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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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娇气。”他无所谓地冲她笑。他的眸甚至比昨晚在西园的灯下还要闪亮。

“好，那你休息，我去看下Dora。”若西想出门。

他咳了一声。

“怎么了？”她果然回过头。

他心底一阵轻笑：这个女人有时还不至于太迟钝。

“我要洗澡。”他简洁地提出要求。

她望着他，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他向她挥了挥手：“我只喜欢淋浴，会沾到水怎么办？”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图，脸庞立刻涨红了。“能不能，能不能……用浴缸？”

“不能。”他果断地断绝了她的提议。

“那……要怎么办？”她硬着头皮提出来。

“你帮我洗。”他指出最简单的办法。

“可……可是……”

“没关系，服务不好我不会骂人。”他很好说话的样子，直接推她进浴室。

若西觉得自己的头简直都蒙了，她一下从浴室跳出来。“我，我不会，子风。”

他好笑地望着她：“墨太，别告诉我你不会洗澡。”

“我不会给人洗。”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个男人，总是以设计她为乐。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他虚眯起眸，把她堵在浴室门上。他撑起手臂，牢牢地挡住她所有可能的去路。

光影投射下，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迷人。尤其是那双深湛闪亮的眸，似乎具有吸摄人的魔力。她望着他滋润的唇，突然觉得喉咙干燥异常，她不由咽了口唾液。

他抬起她的小下巴，声音是暖极的暧昧：“今晚留在我房间好不好？”

望着他迷离的眸，她的脸庞可怕地发热起来。

他靠近她，将脸孔埋到她瘦削的肩上，痒痒的呼吸吹到她颈上。

无声无息的撩拨往往比有声的语言更为奏效。终于，她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你……你先去……洗澡……”

知道这是她的默许，他在她小耳垂上亲了一下：“墨太今晚好乖。”

放开她，他独自进了浴室。

若西看着关闭的房门，心内像揣了只兔子突突跳个不停。完了，她怎么又答应了他，一想到昨晚的状况，她简直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消失。

怔怔地站在他房里半天，她突然想起要去查看闯祸的Dora。

若西走到楼下的房间才发现显然Dora已经被安抚，正在安静地熟睡。这个小家伙，它肯定并不知晓自己闯了祸。

她小心地退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已经过了午夜。睡意和倦意同时袭击着她，她无精打采地进了浴室。

站到镜前，她有些茫然地盯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虽然疲倦，但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颊上的红晕也是那么触目惊心。

她伸手触了触自己，不敢置信地喃喃了句：原来，你已经对他动心了……

这句话像只烫手山芋一样，逼得她内心发紧。

是的，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甜蜜，时而强势……他把她牢牢地裹挟住，她的周围全是他，她怎么能逃离，她的心怎能岿然不动，除非，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手臂高高抬起，她抽走了那只盘住长发的簪。

这只簪，曾惹到了他不高兴。她不知道他是否猜出了什么。

可是，她想是该收起它的时候了，或许从今以后，她都不会再用它。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来不及争取和得到的已经永远失去。

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着簪的花瓣，心脏还是一阵抑制不住的酸涩。刘俊楠，你既然选择了离开，何必再把它留给我，你知不知道，它有时会像一把利刃，割痛我的往事？

她眯了眯眸。

下决心地很快转身，把它放进了最底下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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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西刚从浴室出来，就感到脚下猛然悬空。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后发现其实她已安然躺到他怀里。

这个男人疯起来真是要命，她从他怀里抬头望着他。他一脸得意的笑。

若西明亮的眸，嫣红的脸颊都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悦。他知道，他正在慢慢走进她心里。

忍不住抱着她旋转了几圈，她很快就被他转的头发晕。

不由自主靠紧了他，他们一同躺倒在床上。他的吻也在此时盖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温柔，带着男人野性的霸道和需求。

她几乎应接不暇，他的吻所到之处总是轻而易举点燃她。

褪下她衣物的刹那，她依然让他激动万分。他把她抱在胸前，暧昧低语：“若西，今天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她没有回答，试探地伸出白皙的手臂套在他颈上。她的动作鼓励了他，他炽热的吻很快攻占了她的身体。

她颤栗着，带着些许的纵容和隐忍。

不知道是谁说过，一个交付出身体的女人距离交付自己的心也不会太远了。若西闭上了眼睛，他的味道和他的人充斥着她所有的神经和世界。

子风，你对我，还仅仅是需要吗？

　　　　　　　　　　　　　第八十三章　婆婆＇VIP＇

墨子风坐在办公椅里，旋转到落地窗前。燃起一枝烟，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天空很低，郁积着大朵灰色的云朵。看样子，是在酝酿又一场大雪。

今年的圣诞节，或许会像两年前的圣诞节那样多雪吧。

他扫了眼办公桌，模糊地想着电话或手机铃声应该随时会响起。

一个小时前，他用内线叫来了白杰明，并交付给他一只信封和一个地址。

白杰明没有发问，他知道这是老板一贯的游戏规则。

墨子风扔掉烟蒂，坐回到办公桌前。

刚打开手中的文件，桌上的电话适时响起。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先生，夫人到了。”是林管家。

不是预想中的电话，墨子风哼了一声。

“夫人知道了。”林管家悄悄的，显然是为了避开什么人。

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林管家急匆匆要挂电话：“先生，夫人叫我了。是沈医生今天早晨去夫人那的时候说漏了嘴……”

他听到电话那端母亲高声叫着管家的声音，然后，电话被关掉。

墨子风回过神来：自己被Dora咬伤打疫苗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可是母亲的反应他却没什么把握。母亲是有洁癖的，而且极端厌恶将宠物养到家里。虽然墨园是他们在住，可是看看母亲的动作就明白，她是冲着若西去的。

那个小女人，他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她哪里是母亲的“对手”？何况，从一开始母亲就对若西存在深深的成见，婚礼上又不是太愉快……

他有些烦躁地合上文件。母亲没有给自己电话，而且专门挑他不在的时候去墨园，肯定是有意针对若西。如果自己赶回去，母亲会不会更生气？可是如果不回去，他不知道若西要怎么应对？Dora要怎么办？依母亲的脾气，一定会让若西把Dora弄走。

他靠回到椅子上，想着早晨醒来的时候像只乖猫咪一样蜷在他怀里的女人，他站起身。

白杰明正巧敲门进来。看到老板在穿外套，他叫了一声：“墨总，您……”

“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他看了白杰明一眼：“怎么样？”

“脸色很难看，哭了，可是没说什么……”白杰明如实汇报：“支票……她坚决不要。”

墨子风看了眼白杰明手中拿回的信封，不耐烦起来：“按照惯例给她，跟她说必须收。我记得以前你都处理的很好。”

挨了老板的批，白杰明有些无奈：“我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水小姐说如果还想看到她存在，就不要再逼她收下。”

“什么意思？”墨子风眯起了眸，有丝不安闪过。

“她的样子很绝望，所以我没敢把支票留下……”

“好了，先放一边，我再想想办法。”墨子风眼前有一刹那浮现出那个娇俏身影，然后转头迈开大步而去。

“墨总，您中午的应酬……”

“推掉。”墨子风头也不回。

没有用司机，墨子风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了墨园。

管家来开门，脸色是紧张的。

“夫人和太太都在客厅。夫人非常生气……”

墨子风奔向客厅。

客厅里，墨夫人正板着脸说着什么，若西被动地坐在她对面，低俯着头。

“妈！”墨子风假装愉快地叫了一声，大步向母亲走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是想我了吗？我刚好回来取份文件……”

墨夫人的脸上很不愉快，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妈疼你吗？你是怎么搞的，我们墨家从没有这种不干净的习惯。谁让你把那么个东西养在家里，我看你是自讨苦吃！”

“妈，我只是暂时替奶奶养一段时间而已。她老人家的哮喘犯了，又舍不得Dora……”墨子风坐到了母亲身边的沙发。

墨夫人看了看儿子的手心，语气很坚决：“我刚跟若西说了，两个办法你们选一个：一是把那个东西赶快送出墨园，二是在园子里建一间小房子给它。而且，”墨夫人很不满意地看了一眼若西，似乎别有心意：“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若西身子这么弱，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正是应该好好调养的时候，更不该沾些不干净的东西。”

墨子风知道母亲的性格不能违拗，想当初婚事已经惹得她不高兴，为Dora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太计较。

他看了若西一眼：“就按妈的意思做吧，在园子里单独建一间房。”

若西始终没有说话，她一开始就知道，婆婆对她是不满意的。能点头让她嫁进墨家，已经是婆婆的极限。所以坐在那儿听了一上午婆婆关于如何做墨家太太的“教导”，她也始终没有反驳。

可是婆婆一口一个“不干净的习惯”“不干净的东西”，刺的她心疼。她知道婆婆是有洁癖的，所以她宁愿是自己多心。她更知道在园子里建一所小房子的意思，Dora实际上要被半隔离起来。她开始心疼那个小家伙。

见若西没有出声，墨夫人更不悦了：“算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我在你们的园子里说这些该惹人讨厌了吧？”

若西慌忙抬头看了一眼婆婆，她心里是有些惧怕这个贵妇人的，她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妈……我们听您的。”

墨夫人脸色稍有缓和：“好了，既然是老夫人喜欢的小家伙，放在园子里你们就让园子里的人多照应。等老夫人缓和了，想要回去，就赶快送回去。”

墨子风终于松了口气。

　　　　　　　　　　　　　第八十四章　他突然的脆弱＇VIP＇

若西不知怎么就醒了，而且是很彻底的那种清醒。

尽管只是开了壁灯，她的睫毛还是不由压下来，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光线。

她习惯开灯睡觉，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她喜欢光明和温暖。

缩了缩身子，她抱着膝。房间内很安静，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鼻息。适宜的温度，让她有些失去了冷和热的感知能力。她安静地躺了一会。

这几天，她总是在夜里的某个时候会毫无征兆地醒来。然后很长时间后，才会迷迷糊糊地再度入睡。

这几天，他都回来的很晚。而且，事先会叮嘱她早些休息。他突然间对她变得宽容，不再强迫她迎接他回来，不再时不时找她麻烦。甚至，因为他的早出晚归，她难得见到他一面。

明天就是平安夜。她知道墨园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因为他禁止。

雅琳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化装舞会，她还没有答应。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别的安排。

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见不到他的人。

若西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想到外面走一走，想去园子里看看Dora。那个小家伙自从被单独放在一间属于它的小房子，闷闷不乐了很久，连看到她都是爱搭不理的。

她听安尔卓说过，这样情况下的小家伙最容易抑郁，因为它们会以为自己被遗弃。

若西穿上拖鞋，换了厚些的睡衣。

轻轻地打开房门，她尽量放轻脚步。接近楼梯的时候，她往他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廊内静悄悄的，什么声息都没有。

她很有耐心地一级一级下着楼梯，到客厅时才发现，他根本就还没回来。她特意为他留的灯，都在。

突然觉得整栋房子都那么空旷静寂，让人不由发慌。

若西突然很想给他打电话，想知道他是不是安全。因为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对他，这大概是从来没有的记录。

她举起了电话。先是拨错了几次号，就在最后一遍即将接通时，她却猝然扣上了电话。

不想让他觉得是在查问他限制他，何况他提早就说过应酬会晚些。或许这些都是借口，若西心里明白，她跟他，终究还是有着隔膜。

走出门厅的时候，若西觉到蚀骨的寒意。墨沉的天空正飘落晶莹的雪花，大大的，一朵一朵。

园子里角落里的灯早已熄灭，只有通往房子和车库的路边还亮着灯。

雪花已落了薄薄的一层，地面有些湿滑。若西小心翼翼地走在石板路上。

Dora的小房子实际上很可爱，红色的屋顶，原木的颜色，小房子门前的台阶也是木质结构。是他亲手画的设计图，像她笔下的童话小屋。

若西靠近窗口看下去：Dora自然地蜷成一团，正在熟睡。

若西唇角不由带上了笑，放心地回身离开。

园子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他的车灯亮的耀眼。若西正站在通往车库的路上，似乎只是眨眼间，车子就来到了她面前。

突然的亮光让若西不由抬起手臂挡了挡。

墨子风坐在车内，有片刻停顿，然后终于有些不相信地停车下来。

明亮的灯光下，他看清楚了她：薄薄的一套棉睡衣，光着的小脚缩在那双兔子拖鞋里面。她的小脸已经因为寒冷变色，鼻尖更是红红的。

他不禁蹙起了眉：这个傻女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游荡什么呢？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小身板是多么弱的吗？她为什么存心要这么折腾自己，还是在考验他的耐心……

他想也没想就拦腰抱起她，若西吃惊地叫了一声，然后看到车子干脆被他扔到一边，他抱着她直冲房子快步走去。

她握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感觉到他因情绪激动起伏的胸膛。他的脸庞在暗淡的灯光下是僵硬寒冷的颜色，她不由乖乖禁了声。

踢开大门，把她抛到软软的沙发深处，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她这才注意到，他也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刚刚漫天的雪花飞舞，他的身上发上已飞落了许多白色的冰晶。

墨深的眸看了她一眼，他便转身离开，去到阔大的吧台。取出酒杯，他往杯子里夹着冰块。空旷的客厅，冰块掉入酒杯居然发出清亮的响声。

若西从自己的角度刚好看到他的眉宇紧锁，烦恼和不悦明显写满他英俊的面孔。往杯子里浅浅注入酒液后，他优雅地轻轻摇晃，然后一饮而尽。

若西从沙发上下来，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往那个一脸烦躁的男人面前去。她来到他身边。

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甚至没有看向她。

当他想把第四杯酒一饮而尽，她的小手轻轻地盖在他的大手腕上。他略迟疑了一下，接触到她朗然的眸子。

“因为突然醒了，然后就想去看看Dora……”

他取下她的小手，仍然将杯子一饮而尽。

“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不关你的事。”

他似乎并不希望被打扰，若西停顿了下，转身想离开。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一下就从她身后拥住了她，紧紧抱在怀里，紧的她有些窒息。

“若西，你觉得我坏吗？”带着酒气，他略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响在她耳际。

她怔了怔，回转身抱住他，那是她第一次主动拥着他。他的衣香依然如故，只是……为什么有一缕模糊的药水味？

她微皱了眉，似乎只是自己的幻觉吧？

她没有回答，可是感到她柔软的身体那么紧的贴住自己，他知道了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