脸色,她挑衅的挑高眉梢,定定看住他,“可你也得知道,不是每个女子,都如夏问秋一般不知廉耻。我说过,没有大婚,我不会做那种不干不净的事。”
  赵绵泽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也说过,由不得你。”
  轻“呵”一声,夏初七气极反笑。
  “听你这口气,是准备用强的?”
  赵绵泽眼皮微微一跳,盯着她,忽地一笑,伸手抚她脸。
  “不要怕,我一会定好好怜你……”
  耳根子一烫,夏初七臊了臊,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你怎生这样无赖?你棋局破了吗?你吐出去的口水,都能咽回去的,是不是?说话不算话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她低低的咆哮着,试图与他讲道理。可是这一回,不论她说什么,赵绵泽似是打定了主意,不仅寸步不让,说到激动处,他拳头都攥了起来,再一次提到燕归湖边她背着他与赵樽私会的事。那一双嫉妒的眸子赤红,像是心里扎了一根刺,态度越来越不耐,非得与她成了夫妻之实不可。
  对峙良久,她嗓子哑了,不吭声了。
  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淡淡睨她一眼。
  “行了,我先去沐浴。”
  他语气淡淡的,说得极为自然,也不避讳什么,下床为她掖了掖被角,就像两个人原本就是老夫老妻一般,回头唤了一声何承安。
  “进来!”
  何承安在外面听得汗毛都竖起了,闻声“嗳”地应了,赶紧进来为他宽衣解带。他一眼没有看夏初七,像是气极,外袍脱去,仅着一袭明黄的中衣,大步去了净房。
  夏初七看着他的背影,几近抓狂。
  ~
  三更过去了。
  宫里的夜雾,越发浓重。
  月光很淡,早已宵禁的东华门,禁军换了一班岗。
  皇城里,不时有巡逻的守卫走来走去,楚茨殿的外面,更是守卫森严,除了赵绵泽的心腹大内侍卫,还有皇城禁军,可谓围得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夜幕里,一行禁军走向楚茨殿的门口。
  长风拂过,看不清他们的脸,守卫低低喝了一声。
  “站住!做什么的?”
  “六爷差来的。”一行为首的禁军,递上腰牌,看了那人一眼,“六爷说弟兄们受累了。这些日子,昼夜不停的值守,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嘿嘿,应当的……”看得出来是一张熟面孔,那小子笑了笑,又不解地道,“张头儿奉了六爷啥差事?这大半夜的,不会是要给我等赏银子吧?那可受不起。”
  “少矫情!你几个赶紧去,六爷在本仁殿后面,为兄弟们准备了宵夜。”
  本仁殿是东宫文华殿的东配殿,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赵楷治军向来亲善,这种事不是头一遭了,那小子笑眯了眼,道一句“好嘞”就要走。
  禁卫领头敲一下他的头,低低斥道:“不要都跑了!换着岗去。陛下在这里,丝毫松懈不得。这一处我几个先看着,你们去吃了来换岗哨上的人,不必理会我们了……”
  低低的几声嬉笑,散去了。
  月亮缩进了乌云里,夜风,似乎大了许多,吹得楚茨殿门的三个灯笼,哧啦啦的作响。
  内室的灯火,明明灭灭……
  禁军换岗的时候,夏初七刚好走向净房。
  赵绵泽入了净房有半盏茶的工夫了,一直没有出来。她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步子有些沉重,但面色却很冷静。入了净房,她看一眼侍候在里面的何承安,轻轻咳嗽一声,不轻不重地道,“你出去吧,我来侍候陛下。”
  何承安惊讶的抬头,为难地看着她。
  “这……”
  “出去罢!”不等何承安的话说完,泡在池中的赵绵泽就懒洋洋的叹了一声,语气淡然,隔了一道屏风传出来,带着一种熏蒸了水雾的鼻音,给人一种像是睡着了的错觉。
  “是,陛下。”
  何承安出去了,随便关上了门。
  “赵绵泽,你今晚一定要我侍寝是吗?”
  夏初七没有走进去,就站在照壁外头,淡淡问他。
  “我的态度,不够明确?”他道。
  “我只是再确定一次。”她突地笑了,“你可想好了?”
  里面的男人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夏楚,此事无须再议,你别无选择。”
  夏初七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好”,就在赵绵泽心里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照壁边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时,却听见她突地冷冷一笑。
  “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就不选择了。赵绵泽,当年为了你,我被人追至蜀中,一个人走投无路,跳下了苍鹰山。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死一次。既然你不愿意等,那索性鸡飞蛋打好了。你不仅得不到我的心,我连尸体都不会留给你……”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你要做甚?”赵绵泽一惊,从水里站起。
  她并不回答,袖子甩得高高,步子迈得大大,候在净房外面的何承安与焦玉等人面面相觑一眼,不知她与赵绵泽发生了什么争执,却也不敢去拦他。
  只一瞬,赵绵泽便从净房冲了出来。
  他披着一件袍子,腰上玉带轻系,面色森然地追了过去。
  “夏楚!”
  他大步入内,脚步怆惶而急切。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寝殿里头被她倒了一地的灯油,就连桌椅和床帐上都有。因从净房出来的急,赵绵泽的脚上没有穿鞋,光着湿漉漉的脚,他踩在灯油上,“啪嗒”一声,往前一滑,就硬生生地摔倒在地。
  看着不远处拿着一盏烛火笑逐颜开的女人,他咬着牙齿,想要扶着椅子站起。结果,椅子倒了,他一个不稳身子失衡,光着的脚丫再一滑,又一次摔倒。
  这次比上次更为惨烈,他原本心急裹在身上的袍带很松,一个不小心扯开了,他半个身子赤在她的面前不说,椅子倒下来,还把桌子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扯落在地,唏里哗啦的掉在他的身上,景况极是狼狈。
  “陛下!”何承安风一般跑过来,在门口大声惊呼。
  “……”焦玉有点想笑,没敢笑,赶紧来扶。
  “呀!陛下……”宫娥们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噗哧”一声,夏初七倒是笑得毫不客气。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着手上的烛台,她站在床前,一双杏眼点漆一般的晶亮,丝毫没有因为赵绵泽半裸着身子,就挪开眼睛,反倒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一遍,方才叹一口气,扮可怜。
  “陛下,是你亲口答应我的,腊月二十七与我成婚,结果你出尔反尔,非得我提前侍寝。我不愿,但你是君王,我不得已再退一步,为你设了一个棋局,并约好了,你若能破,我便依你,若不能破,便得等待。我一忍再忍,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步步紧逼。既然如此,你是晓得我性子的,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顾念的了。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你做什么?”
  赵绵泽连续摔了两跤,本来就摔得狼狈,在奴才们的面前失了面子,此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再一看她手上举着的烛火,还有地上一片的灯油,顿时变了脸。
  “小七,你不要乱来!”
  “陛下怕了?”夏初七一笑,斜睨他一眼,目光闪烁如狐:“放心,虽说你对不住我,可我也不想害你性命,我不会与你同归于尽的。只是你不放我,我只好死在这里而已。你走吧,我数到十,你若不走,我便点燃床罩,到时候你若是来不及跑,便到地下向我讨债吧。”
  幽幽的声音,苍白的脸,夏初七觉得自己极有表演天赋,那高昂着头一心求死的样子,动作逼真得她自己都快要落泪了。
  “十……”
  “九……”
  “八……”
  赵绵泽看她如此绝决,心中一痛,挣脱焦玉就要过去。
  “小七,不要这样,有事好商量……”
  夏初七高扬着烛台,“不要过来,过来我就点。六……”
  “五……”
  “四……”
  “不要!”赵绵泽目光微沉,咬紧了牙齿,“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都依你还不成。小七,你先出来,出来我两个再说,好不好?”
  “不好!”
  夏初七瞄一眼赵绵泽。昏暗的灯光下,他略带惊慌的面孔,轮廓分明,剑眉入鬓,肤白唇红,其实很是俊俏。若是排除这姓赵的对待夏楚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儿,就算他没有这样尊贵的身份,其实也是一个讨女人喜欢的俊俏男人。
  只可惜,暴殄天物。
  好端端的一个人,空有一副温雅俊朗的外表。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必出去说,就这里说。我要先出宫,我要从魏国公府名正言顺地嫁入宫中,我要祭天行大礼,我要天下人都知我是正妻,而不是皇帝的姘头,还未成婚,就被皇帝给睡了。”
  她说话极是粗糙,这一句“睡了”,听得何承安直皱眉,焦玉也忍不住咳嗽,只有赵绵泽似是习以为常,看着她的眼睛,又要往前走,可他刚上前一步,就被焦玉拉住了。
  “陛下,小心……”
  他们是担心他的安全,可赵绵泽心里不相信她会真点。
  “好,我答应你。你放下烛台,出来说。”
  “你先拟旨,我才出去。”夏初七皱眉不允。
  赵绵泽变了脸色,与她对视着,恨到了极点。考虑了一下,他没有叫人拟旨,而是突地抬袖,挥了挥手。
  “你们先出去,我与皇后有话说。”
  “陛下!”焦玉一惊,“危险。”
  “出去。”
  赵绵泽似是不耐烦了,难得的厉了声音。何承安和焦玉等人,终是不再吭声,慢慢地退了下去,站在了寝殿的门口。冷寂一片的室内,只有他两个人了,赵绵泽皱着眉头,再一次朝她走过去。
  “小七,把火灭了。”
  “灭了就看不见了。”为了自家的安全起见,夏初七在泼灯油的时候,就已经把屋子里的火烛一一灭尽了。如今,只留了她手上的一盏。
  赵绵泽见她笑靥靥的样子,有些拿不准她的情绪。可不论她到底只是为了逼他就范,还是真的一心求死,在这一个洒满了灯油的地方,她这般拿着一盏烛火都极是危险,他一心想把她哄出去再说。
  “小七,你何苦逼我至斯?”
  “是你在逼我。”
  “好,我不让你侍寝了,你先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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