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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未阑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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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了她。
奇怪她离场的这么早，他又让司机停下。
轻轻摇下一些车窗，他看的更清楚了。
隔着距离，她的苍白和踉跄他也尽收眼底。
她似乎病了。
裹着一袭墨绿大衣，她明明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时常璀璨的让他目眩。那些华贵的、奢侈的包裹，曾让他觉得她已走出好远。
可是现在，看到她茫然伫立在雪夜里。孤单、无助、脆弱、迷茫……只像一个失家的孩子，他的心脏，竟突然找到了久违的节拍。
那些曾拥有她的日子，他的心率熟悉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是错的＇VIP＇
“赵师傅……”若西的车子擦着自己的车身而过，俊楠很快合上了窗。
不待他多说，赵师傅已稳妥地跟了上去。
他的车子原本有些挡住她，她熟练地绕过去，直接冲出车场。
真的是冲出去，她的Cayenne，他已熟悉的，快起来如离弦之箭，很快融合进霓虹的夜色里。
雪下的大了些，纷纷扬扬。
京城九时许的夜，还是烦嚣如昼。
赵师傅是个有近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两辆车子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等距。
俊楠望着前面的车子。
完全不似她平日里的驾车。加速，频繁换着车道，转向灯没有几次打对，闪灯却会莫名亮起来……
她在干嘛？
她周围的车子，一度将抗议声响成一片。
“先生，这样下去有些危险。”赵师傅也拧了眉。
“到她前面。”俊楠望着她兀自左冲右突，心紧了紧：“注意安全。”
若西正准备转向，前面刚刚超过她的一辆黑色AudiA8戛然停在了那里。
她毫无准备，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幸亏有一定车距，她还是惊的大脑空白。
她僵在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路上有些混乱的驾车惹到了对方。
她心虚着，旋开车窗，已经顾不得后面的车喇叭。
前车上很快走下人。
高挺的身形，合体考究的穿着。只是开关车门和下车的简单动作莫名让她熟悉。
昏黄灯晕下，若西望着对方一步步走近。大片的雪花纷纷落在他发上、衣上。
她的呼吸滞住了。这是怎样疯狂荒唐的梦境，她居然把走来的陌生人幻做了他？！
是个梦也好，然而她恍惚沉进去了。她看到他已立在她窗外，闪烁的眸直接接住她的。
“小西，开下门锁。”就连声音都幻化成了他的。这个声音，七年了，除非出现在她梦里。就连梦中，似乎也抵不过时光和岁月的各式侵袭，慢慢竟有些模糊。
“我一定是疯了！”若西低低喃了一句。
车门打开，一阵温和的寒意扑面，若西晃了晃自己意识纷乱的头。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垂下的手臂。他温柔的声音仿似梦呓：“来，坐到后座。”
她居然听话地下了车，他拉开后车门，一只手习惯地护在车门上方。
待她坐定，他回身，坐到她刚刚的驾驶位上。
前方停住的车子开动，他跟了上去。
在他的操作下，车子如同自由游弋的鱼，稳定地徜徉在一片车海中。
车内是静寂的。
若西坐在后排座上，握着他刚刚为她系好的安全带，一瞬不瞬地望着。
她还是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以后不要开快车，尤其天气不好的时候。”他说。
她的目光调向了孤单乏味的雨刷。那些白色的小精灵，刚刚闪现就被迅速抹杀。
那一刹那，她似乎是醒了。
她记起那会儿在香宫，她也是站在薄薄的雪地里许久。
那么，雪是真的了，那么，雪夜走来的人，也是真的了。
重新降落的安静。
“你……”待到她终于下了决心说点什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忙？”
“忙。”简单的单字，已经明了了问答。
俊楠的手下用了些力，她的方向盘，不知怎么的，也会让他觉得温软。
而他，需要另一种力量。
“你……好吗？”她的喉间有些紧，声音却是平静的。
他顿了一下：“好。”
“虞小姐……”她知道他们还没有结婚，就连订婚都没有。为什么？
“她很好。”
“你们……”
“顺其自然。”他停在红灯前。
她望了望方向，是她回家的路。他，居然知道？
“你们好吗？”他沉静的声音。
她模糊地应了声。他们，她和墨子风，好吗？她从来没弄清楚过。
一对奇异的夫妻。她忍他，他也忍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却一直保持着这奇怪的关系。
想到他，她的心绞了一下。
他们互相忍耐又彼此折磨。他尤其乐此不疲。仿佛有时看到她痛苦，他反而会好受些。她甚至怀疑，相对于她的平静，他更希望见她受折磨。
他，真的是，残忍的。
想到他，若西的思想混作一团了。
这几天，他不知怎么了，一直在她房间过夜。
昨天晚上，她打开衣橱时吃了一惊。
他的衣物，什么时间放了这么多过来。
“先生说为了方便他起居。”站在一旁的林管家说了句。
方便他起居？那么，他是……他是打算以后他都要在她的房间起居吗？
她模糊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车子很快滑进了通往墨园的车道，若西才惊觉到自己已发了那么久的呆。
在大门前，车子稳稳停住。
若西回头，他的车子不知何时跟在了后面。
“要好好的。”俊楠再握了下方向盘，紧紧的，而后开了车门：“回家吧。”
若西也拉下自己的车门，走下来时，他立在车子一旁，足够礼貌的距离。
仅仅几步而已，若西却像踩在柔软的雾里，辨不清方向的她，有些摇晃的不稳。
扶住车门，她坐了进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是错的。”她不看他，径自启动了车子。
路灯下他的脸，瞬间白成了雪花的颜色。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坏脾气＇VIP＇
白杰明看着腕上的PatekPhilippe，秒针精妙地落在八点一刻上。
分毫不差的同一时间，手机音乐再一次响起。
他不用怀疑，林如是拥有的是同一款PatekPhilippe。
去年生日时老板送给自己的这份“大礼”，一直让他觉得有些蹊跷。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林如是腕上戴了女士的一款。
原来是情侣表。
老板极少接受女伴的礼物，尤其是这么显眼的。
从那一天，这块表他一直收着。
只是近来，他约莫着可以了，便戴上。
音乐仍自吵闹。
白杰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林如是今晚有通告，更有理由怀疑她下了通告后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拨打他的电话。
刚开始是她的助理打，白杰明的答案当然是“墨总在忙”。
后来，干脆是林如是自己在拨，白杰明的答案还是一样。
任是她怎样的手段，白杰明只有那一句。
现在，他干脆任手机响个不停。
林如是，那是个妖媚如魔的女人。她是何其聪明，老板的意思她会不知道？
白杰明并没有想到，这几年留在老板身边的女人会是她。
以前的老板从不沾那个圈子的人，可是林如是，这是个莫大的反常。
老板把她留在身边，而且一留几年。
他以前一直以为水露留在老板身边的时间长度是个奇迹，可是现在不由感叹，还是林如是“魔高一丈”。
白杰明摇了摇头，看来，那个圈子的女人真是沾不得。
调了座椅，伸长了手脚，他权当一旁的音乐是催眠曲。
他也一直想不通，林如是为什么从未能拥有老板的私人电话。
老板的女伴里，似乎水露是唯一的例外。
他望着车窗正前方，雪花儿越来越密集。
突然，他提了精神：饭店的旋转门开启，太太走出来。
这么早？白杰明忍不住又扫了眼时间确认，他的印象中这种餐会加聚会至少应该到十点钟……
果然，只是太太一个人。
白杰明调回座椅，他已经准备太太一上车就打给老板电话。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太太仿佛并不着急取车，就那么一个人站在车场里……
他犹豫地看了眼再一次静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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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冷眼旁观。
他手中握着的，是墨子风刚刚为他调制的鸡尾酒。
墨子风又拿过一只杯。
洒入绿薄荷酒、纯净汤尼水，加上碎冰堆砌的冰峰，顺势淋上烈性伏特加，划燃火柴，冰峰上顿时腾起一簇淡蓝色火焰。烈火熊熊燃烧，冰峰慢慢融化，融入绿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扑鼻……
“David……”Jason根本来不及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墨子风又是一饮而尽。
那么烈的酒，没完没了的一饮而尽，Jason盯着墨子风：他到底受了什么大不了的刺激？就这么玩命似的折腾？
Jason蓝灰的眸眯了眯，难不成墨子风的圣诞节综合症提前？
似乎又不是，几年了，他似乎没再犯那样的毛病。
只是他越来越怪了。难不成真的是生意越做越大，毛病越来越多？还是……
墨子风又欲取杯。
这次，Jason迅速起身：“我拒绝给酒鬼当免费车夫！”
“有偿的怎么样？”墨子风挑起了眉。
“得了吧，你的那些臭钱还是留着玩女人好了。”也只有Jason敢在他面前如此毒舌。
墨子风无所谓地扯下嘴角：“别这么着，我怎么越听越像怨妇？”
“有人那副邋遢样子，还不知道谁更像？”Jason哼了一声。
墨子风的脸沉了沉。
Jason知道他不是经不起玩笑的人，尤其是他们之间，除非，真的有事。
“是不是有不痛快？”
“算了，赴你的包间之约吧，不扰你寻欢。”墨子风扔掉拿起的杯子。“哐当”的闷响，落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Jason望着他，今晚他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坏。
既不肯说，他知道墨子风坏脾气的时候只想回一个地方。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谁跟你说我要回那个地方？”Jason听得出，某人已经不胜酒力了。
“那回哪儿？请指示吧，墨总。是我不知道的哪个小公馆，还是，那个妖精那儿？”
轮到墨子风哼了一声。
“走你的吧，要么就陪我转场。”
“转场？想猎艳？”Jason耸了耸肩：“也是，既是要玩，又何必去寻旧人？说吧，哪家？今儿就豁出去陪你了！”
“今儿？”墨子风笑一声：“呆北京这么些年，就这两个字说的够味！”
Jason不再理他，领先出了包间。
出了俱乐部的门，早就飘下的雪已落了厚厚一层。
难得大朵大朵的雪花，每一朵都精巧的像个小精灵。
早已有门童将车开出来，两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
近午夜的长安街上，两辆车并行飞驰。
墨子风的车速很快，Jason不敢慢下来，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车子终于停在BOYS&GIRLS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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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末的更晚了，抱歉，亲爱的们，因为有点私事。
道声晚安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再是独立的个体＇VIP＇
墨子风拎着外套，一步一步上着楼梯。
昨天喝的是有些猛了，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记得最初Jason还挡着他，夺他的杯子，一边大力地敲着台子：“哎……哎……这里的酒未必就是水，别想我一会儿能把你背回家。”
他取回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干干地挤出一丝笑：“谁背谁还不一定！”
Jason的酒量和酒品也算不差，可是和他比，真的……他摇了摇头。
Jason望着他，有些张口结舌了，继而就被他激发起来：“好吧，我今儿就豁出去奉陪了！”
不知几杯酒下去，Jason的舌头就有些直了，话也直起来，拍着他的肩，一个劲摇头：“David，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得了那么一个绝色，还整天在外面欠着风流债。我早跟你说过，Ruth是值得你付出爱情的那种女人。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又珍惜了吗？你的那些烂账，她又有几笔是真正不知道的？我都奇怪她还能一直守着你。Vanderbilt，她考的专业世界排名第一你知不知道，她如果真不顾及你，早走了，还等到现在……你心里的那点小疙瘩，我原来一直以为是清儿，其实你TM早就把那段历史封存了，还装……你要装到什么时候，难道装到Ruth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是没有那样的命，到现在还是一个人瞎晃，你，你就继续作吧，记着，迟早有一天……”
后来，Jason就趴到了台子上。
他继续喝，拼命想醉却越来越清醒。
不断有各色头发的妖娆女人靠上来，他冷的像块冰。
慢慢的，吉他手的弹唱也让他烦躁，他站起身。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他摸出手机。是子菲，短短的一句话：“哥，我跟星野到苏格兰乡间旅游了。你跟嫂子过的好吗？”
墨子风啪地合上了手机，这个丫头难得在疯玩的时候想起他，不对，是他们。
他们，很早以前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独立的个体了。
他拖着Jason离开了BOYS&GIRLS。
把Jason装进副驾，那个家伙居然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蓝灰的眸在车灯下闪烁着奇怪的光：“David，爱上自己的太太是件挺好的事，别把自己搞的这么惨兮兮……”
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睡你的吧，酒品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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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西打开衣橱，一边想着晚上到“那边”的晚餐。
夜里的睡眠不太好，她的眼前有些晃。
好像又有一些新的冬装拿过来。太多了，有的她从未穿过就已过季。
在衣服上，她曾跟他说过她不需要这样“奢侈”。
他还是照常的我行我素。
弄的她一度成了潮流的风向标都还不自知。她从不希望自己被关注，更不希望自己被跟拍。可是她渐渐拒绝不了这些。
他不见得是个高调的人，可是在服饰方面，他经常都是时尚宠儿。
他既是如此，她想低调都很难。
若西的手指在一排新衣上滑过去。
“穿这件。”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顺手就取下一件干练又极具英伦风格的短款大衣。
她望着他，该是刚进门，领口袖口都散着，胡子没刮，面部是疲乏的神色，眸中却闪着一种奇怪的色彩。
他举着衣服，甚至在她身前比划了下，近乎满意地点了下头：衣服的干练、中性、洒脱，搭上她随性的发型，很靓，很迷人。
若西望了望他手中的衣服：整体设计相对简单，肩部和袖口的细节设计会让人感到惊喜，很有英伦气质，再配上黄色军服式双圈皮带，可以让人从整体酷酷的氛围中捕捉到一些春夏的色彩。
这个季节穿，应该会是不错的效果。
她正想着今天有课，到时来不及换衣，穿着太板或太随意都有些不合适。
他这样的选择，正巧兼顾。
她接过大衣，又快速地搭了里面的衣服，转身进了卧室。
子风没有忽略她眼下明显的黑眼圈。也是，昨天晚上，大概她是不容易有好的睡眠。
不自觉的，他的内心深处起了一种奇怪的反应。
他跟进她的卧室。
她背对房门，刚刚扣好内衣。
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她警觉到时，他已停在她身后。
她惊吓的抖了一下，看到是他，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上迅速浮起一抹红晕。
她的睫毛迅速闪了闪，有些尴尬：“我在换衣服……”
他不出声，手指拨了拨她长及腰际的发，那像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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