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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枚金花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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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过头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疑惑问:“干什么?”

林默然愣了愣,放开手抱歉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以为你是我朋友。”

好在因为要赴宴,为了在威廉姆斯面前撑面子,两人穿得都很讲究。唐泽的衣服自然不用说,休闲时候是洞洞裤洞洞衫,参加宴会的行头却都是量身定制的国际大品牌,配上领带、袖扣、腕表,加上好身材、好长相,简直是十人九慕。

林默然倒没有太贵的衣服,就一套三千块的报喜鸟,还是特意为了跟人谈大生意时穿的。不过他和唐泽身材差不多,这几天一直穿着唐泽的衣服,倒是也合他的气质。

那人被吓了一跳自然有些不悦,不过看看两人一身正规装扮也不像是不良青年,估计是真的认错人了,也没说什么就匆匆走了。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林默然的神色有些茫然,唐泽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林默然摇了摇头半晌道:“我认错人了,我以为刚才那个人是我的一个朋友。”

这事情没法说,说他以为那是他失踪了近十年的父亲?别说是唐泽,即便是盛国强,也一定会觉得他有些忧思成疾了。

不过让林默然意外的是,唐泽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道:“你别说,这人跟我有个朋友也挺像的,难道现在流行这种装扮。”

黑裤子、黑鞋子、连帽的黑上衣,将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从后面看就是一团黑色。

林默然没想太多,怕唐泽再追问什么,匆匆收回思绪道:“走吧,咱们虽然高姿态,但也别让威廉姆斯等太久了。”

姿态是要摆的,诚意也是要有的。正所谓刚“刚柔并济,松弛有度”“打一巴掌给一个蜜枣”,都是很有道理的。

那个穿着黑衣服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唐泽“嗯”了一声收回视线。

眼下事情太多,太重要,所以一切与此无关的话题,分不出心去考虑。

汇贤楼是家古色古香的饭店,一栋三层小楼,历史悠远,文化底蕴深邃。据说前清时期这地方就广迎八方来客,经历了百年风雨,几经易主却屹立不倒。现在,这地方特别适合那种既觉得自己有文化,又觉得自己有钱的客人。

林默然他们到汇贤楼的时候,薛文斌已经候在外面了,看着两人过来远远地迎了上来。

“唐总,您来了,欢迎,欢迎。”薛文斌并不老的脸笑得一脸褶子,“您没开车,早知道我过去接您了。”

唐泽跟薛文斌握了握手道:“不远,顺便转转。”

“是是,不远。”薛文斌将两人往里让,“就怕您事多抽不开身,所以特地找了家离得近的。”

林默然心里直叹气,这人为了赚钱也真是不容易啊,还不如他亲戚曹续呢,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好歹大部分时候都颐指气使、昂首挺胸的。

梅字包厢里威廉姆斯早已经在等着了,他手边的位子上放了个黑色的箱子。站在身后的还有两个非常壮硕、戴着墨镜、表情严肃的年轻男人,都不用介绍,他们俩就差没在脸上写出来:我们是保镖。

威廉姆斯还是一副英伦绅士风度,见了唐泽和林默然进来忙起了身,特别热情地迎了上来,给了唐泽一个拥抱,紺“唐总,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林先生您好,也很高兴见到您。”

那感觉好像是多年不见的生死之交,热情得简直让人无法形容。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坐下,几句话之后便切入正题。

“我来过中国很多次,见过很多中国人,其中有很多非常出色的。”威廉姆斯用一种赞叹地语气道,“不过唐先生在我见过这些出色的人中,也是顶顶的这个。”威廉姆斯竖了竖大拇指。

他确实来过中国很多趟,也认识了很多人,而且因为他来的那些时候,中国正处于觉醒前短暂的混乱中,所以得以浑水摸鱼占了不少便宜。

唯一吃亏的可能就是林霍那一次了,只是那次跟头栽得太大。那次威廉姆斯几乎是伤及肺腑了,可最叫他咽不下这口气的是,赔了大半身家,却连是被谁坑了都不知道。明面上的人一个个都走的是合法程序,一张张合同白纸黑字是他自己签的。暗地里的人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卖给他碎瓷的那个人,可那个人后来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他不是没打听过,但是一无所获。

或许那人只是幕后主使不知从哪里雇来的一个伙计,什么都不知道,将东西卖给他之后,又被送了回去。中国那么大,若根本不是古玩圈里的人,确实是无从找起。

那一次之后,威廉姆斯再也没有踏上东方这片土地。一直到最近听说有人在出售金花钿,实在压不下内心蠢蠢欲动的念头,这才忍不住重新出山。而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好的是,这次打交道的人,比起以前的对手要精明的多,势力也要大的多。

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些仗着父辈成功因此挥金如土的富二代,这个群体中,只会花钱的酒囊饭袋自然是有,但是也不乏精英。他们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从小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眼界比父辈开阔,头脑比父辈灵活,手上能利用的资源也比父辈丰富,是一个能量巨大不可小觑的群体。

而且现如今的中国稳定强大,不再是顶着个外国人头衔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代了,外国人在中国犯了法一样是要坐牢的。前几日未来中国时,听了薛文斌的建议做了个冲动的决定,可不但没解决问题反倒多了一颗定时炸弹,叫威廉姆斯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此时,唐泽和林默然就坐在对面,两个正是最好年纪的年轻人,英俊帅气,腰背笔直,让威廉姆斯心中不由地生出些垂垂老矣的感觉。

“威廉姆斯先生也是我见过很特别的外国人。”唐泽道:“一眼看上去,便觉得您是个睿智、博学、有风度的贵族绅士。”

第十九章 合作

林默然低头喝茶,牙齿泛酸地听着两人假惺惺地互相恭维,并且毫不脸红地接受夸奖,知道这是双方在释放一个友好的信号。

就算是两个坏人,合作也要建立在表面的互助互信的基础上,互相认可可以说是合作的第一步。

互相夸奖完了,威廉姆斯直入主题,“看得出来唐总是个爽快人,我就不兜圈子了。贸然地问一句,唐总这次办唐朝主题古玩展,重点是不是为了推出这枚五色宝石金花钿?”

“不是‘重点为了’,而是‘就是为了’。”唐泽纠正了一下,“我还没有穷到要靠拍卖家里的古玩过日子。可如果仅仅拿一枚金花钿出来做展览,也未免有些不像话,所以其他的只是个陪衬。但是我相信我要找的人一定会明白,他一定会在一屋子的古董中,看见这枚金花钿。”

“是。”威廉姆斯道:“唐总这个主意非常好,只是这件事情……嗯,太过隐秘了些,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还有知道它的人存在。直到那日听了您的一番话,回去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威廉姆斯虽然是个外国人,却是个中国通。外国人研究中国历史,虽然因为文化背景的不同可能有些地方会吃些亏,但在有些地方也有优势。同样的一段文字,正统的学者可能只会从一个方向去想,但是一个外国人可能会有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理解,有时虽然让人啼笑皆非,但有时却也有意外的惊喜。

在钻进牛角尖后,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那您现在相信了?”唐泽微微一笑,“大家的时间都是非常宝贵的,如果这次威廉姆斯请我来还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那吃这顿饭可就没意思了。”

“自然不会浪费唐总的时间。”威廉姆斯也笑了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威廉姆斯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保镖将放在一旁的保险箱拿了过来,在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后,啪的一声箱子开了。

箱子里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盒子上光滑平整连雕花也没有。这盒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在灯光下细细地看却流光溢彩,仿佛有金色的液体会从中渗出来一样。

威廉姆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盒子展示出来,然后静静地看着唐泽。这是个试探,看看唐泽到底知道多少。威廉姆斯这几天细细地想了想,如果能找到一个有足够能力的人合作倒不是件坏事。并不是说他愿意和人分那一份宝藏,而是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难度太大了。

如果是在三十年前,哪怕是在二十年前,他也不会有半点儿与人合作的想法。没人嫌钱多,金山银山少了一半的感觉也十分不好。可现在不同,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去找了。二十年或者十年,甚至五年,岁月不饶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有多少年充沛的精力。时间对他来说太宝贵了,不能浪费在没有头绪的寻找中,宁可舍去一部分换一条捷径。

保险箱一打开,包厢里众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过去。看起来除了威廉姆斯,这里还没有人见过这个盒子,哪怕是薛文斌也没有看过。

“这就是鲁班盒?”唐泽言语中难以掩饰的复杂,有惊叹,有意外,让威廉姆斯心中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儿。只是他不知道,其实唐泽最惊叹的是,这个盒子和林默然做出来的那个竟然是如此的相像。甚至让唐泽有种恍惚的错觉,好像这个盒子是从林默然房间里拿过来的一样。仔细一看,细节部分还是有些出入,一个经历了千百年历史的木盒,无论保存得多细致,也难免会有些细微的磨损,而这样的磨损,不对照实物,是根本无法模仿的。

不过现在这不是唐泽关心的,他仔细地看了一下鲁班盒之后道:“威廉姆斯先生,我的助理想要确认一下盒子的真假,您不介意吧?”

“当然,当然。”威廉姆斯做了个请的动作,“应该的。唐总爽快的性格我喜欢。和您这样爽快的人合作,是一件最痛快的事情。”

唐泽笑了笑,转脸对林默然点了点头。林默然非常专业地从口袋里摸出副白手套戴上,又摸出副眼镜戴上,唐泽看得十分无语。林默然的视力非常好,但做鉴定的时候,偏偏喜欢戴一副平光镜,也不知道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像是个学者,还是为了装酷。

林默然对鲁班盒鉴定得十分仔细,从顶到底,从四边到四角,再到上面插入金花钿的五处钥匙孔,一处处细细地看下来,足足看了有四十分钟。

其实在接触到盒子的几分钟里,林默然就已经能肯定东西是真的了。他这么仔细地看,是为了能更多地记住它的特征。唐泽知道林默然的意思,一点儿也不急,云淡风轻地等着,也不说话,生怕声音会影响他的记忆。

威廉姆斯虽然有些心急,可也不好催促。古玩鉴定本来就是个细致的活儿,一个小戒指拿放大镜看一天的人都有,何况那么大的一个盒子。不过因为他坚信东西是没问题的,所以并不惧怕细致的检查,就是心里有些嘀咕。

古玩鉴赏是一门不但需要极其丰富的知识,而且还需要丰富经验来支撑的技术。一般在这方面有资质的,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专家,至少要有个三四十年的古玩鉴赏经验。而眼前这个助理,和唐泽差不多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唐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来鉴定真的放心吗?

不过事实证明,唐泽是十分放心的,四十分钟之后,林默然终于站直了身子,摘下手套对唐泽道:“唐总,东西没有问题。”

私下相处的时候,林默然都是直接喊唐泽,好像还是第一次那么正经地称呼唐总,自己别扭了不说,听得唐泽也觉得一身的不自在。

不过看着林默然的眼神,唐泽什么都明白了。有时候,他和林默然有种特别的默契,一个眼神也能沟通。可惜他是个男的,要不然真是可以发展成红颜知己啊。

见林默然点了头,东西肯定没问题了。唐泽看向威廉姆斯,嘴角带着点儿笑意,“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威廉姆斯先生的意思是愿意与我合作了?”

拿出自己最大的筹码,如果是对手,那就是挑衅。如果是合作,那就是诚意。

“是的,我有意向和唐总合作。”威廉姆斯道:“这是我的诚意,我相信唐总的本事,所以也没拿个假的出来试一试,那样没意思。但是我也想看看唐总的诚意。”

唐泽笑了笑,往后靠了靠,两手在身前交握道:“我有三枚金花钿,在中国我有比威廉姆斯先生更方便的关系,更广阔的人脉,更多可以利用的资源。诚意这东西不是能说得清楚的,我相信合作之后,威廉姆斯先生一定会对此很满意。”

果然,威廉姆斯在听见唐泽说自己有三枚金花钿的时候眼前一亮,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您有三枚金花钿?”威廉姆斯喃喃地道:“唐总,您是说,您有三枚?”

“对。”唐泽微笑着看着威廉姆斯的失态,觉得这个人已经被抓在掌心跑不掉了。

威廉姆斯这一刻的欣喜难以掩饰,可以说,在唐泽还是少年时候,他就开始找这几枚金花钿了。十几年的时间只找到了二枚,还有三枚犹如石沉大海,茫茫无踪。虽然不久前第3枚出现,现在看来已经落在了唐泽的手里。集不齐五枚金花钿,即使他手中有鲁班盒,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也一度怀疑过鲁班盒的说法,想要强行将盒子打开。他拿着鲁班盒找过许多相关方面的专家,得到的答复都是想要强行打开盒子很容易,直接劈开就是了,但是想要不用钥匙,但是又按照制造者设计的程序打开,这就办不到了。

不过被咨询的人都表示怀疑,一个远古传下来的盒子,第一,里面的东西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估计已经破烂不堪了,就算是拿出来也未必还能用。第二,一个盒子而已,不管里面有什么机关暗器,也没有道理打开就不坏,劈开就坏。何况按照威廉姆斯的说法,里面可能是一张纸,顶多弹出把小刀什么的把纸扎几个洞,影响应该不大。

威廉姆斯最终还是忍住了。中国历史悠远,文化博大精深,有很多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事物,你根本没办法想到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那么多事实放在眼前,让你不得不去相信。

如今鲁班盒就在桌上,两枚金花钿在自己手中,还有三枚金花钿在唐泽手中。威廉姆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寻找,终于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金山银山终于露出了一个璀璨的身影。

“是的。”唐泽有些得意地道:“我手上有三枚,如果我猜得不错,威廉姆斯先生手上也有,加上这鲁班盒,我们的合作就可以变得非常美妙了。”

威廉姆斯的激动劲儿过去了一些之后,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已经冷了的茶,舒缓了一下情绪,脸上慢慢散出微笑来,“是的,我手上有两枚。这一定是个非常美妙的合作,不过我还是想看一看唐总手上的金花钿,可以吗?”

说到底,威廉姆斯还是谨慎的,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可终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自觉已经把底都兜给了唐泽,不见一见唐泽的底心里不安。

“当然可以。”唐泽道:“不过金花钿我没带在身上,这种宝贝也不能随身带着不是。”

“那是自然。”威廉姆斯连连点头。他把鲁班盒带来是为了给唐泽看看。一来,让唐泽放心;二来,也看看唐泽的眼光,让自己放心。二者缺一不可。

但是唐泽自然不可能把金花钿随身带着。他那展会上还有那么多件古玩,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品。虽然展会已经结束了,东西未必会那么快撤走,安保肯定还是很严密的。金花钿被放在那里才是最保险的。

该谈的谈完了,吃饭就轻松随意多了。

“今天中午,谢谢威廉姆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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