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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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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耀眼。但由于四面造型一致,很难分辨出相关的地理位置,要将它当做路标恐怕只会更加迷糊。我现在就很迷糊,没有方向,找不到出路,原本以为会在西雅图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就像祁树礼经常描绘的那样,生两个孩子,快乐地生活,闲暇时一家人开游艇出去度假,享受天伦之乐……我并不拒绝这样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平静地生活在西雅图,平静地接受既定的人生。可是命运也太奇怪了,在我趋于平静的时候又将这个男人送到身边来,又一次带给我毁灭性的爱,这爱毁了自己不要紧,只怕还会毁了无辜的人。就让我在心底为他立着那块碑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将他送到我面前?
一路上我都在流泪。
耿墨池却一直视而不见。
到了湖区天已经黑了,我们的手还舍不得分开。他拉我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他抽烟,我欣赏夜色中的灯火港湾。电影《西雅图不眠夜》中Tom Hanks不眠时,就是面对这样的港湾,谁也无法拒绝这样的人间仙境,置身其中的人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它会将你所有的情绪无限放大,喜悦的时候无比喜悦,悲伤的时候无比悲伤。
“你不要太难过,我会跟他解释的。”耿墨池安慰我。
“你准备在这儿待多久呢?”我抽泣着问。
“怎么,想赶我走?”
“是啊,你这个恶棍,我痛苦的时候你不会给我快乐,我生活平静的时候你又来捣乱,你真是个恶棍……”
他伸手一把搂住我,“是,我是恶棍,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不是恶棍呢?”深吸一口气,又说,“可我舍不得走,原本来的时候没打算走进你的生活,我租下船屋,只准备偷偷看你几眼就走的。可是看了一眼就想多看一眼,停留了一天就想多停留几天,好几次见你在湖边喂鸳鸯,我真想从船上跑出来,晚上我在你家楼下徘徊,看着你房间的灯,想着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真的好难过。我拼命跟你的邻居套近乎,向她打听你的一切事情,知道你的事情越多,就越舍不得走了,直到在报纸上看到你家招聘钢琴教师的广告……”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会伤到他的。”
“你很在乎他是吗?”
“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这个我知道,我听说了,也看到了,他对你很好,这也是让我欣慰的事情,如果哪天我离开这个世界,你至少不会没有依靠。”
一听这话我哭得更厉害了,“我从来就不敢想你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从来就没想过我会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他把我搂得更紧些,“正因如此,我才强烈地渴望多看你几眼,放心,我不会逼你离开他的,我没资格这样要求你,我会求他,让我留在你身边一些日子,我保证不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可以求他,给他作保证……”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给我作保证吗?”
如一声霹雳,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质问。
我们几乎同时回头,看见穿一身居家服的祁树礼就站在我们身后,目光犀利,表情悲伤……
当我坠入爱河
NO。2当我坠入爱河(1)
祁树礼要带我去耿墨池的船屋。
昨夜回到家,他没有暴跳如雷,而是推心置腹地跟我谈心,这样反而让我很难过。这正是这个男人的厉害所在,把自己筑成铜墙铁壁,很少流露内心的情绪,偶然不小心露出来,又会马上收回去,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见到耿墨池他固然很意外,但随即就恢复了镇定,冷冷地打了声招呼就拉我回家了,临危不乱一直是他的看家本领。回到家再跟我谈心,让我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他却又反过来自我检讨,说最近工作忙忽略了我云云。我不知道是佩服他这一点,还是畏惧他这一点,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两年,我从没看透过他。
但我还是跟他作了解释,说耿墨池破产了,又欠了很多债,没办法才躲到这来的。
“破产了?他跟你说的?”祁树礼反问。
“嗯。”
“你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这也值得撒谎吗?”
祁树礼当时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个白痴,表情分明是不信任,忽然他冷笑了起来,笑得很怪异:“我的考儿,Cathy,要我怎么说你,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吧,脑子也不会这么不好使吧,你真的相信他破产了?”
我急了起来,争辩道:“是破产了,他没地方住,只能住船上,身上穿的也都是旧衣服……”
“哈哈……”祁树礼大笑。
“你笑什么,他落魄了,你很高兴吗?”
“落魄?落魄会住船屋?你知道那船屋有多贵吗?”
“是他租的,又不是他买的,而且他还不让我上去,说里面很寒酸,怕我见了难过……”
“寒酸?”
“是的,下午买东西他都是刷的我的卡,他……”话没说完,我就打住,嘴巴张着,我说什么,刚才我说什么?
祁树礼脸上的笑容说没就没,眉心都在跳:“好啊,真是不错,穿着我的衣服,带着我的女人,刷着我的卡,他可真是寒酸啊,这辈子我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克星,明天我就带你上他的船屋瞧瞧,看他有多寒酸!”
第二天是周末,他没有去公司,一用过早餐就带我上耿墨池的船屋。天还很早,湖区一片宁静,湖面弥漫着薄薄的水雾,三三两两的鸳鸯在水中悠闲自在地游来游去,依偎缠绵,好像也是刚刚睡醒。耿墨池的白色船屋就停在岸边,很醒目,非常气派,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怀疑了,里面真的会很寒酸吗?
祁树礼到底还是绅士,牵我踏上甲板后,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Good morning,may I e in?”
我原以为他要破门而入的。
“Who?”是耿墨池的声音,清晰而充满磁性。
“Your Neighbor。”
邻居?他还真会套近乎。门开了,耿墨池先是诧异,然后就是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Good morning,wele two honored visitors。”
他对我们的突然来访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难道已经料到祁树礼会上他的船?他今天的样子真是养眼,上穿白色宽松毛衫,下穿米色灯芯绒裤,像是刚洗过脸,人显得很精神,我注意到,他脖子上带的那根项链就是昨天在议会山大街的精品店里买的。他知道我在打量他的项链,趁祁树礼没注意,冲我挤挤眼。
这就是他寒酸的船屋?
我站在门口,差点栽倒在地,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地上铺着厚厚的米色拉毛地毯,印第安的图案很抢眼,好柔软,踩在上面感觉像踩在云端;
天花板、墙壁都镶着暗花纹的墙纸,非常华贵;家具都是白色的,上面的摆设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他放在我家的那个上千美元的水杯看来只是小菜一碟;这里显然是会
客厅,靠窗的地方摆着架钢琴,而对着电视墙摆放的则是一套纯白的羊毛沙发,他拿到我家去的那个靠垫跟这无疑是一整套,沙发坐垫上铺着一整块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我战战兢兢地坐在上面,感觉像欧洲的某个宫廷的王妃,祁树礼在我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我脸上,询问的意思。我窘得无地自容,狠狠地瞪着耿墨池。
“两位光临寒舍,真是让耿某受宠若惊。”耿墨池说起了中文,没看我,镇定自若地冲他的老邻居微笑。
“你这还叫‘寒舍’,我那里岂不成了草房?” 祁树礼似笑非笑,目光犀利。
这两个绅士相伴而坐,礼貌客气,举止高贵,你点头我微笑,颇有点两国元首会面的意味。祁树礼问:“听Cathy说,你破产了?”
“是。”
“损失严重吗?”
“都破产了,还有什么不严重的。”
“哦……”祁树礼四处张望,意思很明白,破产了还住这么豪华的船屋。
“我想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我在感情上破产了,”耿墨池不慌不忙,长叹一口气说,“事实是两年前就破产了,失去了最爱,一个人漂泊在异国,怎么能不凄凉啊。在感情上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婚姻也是如此,现在我跟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人收留我,没有人爱我……”说着故意拿眼神瞟我,祁树礼察觉到了,脸色很不好看,冷冷地说:“西雅图难道有收留你的人吗?”
耿墨池把目光转向他的老邻居死对头,刚才还傲慢不羁的,瞬间就变得伤感无助,声音空茫得没有一点力气:“我知道你不会让人收留我,我也没有抱这个奢望,但我想远远地看着,教她弹弹琴,不会破坏你什么,也不会夺走你什么,你应该不会对我不放心,事实上我有什么是让你不放心的呢,我没有能力给予她幸福,因为我连命都不是自己的,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个将死之人,还敢谈什么爱情……”
祁树礼的表情有点复杂了,显然他没料到耿墨池会放低姿态,他看看我,又看看这个“将死之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我有什么能力跟你竞争,而我其实很感激你,第一次在湖边偷偷地看到她,面色红润,那么有光彩,跟两年前那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说着他朝我看,目光飘忽不定,曾经的斗志、犀利荡然无存,刚才还是精神焕发的,一下就变得疲惫无神,仿佛是一个跋涉多年的旅人。我眼眶一热,几乎掉下泪来。他又把目光转向祁树礼,淡淡地说,“你让她生活得这么好,我真是很欣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没有牵挂了,我也给不了她什么,她若跟我在一起,只怕会死在我前面,所以对于你我真是没话说……”
“我也没话说,”祁树礼打断他,看着他直摇头,“从内心来说,我很同情你,也佩服你,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对爱还这么执著,千里迢迢追到这儿来,如果我拒绝你的要求,好像显得我太无情,只怕她也会恨我,但是……”
“但是什么?”
“我是真的对你不放心,不是不放心你会对她怎么样,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她的人品,你们不会做出让我难堪的事。但我就是不放心,怕她的心又会死在你身上,我花了两年时间才让她健康起来的……”
耿墨池望着我:“考儿,你跟他说吧,你的心会死在我身上吗?”
“已经死过了。”
“对,已经死过了。”耿墨池把我的回答扔给祁树礼。他倒是会捡现成的。
祁树礼的目光在这位“破产”的钢琴家脸上扫来扫去,沉吟片刻,终于表态:“那好,你可以教她弹琴,不过我可得约法三章。”
“请讲,我一定遵照执行。”
“第一,上课时间每天不得超过两小时,我会叫朱莉娅盯着;第二,除了学琴,不得私自见面,或者外出;第三,除了上课,你不得在我家附近出现……”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
“还有吗?”耿墨池问。
“暂时只有这些,若有其他的,会随时补充。”
“好,我答应。”
“你能做到吗?你要知道,你违反其中的任何一条,我就会取消这个协议。”
耿墨池呆呆的,脸上露出笑意,眼底却泛滥着悲伤。在他眼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条被雨淋湿的河,水流潺潺,欲语还休,像是飘荡的无所寄托的亡灵在呜咽。他还活着,却让我看到了他的“亡灵”!心,如一段撕裂的锦,顿时汩汩地涌出鲜血,很多年没有过的感觉,瞬间袭来。
他却回避着我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祁树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什么都答应你,就是要我上你家擦地板我都答应,只要可以每天教她弹琴。”
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奔涌而出。擦地板!骄傲的耿墨池,不可一世的耿墨池,仅仅是为了每天两个小时的见面,他竟然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放下自己比命还尊贵的尊严,看到他这么凄惨地挣扎,我受不起,感觉更像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祁树礼显然也受到震动,看看我,又看看他,表情僵硬如一尊斑驳的石像,冷冷地逼出一句话:“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坚持自己的尊严,没有时间跟你作无谓的抗争。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一年,一年能做什么,看到她,就是我余生唯一能做的事。除此以外,我对自己,对人生包括对她,都已经无能为力,记住她的样子,走的时候不会太孤单,在天堂也不会那么寂寞。”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船屋的,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命令自己坚强,可一到岸边还是崩溃,因为这时从他的船屋里传出的钢琴声,分明是电影《西雅图不眠夜》中的主题曲《当我坠入爱河》,哀哀的琴音仿佛来自天外,像一阵风,在辽阔的湖面上飘荡,如泣如诉,揉碎清晨的薄雾。我蹲在湖边捂着脸失声痛哭。
“还说你的心不会死在他身上,你这个样子是活着的样子吗?”祁树礼站在旁边,又气又恨。我捧着脑袋,朝他摆摆手,“你走,你走,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怕你死在这儿。”
“那就让我死在这儿。”
“我真的比他差很多吗?”
“我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想说,你走,走……”
午餐祁树礼没在家吃,出去应酬了。我吃不下,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明明隔着密密的树林看不到山坡下的湖边,可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边。我知道他不敢上来,我也不敢去看他,只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却像隔了天涯。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Monica打电话过来,要我去她新搬入的公寓玩,说崔英珠也在那里。她们是我在西雅图的朋友,在西雅图大学认识的,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疯。Monica是法国人,去年从西雅图大学毕业后在一家法资公司当翻译,崔英珠来自韩国,是学设计的,还在学校继续攻读硕士学位。因为性格相投,又对彼此国家的文化感兴趣,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快乐。跟着Monica我学了不少法文,日常口语是没问题的,而英文学了两年还是半生不熟,我一开口说英文她们就笑,我的英文除了祁树礼大概很少有人听得懂。崔英珠则经常给我们做泡菜吃,但她一点也不像传统感觉上的韩国女人,性格火暴,非常泼辣,动不动就以拳脚说话。三个人中属Monica最优雅,又会打扮,女人味十足,每次从法国回来就给我们带
香水,在她的影响下我和崔英珠都喜欢用香水。而我隔三差五地就托人从中国带小礼物来送给她们,也很得她们的欢心。
Monica新搬入的公寓就在议会山大街,跟我那儿隔得不远,不用坐车,步行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我一进门,她们就抱着我又亲又吻的,英珠更是掐住我的脖子将我顶到墙壁上,质问我为什么几次都放她鸽子。我的天,不是说韩国女人温柔贤惠吗?怎么我遇到的就跟个母夜叉似的。我见她掐我的脖子,索性一脚踢过去,因为进房间前已经脱了鞋,我的杀伤力不大,她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放倒在地,两个人在木地板上“打”了起来。自从认识这个死丫头,我受其影响已经有了严重的暴力倾向,两个人经常说不了几句话就“动手动脚”。
Monica的新公寓很漂亮,木地板,全景的落地大窗,欧式家具,法国人的浪漫在Monica这里得到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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