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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误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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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一紧,却抓住他的胳膊不放:“一起跳。”他无动于衷,和欣静默了三秒,立刻咬住嘴唇,“如果你是为了救我,而让自己受伤害。我发誓,我余下的一辈子都会对你纠缠不休。苏言,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和欣的语速很快,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时刻竟然还能这样冷静,条理清晰。

这么多年,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入昨。她早已确定,这一辈子,苏言才是她的挚爱。只是阴差阳错的现实,让她将一场原本可以牢牢握在手心的幸福,变成一个隐晦而不能言说的秘密,变成一场销魂蚀骨、波谲云诡的游戏。

但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学习,让自己的铁石心肠,变得柔软起来,让自己的胆小谨慎,变成不怕失去、不怕痛楚。但他就在身边,还在乎自己,为什么还要再一次生离死别?

要么,两个人都活,要么,两个人都死。

绝不要一个人独活!

她害怕,独活!

但苏言只是笑了笑,一手决绝地拉开她的牵扯,和欣摇头,她开始发抖,她为他的这个样子害怕,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起来,一边喃喃着说不要,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被他扒掉,她又攥住他的手指,眼泪一直在往下掉,她牢牢抠住他的手心,绝不能让他再扒掉,再为她牺牲一次,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苏言,别。别。别……你别……别!苏言!别!”

他却一如往常地温和,“听话。”

大手一挥,另一只手一拽,一下就将她推出了车厢。

如果非要一个人牺牲,他永远、永远都希望是自己。

他放下尊严、放下骄傲、放下事业、放下世仇家恨,从来都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这个人,叫和欣。

和蔼可亲的和,和鹏辉的和;欣欣向荣的欣,砰然心动的欣。

和欣,和欣……和欣,你有没有孤苦无依的时候,你有没有过像浮萍一般飘荡无根的感觉?你有没有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过一个人,爱到了骨血里,以为他或她就是你的全部?你有没有让自己跌入地狱、丧伦背德地去追求和保护过一个人,苦心积虑到最后几乎毁掉了自己?

坐在车里,看见她一路刮擦着阔叶林的草木碎屑和尘土跌下去,甚至手还极力扒着坡上的石头,眼睛也一直在往他的方向望。苏言清浅笑了笑,和欣,你心里,如果曾经的某一刻,有我就足够了。

就够了。

也不枉费我算尽心机,也不枉费我,一命相抵。只是这份感情,终究逃不出十丈软红,终究逃不过爱恨纠葛,分离,误会,仇恨,麻木,疼痛,所有的所有,都在彼此心中筑起了一条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天堑。有些东西真的就是错过了便回不去的。

那就这样吧。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小女孩,呲着还没有长全的门牙,却带着甜美地笑容,问他:“苏亦恺哥哥,你真的要走了么?你真的不再陪我玩了么?”

那时候,一块娃娃头的雪糕都要一起吃,两颗高粱饴都要分着享用,满满的黄书包里课本都要一起看。

只是你不再记得了。

九年前,有一个高挑的姑娘,众目睽睽之下,牵着他的手,趾高气昂而肆意跋扈地对着旁边的人说,“我老公!”

那时候,他真是被她的样子笑坏了。明明已经有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了,她居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

只是,感觉真的好熟悉。

只是你不再珍惜了。

后来的后来,互相猜忌,分道扬镳……

我已觅新欢,你另嫁他人。

……

再后来,后来,也许就没有后来了。

这一辈子,要有多深爱,才能缠绵不休,才能纠缠不忘。

……

————————————————————————————————————————————

【第二卷满身风雨】完。

那个,请原谅大遥不把话说清楚,也没有将这次的枪击交代完整。我只是想说,所有的所有谜团,下一卷全部会揭开,而且保证给大家一个合理却又出乎乃们意料地答案哟。下一卷更加精彩,而且不一定是虐哟。

第四十四章 海上繁花(1)

和欣顺着岩石坡往下跌滑,她一路都在望苏言,但终究是抵不过惯性、抵不过地心引力,哗啦一声巨响,她跌入了越来越深的水里。

一直在扑腾,就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但又那么真实。周围的海水一寸一寸淹没过来,瞬间将她包围,她不断下沉,双脚双手不住地挣扎,但整个身子都处于失重状态。眼睛睁不开,脑海一直在高速旋转,旋转,咸涩的海水灌进鼻孔、灌进嘴里,冰凉却沸腾着,夹杂着眼泪在翻滚澎湃。

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变成泡沫的那一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撕心裂肺,怎么也靠不了岸。

快要被这样窒息的低气压而湮没了。

最该死的是,她什么也看不见,视线里只有漆黑,柔软的头发在耳边和脸颊旁摩擦着,漂浮着。

好久好久,她终于抓住了岸上的岩石。

也终于上了岸。

刺骨的海风,漆黑的夜色,空旷的四周,只有天上一抹微弱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月亮,让她知道,自己还在地球上。

衣服贴在身上,湿哒哒……

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苏言呢,苏言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活生生的存在着?

可这里,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她自顾不暇了。可苏言究竟怎么样了?如果他再一次因为她而、而……出了事情的话……她猛打了个寒战,只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的视线都变得虚无,她想要摸着什么凭借,却只有空气,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斑驳的大院墙,看守的老爷爷,还有院子里的孩子王苏亦恺,个子比她高了一个头,两个站在一起,更是显得她又爱又胖。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边上有蕾丝花边,一路跳一路跟,那时候的儿歌很多,现在能记起来的却很少了。好像有一个跳皮筋的歌谣:高乐高,高乐高,高老师带我们做体操,体操做的事乱七八糟,高老师气的发高烧。高老师,高老师,你别生气,都怪谁谁不争气,抽烟喝酒跳霹雳,男女厕所都敢去,八月十五进监狱,九月十五被枪毙……

每次她跳皮筋人不够,她总喜欢找苏亦恺帮她撑着,因为只要他来了,院子里那些个男生就全来了。她至今还记得那样的场景,一个稚嫩但清秀的小男孩,站在离她三米距离的地方,有皮筋的带子从他的腰际穿过去,显出颀长的腰身。她微微回头,就能看见微笑的一张脸,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轮廓……

她也笑了笑,却不知怎么就泪流满面,再回望过去,就看见了黑色的相框,照片里是苏言的模样,隔着冰凉的玻璃,他还在笑着,看起来还是这样温暖,她的苏言,就是这样温暖的。这张照片那样清晰,仿佛他脸上的每一寸汗毛都毫发毕现,好像她伸过手去触摸,就是他细腻的皮肤,但她的手指划过去,只有坚硬的玻璃,只有坚硬的玻璃……

她的旁边站着苏玉钧,她不明白苏玉钧为什么没有对她显出厌恶的神色,他只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头发一夜花白,嘴唇颤抖着,只是哭,一个将近六十多岁的老头,只是哭。她哆嗦着,转头对苏玉钧轻轻叫了声,“苏叔叔。”苏玉钧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她,脸色是木然的,她至今还记得的,牢牢记得的,婚礼那天,不到五十的苏玉钧还是意气风发的,他将她的手放进苏言的手心,满脸带笑,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她看着苏玉钧,心里尽是酸楚,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她颤抖地扒着苏玉钧的衣服,“对不起,苏叔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愿意苏言为了我就这样离开,我真的不愿意的,他让我听话,我不想听话,我知道一听话他就会死,但我拗不过他……”

“对不起……对不起……”

她将脑袋磕下去,埋在膝盖里,泪水一直不停。

她始终不明白,他明明是爱她的,为什么还要她离开呢;他明明知道没了他她也不能活,为什么还不跟她一起跳车呢;他明明之前已经预料到会发生意外,为什么还非要送她呢……明明两个人已经彼此相爱,为什么还要一再生离死别呢……和欣爱苏言啊,那么爱,那么爱,爱到了病入膏肓,爱到了歇斯底里,爱到了丧心病狂……苏言为什么还舍得抛下和欣呢?

为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苏言的脸被白色的布一点一点遮盖起来,所有的轮廓,所有的笑容,所有她记忆里美好的脸庞,都被遮盖起来。苏玉钧已经晕了过去,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哀伤沉痛。她只能跪在地上,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苏言已经真真切切地离开了她,永永远远地离开了她……

她的情绪已经到达最高点,开始放声嚎啕,除了这样,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思绪,只有哭泣,几乎要把肺和肝都要哭出来,和鹏辉也来劝她,却怎么也劝不住,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嚎啕,苏言死了,苏言离开她了,永远,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存在,也再也没有她的全心依赖,她还有什么念头去过完剩下的日子呢……

就让她随着他去了吧。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噌一下站了起来,就往着棺木上撞去。却被人拉住,被人拽住,被人拖住,她挣脱不开,只是眼泪和鼻涕都糊在脸上,她大吼大叫,“让我跟着苏言去了吧,没有她,我还有什么好活……”

和鹏辉叹了口气,“小欣,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她一个战栗,猛然惊醒。是啊,纵然,再哭再叫,再嚷,再闹,他也不能再回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世界分崩离析,天地混沌一片,她只听见了自己的啜泣。那么重……

那么重……

但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小欣?小欣?小欣?”

声音这样熟悉。

“别哭了,快起来。”

被人扶住了肩膀,又握住了手掌,这体温那么温润,气息那么好闻,是新鲜的水薄荷叶,还有淡雅的胡剃水的芳香。

她猛然惊醒,却又吓了自己一跳!

第四十四章 海上繁花(2)

苏言安安好好地坐在她身边,清俊的脸上没有一点伤痕,整齐的衣服也没有一丝污渍,他微笑着瞧她,桃花眼微微上扬,眼下的卧蚕微微泛着粉色,不像是难过时候的红,而像那初春的清波,唇角也是勾起的,似乎还隐者那么一抹宠溺。

和欣一愣,伸过手去,就想摸摸他的脸。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

这不是做梦。他的脸庞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触摸,还有着清晰的温度,她沿着他的脸颊一寸一寸摸下去,从他的眼,到他的鼻,再到他的薄唇,每一寸都有温度,每一寸都是最熟悉的感觉。苏言没有死,没有死……谢天谢地,上天待她并不薄,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来夺走她生命里最爱的那个人,终究是还让苏言安好地活着……

“真好,真好,你还在,你还在……真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哭,她觉得自己是笑的,她应该是喜极而泣了,只是眼前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她不能晕,她要好好看看苏言,仔细地看苏言,要把他的模样深深烙在心里,这样,就算真的是做梦,她也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但意识已经虚无,身子就软了下去,头抵在他的肩头,梦呓一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是什么,只是不停在说,他低下脑袋来,想要听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听到她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酸涩,她们究竟走了怎样的弯路啊,好在两个人都还好好活着。

只要活着,重新翻牌就有了希望。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

苏言望着大雨,笑容突然隐了去。叶溪果然是要将她们逼到绝路上。她曾说什么,曾说过:“只要你不与和欣见面,我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和鹏辉,我也会让他好好的。”

眉头一皱,手倏然握紧,他当时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答应她的条件!

结果呢,他逃到了大洋彼岸的红木城,在这里做义工,在这里照顾孩子,想要做一个清风明月、寡淡无欲的人,就是为避免与和欣见面。一部分原因是叶溪,另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他害怕见到和欣之后,自己会重蹈覆辙。毕竟家仇真的没那么轻易消除,而且他对她的爱情那么深,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气定神闲地面对她。

期间叶溪每次都会来看他,每一次来都像临幸一般,她给他带来和鹏辉完好的消息,几次三番警告他记住一些事情。他的手悄然捂住胸口,虽然多么不愿意回忆,自己已经是很难堪了。

伤疤,他不想再去想。

九死一生地活下来,就一定有活得理由。

窗外的雨越发越大,西海岸的雨,总是带着浓重的雾霾,这个天气,居然还有海鸟,是黑雨燕还有铁嘴沙鸻,盘旋着。她们是在木屋里,这里离红木城市区还有十多公里。回想当时的那一刻,他将和欣推下车之后,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但叶岩很显然发现和欣已经不在车上,居然没有再扫射,而是带着人马撤退。苏言也立刻刹住了车。

险险保住了命。

接下来,她要找和欣。

圣马特奥县相对红木城来说,要喧嚣太多,因为旧金山国际机场就坐落在县城的南边。他在这边有一个朋友,准确说是大学同学,也是个商科精英,大学毕业之后也做了电商,现在已经是印度与美国跨国公司的总裁了。大学时候,两个人还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也算是有些私交。毕业后分道扬镳,直到四年前一次国际电商研讨会两个人才又重逢,这才知道对方在美国发展。

他于是敲了阿卜杜尔的门,对方一看是他,立刻笑呵呵地请他进房。

“苏!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居然还会来找我!”

他笑,“是有很多年了。没想到我还能找到这里。”

然后他就想要立刻切入正题,但阿卜杜尔却热情地拉住他的胳膊,“快进来,快进来再说!”

他于是跟着进了门。

这是一个典型的印度建筑,就坐落在太平洋的西海岸边,海水的波光粼粼倒影在玻璃窗子上,拱顶上的新月标志,宣告着这建筑的主人的信仰。

说是建筑,其实应该算是建筑群。主建筑之后是三四个正正方方的平房,侧窗上有镂空雕花。后院也十分大,有草坪还有一个小型的停机场。他猜得没错,以阿卜杜尔的事业规模,是绝对不可能没有个人飞机的。他这一趟来的,没有错。

阿卜杜尔将他引到主建筑的客房,给他倒了纯正的印度拉茶,还一边洋洋得意:“在美国呆得太久,都快忘记德里的样子了。这是我叫员工专门从德里带回来的马萨拉调料煮得!别的地方可喝不到,你快尝尝!”

他笑着抿了一口,随即说明了来意。

阿卜杜尔拍胸脯,允诺:“当然没问题!老同学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阿卜杜尔又豪迈一笑,“苏!你能告诉我,你要搜寻的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苏言一只手扶着茶杯的边沿,镶金的印花透过温热传进掌心,有一瞬间的沉默。但他随即笑了笑,“不瞒你,找的是我前妻。”

“你离婚了?!”阿卜杜尔似乎不置信,“是不是上次陪着你参加研讨会的那个女人……”

他点头:“就是她。”

这么说来,阿卜杜尔还见过和欣的。那时候他的事业正处在蒸蒸日上的时期,每天十分忙碌,和欣也忙着上班,两个人都没有时间好好放松,彼此相伴。就是那次研讨会让苏言能够腾出时间旅游一趟,于是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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