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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误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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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印格外明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

离婚证。

解除了两人将近六年的婚姻关系。

和欣突然想起两人结婚那会儿,他的身形比现在要更加壮实一些,本来就是秀气斯文的好样貌,上挑而狭长的黑眸,坚挺的鼻梁,再加上性感而菲薄的唇形,脸庞的轮廓简直是好看得不真实,他的个子本就很高,一身休闲的衬衣,修长笔直的腿,看起来真有台湾偶像剧的感觉。

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太过普通。

但那时候,是他牵着她的手,话说的是那样诚恳,“一辈子对你好。没说的。”

合照快速打印出来,那是和欣所见过最好的证件照了,像极了某些明星的宣传海报。

柳静就曾经对着他们的合照流口水:“哎呀呀,哎呀呀,这么一个极品妖孽,咋就被你这么一个没胸没屁股没智商的女人给收了呢?太没有天理,真是太没有天理!”

现在想来,不是没有天理,而是她没有参透。

鲜花配牛粪的爱情,只是因为鲜花有利可图。

可那时候,说好的一辈子呢?说好的,对她好呢?

往事不堪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两人一道回家清理财务。

苏言一早已将行李收拾好,就放在客厅的窗户边,提了皮箱上车,将行李在他集团的公寓间放下。又一同去了冰梨山的别墅,她陪嫁时候家里给的别墅,他把几把大大小小的钥匙串交给她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拘束,和欣尴尬笑了笑。

苏言说:“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有事需要分担,尽可以找我。”

和欣只是倔强仰面:“不用。”

出了门,苏言坚持要送她,和欣摆手:“回去吧,谢谢。”

苏言便站在路口,帮她拦了一辆出租,她坐上去,看他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了什么:“苏言,以后就是天涯海角,指不定能不能见面了。想说什么,一并说完吧,也好断了联系。”

他说:“集团股权在我手里,虽然现在房地产和药科已经走入正轨,但其他企业依然在虎视眈眈,我们离婚的事情,请你暂时先保密。行么?”

条件不是不合理,但和欣还是瞥了他:“那什么时候才能说?”

“三个月过去吧。爸……”他艰涩顿了顿,“和叔叔几天后就公审了,这时候若传出离婚的消息,对你对我都影响不好。等时机适当,我会召开发布会的,不会隐瞒太长时间。”

和欣点头:“我知道了。”

甩上车门,和欣摇下车窗,向他平静告别:“从今以后,各不相欠,保重。”

司机转头,问她:“去哪儿?”

但她也不知道该回哪里,两人一起居住的别墅,太大,太空,也太难受。六年的时光,彼此真是互相影响了许多。他的好习惯,他的好脾气,还有他的责任心,曾经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也慢慢潜移默化着她。

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电视剧,看到了中途,突然戛然而止,让人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师傅扫了眼后视镜,又在车厢前镜里看见她木然的神情,笑着调侃:“这位小姐,这么愁眉苦脸,是不是和男友闹脾气啦?多大点事儿啊,忍让忍让就过去了,我看你啊,好像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她阴阳怪气一笑,“你又了解多少?我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师傅也是乐呵呵一笑:“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你男朋友对你是真好啊。不信,你往后瞧瞧,咱们车都走了这么远了,他还望着呢。”

和欣不转头,而是躺在后座上的靠背上,闭目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前夫。”

第十七章 所谓前夫(2)

心烦意乱,拿出手机来,想给柳静打电话,哭诉哭诉。

解开屏幕锁,却看见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家里打来的,回过去,没人接。

又给母亲打手机,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却不是夏翠萍:“你好,请问是和欣么?”

对方说了几句,和欣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立刻对司机师傅道:“去三医院,麻烦快一点!”

夏翠萍的心脏一直不好,怀她的时候,和鹏辉还没到中蔬粮业,一直在兵团下放,并不在绿江,姥姥姥爷也去世的早。生下她的时候,夏翠萍一个人在家,正将煮熟的汤面端进厨房,却不料脚下一滑,一跤之后,就摔出了不到五斤的和欣。

所以,夏翠萍从月子里就烙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只是后面的日子越发富裕,生活也越发清闲和舒服,故而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却是小病不断。

坐在车上,和欣一直魂不守舍,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也许还会失去父亲,只剩下了母亲一个亲人。如果母亲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一路追风逐电,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目的地。和欣给司机扔了张五十,就往楼上狂奔,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到了病房。

温柏之就坐在病房门口,旁边有两个穿制服的检察干警。看到和欣苍白的面色,温柏之先是对她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只是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平复。和欣心急如焚:“我妈怎么样了?”

温柏之指着手术灯,“刚进去。可能还要几个小时。”

她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妈出事,你怎么会在旁边?”

温柏之有些歉意地说:“当时正带了几个干警去你家了解情况。没想到,你母亲情绪十分激动,我们还没有开口,就被她骂了出来,还有一个干警被抓伤。再返回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趴在了桌上,这才赶紧给你打电话。”

顺着他指的方向,她果然看见了小伙子脸上的血印。

但和欣才没心思深究过程,她只想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

“对于二十多年前,你母亲误诊致死的医疗事故,你知道多少?”

“误诊致死?什么误诊致死?我不知道。”和欣大吃一惊,随即又警觉地反问“是我妈主刀?误诊了谁?谁死了?”

“你不知道就算了。”温柏之叹了口气,“等你母亲醒来了,你亲自问她吧。”

时间太难熬,和欣几乎是数着分钟度过去的,四个小时后,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大夫从里面走出来:“家属在吗?”

和欣连忙站起来:“我是她女儿。”

“请你到我办公室来。”

跟着进了走廊最内间的办公室,医生先是询问了一下过往的病历,又讲了一下夏翠萍现在的情况,最后告诉和欣:“你母亲的情况并不严重,高血压性心脏病,这在老年人之间还比较常见。做了手术,问题应该不大。先留院观察一个星期,就是注意一下有没有四肢水肿的症状,防止病化为紫绀。”

听医生说不严重,和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如果这个星期,一切正常,那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点头:“说是这么说,但高血压心脏病急性发作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情绪波动,所以你也要注意给老人放宽心。如果她这段时间受到刺激,可能还会发作,而且比这一次更严重。”

回去后,夏翠萍的麻药作用还没有过去,安静地躺在床上。

和欣坐在床边,心里有一种凉飕飕的痛,母亲对她疼爱的片段全都浮现出来,只是让人更加悲伤。

她现在孑然一身,没有人可以依赖,只有自己。而要去面对的事情,还那么多。

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失去。

下去交费,收费处的小护士却把她的银行卡退了回来:“已经有人交过了。”

和欣一想,只有一种可能:“请问,帮我交费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温柏之?”

小护士对了对单据上的签名,点头,“对,是他。”

转身的时候,正碰上温柏之带着那两个检察干警下楼来,她迎上去:“温检,谢谢你帮我垫上了住院费。还钱是给你现金,还是打卡?”

“医院的规定是,不缴费,就不让做手术,我身上刚好带了卡,就刷掉了。你别太放在心上,那些钱我不着急。”

和欣说,“早还给你,我心里踏实。”

温柏之也不再客气,报了卡号。

守着母亲也没有用处,中午吃了饭,立刻就去银行转了帐。

回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从病房出来,对她道:“你这时候来正好,病人刚刚醒了。”

她推门进去,夏翠萍正拿着遥控器,看综艺节目。年纪大了,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就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傻乐呵。她叫了一声妈,坐在了床边,拿起小刀就开始削苹果:“妈,吃点水果。”

夏翠萍转头,望了她一眼,“不吃。”

和欣好脾气地又把苹果削成片,放在玻璃杯里,又找了牙签,递过去,“不想吃整个大苹果,那吃几块好了。”

夏翠萍接过,却是将玻璃杯放在了床头柜上,问她:“你和小苏这段时间,感情怎么样?”

她尴尬一笑:“就那样呗。”

夏翠萍叹了口气,突然就落了泪,“你去给苏玉钧和苏言打电话,说我病得下不了床,但又非常想见他们。”

她没来由的情绪让和欣有些莫名其妙,“妈,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不好,一定要今天见他们?”

“明天我在不在世上,这都是个问题。有些遗憾,今天不去弥补,也许就再也没办法弥补了。犯下的错误也一样,今天不去纠正,那可能就再也没机会纠正了。”夏翠萍一把握住和欣的手腕,“小欣,小苏真是个好人。如果你对不起他,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要揍你,就是到了阴间,也不会安心。”

好人?和欣真是想冷笑。

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好人?还是陷害岳父,背叛妻子的好人?

但离婚一事,毕竟是瞒着母亲的,和欣也就顺着母亲的话头,说下去,“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不起他,他那么帅有学历,还有钱,对我也好,我为什么要对不起他?”

正愣神,却看夏翠萍一把从和欣手包侧兜里找出了那部威图,号码数字竟像是熟记于心,完全不看本,立刻就拨通了苏言的电话:“小苏,我在三医院,我有事情,一定要和你说。”

苏言的声音很低,但没有推辞:“好的。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

挂电话前,她明显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妈,小欣是不是也在你那里?”

夏翠萍看了和欣一眼,“对,她在。”

那边沉默了许久,“可不可以让她避一避?”

第十七章 所谓前夫(3)

和欣眯眼,一把抢过了手机:“苏言,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语气不善,而是笑了笑:“小欣,不是你不愿意见我了么?我让你避一避,不是为你着想?”

她翻了个大白眼,啪一下挂了电话。

苏言来的时候,和她几小时前看见的样子并不一样,穿着正式的西装,神色匆匆,身后还跟着精明干练的胡晓妮。

看见坐在走廊里的她,问道:“妈怎样?”

她并不想和苏言多说话,指着病房的门,“进去吧,自己看。”

过了一会儿,苏玉钧也到了,并没看见她,直接推门就进了病房。

并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事情,只是在走廊里坐着。她想进去,旁边的胡晓妮却拦着:“欣姐,刚才不是说好了么,让董事长、苏总和您母亲单独相处,您不进去的。”

和欣瞥了胡晓妮一眼,这女人对苏言也算是言听计从,死心塌地了。据说有好几家公司曾来挖墙脚,她却从没动过心,依然守着苏言,随叫随到,任劳任怨。大概是苏言嘱咐过胡晓妮什么,人家这是工作,她也不想为难胡晓妮。

又乖乖地坐回椅子上。

无聊之极,又开始打僵尸。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缺眠,她打着打着,竟然睡过去了。脑袋枕在塑料椅背上,也不觉得硌脖子,只是好像许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不停有事情在后面驱赶她,不停有状况在突然发生,熟悉的人,既定的幸福,都在离她而去。

而她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浅度睡眠,周遭的声响都听的一清二楚,前方有电视的声响,是什么电视剧结束了,韩红的声音透着令人心碎的穿透力,和欣有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像在梦里,又回放着,她和苏言结婚的时候,在南美的那场婚礼。

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的天空蔚蓝得像被海水洗过,沙滩的阳光温暖得让人迷醉,前方是如深邃宝石一样清澈的大海,身后是金黄而漂亮的荷包花田。

他的西装妥帖挺拔,她身上穿着从英国空运来的马切萨婚纱,也是美如公主。他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小欣,你今天真美。美得让人迷醉。”

白胡子牧师从《圣经》里取出钻戒,一一递给他们,大声念着:

And_now;by_the_power_vested_in_me_by_God。I_pronounce_you_husband_and_wife。

以上帝的名义起誓,她们是要白头到老,相随一生的人。

那一刻的她,确实是认定苏言就是她不离不弃的人,但不是她爱的人。

而现在的她,已经离开了他,却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她爱他,爱得那么难受,那么想要解脱。说来心酸,海瑞·温斯顿的钻戒还在左手无名指上,她甚至不舍得取。最近太爱哭,梦里的自白,也让她哭了出来。

后来是什么声音,她悚然而惊。立刻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可噼里啪啦地声音还在继续,她立刻冲进病房,胡晓妮还想拦着,被她一手推倒了椅子上,一推门,却看到了她此生也不能忘怀的一幕——

母亲夏翠萍跪在地上,手背上的吊针还没有取,只是满脸泪花,拽着苏玉钧的袖子,几乎是祈求:“放过和鹏辉,放过和鹏辉……当年都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和鹏辉只是为了帮我,他只是为了帮我啊……”

苏玉钧的身旁,站着熟视无睹的苏言,他的神色冷淡,一言不发。

而苏玉钧看见了她,不悦地后退了一步:“夏翠萍,你这时候不要装无辜,装可怜,其实当初你们在嫁女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和鹏辉在牢里,不是因为我们不放过他,而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犯了法,就要伏法,你跪在这里,求我们,有什么用处?”

夏翠萍泪流满面,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苏玉钧说了什么,只是不住在说,说到后面,脑袋也磕了下去:“苏玉钧,你放过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我老了老了,没关系,但和鹏辉真的是被我逼的,他没有错啊,你放了他不行么……和欣还那么年轻,这件事情出来,你让她怎么面对你儿子?你难道没有为他们两个想过?”

苏玉钧音量陡然提高:“为他们两个想过?和鹏辉当初提出三亿元买我儿子的时候,可有没有为我儿子想过,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他的未婚妻还怀着孩子呢,就那么生生拆散,让他回了国,追你女儿,娶你女儿!不要怪我无情,夏翠萍,你不提他们的婚姻还好,提了他们的婚姻,更让我觉得和鹏辉是活该,要判了死刑,那也是死有余辜!”

原来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

原来当初的追求,当初的宠溺,真的是这样的!她觉得眼前的所有都变成了模糊的幻影,身子也摇摇欲坠,但她不能倒下,不能示弱,她有母亲,她要成为母亲的支撑,要成为母亲的依靠!

可翻涌情绪怎么也抑制不住,她一下冲上去,将母亲拉起来,“妈!您别犯傻了,求他们干什么?我和苏言已经离婚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夏翠萍陡然一僵,摇着头,更是长跪不起。和欣一下火冒三丈,几乎是跳起来推搡着苏玉钧,苏玉钧一动不动,她更是气愤,出口的话也是语无伦次,歇斯底里,“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我想,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今天来指责,来控告,就好像说的你们真的清白一样!”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哼……能把自己卖掉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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