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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宠之姐夫有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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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疼?告诉我哪里疼了?”那人声音温柔,小心翼翼地,抱着摇晃她,轻轻地,“夏初,不要再让自己一个人了。”
不是一个人了,至少现在不是,有个人会这样抱着她,紧紧地,紧紧地,她想睁开眼看看,哪怕一眼也是好的,可是任凭她如何用力,却还是睁不开,意识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言语也支离破碎了:“疼。”眼角有那陌生的温热,不知滑去了哪里,“救我。”
她以为她学不会喊疼了,原来只是她藏起来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最不该喊疼的时候,她出卖了自己……
她犯罪了,不可饶恕的罪啊,她对着那个让她跌进地狱的人说了‘救我’,幸好,她不知道,幸好,只是梦里,不然要怎样赎罪才够啊。
“哪里疼?夏初你哪里疼了?夏初,该怎样才能让你不疼?我又该怎样救你?”那样熟悉的声音,就算隔了千年,隔了一光年,她还是记得。
只是,她忘了,是谁的声音,她又犯罪了呢。
绵密的长睫微微扇动,眸子缓缓睁开,却蒙了一层灼人的气体,她看不清,似乎本能,她喊着:“谦成,谦成……”
谦成是你对不对?是你来救我了对不对?谦成你是不是知道我说谎了?我不好,很不好,却一直骗你说很好,所以你来了,是吗?可是你住在天堂啊,那里很远的,你会回去对不对?可是,我怕,怕一个人……
眸中,影子破碎,裂成了好多好多片,她无法拼凑。
她的梦那样美,她的谦成来救她了,可是谁拿着锤子在敲碎它。
“我不是季谦成,江夏初你看看我,我不是季谦成。”
抱得那样紧,似乎有妖治的气息灌进,她只觉昏昏沉沉。
如果你不是谦成,那你是谁呢?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左城就好,只要不是他……
不,你是谦成对不对?
是那个梧桐树下对着我笑的少年,一定是,那样清晰的笑容我看到了……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七月的第一天,万里无云,天,放晴了。
风,吹干了挂在树上的雨珠,风干了路面,找不到夜里那场雨的痕迹,似乎根本没有来存在过。
六月的最后一场雨,似乎冲刷掉了许多东西呢。
二十三楼的窗,被雨水冲刷地剔透,窗台上被风吹弯的刺葵粉漆了一层淡淡的杏黄色。阳光偷渡,从玻璃窗里漏进,碎了一地的暖阳。
一室安静。玻璃窗上,俊颜疏影。
左城只是临着窗台静立着,古钻般黑沉沉的眸子流光溢彩,柔了满脸的冷峻,唇角细微的扬起,未笑却如此动人心魄。
原来,世上不止女子可以美得不可方物啊。
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不敢再近一点。那样的消瘦,那样的脆弱,似乎微重的风便会吹散了去。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听了一夜的雨声,不知疲倦,不知餍足。有种贪心从心里莫名的地方开始滋长,如若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他终是管不住心里住着的那个叫做欲望的野兽,伸出手,微微颤着,眸间是痴念十几年的容颜,多想碰触,就算是一下……
那双最美的手啊,在染血,在杀人时,也从未如此颤抖过。
她最讨厌他那双手了,会怪他吧,这样靠近,只是他停不下来了。
近了,近了……只差一点点……
突然,长睫颤动,朦胧的眸子睁开,没有惺忪,清明的没有半点模糊,直直地望着那只手,那眸子,像火:“别碰我。”
只差一点点啊……他就可以碰到她了……
原来什么也没有改变啊,她还是她,冷漠如斯的江夏初,她防备,她厌恶,她憎恨。
可是昨晚,她还那样抱着他,都是梦啊,现在该醒了吗?重重失落覆在左城眸间,翻天覆地地搅乱了一团墨黑,他收回手,指尖沾了凉气,有些刺骨:“醒了,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罔顾他的小心翼翼,冷若冰霜地拉开距离:“你怎么在这?怎么进来的?”
她的厌恶,她的防备都看在眼底,只是还是抵不过满腔的担忧:“哪里疼?昨天你一直喊疼,医生就在外面。”
她突然冷笑:“我真是糊涂了,凭你左城,怕是连我保险柜的钥匙都有吧。”
怕是在左城那,她已经透明了,没什么藏得住了,可是偏生她最想藏的是她自己,还真是痴心妄想呢,那个男人,盖了一所铜雀楼,专门关着她的。
她冷冷地看着他,就算此刻什么也没有说,可是江夏初就是有如此能耐,一个眼神,便能凌迟了左城。左城是宁愿她恨着自己的,而不是像现在根本找不到自己在她眼里的倒影,所以,他收起所有温柔,即便是让她厌恶也好,总是好过不留痕迹:“江夏初,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非要将自己弄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到底想折磨谁?”
抬眸,江夏初眼里蔓延着憎恶。
幸好,她还愿意厌恶……
幸好,她的眼里还能看到自己,尽管如斯憎恨。
左城啊左城,在江夏初面前,你还有什么可以固守的,全然坍塌了,便任由着她这么折磨。
透明的眸子渐进聚焦了火般的颜色,她却只是冷嗤:“我折磨谁?难不成是你?你高看你自己了。”敛了冷冽的眸光,喉间温婉话语,却字字极尽嘲讽,“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多亏了你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呢。”
凉眸微转,落在手背上,泛着淡淡茶色的眸子染了墨一般,晕开一片墨黑。微抬起右手,手背上的吊瓶针头刺进肉里,她却不知疼痛。
难怪她不疼,因为那针头是扎在左城心头了啊,太疼了吧,所以他又一次没有自尊地弃械投降了,声音柔软得一塌糊涂:“若是你不喜欢,我会让他们回去,现在别动,你输完液我就会回去。”
江夏初抬头,看着已经输了大半的吊瓶,输完就走吗?可是她等不及了。她转过头看左城,面无表情:“你不舍得我死是吧?你说要是我真死了,你会不会陪葬?”
没有半点思考,他毫不犹豫:“不会。”因为我不会让你死……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黄泉碧落你也不会放开我的,左城,其实你也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爱我。”她笑得惬意,“如果你回答你会,我会考虑的。”
大概她江夏初也是疯子吧,学着左城疯了。
“别做这样的考虑,我不会允许。”黑眸墨影沉沉,晕开了凉凉的情绪。
这样的威胁似乎有些显得可笑了,江夏初何时受过他的威胁。
“还是这样自以为是。”她肆无忌惮地讽刺,“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看着你左城遭报应的,现在,你给我出去。”
还要怎样?都如此妥协,还不够吗?江夏初到底你是有多贪心?逼至穷途末路,你给的报应已经足够万劫不复了。
可是他没办法啊,他拿她没办法啊……也拿自己没办法啊。所以他便自欺欺人,佯装着若无其事:“你需要休息。”
“出去,我不想再说一遍。”微微暗哑的嗓音一阵刺疼,她全然不顾,大声嘶吼着。
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来回回荡,刺透了自己的耳膜,牵扯动了每一根痛觉神经,然后便天旋地转,恍恍惚惚地花了眼。
“是不是头又疼了?”他走近,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她的警戒线,他不受控制地踏进了她的防守线。
她大力地推开他的手,言辞激烈:“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江夏初!”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终是,连佯装的机会也不给他。
她置若罔闻,拔了右手上的针头,眼神竟比那针头还有尖锐几分,就那样直直刺向他的眼潭。
“滚!”脸色如纸苍白,不知何来的力气,她对着他歇斯底里。
“如果我不呢?”再冷冽的嗓音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看着她的渗血的手背时,眸光有多柔软与不舍。
左城便那样直直地站着,离着江夏初一米的距离,固守着十几年前便入了骨髓的倔强——对江夏初的倔强。
“不走吗?”她忽而冷笑出声,右手抬起,略微的红色沾染在白色的床单上。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不闪不躲,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她不停止,他也不阻止。
咣——
碎了,裂了,一地的碎片沾染了红色,那是他左城的血啊。
是有多恨,才能那样不遗余力,才能那样撕出一道血淋漓的伤口。
额际,他黑色碎发染成了暗红,顺着眉间,沾染在了绵密的长睫上,他望见了自己的血,刺眼的红色……
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他的血滴下,淌过透明的边缘,像极了一朵妖艳的血色罂粟。
江夏初,世人都说我左城心狠,终是比不过你……
她冷眼看着,眼里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波澜,同样满眼的红色,眸中映出的全是左城的血。
头又疼了,铺天盖地地要将她湮灭,甚至她都忘了要得意忘形了。
头疼吗?有时候等疼痛无以复加了,便模糊了,分不清是哪里疼了,江夏初,你的心疼不疼?不要问为什么,只说疼不疼?谁能这样问一次,也许,江夏初就不再是江夏初了……
“疼吗?”她冷冷斜睨着他,眸中是若无其事的冰寒。
“江夏初,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真狠。”他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想发现什么痕迹。
可惜什么也没有,哦,不对,是除了冷漠什么也没有。
半阖着眼,江夏初苍凉笑着:“我真傻,你怎么会疼呢,麻木不仁的你不会疼啊。你说我心狠啊?我怎么没有发现,左城就你知道呢。不过,遇上这样的我有没有后悔?有没有像我一样恨不得从来不认识?”
世上唯江夏初如此心狠,左城遇上了;世上江夏初唯对左城心狠,左城爱上了。
后悔吗?她那样问,他只觉得可笑,因为他是多么感谢那样平凡的一天遇上了江夏初。
总有什么是没有办法计较的不公平。
他看着她,如裂帛般犀利干脆的地回答:“你只对我心狠。”嘴角紧紧抿着,不像从喉腔中发出的声音,那样涩,“我从来不懂后悔。”
不管结果多糟,或者没有结果,他都像抱着这个女孩说:我不后悔,是那样感谢那天你出现了……可是他不敢,害怕他会说:如果可以,我宁愿死,也不愿出现的……
左城不怨谁,爱情本来如此,谁爱了,谁万劫不复,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还是会疼,不是伤口,是他唯一柔软的深藏着的那个地方。
江夏初啊,她是审判者,不厌其烦地用最淡漠的语气雪上加霜:“那都是你该得到,左城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后悔的,如果你偏要纠缠不休的话。”
江夏初总是这么想着,只要她一直如此尖锐,如此恶毒,总有一天左城会厌倦的,总会等到那一天的。
只是那一天等不到怎么办?而且,她的尖锐恶毒都用完了怎么办?
左城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江夏初的尖锐恶毒都是蓄谋,都是刻意,会用完的,只是左城不会知道,就连江夏初也不知道。其实江夏初很无知的,她总是以为尖锐恶毒便会遭到报应,所以胸口疼得撕心裂肺,但是真实如此吗?
额上的伤口,没有结痂,顺着额际,红了苍白的颊,他望着她的眼,沾了血渍的睫毛未敛,似乎要望进她的心底:“江夏初,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我偏偏爱上了你,这样任你糟蹋。”
未等到答案,他便转身,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第一次留给江夏初背影,血顺着他的脚步,留了一地。
为什么偏偏爱上她?因为她是江夏初啊……只此一个理由,左城就没有退路了,给尽了所有,就算被糟蹋,也不留丁点,全数奉上。
这是江夏初第一次看着左城的背影,原来,左城真的会失落,会悲痛。她终于不怀疑了,这个男人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可是为什么爱她呢?江夏初也如此问自己。
为什么要爱她?如果不爱多好啊,恨一个人真的好累啊。
“头好疼啊。”她喃喃,全然不知,她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江夏初,你可知,有许多为什么没有答案,甚至有许多为什么你没有发现。
为什么要遇上呢?
为什么会这么恨?
为什么会恨得这样累?
为什么是左城?
为什么会疼?
……
你自己知道吗?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因为眼睛里,蒙了太多东西。
好累啊,她躺下,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东西,眸子里一片刺目的红色挥之不去,她便闭上眼,可是还是不止不休地一遍一遍出现,然后,累了,倦了,就不记得了。
她也不知道她恍恍惚惚了多久,睁不开眼,也听不见声音,唯独消毒水的味道很浓。
光线暗了,又亮了,然后又暗了,不知道如此反复了多久,她都记不清了,一时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没有力气。
后来鼻尖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另外的气息,她最熟悉又最避之不及的气息,萦绕了许久,没有散去,她知道,左城就在旁边,就算不睁开眼,似乎也看得见他望着她的黑眸。
不要醒来,至少现在不行,现在太累了,容我歇会儿,那样才有力气同他不止不休。她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左城……我那样恨你,你却那样爱我,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江夏初,不要醒了……醒了就会疼了……
太阳几个东升西落,终归,江夏初醒了,幸好,她的梦里的祈祷灵验了,她睁眼,没有见到左城。
房间里已经打扫干净了,手背上有好几个针眼,大概输了很多药吧。
还有些无力,江夏初起身,屋里屋外已经没有任何陌生的面孔,甚至是陌生的气息,似乎什么都又回到了之前,不留丁点痕迹。
江夏初冷笑:还真是无所不能啊,现场处理得真干净。
抬头,窗外,阳光明媚,她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笑得都眼睛疼了。
花期终了,橘子绿了,花谢了,黄梅时节下了很多很多的雨,时间也会发霉,沉沉闷闷不知所终。
谁说初夏季节花絮纷纷,美得纯洁。真是这样吗?
左城抬头,眼里沉得暗无天日,所以说,季节不过是人心情的写照罢了。谁会因为谁昏天地暗,谁也会因为谁草长莺飞。
江夏初啊,那是左城的光,执了左城的笔,一笔一画,一蹙一颦。
这一页,江夏初只写了一个字——殇。
夜里,一轮冷月未满,淡淡地笼着昏暗的杏黄色。风乍起,冷意肆绕。
七月的夜晚,竟是冷的,却也仅此一处吧。
天台外,月光跳跃,偷渡着冷冷光芒照亮了窗台上的刺葵,与木椅上的面容上。左城只是静默地坐着,望着远处的天,眼里覆了一层浓浓的白雾,如十二月的雪,厚厚地压下来。
漫天星辰,他的眸中,铺天盖地地陨落下来。
冷冷的眸,睃着天台上的藤木秋千。
夏初,你看,你喜欢的,我都留着。秋千和我,你都不要了吗?
他嘲弄一般地扯动嘴唇,右手抬起,酒杯中深红色的chateau摇曳,真是像极了血的颜色呢,江夏初说适合他,也许她是了解他的吧?是吧!白皙的手指,鲜红的液体,那样契合。
“夏初。”没有解释,没有理由,脱口而出全是她的名字,似是沾染了罂粟,他上了瘾,不厌其烦:“夏初,夏初……”
回应他的只是永无止尽的死寂,她不会应他的,她不愿意啊。
夏初……能不能好好答应一句……
望着酒杯,血红的chateau里,满满全是江夏初的影子,晃动,散开,又重组,还是她。手指微颤,他举起杯子,狠狠一饮而尽。
这样便看不见了……
苦涩的chateau从舌尖一直烧到胃里,灼热极了,很疼,却也麻木。
江夏初,我喝着你最爱的chateau,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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